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朝因为太子的突然薨逝,举国同哀,原本金顶红墙的晋王宫内,也在一夜之间缟素白绸,人人戚哀。
储王宫外数百宫人跪在空旷的主殿前,为太子哀泣着。
主殿内,皇帝满脸疲惫的坐在主位上,身边一身白衣的皇后,被皇帝牵着手,站立在主位之下。
“澹雅,”皇帝对皇后说:“我们的太子,没了。”
皇后面色上并没有十分悲伤,她淡淡的说:“是苏济自己不中用,没能为陛下分担,臣妾有罪。”
说着,皇后就要跪下,向皇帝请罪。
“澹雅,”皇帝扶起皇后,叹口气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济儿自出生起就是嫡子,五岁就被立为太子后更是行当表率,立为人臣,从不曾懈怠,他这是太累了。”
皇后静静的站在皇帝身边,听着这个晋王朝最有权威的男人,赞扬着自己的儿子,唯一的孩子,言语之中有良臣,有仁义,有表率,但从无父子慈孝。
皇后心里清楚,她自柔然和亲至此,已有三十二年的光景,在这漫长的三十二年中,她看着眼前这个尊贵的男人,一步一步将晋王朝推向辉煌,作为君王,他是无可挑剔的,但是,作为夫君,作为父亲,他却是凉薄无情的。
皇后在苏济之后,还曾怀孕两次,但是都被皇帝暗中差人送药打胎,胎死腹中,皇后也是九死一生,才将将留下一条性命,再不能生育。
事后,皇帝竟然可以若无其事的继续宠幸她,继续让她这残躯败体留坐在皇后之位上。
有次,皇帝醉酒,皇后问他:“既然不肯让她再有身孕,既然还是忌惮柔然势力,为何还要将她留在皇后的位置上。”
皇帝竟也不恼,笑着说:“皇后之位算什么,只是一个女人的虚荣,这虚荣不是给你澹雅的,而是给臣服于晋王朝的柔然,只要柔然一天不反,她澹雅就会是晋王朝的皇后。”
自此,皇后就死了心,安安静静的扮演好这晋王朝最华丽的傀儡,再无奢求。
苏济,正如皇帝所说,在心如死灰又无力反驳的皇后的教养下,行事谨慎,一招一式,一书一卷都按照皇帝最喜欢的方式活着,所以,皇帝喜欢他,信任他,就像喜欢一个可以随时控制的奴仆一样。
如今,太子薨逝,皇后看着面前神色悲伤的皇帝,只觉得可笑。这样的神色,从不是一个父亲痛失爱子的神色。皇帝如今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失望和无奈。
因为如今的皇帝,只想着有个替他看顾国事的懂事听话的傀儡太子,可以为他抵挡住群臣整日的聒噪,处理好这偌大的国家内,每天发生的繁琐小事,如此,皇帝便可以安心修仙,长命百岁。
皇后缓缓闭上眼,她心中是开心的,因为她的孩子苏济,终于自由了,他终于可以摆脱这皇宫的桎梏,自由的,翱翔在宇宙之间,自由的,只作苏济,不再是晋王朝的太子。
皇帝看着皇后的神情,只想着她是悲伤过度,毕竟,如此温顺听话的澹雅,怎么会对他有不满之心呢?
皇帝起身,拍了拍皇后的手背,安慰道:“太子的身后事,皇后如果太过疲累,可交给珑贵妃,她一向行事稳重,自会将太子妥善安置。”
皇后闻言,只顺从的点头,说道:“遵命。”
皇帝请宦官送皇后回宫歇息,又请了珑贵妃过来。
珑贵妃接到召唤后,片刻而至,眼眶红着,看着比丧子皇后更加哀伤。
“玲珑,”皇帝看着珑贵妃我见犹怜的样子,心中一软,起身扶起行礼的她,说道:“眼眶这样红,可是哭过了?”
珑贵妃靠在皇帝的怀里,软声软语的说着:“皇上,太子走的如此突然,臣妾心里哀伤,又想着,皇上丧失太子这样优秀的孩子,应该更加难过,所以便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哭泣了。”
这一番温柔的体己话,听得皇帝十分受用。皇帝看着怀里的珑贵妃,更加满意。
他说:“玲珑一向明理且识大体,小七跟着你,才能学到如此出色。”
珑贵妃并不接话,只听得皇帝继续说。
“皇后哀思过度,太子的身后事,你就和小七安排吧。”皇帝爱怜的拍了拍珑贵妃的后背,说道:“玲珑,朕已经失去太子了,小七,一定要好好的,朕不能再失去一个孩子了。”
珑贵妃起身,徐徐行礼道:“臣妾和苏白一定尽力,为太子妥善落葬。”
皇帝点头,扶起珑贵妃,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又让宦官召见等在殿外的二皇子苏墨和七皇子苏白进殿。
“叩见父皇。”两位皇子一齐行礼道。
“起来吧。”皇帝语气不似平时威严,此时的他,难得的像个父亲。
“小七,我刚刚和你母后交代过了,太子落葬的事情,你来安排吧。”
“是,儿臣领命。”苏白俯首。
“二皇子,”皇帝看着苏墨说:“你作为次子,就为太子扶灵,护送灵柩去江东陵园吧。”
苏墨单膝跪地领命。
亲疏远近,从来都是如此。
苏墨心知肚明。
苏白和珑贵妃处理太子丧仪,是向天下人昭告,苏白是储君之位的继承人,皇上已经给了他这个身份。
苏墨要抬灵出京,这样吃力不讨好的苦差,再一次向朝堂说明白,苏墨的身份地位,并不受重视,他只是皇家子嗣,罢了。
苏白被珑贵妃和皇帝留下,苏墨先退出储王宫,他并没有着急离宫,而是去了皇后的储秀殿。
皇后的储秀殿并不如外人想象般宏伟,这里的装饰就和皇后本人一样,淡泊素雅,不争名利。
苏墨进殿,向皇后问安。
皇后看着他,只说道:“难得进宫,就不要跪着了,起来说话吧。”
苏墨应声起来,看着皇后脸上的神色,并不是皇帝刚刚说的那般:哀思过度。
“济儿和你母妃都是有福之人,”皇后走到窗边,看着满宫缟素,幽幽的说着:“你母妃更有福气,十年前就走了。”通天阁小说
苏墨拱手道:“儿臣还记得,母妃走的时候,满宫只有皇后娘娘前来送她,苏墨,铭记于心。”
“是啊,你母妃本不应该进入这深宫中,她本是江湖上最自由的鸟儿。”皇后说着,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也才来晋王朝不久,那时的我,也是鲜衣怒马,未曾受伤过。”
苏墨躬身听着。
“你母妃也是那样明媚的少女,一身红衣,笑得肆意,她是在这深宫里,难得的生命力。”
“母妃卑微,只是江湖儿女。”苏墨沉声说道,“承蒙父皇厚爱,才得以进宫,享受荣宠。”
“享受,”皇后冷笑着,顿了顿才说:“你母亲入宫十五年,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泯灭,到最后,她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皇后…”苏墨打断她,说道:“请皇后娘娘慎言。母妃,她一直爱着父皇,不曾有二。”
皇后转身过来看着苏墨,她目光怜悯的冷声说道:“爱,是啊,你母妃是爱皇上的,不然怎么会为了皇帝,甘愿放弃自由,画地为牢。可是……”
皇后缓步走到苏墨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咱们这个皇上,从始至终,爱的只有自己。”
苏墨躬身,单膝跪地说:“皇后娘娘…慎言。”
皇后自顾自的向内殿走去,轻声说着:“苏墨,做你想做的事吧,不要让我等太久,我累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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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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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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