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阁小说 > 言情小说 > 剑隐诀 > 第 92 章 四十五、啮铁吮春
  与荧煌缠斗的三人中,红衣杀手忽然急切地大吼了一声:“帮他!”

  这时才见路途中的那名红衣杀手身周土石微微异动,似乎是隐在暗处的土属性修者终于肯出手相助了。

  然而已经晚了。

  在风刃将红衣杀手绞杀成碎片的前一刻,红衣杀手感到性命之危,想也不想地使用了入化之能。

  “雪侍!”风侍沉声一呼。

  雪侍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立时在风中唤起白绒般的大雪。

  红衣杀手入化成一只火雀,虽是鸟雀之形,却只有火焰之质,足以穿透层层风刃。即使被斩碎,只要火焰尚存,便能再融成整体。

  但若狂风不足以吹灭烈火,那么再加上暴雪呢?

  在凄厉的长鸣嘶声中,火雀未能挣扎多久,便被风雪消磨熄灭,归入虚无,再闪不出寸缕火花。

  正与荧煌缠斗的红衣杀手面上顿时现出凄狠与痛恨的神情,咬死了牙,发疯似的,进攻愈发频繁与凶猛起来,似要荧煌立刻为他的同伴陪葬。

  雪侍不敢过多插手荧煌那边的战圈,毕竟荧煌亦是以火为能,若是一不小心,就会影响到荧煌自身的战力。而风侍此时空了双手,他实力高强,控制更为精准,便可多助荧煌一二。

  另一边,被孤竹与星簇河追击的绿衣杀手且战且退,心知仍在暗的两名土属性杀手不会主动帮助自己,便渐渐退向其中一名褐衣杀手的藏身之处,要让其被动卷入战局。

  至于荧煌那边,只要有一名褐衣杀手辅助就够了。

  ——这便是破绽。风侍更加确信,在场虽共有八名不下六羽的杀手,真正的同心合力却只存在于同一属性的两名杀手之间,而不同属性也即不同衣色的杀手,明显有乐见其损的意思。

  尤其是一名绿衣杀手的率先折损,让其他人窥见了这场战斗中的可乘之机,这架机器中被外人敲出的裂缝,便渐渐自行蔓延开来。

  “你怎么把他们引到我这来?!”果然,那褐衣杀手见绿衣杀手直接逃来自己藏身之处,立时又惊又怒地叱了一声。

  绿衣杀手冷哼道:“从始至终就你二人出力最少,我当然不能让你们这样轻轻松松坐享其成。”

  褐衣杀手被迫加入与孤竹二人的战斗,却仍是忍不住骂道:“我们的目标是红莲城主,不是这两个小毛孩!”

  绿衣杀手哼声更冷:“都这么久了,红莲城主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倒是我兄弟见阎王去了——你们莫不是串通好,以杀红莲城主为由来坑我们的吧?”

  褐衣杀手怒喝了一声“放屁”:“要不是金家那两个一开始太顾忌有所留手,能让荧煌活到现在?你怎么不去问问他们是不是在打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

  这一行人为了不暴露身份,便互相以属性之名作称。

  这两个杀手都是七羽之境,孤竹与星簇河一个相当于七羽,一个相当于六羽,他们应付起来自是游刃有余,还有空暇互相指责对骂。

  而在雪侍以冰雪加入这个战圈时,有星线预判之能和冰雪牵制之能同时辅助的两个少年,非但能与二杀手战平,还渐渐占据了上风。

  此时,另一边,土台之上,荧煌与三名杀手的脚边,已看似杂乱无章地或零落或斜插了不少焰炬,而三名杀手也似终于耗尽耐心,准备用出自己最强的招式了。

  荧煌只觉空中金光骤盛,下一刻自己便被定在了一个巨大的金锁之中,动弹不得。而身侧两旁几乎同时出现两片更甚人高的金锣,仿佛执锣之人将掌一合,便能将荧煌整个拍成肉泥。

  而那两片金锣的内面,则多了两个火红的兽头,大张的獠牙中喷吐着烈红泛紫的火浪。

  风侍瞳孔一缩,几乎欲亲自动身上前解救荧煌,却适时收到荧煌一句心声:「无碍。」

  在被金锁困缚之前,荧煌就已将满地焰炬化为一片火毡,金锁定住他的身形,同时也几乎锁住他的灵元,要动用灵力已是万般艰难。

  荧煌闭上双眼,似乎已放弃抵抗。

  而在金锣两面的火浪接触到荧煌的衣料前,那火焰便似遇上了什么畏惧之物,生生向一旁折了开来。

  三名杀手皆是惊愕,本以为荧煌已无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是以三人使出最后一击后也松懈了不少,见此情景自是惊诧莫名,一时竟忘了做出应对。

  就在众人头脑空白的空隙间,脚下火毡忽然沿着金衣杀手的衣摆攀了上去,几乎瞬息便裹满了金衣杀手浑身,而金衣杀手原只在足下设了防护,猝不及防下,火焰燃及肉身,不管他如何以灵力驱赶、在地上哀嚎打滚,都无法熄灭身上越燃越烈的火焰。

  那金衣杀手,正是金锣的施发者。

  “怎么会?!他明明没有入化,也运转不了灵力,怎么能凭空控制火焰?!”红衣杀手惊骇不已,眼前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他不禁怀疑地看向还站着的金衣杀手,“是不是你实力不够,那把破锁关不住他的灵元?”

  金衣杀手也一脸焦急,闻言又冒出几分火气:“你竟怀疑我?!我全力施为下,就算是八羽上境的修者也不可能在这么快恢复过来——何况,我为何要隐藏实力,害得我同伴陷入危险?”

  说罢,金衣杀手又向暗处的褐衣杀手急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他?!”

  这才有土层自土台面上翻卷而出,严严实实裹住地上的金衣杀手的全身。

  可惜火焰早已焚入此人身体内部,仅隔绝体表,根本无济于事。

  也许暗处的褐衣杀手也知道此举徒劳,而又看出红衣杀手和剩下的金衣杀手已无计可施,所以他准备亲自出手了。

  荧煌身侧的金锣已然消失,兽头也黯淡坠地,化为灵气消散,唯有金锁仍然束缚在身。

  面前的土地忽然扭曲变形,一只土石大手从中伸出,快狠准地掐向荧煌的脖颈。

  高空飞来数道风刃,将那只土石巨手绞碎,又自成风障旋绕在荧煌身周,防止那些碎石飞沙的阴邪手段。

  这时,地上被裹在泥土里的金衣杀手,已经彻底化为一堆焦炭与白灰。

  火焰却没有熄灭,悠悠地从那土壳中钻了出来。

  红衣杀手与金衣杀手仿佛见了鬼,连忙为自己设下茧罩,一点点向后退去。

  另一边,绿衣杀手与褐衣杀手节节败退,二人都注意到土台上情状,他们的行动已经注定失败了。

  在金衣杀手的惨叫声戛然而止那一刹,绿衣杀手就已先一步做出了决定。

  褐衣杀手心中也有想法,只是迟了一瞬。

  他只觉一股巧力忽然施在自己背心,将自己猛然推向黑色的剑尖,而下一刻,在冰霜与草叶的双重束缚下,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匆匆设下的防御也根本挡不住锋锐无匹的月黑。

  又一剑,直透心脏,不差毫厘。

  绿衣杀手则在推出褐衣杀手的那一刻,就转身跑路,毫不恋战。

  他冷笑着自语了一句:“各折一人,这样才算是扯平了。”

  恰在此时,一只无色丝线形就的扇贝飞落在他肩头——四名存活的杀手肩头各落一只,落定后便散作无形光点,一句同样的话同时在四人脑海中响起:“给我收手!我让你们试探荧煌的实力,没让你们杀他!现在正经任务还没开始,就已经让自己折损人手,甚至开始内斗,届时你们凭什么捉住越君还?耍嘴皮子的本事吗?!”

  稚嫩的声音配上严冽的语气,听上去难免有几分滑稽,但杀手们没有一个敢反驳,甚至连不服之色都未显露半分。

  这女童的声音自是来自淬邪,而这八名杀手,便是当初淬邪从雾沼隅派来红莲城,先行探察的八个人手。

  绿衣杀手向场间喝道:“还不快走?!”

  众杀手闻声,当即不再犹豫,扔出一道火墙阻挡荧煌一行人,飞身就退,转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星簇河与孤竹下意识欲追,虽凭预判之能,在火墙成型之前就越过了防线,却听荧煌叫住他们道:“不用追了。”

  这些杀手从红莲城一路跟到晶焰山,该探听的消息怕是都听完了,也知道了红莲城会在七夕之夜大宴火境,如此绝佳的作乱机会,何必非要在此时啃碎荧煌这根硬骨头?

  荧煌要的,就是他们将这个消息传回雾沼隅。

  星簇河只好拉住孤竹止步,回望向荧煌:“城主可有受伤?”

  “多谢星公子挂怀,只不过是些皮外伤,调养一番就好。”荧煌说着,抬手在空中虚抹而过,路面上那道火墙便被拂向一侧,聚成一团火焰,无灵力灵气维持,不过多久便自行消减熄灭了去。

  月侍与雪侍各自收起术法,风侍将二人并三个车夫缓缓放下地面,本想去瞧荧煌的情况,谁知月侍面色苍白,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风侍只好无奈立在原地给他当支柱,抱怨道:“你也太娇弱了吧?”www.sttgxcl.com

  月侍懒得理他,只心安理得地靠着肉垫休息。

  雪侍看了二人一眼,眼中仍没有什么波澜,却难掩疲乏倦累之意。

  月侍便向风侍指了指雪侍,道:“还有他。”

  “……”风侍忽然觉得自己是来当乳娘的。

  然而还是无奈向雪侍放低双臂,雪侍便化作一只白兔,扑进风侍怀中,舒舒服服被他托在臂弯里。

  另一方,星簇河拉着孤竹,与从土台上跃下的荧煌一同向风侍三人行去。星簇河禁不住问:“城主为何失去灵力也可以控制火焰?”

  荧煌看了看他,少年清冰似的瞳眸让人不愿存提防之心:“我七羽之后,就可以感知身周的火焰,如臂指使。也就是不需要消耗灵力,也可以让被我感知到的火焰受我控制。”

  星簇河思索道:“这是……心眼的能力吗?”

  荧煌摇了摇头:“感知与控制确实会消耗念力,但这并不是以念力控物的技法,它更像是……自己化身火焰的一部分,去燃烧、去焚灼。”

  “那么是……入化?”星簇河不太能理解荧煌语中之意,愈觉疑惑起来。

  修者入化可以化身它物,以做到某些人形肉身无法完成的事情,只是入化极其消耗灵力,何况荧煌控制火焰时,自身形体仍在,并未消失。

  荧煌思量良久,才道:“是对自然的感悟。我知道火焰在何处孕育、又在何处生发,就像知道自己的指尖能准确地落在自己的眉心。”

  星簇河眸光微闪,忽然通悟了荧煌之意。

  荧煌话锋一转,接着道:“我见星公子非但有手中星寒剑,剑身所折的光芒似也能作为锋刃,不也正是此理?”

  星簇河摇了摇头:“那是因为《浮烁》的特殊之处。”

  星簇河取出星寒,横陈二人面前,金铁剑身银光反耀,他道:“《浮烁》五重境称为‘照影’,手中金铁武器反射出的光芒,可以实化为武器之形,也可以随时虚化为光。”

  也许是谈及修行之道,星簇河不再吝啬言语,见荧煌若有所思,不禁也望了望不可逼视的太阳:“祖父说,光中有许多理法,能感悟出其一,就已是一桩旷世奇功。”

  “光……”荧煌抬手接下一片淡金的日光,掌心中便温漾起浅浅的暖意。变言的话忽然在耳畔响起——

  “法元关键,不止在于焰炬,还在于光——尤其是,日光。”

  风侍几人默默等着荧煌与星簇河交谈,并未出言打扰。

  荧煌心中似有所悟,便不再多想,见风侍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不禁莞尔,从风侍怀中把雪兔接了过来。

  雪兔动了动眼皮,终究是未将倦怠已极的眼重新睁开,乖乖蜷在荧煌臂弯里睡觉。

  不知是否是错看,星簇河忽见雪兔微启眼睑时,其下不经意流泻出的长针般的金芒,有几分熟悉之感。

  他却一时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似是察觉星簇河眼神有异,荧煌主动解释道:“雪侍原是山中修行的一只雪兔,被猎兽的修者误伤,逃走时又被屠夫捉住,险些成了食客桌上之餐,我便将他救了下来。”

  星簇河点了点头,正犹豫是将自己所感言明,还是,这只不过是自己多心了。

  却没有给他考量的机会,星簇河忽然感到紧握的掌心微微松动,不免心下一惊,看向身侧,却见孤竹另一手扶着额头,身形已有些歪倒。

  星簇河连忙抬臂将人扶住,急切道:“怎么回事?”

  虽在方才的追奔腾跃中,草屑已被抖落不少,然孤竹白衣上仍有许多草屑残留,此时草屑竟已腐蚀了衣料,深深嵌入了皮肉之中,而草叶周遭的皮肤竟皆已充血泛紫,看上去颇为可怖。

  “是那个木属性修者……?”星簇河抬手去摘孤竹臂上的一片草屑,却费了些气力才将草屑撕下,甚至听闻孤竹忍不住倒吸冷气的声音,似历了一番痛楚。

  草屑离开皮肤,只见殷红的伤口肉绽血溢,有蛛网般的褐绿细丝在其中盘根错节,却很快就被鲜血覆没。

  星簇河蹙眉翻过草屑,才见草屑内面满是细密的倒刺,宛如虫豸口中满布的利齿,沾满了斑驳的血迹。

  无需星簇河提醒,孤竹自己已有危机之感,唤起狂风将身周草屑纷纷吹落,然而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亦随之暴露在外,令人不忍卒睹。

  荧煌接下一片草屑细察了一番,亦面色凝重:“法则限制世间锋芒,却限制不了生灵本身的攻击手段。”

  荧煌当机立断,扔开手中草屑,上前来以炎气清除孤竹伤口中的根茎脉络,对一时不知所措的星簇河道:“赶紧削掉伤口血肉,以免草脉扎根更深!”

  星簇河知道了应该做什么,立时镇定不少,连忙依荧煌之言,唤出三十六道光剑,同时清理孤竹身上各处伤口。

  荧煌则再各补一道炎气将根脉碎末除尽,见孤竹面色苍白已极,试着对她道:“用灵力止住伤口的血,明白吗?”

  孤竹想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星簇河收起星寒,勉力搀住孤竹,有些忧急地看向荧煌:“城主知道这是什么?会不会于身体有碍?”

  “应是那杀手死前拼尽余力使出的招式,这些草屑会吸食被依附者的生命力,直到只剩一具枯骨,生出茂盛的绿草春花。”荧煌道,“根已除尽,不至于留下后患。只是伤口太多,失血不少,加上草屑注入的一些毒素,等回红莲城,还是需得医治一番。”

  星簇河点了点头,又问:“那些草屑上的尖刺为什么未被限制?”

  说及此题,荧煌不由叹了一声:“虽说武器不可存在锋芒,但生灵若无利齿,便连吃食都难以进行。工匠农夫、医者厨师,他们无趁手的器具可用,便豢养一种以沙土为食的刃齿飞虫,再取其齿铸成各种器具,其最可断二羽灵兽的筋骨;只不过这种武器只能骗过法则一年,到第二年,便又要豢养新的刃齿虫重铸新的器具。

  “所以说,有些事物,比如生灵自身自成的齿、刺,是不会受这条法则限制的。我也不知法则划分的每一道界线,只能大概感觉到,这条法则很是儿戏,就像是……”

  “儿戏?”星簇河有些不解,“城主是说,它是有目的地在限制着某些事物?”

  荧煌点了点头:“它更像是人为设下的规则,真正的目标自然不在于那些普通的农夫厨医,而是修者,甚至越强大的修者,受到的束缚也会越强——即使是无形之刃,也会越来越艰难。”

  风侍适时认同地点了点头:“越到高境的风属性修者,使用风刃的频率也会越来越低,若没有足够的时间蓄力,也根本使不出风刃。”

  “……我明白了。”星簇河垂了垂眸,思量之时,又不禁看向孤竹,见她闭着眼默默调息着,看着白衣上浑身伤痕,心疼之感牵连起丝丝愧怍,低声道,“怪我……”

  ……为什么总是见你保护他人,我却保护不好你……?

  听闻身旁少年的低落,似也能感到他的心绞,孤竹便睁了眼看着他,有些吃力地抬起另一只手臂,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

  然后有些生疏艰难地开口道:“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星簇河没想到孤竹主动开口竟是为了安慰自己,又气她这逞强的脾性真是刻骨子里改不了,“回去好好养伤,不准乱跑。”

  孤竹一时听不懂言语,也有预感似的不去分辨,任由自己忽略此话,继续顺着星簇河丝缎似的长发。

  ——似乎是摸了一次觉得手感不错,所以此时颇有些恋恋不舍的爱不释手。

  “……”没有神智的人总是容易被原谅的。星簇河看着这样的孤竹,丝毫生不起被撩拨的羞恼之意,反而只能无奈由着她去了。

  车夫已被风侍遣去前面最近的镇子上再租车驾前来,众人几乎都耗了大半灵力,何况还有伤患和实力低微者不便赶路,此番才是真不能不借助代步工具了。

  众人在原处等待暂歇。荧煌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名少年,不由微微勾起唇角,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手中顺着雪兔的耳朵抚过松软的绒毛,自语般地低声喃喃道:“还真让人歆羡……”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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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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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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