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江小姐,您也曾望向月亮吗?”】
盘踞在废弃神社中的鬼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杏寿郎很轻松地解决了他。
被斩下头颅的鬼神情里尽是茫然与不可置信,意识到自己正在慢慢化作灰烬时眼中竟然还蓄起了眼泪,在最后拼命望向月亮的样子甚至有些可怜——鬼,也曾是普通人类。
杏寿郎沉默地看着,久久没能收起刀。
就算在脑海中绷紧名为理智的弦,知道杀了人的鬼不值得同情,可每每看到类似的画面,他还是会觉得心绪沉沉。毕竟每一个被斩杀的鬼,都代表着一个没能被挽救的人。
没错,鬼也曾是普通人类。普通人类即将迎接不可避免的死亡时会恐惧,会不甘心,也会感到十分的迷茫与孤独。就像这只鬼最后望向月亮的眼神。
——已经死去的佐江小姐在生命的最后也曾望向月亮吗?
大概是因为不久前听到了佐江小姐的讲述,这样的想法才会突然出现在杏寿郎脑海中,顿时让他感受到心口处越发坠坠的沉重钝感。
在成为猎鬼人之前,他所接触到的死亡,是人们最后盖在母亲面上的白绢,是父亲沉默垂头的背影,是弟弟在压抑的哭泣声中与他握紧的手,是一切遮掩在撕心裂肺的痛意之上的安宁。
而成为猎鬼人之后接触到死亡则总是绝望,尖锐又扭曲,就算最后会掩下安宁的白绢,也必然会被鲜血染成触目的红。
佐江小姐的死亡较之两者又有不同。杏寿郎无法想象,平静地说出“我只是已经死去了”的佐江小姐所遭遇的死亡会是哪一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论哪一种,他都不忍心问出口。
望月的鬼渐渐变成灰烬,消失在了月光与雪之间。杏寿郎这才轻轻叹了口气收起了刀,回头就见原本在神社外站着的佐江小姐,这会儿已经在朝神社内走来了。
杏寿郎神情缓了些,微微笑道:“请您再等一等,神社里有受害人的遗骸,我想埋葬他们。”
可能是因为站着不动静等越发冷了,佐江稍稍拉高了围巾,几乎把整张脸都藏起来,但仍能清楚地看到她冻红的眼尾和眼下微微的一片素白。即便如此,听到杏寿郎的话,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静静站在旁边,时不时搭把手帮他拿着刀,或是去寻找藏在雪下的石头。
杏寿郎在此前的任务中做过许多次类似的事了,这会儿做起来驾轻就熟,不过依然花了不少时间才在神社外的不知名树下堆起了无碑无名的衣冠冢。
他把最后一块圆滑的青石搭在最顶端,在冢前双手合十,闭眼默哀了片刻,从地上捧起雪来当做水来清理手上灰跟泥土。不等他转向佐江,指尖微红的手伸过来,一点也不介意冰凉未干的雪水,手心覆上他的手背,将微弱的暖意渡给他。
杏寿郎垂头看着佐江。莹白的月光落在她幽暗的眼底,宛如波光粼粼的河。
片刻后,杏寿郎才开口问道:“佐江小姐说您能看到人的魂魄……那您此时能看到什么呢?”
佐江没有看他,而是望着不远处新修起来的无名坟墓,稍有些答非所问道:“他们要走了……‘谢谢你’,这是他们想要转告你的话。”
杏寿郎微微笑了笑,眼神多少有些释然了。他看着在坟墓一周的雪地上散落的月光,又问道:“人类的魂魄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呢?”
“人类的魂魄看起来……”佐江也凝视着那边,稍作思索,回答说,“看起来像蝴蝶,黑色的蝴蝶*。纤细,美丽,又很脆弱。”
说话间,她轻轻颤动了眼睫,月光下带起些微虚影,倒也像是翩跹的蝶。
杏寿郎便不再多问了。
此时已是半夜,继续赶路与返回之前的小镇都有些不合适,于是他们在废弃的神社内找了间相对干净些的房间,暂且休息了一晚。
杏寿郎生起火堆,没有感觉到睡意,本打算靠着内墙抱着刀就这样守一夜,但紧接着佐江便主动坐过去与他肩挨着肩,在他看过来时也不解释,还解了长围巾分给他一半。
……佐江小姐身上有好闻的香味。杏寿郎凝视着一缕从他肩头滑下来的灰发,呼吸不由自主放轻了许多,暗暗祈祷自己心跳别再那么快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谁也没说话。有些漏风的室内,火苗奋力灼烧着潮湿的柴火,篝火并不热烈地燃着,时不时发出细碎的声息。
杏寿郎想着佐江小姐不出声,是不是睡着了,正要尝试着歪头看她一眼,就听佐江小姐声线低低地开口了:“你没有问我呢……”
“您指什么?”
杏寿郎疑惑道。
“我是什么时候死去的,又是如何死去的……你并没有向我问起。”佐江说道,“你不好奇吗?我不会生气哦。”
“也不全是担心您会生气,”杏寿郎如实说道,“老实说,好奇肯定是有的……”
但更大的原因是他不敢问出口,因为不愿看到回应问题的佐江小姐会露出望向月亮的表情——正如她所说,她已经死去了,在很多很多年以前。而他对此无能为力。
真是让人羞愧,他曾以为自己最不欠缺的就是勇气。
杏寿郎握紧了刀,掩着心绪,说下去:“……不过您若是愿意讲述,我也一定会认真听的。”
佐江并未猜到杏寿郎此时的想法。她望着篝火,心中做了番思考,发现自己并不抗拒这件事,于是斟酌了片刻,没有直言,而是婉转着说道:“在我死去的第二年,松尾芭蕉*也去世了。”
她活着的时候没读过书,就认识几个字。真央学院是教人如何成为死神的地方,不负责扫盲。为了让她成功进入真央学院,她队长就想找个能教她读书写字的人。正好第二年松尾芭蕉去世,来到尸魂界后住在佐江隔壁,她队长就雇了他来教佐江。
他跟佐江不一样,去世时已经年过半百,完全不记得自己生前用过的本名和俳名,也没有灵压,只是个普通的魂魄“整”,因为在家门口种了棵桃树,于是要佐江喊他“桃先生”。sttgxcl.com
虽然队长有特意偷偷告诉佐江这位桃先生生前是谁,但之前没读过书的佐江并不认识他。
他教佐江读书识字,佐江时不时帮他打扫卫生,从外面回来偶尔还会给他带点新鲜的水果,或是一截含苞的花枝。
他又在尸魂界“活了”五十年,写出了不少活人没有机会读到的名句,然后便再次死去,化为了充盈世间的灵子。
佐江把他的手稿整理整理交给瀞灵庭管出版的地方,这才从他隔壁搬走。
“松尾芭蕉?”杏寿郎听了歪歪头,露出毫不犹豫的好奇,“是那位写出‘齐集夏时雨,汹汹最上川’的俳句诗人吗?”
说罢,杏寿郎便听到佐江小姐轻轻嗤笑了一声。他转头看去,只见凝视篝火的佐江小姐平静淡然地微笑着,眼神却有些许难以言喻。
……我说错话了吗?
杏寿郎暗自思索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自己刚刚的话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难道是我背错了?不是“夏时雨”,或者不是“最上川”?
而佐江收拾了一下情绪,眼神缓和下来,对杏寿郎说:“早就想问了,你年纪不大,练刀与斩鬼应该占去了你大半的日常生活,却能写一手好字,偶尔听你说话似乎还读过不少书……怎么办到的?”
“咦?这很奇怪吗?”杏寿郎反而有些意外,“我母亲是我家附近书法教室的老师*,我随她读过几年书,后来虽然没有去正式的学校学习,但也没有停止继续在闲暇时读书。”
说着,他拨弄了下篝火,“我其实对历史很感兴趣。要是哪天不得不退休了,我想好好钻研一下国内外的历史,如果可以,还想去当教授历史课的老师。”
“是吗?”佐江含笑瞥他一眼,“真难想象你做老师的样子。你的学生会被你吵死吧?”
“就算是佐江小姐,这样说也很过分哦……”
杏寿郎稍稍抱怨着,但紧接着肩头一沉,他侧脸看去,佐江小姐歪头枕着他的肩,已经闭上了眼睛。
微凉的袖摆搭落在了杏寿郎的手背上,他几乎能感受出上面龙胆花细密的纹路。杏寿郎静坐了片刻,试探着伸手去袖子里与佐江十指相交……她没拒绝。
篝火噼啪一阵响。
杏寿郎听着耳畔越来越轻缓的呼吸声,凝望篝火的眼睛闪闪发亮,许久许久之后才终于伴随着睡意闭上眼睛。
越是睡不踏实,越容易做梦。杏寿郎在梦中仍在深夜的雪地里行走,不知谁的脚印蔓延向前,始终先他一步,去向夜色下的远方。
——你我注定都要要成为在黑夜中走雪路的人。
熟悉的声音沉沉地说着,带起凛风般刺痛的感觉。
这话既是预言,又是命中注定,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有些叹息的意味。杏寿郎仰着脸,睁大眼睛,不肯向凛风屈服。
没错,如今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雪夜里走路,而雪与路皆无尽头,迈出的每一步都十分沉重。好在他每每回头都能看到与他牵着手的佐江。
“……是的,我知道,这并非软弱。”
杏寿郎下意识说道。
然后他一睁眼,天已经亮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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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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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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