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犽赌你会回去……”

  娑由说。

  她微微垂下眼睫:“回到那个我讨厌的世界……”

  闻言,眼帘中,白发蓝眼的少年轻轻笑了。

  他的笑容万分坦然,不带任何虚伪的矫饰。

  即便他没有回答,娑由觉得自己也已经知道了答案。

  对此,她并不生气。

  但是娑由向来对情绪的把控有自己的一套习惯,仿佛想要赢下那个赌约似的,她露出了些许请求的神情:“留下来,五条悟……”

  这一刻,她像一个卸下了所有盔甲的战士,坦露出自己最柔软的部分,道:“你都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不要在最后离开我……”

  不要像那些人一样……

  可少年眼珠子动都不动一下,相反,还撑着脸颊,以一种无辜的神情问她:“那你将以怎样的形式留住我?”

  “……什么?”她一愣。

  “买来的糖果得放进口袋和罐子里,写完的信纸得用信封封住,裙子得放进衣柜里挂好,就连垃圾也得分类扔进垃圾桶里,那么我呢?”

  这么说的人握住她的手,掰着她的手指,一字一顿,似是在引导她:“你打算将我放在哪里?我对你有什么用?我是否有对应作用的称呼?你觉得今后我能为你带来什么?”

  娑由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五条悟也显得不急不忙,他笑着翻了个身,大大咧咧地躺在草坪上。

  “我也打了个赌。”

  他说。

  五条悟睁着他的六眼,将苍穹之上的星光尽收其中。

  末了,他抬起一只手,张开五指,让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彼此的眼中晃,笑着问她:“要来猜猜看吗?这两枚戒指多少钱。”

  娑由不禁也抬起手,端详自己指根处的那一枚。

  夜晚的风变得轻柔,远处的河流波光粼粼,连星星都变得万分耀目。

  但手上的戒指呢,别说上边有没有宝石或钻石了,甚至连雕刻的纹饰都没有,说实话,看上去非常普通,也很廉价。

  娑由心中猜测它的价格,想着依五条悟的性子来说,应该不便宜吧。

  这个猜想由此引发了她的另一个疑问,那个时候,五条悟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呢?

  之前她没有借他钱,但那天他向她求婚的时候,又是花又是戒指的,那一身衣裳看着也不便宜,他哪来的钱买的呢?

  不过她很快就懒得去纠结这一点了。

  毕竟五条悟这个人总是超乎她的想象,以此为基点,那么他就算突然成了亿万富翁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然而,她依旧觉得这对戒指粗糙得不值很高的价钱,但五条悟一定花了很多钱买的。

  思及此,她觉得他一定是被人坑了,就像当初在冲绳买的相机一样。

  但是,想了想,娑由又觉得不算贵。

  毕竟是求婚戒指呢,若是附上这层意义的话,她好像还是能原谅五条悟花的这个冤枉钱的。

  于是,选择大方原谅他的娑由眨了眨眼,随口吐出一个保守的数字:“三百万戒尼?”

  “诶?”少年似是惊讶,瞪圆了眼,侧过头来,好像被她猜的金额吓到了。

  娑由眼皮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五条悟捧腹大笑,道:“哪有那么夸张哈哈哈哈!!两枚戒指就是路边摊上一万戒尼买来的啦!”

  可是,这话却叫娑由反过来发出了这样的声音:“诶?”

  她忍不住又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东西。

  ……唔,没记错的话,这是求婚戒指来着吧。

  娑由认真地想。

  今后,若是结婚的话,就会变成结婚戒指了。

  这个结论叫她歪了歪头。

  ……但是,一万戒尼?

  路边摊?

  就像生锈的齿轮咔咔转动,缓慢又僵硬——娑由在大脑运转的神经终于与某个切口契合时,在那一刻,安静地爆发开来。

  “五条悟,你想死吗?”

  娑由神色寂寂地问他。

  她人生中的第一枚戒指,竟然是一万戒尼的路边摊,还是所谓的求婚戒指。

  虽然她能原谅五条悟被坑,但她很不高兴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被求婚的戒指竟是真的如此廉价。

  在这一点上,娑由罕见地像个普通的女孩子,力求沉重无比又盛大的价值。

  之前就说过了,她很喜欢钱。

  钱在她看来,是能和富士山、糖果并列的好东西。

  这会,她也习惯性用金钱来衡量这两枚死物的价值。

  但事实证明,它们或许比东京街头的波子汽水还要便宜。

  这个判断叫娑由近乎委屈。

  她呜咽出声,几乎想坐起身来捶五条悟一顿。

  她之前请他的买一送一的波子汽水都没有这么便宜!

  可是,五条悟好像没有自觉,对于她突然的变化,他仿佛也早已预料到。

  他翻过身,侧身面对她。

  就像一个捉弄人的家伙,少年笑得眼角狭长,一瞬间,仿佛有亮晶晶的东西从里边疯狂地溢出来:“因为以前看过你戴的是这个,才买的。”

  “……什么?”娑由困惑。

  她什么时候戴过了?

  明明,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枚戒指。

  但五条悟没有立即回答她。

  他的脸颊轻轻倚着手臂的线条,打着卷的草叶与他银白的发融为一片,夜色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有一种迷蒙又温柔的质感。

  他轻声说:“我其实,在来这个世界找你之前,没想过要得到你。”

  这么说的人澈蓝的眸子干净又澄澈,不含任何杂质。

  他用不以为然的声音道:“你不喜欢我也好,你不和我结婚也行,我都觉得没关系,我只是想过来,遵守为你袚除诅咒的约定罢了……”

  约定是一种变相的诅咒。

  曾经,她说她会来见他。m.sttgxcl.com

  ——「我会来见你。」

  ——「比起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我更想见到你。」

  记忆中,与眼前这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说着那样的话语。

  ——「对于我来说,你说不定比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要来得重要。」

  ——「所以明天,后天,大后天,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哪怕十年,五条悟,我都会来见你!」

  语言,是束缚。

  被束缚的人等了无数个明天,无数个大后天,后来是几十个月份,整整几年,她都没有出现。

  他终于选择自己拉着行李箱去寻找。

  那是一场称得上绚烂又糟糕的旅行。

  可是,找到她后,他要做什么呢?

  大骂她一通?将那个放他鸽子的大骗子揍一顿?

  十五岁的五条悟站在西方国家的街角漫不经心地吹着泡泡糖,躲避春天毛毛的细雨。

  某一刻,他抬眼,看见雨滴从瓦檐上落下,不远处一座刷着朱漆的电话亭在朦胧的雨中隐隐约约。

  ……都不是。

  他不以为然地想。

  只是觉得几年了,她都没去见他,那个家伙又很笨,会迷路,五条家的大少爷自认善良,怕她又迷路了,找不到他才没来见他。

  所以,他得去找到她,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迷路也好,他得去找到她,迷路了他就带她回去,带她回家。

  至于找到后……

  “如果你不想见我的话,也无所谓……”

  他无所谓……

  “对我来说,如果今后我们会分开也没事,五条悟不是离开了织田娑由就不能前进的人,娑由·揍敌客也不是离开了五条悟就不能活下去的人。”

  这么说的人,灵魂宛若从那副精致漂亮的躯壳中抽出。

  城市的边缘滤去了属于人群的喧嚣,某种柔软的静谧随着星光而来。

  五条悟神情空白,却将手放在嘴边,亲吻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但是,直到我看到了这两枚戒指。”

  在她说要将他占为己有的那一天,他没有同她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为什么呢?

  许是因为他原本的目的已经完成。

  你看,他找到她了,他救了她,她如愿找到了自己最爱的哥哥,能继续活下去,她能回家了。

  他最初的目的已全部完成,这场与她的搏奕中,是他五条悟的大胜利,他别无所求了。

  她那讨厌又毒舌的哥哥意外的敏锐,看穿了这一点,临走前甩过来一笔钱就想打发他。

  「你会回去的对吧。」

  「你如果无法为娑由留下来,那就别再和她见面了。」

  你是电视剧里的恶婆婆吗?

  当时五条悟嘴巴也不歇着,立马讥诮了对方一通。

  她都说要将我占为己有了!

  他得意洋洋地说。

  她都已经向我求婚了!

  在和人互怼的本事上,他天赋异禀,一定要把他人气到跳脚的程度才会畅快地收手。

  可是,那天,在说完那句话后他难得自己噎到了自己。

  宛若闪电终于窜上大脑,思绪跟上情感,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她向他求婚了?

  他表情一片空白。

  可是,他该答应她吗?

  他问自己。

  在想通那个问题之前,他心安理得地拿了那笔钱,付了自己身上昂贵的衣服钱,剩下的决定全部花掉。

  五条家的大少爷自认自己身上存在着非常珍贵的好奇心,他决定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好好玩一通。

  反正他天不怕地不怕,就算一个人也能好好活下去。

  他在陌生的世界中游荡,每晚都住豪华的酒店,醒来后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出门,一个人玩乐。

  他没有尝试联系认识的人,有闲情时就插着兜哼着歌逛完一整条街,许多漂亮的小姐上前来同他搭讪,问他要联系方式,但他只能摸出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翻盖手机,遗憾地表示没有任何信号。

  每当那个时候,五条悟就会去翻一下通讯录。

  最后一通电话还是他打去骚扰夏油杰的。

  夏油杰,家入硝子,夜蛾老师,一年级的后辈,五条家的几个长辈,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甚至还有推销员……他们的号码安静地躺在列表里,拨不出去。

  然后,他又会翻一下邮箱。

  他其实不怎么使用邮箱,但高专的人发任务老喜欢发那里去,他曾经一边感概咒术界的人也开始与时俱进了,一边将手机交给家入硝子,自己则是站在山梨县的富士山下,比了个大大的剪刀手,让她帮自己拍一张角度看上去很好看的照片。

  可惜那封邮箱没有回音。

  在离开那个世界前,他的邮箱里还堆积美满满的尽是烦人的任务通知。

  但五条悟并不在意,他没有删掉,只是退出,转头就坐上特色的电车,拿着地图同司机说要去世界树所在的城镇。

  世界树,海拔高1784英尺。

  据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的树,没有任何建筑的高度能超过它,若是想攀登上去,还必须买票和签死亡无责协议。

  对此,五条悟很好奇。

  他在傍晚时分直接逃票,咻的一下就蹿上顶端。

  就此,世界在他脚下缩成一片,所有人声在眼帘中远去,接近两千公尺的高空,鎏金伴绛紫的云海翻涌,放远望去,城镇边缘的大海广袤无垠,夕阳在急速的飓风中撕裂。

  耳边,传来鸟类叽叽喳喳的叫声。

  在这棵世界树的顶端,筑着一个巨大的鸟巢,比人还大上几倍的雏鸟羽翼未丰,还不能飞翔。

  对于它们来说,那里就是它们的家。

  而五条悟则是站在鸟巢的边缘,解开无下限术式,任由风灌进长长的风衣,苍天之瞳无限延伸,其中,他自己露出微笑,张开双手,像喜欢玩偶的小孩子一样,抱住了一只毛绒绒的雏鸟。

  我可以在这里睡一会吗?

  带着温度的绒毛亲吻着他的脸,少年轻声呢喃着,在辉煌的夕阳中搁浅。

  知道吗?我不爱看《小王子》的。

  他在两千公尺的高空上这么说,理所当然的,没人倾听他的声音。

  少年的眼睛注视着落日。

  金黄的日光在他身上洋淌,他倚着毛绒绒的雏鸟,说,四十四次日落实在太多了。

  言毕,他轻轻闭上眼,尝试以那样的方式去感同身受。

  陌生的世界。

  独自一人的孤独。

  那个曾经在冲绳的海边,说想要回家的人的孤独。

  记忆慢慢回笼,当下,五条悟笑着问娑由:“你知道在云上面躺着是什么感觉吗?”

  娑由摇了摇头,对此,五条悟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我就试过。”

  这么说的人侧身躺平,双手交错在胸口前,其望着夜空的表情,空白得像一个天真的小孩子:“老实说,缺氧,有点难以呼吸,像是要死掉一样,变得不像活人,但是很安静,世界变得很宽广,太阳不大的晴天,那可是个翘课的好地方。”

  “小时候,我第一次上去,是觉得家中的老人真啰嗦,实在不想看到他们……后来,我就经常那样远离他们,翘课。”

  “在上面,什么都能忘,我就晃啊晃,好像晃成了一片飘来飘去的云,变成一只鸟,变成阳光,变成尘埃,变成发怒时滚滚的闪电……偶尔会有飞机经过,我心情好的话就飞到窗边,同里面的人打招呼,把他们跳一大跳,你是不知道那些人多好笑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他朗朗的笑声,这一刻,眼帘中的五条悟轻盈得不可思议。

  轻风拂来,草叶窸窸窣窣。

  他银白的发在深邃的夜幕下飘扬,宛若白蝶飞离倚靠的枝桠。

  云化成雨,雨滴落下下间,不管是汇成江流大海还是浸污纳垢,以后都可以升腾回到天上……

  那么,「五条悟」可以吗?

  ——不可以的。

  因为下一刻,五条悟的笑声就安静了下来:“但是,我不能在上面久呆。”

  他用一种如同神明一般无悲无喜的表情说:“我得下来,啰里叭嗦的五条家,烂橘子一箩筐的咒术界,打打闹闹的朋友后辈,还有可恶又可爱的人类……”

  伴随着这样的话,世界好像在少年的眼中缩成一个光点,星光在地球边缘闪耀,远处的山峦似有流动的风雪极光覆盖而来,他从高高的天上坠下去,穿过厚厚的云层。

  雪蓝的苍穹之上,日轮耀目,阳光像一支又一支的箭,凿破云端,引发雪崩似的爆炸,阳光形成的箭穿过泡沫一般缭绕的云絮缭绕,狠狠地刺在他身上,刺穿他的心脏,将他从天上击落人间。

  期间,他淋过十几载樱雨,淌过金黄的麦海,被落日的余辉拉扯,其森罗万物的苍天之瞳,看到了巨大横生的枯树,以及荆棘丛生的玫瑰。

  就此,他格外的惊艳。

  所有人都遗憾玫瑰上有刺,他却欢喜荆棘上开出了花……

  那是天上没有的景色。

  暖春回温的鸟鸣因此停在了窗前庭里的松枝上,盛夏淅淅沥沥的骤雨飘进古侘和屋榻,寂秋苦涩的草芥与香火弥漫,冬日朱红的浮桥连接起两方的彼端。

  少年从最高的世界树上下来。

  某一刻,他在路边摊上看到了一对戒指。

  熟悉的,曾在樱雨迷蒙的春日中看到的,未来会戴在她的无名指上的戒指……

  是他遇到了。

  不是伏黑甚尔,不是奇犽·揍敌客,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属于他五条悟的。

  那一瞬,他旁若无人,像个疯子一样窃笑出声。

  他得买。

  非它们不可。

  因为,他看到了未来。

  他看到了那样的未来。

  所以,想要赌一次。

  于是,买多了一束花,追着她的脚步,他想要得到一个回答。

  今后,会爱我吗?

  织田娑由。

  就算不在你身边,就算你也不在我身边……

  也是这一刻,五条悟笑得半是得意,半是恍惚地对娑由说:“如果未来,你在我的身边的话,那我们一起出门的时候,我可能会撞上电车的门槛,但我会先走进去,如果你在站台上被人挤得差点摔跤我就可以把你拉进来,我给你占座位,或者我不让任何人碰到你占你便宜。”

  “我们一起买喜欢吃的糖果,有新出的口味可以其中一个人先尝试,我可以买几个漂亮的存糖罐放在家里各个角落,玄关,客厅,厨房,阳台……我每次经过就把买好的糖果装进去,我们一起吃。”

  “假如你感冒,我就带你去看医生,陪你打点滴,虽然你的身体壮得像头牛,但估计真的生病的话,抗药性也很强很折腾,到时我会努力挤出时间照顾你,你不会做饭就我做,不过生病的时候只能喝粥,就算你求我要吃别的我也不会心软。”

  ——所以……

  “下楼梯的时候,我就故意落后你,跟在你身后看着你,你想欺负人的时候,我也会站你身后帮你狐假虎威,冬天,就带你去富士山玩,曾经欺负你的那座山,我帮你征服它,你做噩梦的时候可以翻身抱着我,天冷的时候,我们躺在一张被子里会相互碰到脚。”

  ——爱我吧……

  “每天邮箱电话不用打那么多,只需告诉我想吃什么或是什么时候要回来,当然,你如果是想问我想要什么特产也行,我有个后辈,叫灰原雄,他的老家年末总会寄一大箱橘子过来,他也会分给我们每人一大袋,我会提回去给你,你喜欢的裙子,给你买个大衣柜放着,我还会买一张很大的地毯,你可以放心地在家里穿那些拖地的长裙,你想买下富士山的梦想,在我这里也依旧作数……”

  可是,伴随着他的话,娑由却突然出声,轻轻打断了他絮絮叨叨的言语:“不用再说了,五条悟……”

  “……”

  ……奇犽问她要不要打赌的时候,其实娑由哭了。

  当时,来自斗技场四面八方的灯光似闪耀的光晕,晃花了她的眼。

  耳边,此起彼伏的呼喊像汹涌的浪潮,在她的身边洋淌。

  某一刻,游离的灯光晃过她的侧脸,那一瞬间,她从奇犽的言语中意识到了一个即将被他揭开的可能性,不禁簌簌地落下泪来。

  但她的表情很安静,仿佛没意识到自己在哭一般,她任由眼眶里晶莹的泪珠滚落,轻轻笑了:「奇犽……」

  “我认输……”

  这一刻,她的声音与当时重叠。

  娑由目光粼粼,道:“想喝草莓泥泥了。”

  她在盛大的夜空下,望进五条悟澈蓝的瞳孔,轻轻笑弯了眼睛:“东京的迪士尼,你给我买的草莓泥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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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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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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