林涵脸发烫,眼神发飘,急得都快结巴了,硬生生咽下一肚子火烧火燎,强装镇定道:“师尊,你听我解释。”
齐镜面上不动声色,从容不迫,其实内心更无措。
他闭关一次的时间是论年算的,长久端坐在寒意刺骨的雪山中磨练心境,整日对着千篇一律的大雪,入眼皆是白茫茫一片,几乎不怎么有跟活物打交道的经验。
还是这样一个不知拿她如何是好的活物。
他不容抗拒地拂开了林涵的手,将这本外表寒酸、内里香艳的破书收了起来,镇定自若地说:“少看为妙,这本书本君没收了。”
捡书的时候不知何处起了一阵流氓风,泛黄的纸张哗啦啦又被吹开几页。齐镜本来刻意收敛着视线,这下也不由得再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后悔了。
只见那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齐仙君吻了上去”。
齐镜对凡间娱乐消遣了解甚少。
但这并不妨碍他能凭借蛛丝马迹推断出这个“齐仙君”指的就是他自己,而书里面他求之不得、走火入魔的仙子想来就是林涵。
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好像那用墨水写下的几个大字上有逼人的热意,看一眼就能将他烫伤,喉结动了动,将这本书收到了储物戒中。
林涵自脸颊到脖颈处升起一层薄红。
她本就皮肤白,这点颜色在她脸上格外显眼,见此尴尬地舔了舔唇角,心如死灰道:“师尊,你不相信我了吗?”
“这本书也是我无意间得到的。”她有几分说不出的赧然和羞愤,濡湿的睫毛毫无规律地颤了几颤,这样一看竟然有些可怜。
“我真的不知道这里面写的是什么,我要是……我要是早知道……”
“你要是早知道你也会买的。”系统说风凉话。
齐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唇上。
形状姣好,颜色红润,方才让他不敢多看、恨不能立刻抛之脑后的几行字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齐仙君吻了上去”。
“仙君”二字,是尊称,也是束缚,让他无论如何都只能做一尊清心寡欲、断情绝爱的雕像。
可这本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书打破了一直捆缚住他、让他痛苦的枷锁。书里没有禁忌,没有规避,他想爱谁就能爱谁。
齐镜上前了几步,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
林涵还沉浸在刚才的尬尴里,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不住往外冒热气,眼神四处躲闪,找不到一个落脚点,于是又不知所措地舔了舔嘴唇。
齐镜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嘴巴很干吗?”
她心烦意乱、慌乱不能,以至于没有注意她的好师尊已经离她不过半尺距离。
倏地一抬头,撞上他的目光,总觉得这位霜华上君的眼神有点直勾勾。
他眉目清俊,今日束起一头银发,平常一直刻意掩饰的严苛和肃杀便显露出来。
这样一个出尘不染的人,仿佛手里从未沾过人命,然而世人皆知,霜华上君一战成名,便是靠的一道剑意斩杀万千邪魔。
她很小声地说:“有……有点。”其实她只是紧张。
齐镜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处,时间应该过了很久,久到林涵以为他会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间伸出手。
他用这只执剑的手,轻而怜惜地为她摘掉了落在发间的一片叶子,然后神色如常,任谁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地后退半步。
笼罩在前方的阴影消失了。
林涵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见到霜华上君冷淡严肃的侧脸,声音浅淡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此事揭过。”
“从此,”他说,“不必挂怀。”
他总不能害了她。
他教她规矩、剑法、待人接物,告诉她这世上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什么东西有违道义,只要做了就要承受众人的指摘和怨愤;什么东西豁出生命也要坚守,就算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
他教她这么多,揣着副君子表象,内心里却藏着见不得人的想法,眼下却要成为打破规矩的那人。
他怎么能、怎么能让她陷入这样难堪的境地呢?
齐镜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霜华上君从小就被教导守礼、知趣,活了那么多年还是这样一副喜怒哀乐都在心里、半点情绪不外露的样子。
任他内里如何心神震荡、翻江倒海、诸多苦涩源源不绝地压入肺腑,旁人从他的外表上看,也只能看得出他较平时更沉默一些。
林涵还没来得及如何想法,被他看得忽然有些心里难受,琥珀色的瞳孔颤了颤,身体已经反应过来了,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齐镜克制地绷紧了肌肉,眼眸漆黑,似翻腾着雾气,声音像是从碎掉的冰里浮起来的,缓缓地说:“怎么了?”
“没怎么。”林涵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闭上眼睛,压抑了一下内心翻涌着的情绪,那股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慌转眼间变了味道,成了一种苦涩的酸,尽量冷静道,“我倒想问问,师尊怎么了?”
齐镜既不能狠下心来挣脱,又不舍得说错话让她伤心,只好任由她的动作,装作不在意地反问:“本君能有什么事?”
“有的。”林涵隔着薄薄的衣袖拽住他的手腕,成年男子的骨骼硌在她的手心,首先感受到的是衣物都挡不住的冷,“有事。”
她忍不住心想,怎么那么冷。
关于霜华上君的闭关地点,并不是什么秘闻。
他要磨练心智、要强行锻体,大雪山是最好的选择。风雪交加、气温极低,厚重的大雪下埋放着数不清的尸体,扒出来全部变成了冰锥。
齐镜也是这样一个冰块之一。
他任由真气散去,再裹挟着冰渣重聚,银发上落满了雪花,睫毛上结了冰霜,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忍受着孤独和痛苦。
“他就不怕冷吗?”她想,“他就不怕死在那里吗?他为了什么?我做什么还要让他这么煎熬?”
“师尊心里有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林涵攥着他的手,缓缓地说道。
“你开心了,我看得出来。难过了,我只能偶尔看得出来。你的难过藏得太深,我大多时候只能根据蛛丝马迹连蒙带猜,猜也猜得不准。”
“但这次我感觉到了……”她攥住他手腕的力道要更大一些,让他常年泛凉的皮肤上都沾了一些热意。
“师尊,你要推开我,对不对?”
齐镜手指一僵,常年波澜不惊的心境这会儿已经天塌地陷,砸得他内心豁了个口子。
大雪山的寒风混着雪粒不留情面地砸进来,凉得他差点说了实话:“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林涵气极反笑:“我有什么不明白的。”
“师尊。”她嗓音天生的轻柔,听起来像没脾气一样,说起话来却呛人三分。
“现在大人骗小孩都不用这种说法了,哪有什么‘你不明白’、‘你不懂’之类的搪塞借口,不过是取决于这人想不想说实话罢了。”
齐镜阖上眼睛:“我没骗你。”
“你不明白,你是真的不明白。”他想。“你要是能看透一点我对你的心意,就会发现它早就已经超越了师徒。”
“你若是真的明白,怎么还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到时候你只会觉得恶心、恐惧,情不自禁想要逃离。”
“恶心”这两个字好似一剂剔骨剜心的毒药。
齐镜脸色发白,像是不能承受她这样的目光——哪怕是想象的,也不行。
林涵步步紧逼,声音轻柔道:“师尊是不愿骗我吗?”
齐镜像是把自己的心脏剖开了:“不愿,也不会。”
林涵心情还没缓过来,绕回先前的话题:“那师尊告诉我当时为什么突然用那种眼神看我——那种诀别的、让人难过的眼神。”
这种问题齐镜没法回答。
他眼睫颤了颤,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如何把这个直白的问题略过去,而是如浮光掠影般出现的另一个念头——她竟然会为他的感受而感到难过么。
他喉结滚动了一瞬,仿佛从这个微不足道的发现里重新找到了支点,声音放轻了一些:“没什么。”
“不要问了。”他用这种并不熟练、难得一见的语气问,“好不好?”
霜华上君百年前以一人之力对抗魔族,在某次战役中被一些高阶魔修钻了空子。
不小心中了暗算,被手段残忍的魔修碾碎了骨头,终日受万鬼焚身之苦,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关了七七四十九天之时,说得语气最好的一句话也就是“滚”。
万万没有像用现在这样近乎乞求、诱哄的口吻。
林涵对他实在不忍,身上那股咄咄逼人的劲儿立马散了,眼角眉梢一片柔和,近乎郑重地回答:“好。”
有了这次前车之鉴,林涵简直成了齐镜身后一条并不怎么粘人的小尾巴,只在他视线范围内出现,生怕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真正有一日腾云驾雾地飞走了。
他们二人在台下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准备先分析一下接下来的比试。
角落固然不起眼,灰扑扑一片,但架不住两人长相、气度皆不凡,身上穿的衣服更是彰示着阶级和身份。原本围在一起侃侃而谈、说大话的人群自主给他们留出空间。通天阁小说
远处的黄钟大吕敲响,厚重深沉的钟声仿佛敲进了每个人的心坎里,让人忍不住为之心悸——这就是强者的力量。
此场比试是自主挑战制,公平公正公开,首先由外门弟子向身穿清一色校服的内门挑战。
外门并不对弟子使用的武器有规定,向来是想用什么用什么,爱拿什么拿什么,因此光是武器就能让人看花了眼,锄头、锅铲、耙子,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还有个拿着一双筷子对内门弟子挑挑拣拣的,那筷子由上好的灵玉做成,通体灵力流转,正是这位外门弟子的本命武器。
也不知他是来竞选内门弟子名额的,还是空着肚子来大吃一顿的。
好在第一个上场的人稍微有点谱,手里拎着的武器两个用铁链连在一起的狼牙铁锤。
此人赤裸着上半身,肌肉虬节,身高约九尺,威猛非常,走起路来宛若泰山移动。
而他选中的对手,正是一脸寒霜的江梦影。
她不知是感受了林涵的视线,还是故意来寻她的视线,恰好对上林涵的眼睛,蓦地笑了,如冰雪消融,看得那身材结实的大汉也不由得微微一愣。
“我的娘。”身后传来熟悉的感慨声,“这内门中怎么有这么多神仙一样的仙子。”
林涵只装听不见,没有回头。
她碰见这人就头疼,情不自禁想起之前的尴尬事件,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却偷偷却瞥齐镜的脸色,担心刚才那一笑没逃过他的法眼。
齐镜低垂着眼眸,神色莫名有些晦暗。
台上打斗不断,台下心思各异。
林涵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这种级别的打斗对她来说毫无益处,不由得有些昏昏欲睡,忽然感受针扎一般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猛地清醒过来,却见眼前重新出现了荧荧的鬼火。
【准备好了吗?】
【这几日我看你不是吃喝玩乐,便是谈情说爱,忙得不亦乐乎,实在是得意过了头。】
【你也应该为你的得意付出一些代价了。】
林涵眼皮一跳,下意识望向摘星台上。
二人之间胜负已分,江梦影剑尖指地,做了个承让的手势,身姿轻盈地从台上一跃而下,神态不卑不亢,与先前无异。
却在下场时又朝这边侧目微微一笑,显然是胜了。
齐镜似有所感,戒指一动,手心中出现一块不似凡物的白玉——这东西里有他封存的元神之力,关键时刻能为她挡下致命一击。
这时台中心不知何时出现一名华服青年,戴着半张精美到诡异的面具,露出的那半张脸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有种说不出的妖异。
他漫不经心地瞥过台下众人,懒洋洋道:“林涵,可敢与我一战?”
“当然,我不与你赌什么内门外门名额。”他笑起来,“你要是输了,就做我的道侣可好?”
齐镜面沉似水,蓦然把手里的灵玉捏碎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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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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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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