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晚找到苏诺和苏息两位王爷时,是在京都最繁华的酒楼的包间内里。
顾星晚一身白衣纱裙,翩翩而至,浅笑盈盈的看着两位。
“姑娘是?”苏诺先开口问道。
顾星晚施施然行了一礼,对两位说道:“两位王爷,妾身是染尘坊的琴师,听闻两位王爷英明神武,战功卓绝,特此自荐,想为两位抚琴一曲,不知可否?”
苏息已经酒过半巡,有些微醺,看着眼前的佳人,自然不会拒绝。
苏息开口对苏诺说:“四哥,你我虽然在前线多年,不曾吟诗听琴,如今回来了,不如就从这位白衣姑娘开始,听上一曲,也学一学文人雅士,看看着些靡靡之音,有什么好的。”
苏诺侧目看了苏息一眼,语气有些责备的说:“母妃说过:靡曼皓齿,郑卫之音,务以自乐。你忘了吗?”
苏息嗤笑一声,又饮下一杯酒,才说:“母妃那样守规矩的人,一辈子小心谨慎,甚至不惜让我们刚刚及笄,就远赴边关,常年征战沙场……到最后,还不是只因为无法改变的血统,就……”
“噤声!”苏诺厉声呵斥。
顾星晚看着两人,并不害怕,也未曾抽身出去,她轻轻开口,吟唱着:
“车遥遥兮马洋洋,追思君兮不可忘。君安游兮西入秦,愿为影兮随君身。君在阴兮影不见,君依光兮妾所愿。”
苏诺和苏息听到顾星晚的西域诗曲,不由得愣住,看着她,待到一曲唱罢,苏息才开口问她:
“姑娘,可曾去过西域?”
顾星晚不曾回答,她行了一礼,转身让门外抱着古琴的灵若进来。顾星晚从灵若的手上接过古琴,放在苏息和苏诺前的食案上,看了两人一眼,口中幽幽唱着:
“珍果出西域,移根到北方。
昔年随汉使,今日寄梁王。
上相芳缄至,行台绮席张。
鱼鳞含宿润,马乳带残霜。
染指铅粉腻,满喉甘露香。
酝成十日酒,味敌五云浆。
咀嚼停金盏,称嗟响画堂。
惭非末至客,不得一枝尝。”
苏诺和苏息越听越惊讶,这首歌,分明是羽裳娘娘生前最爱的。
苏诺沉声问道:“姑娘可曾进入宫中献曲?怎么会这首王宫歌曲?”
顾星晚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再行一礼,才说道:“妾身幼时,曾有幸进宫,听到羽裳娘娘在宫中吟唱这首诗词,觉得有趣,就谱成曲子,弹来献唱。
只是,这京都之中,去过西域的人极少,吃过西域水果的人,就更少了……我这样的曲子,还未得有缘人。
今日,可以唱给两位王公听,不知道,算不算好曲献英雄。”
苏息酒中感旖旎,他此时已经眼中含泪的说道:“我阿母生前,最喜欢这首曲子……”
顾星晚向灵若使了眼色,请她将包间的门关起来,在屋外守着。
灵若退身出去,在包间外站着。
苏诺更加好奇的看着顾星晚,只见顾星晚将面上的白纱摘掉,一张娇媚又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两人面前。
苏息眯着眼,看着顾星晚说道:“你……你不是二哥北伐的时候,带的面首??怎么如今,成了女儿身?”
顾星晚浅笑一下,并不答话。
苏诺看了顾星晚良久,才问道:“你,到底是谁?”
“臣女,顾星晚,拜见两位皇子。”顾星晚双膝跪地,以首伏地,向两位皇子真真儿行了一个朝臣之礼。
苏诺见状,皱眉问她:“顾星晚……姓顾?!可是顾相的嫡女?”
顾星晚起身,跪坐着,看向苏诺,正色的说:“是,我是已故丞相顾青木的嫡女,顾星晚,也是,敬安侯苏墨的琴师,墨染。”
苏息和苏诺对视一眼,两人一起看着顾星晚说:“你和二哥也有关系?你当真是他当年一起带去北伐的面首?”
“是……臣女当时在军中,还帮着医兵看顾过伤病,见识过刀剑无情,战争残酷,如今想来,还颇为心惊。”
顾星晚的脑海中,又浮现起被烙铁止血的伤口,只是如今想来,不觉得恶心,只觉得百姓无辜,战争无情。www.sttgxcl.com
“原来是你……”苏诺沉吟着,他想了想,抬眸看她说:“你来寻我兄弟二人,所为何事?”
顾星晚看着苏诺,一字一句的说:“我阿父含冤而死,清正一生,却被构陷谋反,臣女头生至此,只求为我顾家,沉冤得雪,恢复清誉。”
顾星晚顿了顿,继续说:“如今太子苏白,手段狠厉,行事毒辣,在西域边关,更是不惜和反敌耶律齐联手,要置当时的敬安王苏墨于死地,实在天神共愤……
说来,臣女和苏白,本是指腹为婚,青梅竹马…谁知,苏白他竟然不顾家族情义,罔顾阿父阿哥多年信任,密谋联合宫廷医长,陷害阿父,害我全家株连身死……
这一桩桩,一件件,臣女啼血而书,字字真相。
只是……如今的顾星晚身份卑微,只是染尘坊的一名琴女,人微言轻,身份尴尬,无法自己为顾家平反……
今天来,只求两位可以施以援手,为阿父,沉冤得雪,为顾家全族,平反清誉!”
顾星晚言罢,跪地,再叩首,久久不曾起身。
苏息此时,已经被顾星晚郑重肃穆的言语说的酒醒,他和苏诺对望一眼,有些无奈的叹气,说道:
“顾家小姐,你既然来寻我二人,自然也知道,我们如今,也是人微言轻,郁郁不得志……”
顾星晚闻言,才缓缓起身,端坐着,问苏诺和苏息道:“两位皇子曾经和敬安侯一起出战,觉得他,行事如何?”
苏诺不解,他反问道:“顾家小姐,何出此问?”
顾星晚嘴角轻扬,缓缓说着:“臣女和敬安侯自顾家出事后,就有与敬安侯幸相识。这一年多的时间,臣女陪在敬安侯侧身,看着他北伐时善待百姓,优待将士,也跟着他远征西域,看他杀伐果决,勇猛精进……
这一路走来,敬安侯的行事作风,并不像世间所传言的那般浪荡不羁,行事乖张。臣女看到的,更多的是他的博爱仁义,张弛有度。
所以,臣女斗胆,愿为二位皇子推举敬安侯,替任太子苏白,接任皇位。
届时,敬安侯定会,为我顾家,沉冤得雪,还天下以朗朗乾坤。”
苏息看着苏诺,苏诺,看着顾星晚,沉吟良久……
半晌后,苏诺才说:“是二哥自己的想法吗?他……愿意坐在那个位置上?”
苏息也问道:“我们自然知道二哥英明神武,但是,他那样自由自在的一个人,真的愿意坐在那个又高又冷的位置上?了此余生?”
顾星晚眸色释然了些,微笑着说:“这个话,恐怕就要两位皇子,自己去问问敬安侯了。”
“我们如今的身份立场,如果大摇大摆的去敬安侯府,怕是招摇过市,引人侧目,对二哥,反而不好。”苏息摆摆手说道。
“敬安侯府,从来不是给兄弟朋友准备的……”顾星晚缓缓起身,笑着说:“染尘坊才是……”
“染尘坊?”苏诺和苏息异口同声。
“是,京都染尘坊……”顾星晚走到包厢的门口,对两位皇子施了一礼说道:
“染尘坊的墨池,对敌人来说,是修罗地狱,对兄弟朋友来说,是抚琴饮酒,共谋盛世的雅苑。
臣女在墨池静候二位……
告辞……”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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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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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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