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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河图站在原地许久,身形如同僵硬一般,等到回过神之际,才后知后觉的倒抽一口冷气,神色看起来极为难看。
魏杯。
一个年轻时候就远走西凤麟洲的兵家巨擘。
魏杯在西凤麟洲的名气,很大!
只不过,在他离开玉鼎洲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魏家前前后后走出过三个颇有名气的人,魏杯算是其中第二个,第一位是个剑修不过早已陨落折剑玉鼎洲,第三位,确切的说,只能算是半个,因为不是修道之人,百余年前,从镇子上考取了功名去了京城,后因扶龙有功,一路平步青云,在古稀之年,成为大晋的礼部尚书,最终活到了百岁,于十几年寿终正寝,不过此人临死之前,为魏家在京城扎下了根,魏在溪能在十几岁就被送去京城,也是因为此人的遗泽缘故。
反倒是魏杯,对其知情者少之又少,抛开簪花巷几个姓氏,镇子上其他人大概都没有听闻‘魏杯’这个名字。
不过有一点,魏家至今,仍然将魏杯的位置放在族谱的首位!
一位数百年不曾现身的人,如今要回到祖地……
陈河图喉咙滚动,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等他转身的时候,才蓦然发现,老爷子已经回家了,陈灵官不知何时出现在魏家门前,正在和魏家老爷子魏弗客套寒暄。
等魏家关门之后,身材高大的陈灵官才缓缓走到陈河图面前,淡然道,“跟我走一趟,有些事情,要提前准备一下。”
陈河图茫然点头,跟随在陈灵官的身后,他甚至不用想,就能猜出,大概是为魏杯的到来做准备。
“眼见到了二月二,老蛟走江的关键时候,届时免了不有人过来汲取残余龙气,亦或是年轻俊彦前来观道……总得提前做些准备。”
走江成了,就是观道;不成,那就是另当别论,是抢夺老蛟遗蜕这种天材地宝!
上一次,这么热闹,还得是千把年前另一头老蛟走江的时候……
陈河图茫然点头。
“刚才接到了钦天监那边的传信,大晋朝廷暂时没有插手这里事务的打算……也就是说老皇帝身边的那位贴身剑修,不会来了,如果没猜错的话,魏家在这件事里出了不小的力气,不过这个消息也不能全信,因为龙气,对于京城里那些想要夺嫡皇子来说,有莫大的好处,想必没人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大晋老皇帝老当益壮,很能生,仅仅有名有份的皇子,就有十余个,私下里的野龙种,还不知道有多少……
按照陈灵官的推测,老蛟走江化龙那天,必然会有至少一位皇子会出现在此地,钦天监之所以放出消息不参与此事,大概只是不想提前站队,得罪任何一位皇子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
“至于玉鼎洲道家祖庭那边……”陈灵官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消息早在半月之前,就已经通知了他们,不知道是因为玉鼎洲的这处祖庭日渐衰落还是青黄不接,以至于没有拿出手的年轻一代的缘故,总之,那边迟迟没有任何动静罢了。
不过陈灵官对于玉鼎洲道家祖庭,反而不抱任何希望,也不想和他们走得太近,敕封他的灵官神位的另有别处,并非是玉鼎洲的祖庭。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黄昏的河边一路走着。
陈灵官一边走着,一边将探出手隔空化出一道道符箓,印在桥身上,符箓落在桥上,随后就消失不见,至少陈河图肉眼凡胎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陈灵官淡淡道,“这些符箓,只能算是小手段,糊弄一下五境之下的人,若真要遇到结丹或是斩道之上的人,大概一眼就能洞穿端倪。”
好在,来此地观道的,多半都只会是五境之下的年轻人,毕竟五境之下尚未脱离凡胎肉体,观道一场大有裨益,再往上,作用就微乎其微了,当然,若真不凑巧,遇到个十几二十岁就结丹的人,陈灵官觉得倒也无妨,因为这种人本身就能称之为先天的‘武胎’、‘道胎’了,乃是千年难遇的天纵奇才,这种人,大概就是老天爷在其身后追着喂饭的,往往不缺际遇……
天,有要下雨的征兆。
陈河图取出一把油布伞,想撑起来遮雨。
陈灵官开口道,“多淋淋雨,对身体有好处,等你有朝一日走出镇子去了别的地方,兴许会怀念在此地淋雨的滋味。”
陈河图哦了一声。
收起雨伞,任由雨滴落在肩头上。
很快,他开始表情痛苦起来,偷偷将雨伞撑起来,高高举起,一边撑在自己头顶,一边斜在陈灵关的头上。
陈灵官快走几步,离开了雨伞的范围,他没有回头,语气有些冷淡,说了一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赵家最近有一封来自于京城的信,你应该知道吧?”
陈河图嗯了一声,再等眼前的高大男人继续说下去,他大概能猜测出来,对自己来说,并非是什么好事情。
陈灵官先按住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一些看似推心置腹的话来,“和你接触这几年,其实我能看得出来,你陈河图是个天生傲骨的人,表面上为人谦和,实则内心心气高的很……”
陈河图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当然,这也不全怪你,出生在簪花巷富贵人家,至少在镇子上算是衣食无忧,为人也谦和,年轻人中,街坊邻居口碑里,唯数你陈河图的最好,久而久之,那种优越感就油然而生,不过,这些都是表象罢了,实则你心中根本看不起镇子上的人,这些被你看不起的人里,甚至囊括了赵生宣魏莒等同龄人……当然,你也可以安慰自己你有看不起他们的底气,毕竟,你陈河图在为人处世上下的功夫,比他们多一点。”
陈河图苦笑不已,在陈灵官面前,他反而不敢恼羞成怒。
于是,陈灵官重回正题,
“送去赵家的那封信,实则是赵合拳托了天大的关系,为赵生宣求来的一份去京城为官的敲门砖,据我所知,赵生宣此去京城,也不过芝麻大小没有实权的官职,不过你要清楚那里是京城,什么事情都能发生,要远比你想得还要离奇,况且赵生宣还有一手惟妙惟肖的作画能耐,兴许作画在镇子上被视为不务正业,可在京城那边,未尝不能因此有所际遇……”
陈河图默不作声,在思索,表情难以言明。
“魏家的魏莒,大概也是我最意想不到的那个,起初,我也以为,他在武道或者剑道上资质平平,不会有什么大的建树,可架不住人家有个好祖宗……魏杯这次回来,一方面是因为玉鼎洲对其的压制和排斥变小了,他想回到祖地寻求破镜的机缘,另一方面,也有对魏家后人不抱希望的不耐烦,毕竟魏家几百年里,都没走出过一个像样的有资质的后人,估计魏杯也失去了耐心,想在矬子里面拔将军,挑选一个收为弟子,那么魏莒……几乎板上钉钉会成为魏杯的承道之人。有兵家巨擘作为护道人,魏莒哪怕资质再稀烂,日后怎么着也得是个结丹境界才算不丢魏杯的脸面。”
“可明白结丹境界代表什么吗?”
陈河图此刻,头已经深埋下去,看不到表情。
结丹境界,哪怕是在大晋王朝,也会被奉为座上宾,天子亲迎,平起平坐,即便在山上仙家道统里,也足以抵得上一方长老客卿了吧……当然,这所谓的仙家道统还得是大晋王朝内数一数二的那种,有些小门派,别说结丹境,只怕是连个五境都拿不出来……
这个时候,对方又突然问道,“陈河图,你可知道你和簪花巷其他人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吗?”
陈河图深埋起来的头颅微微摇动。
“区别在于,你家的祖宗和别家的祖宗的大不一样,就这么简单。”
陈灵官继续道,“说这么多,知道我想告诉你一个什么道理吗?”
少年抬起头,眼神茫然。
陈灵官冷笑道,“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你所谓的那点高傲和自信,不过是你自己的自以为是罢了,哪怕你陈河图努力一辈子,也未必能触碰到别人的脚跟,你在笑看别人的时候,别人何尝不是看傻子在看你?”
青衫少年唯有沉默,内心五味杂陈。
陈灵官不介意再给眼前少年本已杂乱的心境再来一击重锤,缓缓道,“兴许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连当初最被你瞧不起的许仙,都会站在你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上,到那个时候,你又会作何感想?”
“不可能!”
少年猛地抬头,眼神满是血丝和狰狞,藏于袖口的双手,死死地攥在一起,忍不住颤抖起来。
陈灵官呵呵冷笑,他分明注意到,在提及到‘许仙’这两个字之后,对方的眼神中不再是挫败、愕然、恍惚那么简单了,而是掺杂了愤怒、不甘等诸多其他复杂的情绪在其中,面前少年的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在他眼中完全如同笑话一样。
陈灵官没有再多看一眼的想法,他缓缓沿河走,一路走过太平、镇水桥,最后折了身,入了照妖街。
街道破败,满地泥泞,尤其是被雨水冲刷之后,泥土里的腐烂气味上翻出来。
陈灵官来到了仙坊废墟处停了下来,仙坊曾是镇子上最大也是最有名气的声色场所,只不过在几年前的一场冲突被毁了,如今成了一片废墟,经历上次那场大雨之后,洼地被水填满,变成一片水泽。
陈灵官迈出一步,随着他脚掌落地,四下的积水开始朝着四周退散,露出下方遍布青苔的石路。
陈河图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两边水被排挤出去,分列出一条甬道,越来越深,逐渐高于头顶。
“仙坊为何被打成废墟,知道吗?”
“难道不是因为外面来的山上修士?”
高大男人微微摇头,“是妖物。”
陈河图神情愕然。
陈灵官也懒得解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眼见就一定为实?”
很快,陈灵官便来到一口硕大的八角井前。
低头望了一眼,泥黄色的井水,还在不断的上涌出来。
“这是铸身井,传闻是武祖散去武运之后留下来的,每一口井都凝聚了武祖的精血和兵家至纯的符箓,不论淬炼剑,还是淬炼肉身,都大有裨益。”
陈河图没来由想起来簪花巷家家户户院内都挖有一方老井……
陈灵官不假思索道,“簪花巷的老井,几乎都是。”
“你且退后。”
陈灵官摆手示意对方退下,随后挥手洒落成片的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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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小雨,天边如焰。
赵素贞推门而出,从赵家走到魏家,只需要几步的时间,不过她并不想见到魏莒。
就在刚才,赵生宣被老爷子一顿好打,顺带房中禁足了两日,而后赵合拳让她去魏家将那条小蛇给要回来。
她本以为,老爷子是想通了,想强行留下这个机缘,可没成想,却是让她再送回给李家。
少女心有不甘。
不过她也看得出来,老爷子想得很通透,魏家老祖宗魏杯即将回来,沉寂了百余年的魏家必然会抓住这个机会,在簪花巷来个地牛翻身,这等机缘落在魏家,自难逃魏杯的法眼,反而又增添了底气,还不如趁此机会,物归原主,谁也别想沾这个好处……
少女站在魏家门前,手里拎着一包麻绳捆扎的糕点,还没等敲门,厚重的院门便被人推开。
个头已和少女相差无几的魏莒撑伞也‘恰好’走了出来。
“这么巧?”
“巧吗?”
魏莒笑了笑,没有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反而气质和谈吐都在刻意模仿陈河图那小子。
他总觉得,赵素贞不多看自己一眼的原因,是因为她更欣赏陈河图那种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样子。
毕竟她可不止一次主动提及陈河图这个名字。
“进来说话,别淋着雨,淋多了雨,容易生病,尤其是你这种女孩子……”
魏莒身体前倾将伞面斜着,挡在少女的头上,肩头落上一滴雨水,少年龇牙咧嘴,一副痛苦的神色。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少女嘴角上扬,以一种讥笑示人。
“别装了!”
赵素贞冷笑起来,少年什么情况,她再清楚不过,顶着一副玩世不恭的名号,却有着能和她不相上下的天赋!
赵素贞甚至怀疑,魏莒私下里也在暗中铸身。
“拿着!”
少女将手里的糕点扔在魏莒的怀里,继续道,“赵生宣不懂事,昨天才会把那条我豢养的小蛇偷出去送给你,那条小蛇是我一手养大的,视若珍宝,所以……希望你能还给我!”
魏莒闻言,欲言又止。
少女微微蹙眉,柔声问道,“有难处?”
魏莒搓了搓面颊,猛摇头,“原来是你养的啊……怎么不早说,早说我直接送回你家,哪里还用这么麻烦。你稍等一下,我给你取回来。”
魏莒急匆匆转身,走了几步,顿了顿,“不进来坐坐?”
少女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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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之后的魏莒有些愁云惨淡,他何尝听不出来,那不过是赵素贞的托词而已,什么豢养的宠物……
他愁的事情是,昨晚随手将那条小畜生以红绳挂在枯柳上,没成想竟被它咬断了红绳钻进了自家后院的老井里……
还有就是,魏家那口老井,早就被封起来,上面压着一方大石,多少年都不曾开启过,唯有在魏莒很小的时候,魏家老爷子每年会从井中取一瓢水,为他和姐姐魏在溪分别洗礼一次。
老祖宗魏杯这次回来,首要的目的,就是带走魏莒。
魏家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从魏在溪那里得到了消息,魏家在大晋天子面前求情,魏在溪也在那位极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皇子面前极力美言,这才让大晋朝廷破例让魏杯回来一趟。
此次魏莒离去,多半在未来的数十年乃至百年的时间里不会再回此地。
至于能否和赵素贞再见面,魏莒倒也不担心,赵素贞的天赋他很确定,日后必然不会拘泥于镇子上,哪怕随随便便去一座山上仙家道统,也能很快晋为耀眼的弟子。通天阁小说
少年唯一担心的,大概就是他所要去的地方,远在凤麟洲,听说和玉鼎洲相隔极为遥远的距离,两洲之间,还隔着一座祖剑洲,五境之下,几乎得走半辈子还未必能跨过三洲距离……
再想做那趴在墙头偷看少女的事情,可就难咯……
抛开伤心事不谈,魏莒内心反而是只剩下高兴。
今天,大概是赵素贞几年来第一次开口主动和自己说话?
不错,很好,至少老子比赵生宣强太多了!
最终,他还是朝着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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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站在门外,灰白色的高大院墙下,显得格外渺小。
雨滴落在肩头,将一身白裙给打湿了。
赵素贞料定,只要自己开口,魏莒必然会答应,但她还是不愿意来,兴许是内心里天生就对魏家人十分抵触,没有理由。
赵素贞和魏在溪同一年生,可两人从小到大说话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没什么好聊的,但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若不是魏在溪将那狐媚小心思耍在自己亲弟弟身上,赵素贞都懒得去搭理多看魏莒一眼,她之所以这样做,就是纯粹在恶心魏在溪。
你魏在溪敢吊着赵生宣的胃口,戏耍取乐于他,难道就不允许我赵素贞戏弄一些魏莒?
诚然,赵素贞在勾引男人这方面,确实远不及魏在溪,不过她也清楚,魏莒偏偏喜欢自己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
赵素贞倒也不怕魏莒,一则她对其并没有什么兴趣,二来,就算是对方死缠烂打,等再过个几十年,她到了斩道那一步,将七情六欲一刀斩了便是!
不多时,
浑身湿漉漉的魏莒小跑着出来,他手里捧着那条小蛇,送到赵素贞面前。
赵素贞接在掌心处,嫣然一笑,柔声道,“谢谢。”
魏莒挠了挠头,摆手道,“没事没事。”
目送着少女缓缓离去,魏莒没来由垮起脸来,长叹一声,似乎有些失望。
而另一边,白裙少女早已面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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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蛇被少女放置在掌心,却表现出一方常态的顺从。
它缠绕在少女细长的指尖,吐着蛇信子,态度亲昵,不断摩擦着少女的指肚。
赵素贞低头看了一眼赤红小蛇,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和它之间,天生就建立着一种难以言明的信任,以至于,在小蛇磨蹭的时候,少女雪白的肌肤之下,会浮现出一道道若隐若现的青色鳞片。
赵家那位剑修老祖宗曾在梦中和她说过,这条小蛇,是商湖那条老蛟斩下来的大道所凝聚而成,不容小觑。
看似弱不禁风的小东西,实则实力不亚于结丹境界。
除此之外,老祖宗还让她务必在二月二那天去商湖观老蛟证道走江化龙,这次观道,对于其他人的用处,兴许没那么明显,但对于赵素贞来说,却意义非凡!某种程度上来说,若她真能有所感悟,就足以在二十岁之前,踏出仙台‘三步’,心湖拓宽到极致,彻底由‘登堂’到‘入室’,进入涅槃境。
走出簪花巷,在路口的那株两人合抱的梧桐树下,她见到有人撑伞匆匆而来。
陈怡。
少女轻轻合拢手掌,遮住掌心的小蛇,对着陈怡遥遥行礼。
陈怡藏好眼神中的错愕慌张,点了点头,提醒少女晚上小心,而后急匆匆擦肩而过。
少女沿着河边,一路从簪花巷走到了镇水街,她就停了下来。
本来,是打算送去照妖街李家才算是物归原主,可她不太愿意去脏乱的照妖街,于是打算送到许仙这里,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许家酒馆,还敞着门,灯火闪烁。
赵素贞犹豫片刻,心有不甘,最后大步走了进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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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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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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