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离开魂丘城之后,一路北行,途中除去吃饭住宿,他一刻不敢耽搁,路上也曾遇到流民村霸,基本可以顺手解决的事儿,他都拔刀相助,生在铁血将军家,身上多少带些侠义心肠,跟着他的扈从对得起自己身披甲胄腰间带狭刀的装扮,一路上也是解决了不少麻烦。

  偶有山匪蟊贼想要打劫他们,看见将士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资格,这些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人生来就是有眼力见的人,一个个猴精得很,什么人能截,什么人不能截,他们心中门清路熟,毕竟那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典故,是他们上山后第一个学习的前车之鉴。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些个不甘心放过肥羊的剪径山匪,总觉得自己腰杆硬,非要派两个小弟先试探一番,看看这一行人是不是狐假虎威,空有皮囊,结果自然是没能成功,反而被杀鸡儆猴白白送死,所以这一路上,岳山其实走得还算安稳。

  并未赶上天花流播速度的岳山临近北境之时才得到这个惊人消息,庆幸的同时,他也不免担心了起来,北境不比东南,有清关做屏障,凡是京城周遭出现了这类情况,百姓想逃命的大多往北边跑,一是东南有荒原不易走出,二是西边十万大山层峦叠嶂根本没路,除了北边,这些百姓也无路可走。

  入居庸关,之前的城池将领已经完全大换血,都是些陌生面孔,明显是上次发生的事情被人放在了心上,即使上次城中的将士有难言之隐,可依旧逃不掉被清洗的命运。这些都是老规矩了,他亲爹虽然身体不适,但并未糊涂,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哪些要做给外面看,哪些又是关起门来自己看的,他爹心中还是清楚。

  没有将士的夹道欢迎,岳山进城之后,很是低调,新换的将士他不认识,同样的,将士也不认识他,门口的值班人只觉得人长得有些面熟,再多的也说不准了,有通关文碟带钦印,他们也没有机会盘问什么。

  岳破军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上次受过伤之后更是如此,身上暗疾数不胜数,虽然当时靠着孙思朴的一手医术吊住了命,可阴天下雨还是倍受折磨,身体表面上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之前那落下的病根,开始不断复发,现在的岳破军,走一步喘三口气,咳嗽更是停不下来,这让跟在其身边的贴身侍卫都心疼不已,世人最是感叹美人颜败,英雄迟暮,如今在他眼中,岳老将军已经是惨淡光景。

  老来得子的岳破军人生中春风得意的时候并不多,当年领兵作战统帅三军,出尽了风头的几次能算,再有就是他的这个儿子,虽说岳山在京城中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年轻后生,可有一点却是让岳破军满意至极,因为身为将军的缘故,他常年在外无法顾及家中,他的夫人因为疾病缠身溘然长逝他也不曾回去,即使这样,他这个儿子也没有因为大染缸中的污浊沾上离经叛道的恶习,别人家的爹都是巴不得自己的儿子出类拔萃,到了他这里,他反而希望自己的儿子笨一点,愚钝一些,经历了数次生生死死,这人世间的东西还是活着最重要,活着就有盼头,所以他如今即使垂垂老矣,每当提起来自己的儿子,他依旧是得意的很。

  这次更是在关键时刻来到了北境,他曾一度担心自己那天忽然坚持不住了,北境群龙无首,如今自己的儿子来了,这让他心中的担忧也随之消失不见。不过是愧疚之心又稍微重了一些。

  “爹,您的身体还行吗?不如我派几名将士送您回去,北境这边有我在,不会出什么岔子,您的身体重要啊”

  岳山和自己老爹在同一间房子内,看着已经两鬓斑白并且皱纹很深的老人,他这个当儿子的心中又写酸楚。

  硬气了一辈子的岳破军并咳嗽着摇头:“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再有个两三年光阴,也是到头了,朝中还没有一个将军比你爹活的时间久,你爹这样就知足了,再者说了,回那京城干啥?一个个都是老狐狸,算计来算计去,回去也享不了福,说不定还要被天子安排个官职,若是做得好了还凑合,做不好了,不知道多少人想看我笑话,你爹打了一辈子仗,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被人戳了脊梁骨。”

  “爹,京城现在其实还行,比起之前来不知道好上了多少,您真的不考虑考虑?”

  岳山有点不死心,他爹的性子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决定的事儿基本不会改变,可北境到底不是个养伤,养老的好地方,交通不方便不说,许多好东西也吃不到。

  “好?能好多少,都是茅坑里出来的石头,不都是又臭又硬,这件事不用再提了,你爹是怎么都不会回去”

  “爹.....”

  岳山开口喊了一声,有些不愿意可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压下了到嘴边的话。

  他之所以想要劝慰自己的老爹,很大程度还是因为他答应韩清晏在魂丘城中刺探消息提前布局的时候,这位棋谋双甲的先生就答应他了一件事,可以让他爹从北境回去之后,有一个养老的官职,岳山不傻,知道这官职不会低了,否则以韩清晏的身份,根本没有必要说出来,据他猜测八成是兵部尚书,客观来说,韩清晏很够意思,因为他在魂丘城的时候,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而朝中的兵部尚书一职,是征战一辈子老将军班师回朝后最好的归宿,只可惜他爹不太愿意,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行了,你也别在这儿耗着了,明天去边关,最近夏国的那群蛮子又想有动作了,牛达,小魏几人都不在此处,指挥众人的重任,就交给你了,爹不能看着你一辈子,趁着我还没死,好好磨炼磨炼,你爹这把老骨头,还能再给你兜两次底,去吧”

  岳破军挥了挥满是茧子的大手,然后猛地咳嗽了两声,岳山见状起身给自己老爹拍了拍了后背,等到其不再咳嗽后,他才应承下来道:“行,爹,我陪您吃顿饭再去,咱爷俩许久没有坐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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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连恭在夏国的声望已经达到了顶峰,当他老爹死了以及国师不知所踪之后,他这个在明面上的唯一王子也算是得了民心,无论在哪里,都是讲究血统传承要正,与其说夏国的老百姓向着他,倒不如说是他的身份被百姓向着,有人喜欢自然会有人讨厌,朝中官员有些头铁不愿意站队,自信满满的郝连恭本打算慢慢蚕食,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那胞兄竟然没有死在南清,而是回到了夏国,并且还带着一个他想得没有得到的人--拓跋辰宿。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本来就有无一遗诏登上汗位的郝连恭这下算是马前失蹄,所以对于郝连靖宇回到夏国这件事,他有意将消息封锁起来,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仅仅是在他得到消息的第二日,朝中官员的态度便已经表明了他们的选择,相对于他这个被迫无奈,名不正言不顺登上汗位的儿子,郝连靖宇明显更受官员欢迎,对于这一点,郝连恭下了朝之后,差点没把后槽牙咬碎。

  从小到大,他都是不如自己的这个胞兄,不管他如何努力,却始终打不破那嫡长子继承制的枷锁,这不是一个可以凭借自己努力可以废除的东西,没有先进的思想和强有力的百官支持,他是如何都避免不了自己胞兄压他一头。

  拓跋列星是个不错的手下,要手段有武功,要眼色有武功,每次郝连恭生气之时,这位年轻的将军总是很不识相的前来劝慰,这次也是一样,郝连恭当然不喜欢直言不讳,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人,可对于拓跋列星这人,他实在是没有一点脾气,且不说这人给他带来了多少的人手,单单是拓跋将军儿子的名号,就足以让很多大臣动摇。

  生闷气的坐在椅子之上,这位王子听着身边人的唠叨。

  “大汗,其实您不必如此忧虑,虽然郝连靖宇回来了,可他在夏国没有任何基础,再怎么说您也比他多发展了三个月的时间,朝中百官的态度之所以向着郝连靖宇,是因为他们得到的好处少了,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的跟靖宇王子坐下来谈谈,是敌是友,说过才知,而且按照柔然那边来的信件看,北境的领头羊很快便不能在蹦跶了,届时朝中的好战派一定会出手,中立派虽然有可能阻拦,可大势所趋之下,绝不会成为太大阻力,靖宇王子在南清活了下来,大汗觉得,他会不会抓住这个机会?我们夏国对待南清的态度是死战倒地,绝不可能化解两国之间的仇恨,只要您出面套话,拿到一点消息,我们就能够将事情办得很好,至少朝中的好战派,绝对不会在向着郝连靖宇!”

  拓跋列星到底是拓跋辰宿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在他身上虽然没被体现的淋漓尽致,但也是耳濡目染多少懂得些手段,连一向觉得拓跋列星没有什么真功夫的郝连恭听到这番分析,都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若是真如郝拓跋列星说的这版,那汗位稳不稳当这件事似乎就没那么难以解决了,就是有一点可能会麻烦,那就是他的胞兄最后处境该如何?是他下狠手,还是说,策反?

  “大汗觉得这件事可行吗?”

  似乎是知道了面前年轻汗王是何想法,拓跋列星不适当的开口询问。

  郝连恭婆娑着下巴,半天才接话道:“郝连靖宇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所以对于北境,他定然不会趁人之危,可战争无情,机不可失,大势所趋,由不得他说不同意,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有恩与郝连靖宇的南清与他再难产生战争,这一点,说小可小,说大也大,我那胞兄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讲究规矩信义这一套,父王说他早晚要吃亏,现在看来倒是一点不错”

  拓跋列星不再多说,对待君主还是要点到为止,多了遭猜忌,少了被嫌弃这种事情,他还是知道的,把握其中的度量,是个技术活,拱手准备退下,郝连恭忽然叫住了他。

  “让将士们这两天吃点好的,明日借着月色,向前推进一些,北境压采桑城约有半年了,这次,我们便一雪前耻!至于我那胞兄,现在我便去给他学着南清人给他摆一场鸿门宴来!”

  “是,大汗!”

  拓跋列星走了,出了房间之后,他抬头长舒了一口气,其实他并非是个傻汉子,相对于朝中勾心斗角的大臣,他自认为若是自己加入,觉得能够混的一席之地,不过谁让他孝顺呢,他爹说侍奉一人不能在中午,因为早晚要出事,本来他还觉得自己老爹是在危言耸听,可到了现在在看他爹才是真的高瞻远瞩,至于为何要这样,也是他爹的权宜之策,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爹跟着原本的大汗风生水起了一辈子,若是到他这里仍旧如此忠心耿耿手握重权,难免被人针对猜忌,他爹的这个方法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对于保护他们拓跋家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好方法。sttgxc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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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庸关的将士忽喝上了酒,天花肆虐的消息传到他们耳朵中之后,没有多少人是淡定的,没有家室,孤身一人的还好,可有牵挂的人却个个担心的要死,这群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平时什么也不怕,可一说到他们的妻儿老小,就捅到了他们的软肋,他们在这儿拼死拼活的不就是为了家里人安生,可现在传来了这么个消息,放在谁心里能好受,这些将士们喝酒,也是为了排解心中苦闷,人之常情之事,岳破军父子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头戴浩然巾的一群百姓忽然出现在居庸关,将士们很是不解,但并未刁难,放其入了城后,他们感慨着自己还能被百姓惦记着,实乃幸事。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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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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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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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草木皆兵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