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宇的委屈巴拉显然在洛亦这儿是吃不通的，她现在只想赶紧挂完水回家，省得两人尴尬地在宽敞的病房面面相觑。
她的力气也渐渐回来了，看着墙面上的电视，她撑起身子在床头柜上和枕头下翻找了一番。
注意到洛亦的动作，付宇停下削苹果的手问：“找什么？手机吗？”
“不是，遥控器，我想看电视。”
苹果皮正好削完，付宇把苹果递给洛亦，顺便抽了几张纸垫在洛亦身前的被子上：“要是不想吃了就拿纸垫着放在桌子上。”
“哦。”洛亦接过苹果放在嘴里咬。
付宇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然后把遥控器递给她，把床位再摇高了一点。
“这样可以吗？”
洛亦嘴里咬着苹果，含糊不清地应：“嗯。”
她不爱吃苹果，吃纯粹是因为渴，大大地咬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拿纸垫好放在一旁。
胳膊枕在后脑勺，洛亦老大爷似的挑选着频道，最后选定了少儿频道，画面里正在放《喜羊羊与灰太狼》。
倒是付宇在一旁又是问洛亦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又是问洛亦冷不冷要不要把空调开起来，活像个花钱雇来的护工。
其实洛亦压根看不清电视上的画面，她近视，又没戴眼镜，一帧帧跳动的画面在她眼里就像是扭曲的色调表。
之所以还假装津津有味，就是为了避免付宇再找她说话。
美羊羊活泼欢快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病房，充满欢声笑语的小羊村像是把他们也带回了孩提时代，可以暂时躲在这一寸方地，忘掉作为大人的烦恼和不安。
就这么光听声音，又是小朋友才看的动画片，洛亦也坚持不了多久，一开始还盘算着就这样耗着吧，等这瓶药水打完就溜之大吉。
眼看着药水就要见底了，付宇按了呼叫按钮，不一会儿就有一位女护士抱着另一罐药水走进来。
“还有一瓶？”洛亦瞪大眼睛问。
护士小姐姐伸着胳膊帮洛亦换药水，温柔地应了声：“准确来说还有两瓶，这个打完还有一瓶，到时候再摁按钮就行了。”
看着洛亦心灰意冷地僵在原地，付宇提了提嘴角，对着护士说：“谢谢，辛苦了。”
等护士退出病房，付宇忍着笑对洛亦说：“都说了你今天晚上得留在这儿，还不信。”
洛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也不装了，拿了遥控器把电视关掉。
“不看了？”
“无聊。”
“行。”说完付宇就起身往病房外走，洛亦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但也没问他去干嘛。
他就这样走了才如她的愿。
—
洛亦从枕头下摸索出手机，和步珏发消息报备了一下，下一秒步珏的电话就直接甩了过来。
“我不是和你说了要吃早饭嘛！是不是非要把你的身子搞垮你才能作罢啊！下回再晕倒我就直接把你生病的事告诉你妈！让阿姨来管你，看你还敢不敢作妖！”
“别别别，我错了姐姐。这回真的事出有因，我见义勇为去了。”
“什么见义勇为，别给我扯开话题。”步珏越说嗓门越大，火气都快蔓延过来把洛亦的耳朵烧着。
“就是今天早上我和你说车厢里有奇怪的声音，你还记不记得？”
“那怎么了？你不是说是小情侣之间的把戏吗？”
“他们不是情侣，那男生骚扰女生。”
“我靠，都这个年代了，还有猥/琐男管不住自己？要我说这种人就该被阉了才老实，所以你就化身正义使者上去‘英雄救美’了？”
“对啊，然后我就坐过站了，一路火花带闪电跑过头了，加上又没吃早饭就晕了。”
步珏砸吧了下嘴，然后说：“那本小姐勉为其难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好的，姐姐。”
洛亦挂了电话就见步珏在动态里发了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表情包，配文【我姐们真牛皮。】
洛亦笑了笑，正巧这个时候有信息发过来。
是早上那个被骚扰的女生，洛亦点开她发的语音，女生的声音明显是欢快的。
“谢谢你，姐姐。事情虽然用的时间有点久，但成功解决了。那个男生给我道歉了，发誓不会再犯，应该要在局子里待上几天。”
洛亦也给她发了个语音：“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要大胆地说出来，他们就是仗着你好欺负才肆无忌惮的---”
吱嘎一声，付宇推门进来，手上拿了台笔记本电脑。
洛亦抬眼看了他一秒，接着说：“你就要表现得不害怕才能吓到他们，直接吼他们比默默忍受好上一百倍。”
消息发过去，过了一两秒就收到回复：【知道了，谢谢姐姐。】
洛亦看着屏幕欣慰地笑了，付宇照旧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看着她满足的笑容忍不住搭腔：“路见不平？”
“嗯。”
“小女孩儿被骚扰了？”
“嗯。”
洛亦也没想着要和他展开说说，付宇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把笔记本放在洛亦腿上，“不是说动画片无聊么，里面有电影。”
洛亦这才注意到这台电脑，她可再熟悉不过了，是他们还在一起时，放在游戏房里专门放电影的。
这都过了好几年了，没想到付宇还在用。
洛亦风轻云淡地把笔记本拿近了点，按了开关，依旧是那副稀疏平常的样子。
“密码。”
付宇的手肘撑在床沿，弓着身子，神情疲倦，那双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只要对视就能把你毫不留情地吸进去。
洛亦没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光打在她小巧的脸庞上，浓密的睫毛罩下阴影。
付宇看了一瞬，启唇：“没变。”
愣了一下，洛亦面无表情地输入她的生日，屏幕上的白色小圆圈转了一下就跳出来欢迎使用的文字。
她看见屏幕上被命名为‘和她’的文件夹，熟稔地打开，上千部电影资源映入洛亦的眼帘。
她依稀记得以前只有几十部的，付宇对电影无感，都是洛亦和他说她想看，付宇才会提前找好资源。
洛亦撑着下巴认真地挑选，最后选了一个偏现实向的《七号房间的礼物》。
这部电影名气很大，洛亦大学的时候和室友一起看过，一整个寝室都是她们的哭嚎声。
电影里小女孩的爸爸被冤枉强暴/儿童，他虽是个成年人，但智力低下，连话都说不完整。
就这样含冤入狱，最后被判了死/刑。
电影开始，洛亦却丝毫没有和付宇共享的意思，电脑屏幕直直地对着自己。
付宇挑眉，语气里带了点荒唐：“不给我看？”
洛亦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想看？”
“你有没有点良心啊，这电影两个多小时，你就让我干巴巴地坐在旁边？”
抿了抿嘴唇，洛亦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从她醒来之后付宇就一直在照顾自己，但她还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我又没让你待在这。”
“什么？”
“没什么。”
洛亦把电脑屏幕转了个方向，对着两人中间，付宇把凳子拉近，两人一躺一坐，安安静静地看电影。
虽然洛亦已经看过一遍了，但时隔这么多年有些剧情已经记不清了，所以她也看得格外认真。
到催人泪下的情节，洛亦依然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
付宇听见洛亦吸鼻子的声音，赶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洛亦，洛亦接过纸往脸上糊，眼泪瞬间浸湿了薄薄的纸巾。
“你不会多给几张啊。”
“哦哦哦。”付宇又急忙从兜里摸索出纸，干脆把一整包纸都递给洛亦，还欠揍地问：“够吗？不够我去买。”
洛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闻言又被气到了，瞪了付宇一眼：“少说话。”
付宇点了点头，把目光移到电脑上：“好。”
电影看完，洛亦把一整包纸都用完了，纸巾沾着她的鼻涕和眼泪被抓成团团放在桌子上。
付宇也不嫌脏，宽大的手掌直接抓着湿哒哒的纸巾往塑料袋里丢。
洛亦眼眶还是红的，见状差点没跳起来，抓住付宇的手腕：“干嘛，很脏，一会儿我自己会丢的。”
付宇笑了笑，继续把纸巾往袋子里扔，还把洛亦没吃完的半个苹果也丢了进去，把塑料袋打了个死结，付宇站起来对洛亦说：“我出去把这些扔掉。”
洛亦用手指抵住还在泛酸的鼻子，吸了吸说：“谢谢。”
—
不得不说这部电影的后劲真的很大，虽然已经放完了，但那些令人心痛的画面还在洛亦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只是想想，洛亦的眼泪就又要流下来。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洛亦懊恼着自己的没出息，估计是年纪大了，看什么都想哭。
付宇没出去多久就回来了，继续坐在床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没开封的纸。
“擦擦。”
指了指洛亦脸上的泪痕，付宇把纸递给她。
洛亦接过纸，拿出手机调到前置，仔细地把自己的眼泪擦了个干干净净。
时间已经快11点了，洛亦刚刚才大哭了一顿，这下脑子有点宕机，困倦席卷而上。
洛亦看了看付宇，凳子没有靠背，他就这么弯着腰，两只胳膊撑在膝盖上玩手机。
这是一个相当累人的姿势，没有支撑，腰应该很酸吧。
“你回去吧，药水打完了我自己会摁按钮的。”
付宇闻言抬起头，看了看快要见底的药水：“挺晚了，你放心睡，药水打完了我帮你喊护士。”
“不是，我不是担心这个，我老夜猫子了，能撑到药水打完的。”
付宇好心提醒：“还有一瓶，打完估计得凌晨了。”
洛亦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顺便疯狂眨了几下打架的眼皮：“真的不用，我习惯晚睡。”
像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付宇点了点头，然后拿走了放在洛亦腿上的电脑。
洛亦眼睛放光地盯着他，不禁窃喜，终于要走了吗？
没想到付宇下一秒就把电脑屏幕对着她问：“看复联吗？这部看完应该就差不多了，我也不是很困。”
“……”
于是洛亦顶着快要升天的躯体，陪付宇看完了复联4。
就连最后钢铁侠说出那句“i’mironman.”之后壮烈地打下一个响指，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英勇牺牲，洛亦的泪腺也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因为她实在是太困了，困到脖子上的脑袋好像都比平时重了一倍，她歪着脑袋强撑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说不上是对钢铁侠逝世的意难平更多还是对付宇的怨恨更多。
电影终于放完，洛亦的眼睛里失去了高光，她抬头看向药水瓶，居然还有个一两厘米的高度。
她深深叹了口气，想撞墙自尽，早知道就不要逞能了，付宇想坐就让他在旁边坐着又能少块肉吗？
折腾来折腾去，人没赶走，自己阳寿减半。
洛亦抬着沉重的眼皮，举白旗投降：“还差一点，拜托你了，我不行了，先睡为敬。”
付宇倒是神采飞扬，一点都不困，“好，晚安。”
洛亦急不可耐地想要钻进被窝，在躺下的前一秒付宇叫住了她。
“洛亦，对不起。”
“？”洛亦递给他一个困惑的眼神。
付宇帮洛亦关掉了床头灯，病房内瞬间变得漆黑如墨，付宇宽厚的身躯也隐匿在黑暗中。
眼睛看不到，其他的感官就会更加灵敏。
付宇的声音明明不大，但传在洛亦的耳朵里却像开了3d立体环绕一样清晰，好像能穿透她的耳膜。
“高中的时候，把跟踪你的人错认为你的追求者，并且给你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对不起。”
洛亦已经躺下了，在黑暗中，她眨了两下眼睛。
啊……原来是说这件事啊，这件事过去多久了呢？7年？还是8年？
“我太片面了，没搞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随意误会你，对不起。”
“你当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儿，遇到这种事情本来就够害怕了，还要承受别人的揣测和恶意。”
付宇的声音越来越轻，语速也越来越慢。
“对不……”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比起付宇沉重压抑的声线，洛亦的声音轻快明朗。
她把自己的被子掖好，只露出眼睛，声音闷在被窝里。
“如果你不提的话，我早就忘了。其实我和你也没什么不同，就刚才你听到的见义勇为，一开始我也凭主观臆断去猜测他们，觉得他们是情侣，在地铁上败坏风俗。”
“先入为主是人类的通病，大多数人只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很少会有人去在意真相。”
“因为，真相不有趣。”
洛亦顿了一下，把被子扯下来，声音更加嘹亮。
“所以，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空气很寂静，付宇没有回应，洛亦转头看了看，却什么都看不到。
过了一会儿，洛亦再次开口：“付宇，你听到了吗？”
窸窸窣窣的塑料袋摩擦声传来，洛亦像是发觉了什么，她忍住笑打趣道：“付宇！别告诉我你哭了。”
付宇吸了吸鼻子，笑了出来：“我听到了，我没哭。”
切，最好是。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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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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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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