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熬过了江植定下的修养之期,我又生龙活虎了。
我兴奋地奔出房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趁着景行然不在去厨房煮上一碗辛辣刺鼻的糖水。水的外在,内里却是酸甜苦辣俱全,以此来好好感谢一下这段时日里他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
出了房门,这才知晓竹萱阁如今里里外外早就被布置得喜气翻天。
红绸遍布,金银玉器,将这座本属清幽之地营造成一个世俗之地。
“唉,小心着点。这可是三殿下的心头宝,摔坏了咱们一个个都是要掉脑袋的!”经过花厅的时候,才发现几个竹萱阁的家丁正在挂一幅装裱起来的画作。
枯藤老树,小桥流水,斜阳西落,人影断肠。
笔触细腻,意境苍凉,右下方属于“天方子”的落款,不觉让我凝了凝眸。
看落在画上的时日,恰是三月前。
这般凄凉的画,稔是作画者如何擅长,也必定要经历一番心伤才得以完成。
天方子画神的称号,果真是名不虚传。
“三哥平常连让人碰一下这画都要恼羞成怒,今儿个倒是大发善心,决定和人共享这传世之作了?”
听得我的声音,几个正挂画作的家丁想要从梯子上下来,却被我阻住了,其余的人忙跪在地上向我请安。
“回禀公主,三殿下大婚,花好月圆人团圆。三殿下这是想赢得赵姑娘的芳心呢。”
将自己珍藏多年的属于赵妃离的东西堂而皇之地挂上,表明自己从始至终便对她上了心,以此剖析自己的一片深情,倒确实是三哥的作风。
“以后别赵姑娘赵姑娘地唤了,马上便要成亲了,你们若不想三哥动怒,统统改口唤王妃。”
几个人听此,连忙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连连称是。
三哥终于要成家了,原本身为三殿下,该是从朝中官员中找一名门当户对的女子,但他却执意娶赵妃离这名无权无势无任何背景的民间女子。
放在历朝历代,恐怕都会是一场棒打鸳鸯的戏码。
不过母后开明,父皇又是个唯妻命是从的主,圣旨赐婚,这场婚事终究成为定局,毫无悬念。半月后,三殿下大婚的消息,辰凌国内无人不知。
赵妃离是景岚国人士,如今居无定所,三哥便有意将这竹萱阁装点成她的娘家。待成亲之日,便亲自将她从这儿迎娶走。
婚后两人会住在父皇钦赐的闲王府入住。三哥这位游手好闲的主,终于也要成家,另辟府邸。
一旦挂上王爷的尊号,日后种种,恐怕也终究无法太过于恣意了。
*
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灼热斑斑。花儿萎蔫,绿叶垂顿,委实是个折磨人的光景。
远远的,我看见赵妃离一袭白色的裙衫,正在摆弄晒在院中的药草。专注异常,姿态优雅,临风的衣袂轻舞,如同圣洁优雅的睡莲,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心怜与膜拜。
她的一颗心只扑在药物之上,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抵不过治病救人。
三哥对她的情,她即使是笑着应承了,但我知晓,里头终归还是存在疏离。
并没有过去打招呼,我一路往前,挑着阴凉的地儿走,绿树环绕,凉风偶尔刮过,还算是解暑。不过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却还是折腾得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娘亲想要捉弄一下他爹爹怎就这么难呢?第一个就是被他这个小祖宗给折腾。
到得厨房的时候,只有一个厨娘。因着早就过了午膳的点,她正在忙着准备糕点及水果。见我进来,惊恐地连连想要将我劝退。
“公主,使不得啊使不得,这儿油腥太重,实在是不能进啊。”
厨娘想要搀扶我出去,可一看自己手上满是油腻,又惊惶地往自己的衣服上一个劲猛擦着,想要扶却不能扶的模样,一时之间让我极为不忍。
“无妨,本公主就在这儿待一会儿。”
“公主,若是让三殿下知晓了,奴婢就没命了啊,还请公主先出去,您想要吃什么,吩咐奴婢做就是了。”
三哥什么时候这么血腥了?
动不动就让人没命?
怎么那么像景行然的作风?
“将某些人说过的话往其他人身上揽,诬蔑三殿下可是死罪,到时候别怪本公主没提醒你啊。”
摆了公主架子,我最终还是悠悠然地晃荡进了厨房,在里头左顾右看。
厨娘身子一滞,唯唯诺诺地纠正:“是……是驸马爷……吩咐的……不准让公主进厨房重地……”
驸马爷?
右手拧了拧眉心,我有些头疼。
景行然还真是会滥用自己的权利。
我不过是在言语上松动给予了他机会,他倒好,还没正式向父皇再度提亲便已经以驸马自居。
这厨娘也真是的,之前我大婚的事闹得是风风雨雨沸沸扬扬,世人眼中的人选可是风度翩翩的左相风黎瑞。如今这驸马爷换了人,她不向我这个当事人进行求证,竟然还轻易地信了?也不知景行然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汤……
费了一番功夫将厨娘打发下去,我乐得一个人在厨房内自己摆弄。
三哥出手一向大方,这竹萱阁地儿很大,这厨房,也是应有尽有。
我先吃了些紫晶葡萄解渴,又给自己弄了份由各色瓜果拼凑出来的水果大杂烩。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地舀着,我寻了杯温水,笑得眉飞色舞地往里头添起了盐糖辣椒水之类。
心里头早就打定了主意,以药膳为名将这碗凝聚了诸多精华的水呈现给景行然,来好好回报下这些日子以来他对我的诸多关照。
药的苦涩味道传来,我一转首,这才发现不远处的角落,有一个药炉子,上头正用温火煨着一盅药。
频繁地接触它,我几乎只要稍稍一闻,便知晓这就是安胎药。
不过江植给我配置的安胎药里往往多了艾草的成分,而这盅药,却没有,不禁让我有些疑惑。
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响起,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急切。我正纳闷那厨娘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非要来掺和,不曾想望过去,竟是叶檀。
叶檀年纪其实与我相仿,不过眼角眉梢总是显露出几分历经沧桑的味道来。想来是因为曾经伺候桃安儿的时候沦落风尘,即使洁身自好,但在那种地方待久了,便难免会看透世事炎凉。
“公……公主?”完全没料到我会出现在这儿,她吃惊地后退一步,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是过大了,又假作若无其事地走近几步,“公主怎么会在这儿?”
“闲得荒就出来找点吃的。”我简单地一笔带过,见到她的视线颇有些紧张地投向我身后的药炉,不禁起了几分兴趣,“这药是你煎的?”
“啊?”心思如同神游,乍然回过神来,忙战战兢兢地回禀,“是……是奴婢煎的药……”
“是你自己喝?”目光似要穿透她的眼,带着几分灼热。我竟不知是因为自己这份一时兴起的捉弄,还是真的想要探求些什么。
“不……不是……不是奴婢……不是……”连连摆手,一张娇美的容颜急得满是红晕,那着急的辩解,若非我知晓她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做出出格之事来的女子,还真的要怀疑她是否是真的有了喜。
“这么紧张做什么?不过就是些养身的药,是你喝的也很稀疏平常啊,哪个人不愿意补上一补呢?”明明不想试探,可终究还是存了几分心思,话出口,我暗暗鄙夷自己对人如此没有信任。
“是啊,奴婢最近觉得不舒服,跟着奴婢十几年的老毛病了,让济春堂的大夫看了,开了一帖药,一直在服用着,倒是觉得不错。”
叶檀的话,让我之前还在暗暗鄙夷自己的心,一下子怔住。
她,在撒谎。
明明是安胎药,却被她说成了普通的药。
她这是料定了我对药不熟悉吗?
“有病就得医治,一直拖着可不是办法。这毛病既然都跟了你十几年了,肯定是缠得你难受。不知你那是什么病,回头我让江植给你看看。他可是当世名医,绝对能够药到病除。”
有模有样地说着,我尽量让心底的那份猜忌沉淀。从来都不知道,我一旦演起戏来,可以这么投入。
“不用了,奴婢区区贱命,怎么敢劳烦江公子?”
“人命无贵贱之分,你这是妄自菲薄。”
见我如此执着,叶檀一咬牙,似乎是豁出去了:“奴婢这病犯在雷雨天,每每下雨,便会浑身疼痛。厉害程度,犹如万虫嗜心。”
嗯,说得还真是逼真呐。
若我不知晓她刚刚是在诓骗于我,我还真的要相信她得了这样的毛病。
心里如是想着,我根本就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殊不知,正是因为我这般自以为是理所当然的认知,让日后的我追悔莫及。
“没事,让江植看看,相信他会有法子的。”
“奴婢愧不敢当,实在是久而久之都习惯了,还请公主不要为了奴婢如此费神,太折煞奴婢了。”
原本便是她编造出来的病,她既然如此说,那我也便顺着她的意不再执着。
“光顾着聊天,这药都烧开了。”看着正一个劲咕嘟咕嘟冒着白烟的药炉,我提醒出声。
“奴婢这就将药倒出来。”三两步走上前去,竟然忘记了拿个布巾垫着手,灼烫的温度来袭,我明显可以感受到她额上的汗滴落,以及那端着药盏的手,发出哧哧的声响。
她的手,定然已是一片烫红。
明明她可以将药盏甩出去,却因为顾忌着我在身旁,生生忍了下来。
而那双晶莹剔透的眸中,竟没有丝毫怨言。悠悠的气息,如同山泉般沁人心田。
心思一动,我竟有些心疼起她来。
*
晚上景行然回来之后,我威逼利诱着他喝完那碗我作怪之后的水。
他认命地皱着眉咬牙喝了,又在我心血来潮之下替我修剪着指甲。
“景行然,若有个女子为你怀了孩子却不让你知晓,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你会如何?”蓦地出声,我打破沉寂。
好笑地望着我,景行然眉眼戏谑:“紫儿说的不会是自己吧?”
我斜睨了他一眼,郑重地重申:“如果有人为了你怀有身孕,你心里却满满的都是她人,且即将与自己心爱之人成亲,你会怎样?”
这一次,景行然似乎是明了了,抓住我乱动的手,认真地用剪子为我的指甲圆上一个半弧:“你说的是你三哥的风流债?”
这人,猜想得竟与我不谋而合。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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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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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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