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舰,可真是好得很。
肖眉气的眼眶都红了,哪怕是听到骄阳插足他们的婚姻,都没有这么生气。
她想过谁,唯独没有想过会是云雅。
可直到眼前的照片全都摆在自己面前,回想过去的一切,才回过味来,原来云雅打从一开始就是主动接近自己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肖眉还是想不通。
骄阳看着收到巨大打击的肖眉,娓娓道来:“你可能不知道,云雅跟黄舰是青梅竹马的老相识,只不过云雅一直看不上黄舰,之后嫁给了喜欢的商榷,我是跟我老公逃荒来的沪城,因为给商榷治病,认识了云雅。”
“之后,商榷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帮衬了不少,也因此让云雅心生妒忌。”
“你的丈夫黄舰,就是她利用报复我的工具,三天前黄舰扣了我老公的货,而与此同时,你,被她利用来教训我这个‘小三’。”
话说道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黄舰跟她都被云雅当了枪使,偏偏他们还不自知。
“这几张照片是我昨晚在酒店里拍下来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酒店找老板娘指认。”骄阳简她不说话,又添了一句。
肖眉唇线冷冷的牵起,照片都放在眼前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婚后的黄舰,变化很大,可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有这个胆子,敢背叛她。
毕竟,他如今手里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不必了。”肖眉冷着脸,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骄阳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没有开口,等着她的后话。
“这件事情是我误会了你,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但是现在我还有门户要处理干净,这事儿就暂时搁浅吧。”
肖眉说这个话,明面上是商量,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显然只是个客套话而已。
答应自然好,不答应也奈何不得。
骄阳自然听得明白,爽快的就点头答应了。
肖眉离开之后,傅离砚的电话就过来了,原来是黄舰一早就将货物给送回来了,没有任何差错。
交货完成,工厂的危机暂时解除。
至于云雅跟黄舰的事情,骄阳还以为肖眉会好好计划一下,没想到当天下午就听见了楼下的孩子在卖加急报。
‘号外号外,沪城局长黄舰跟有夫之妇云雅,被捉奸在床,有图有真相。’
此言一出,很快周围的人一拥而上,将加急做出来的报纸一抢而空,看见上面香艳无比的画面,所有人喷鼻血的同时,也对两人呲之以鼻。
很快,不过一下午的功夫,这则新闻俩传遍了整个沪城。
当然也传到云雅跟黄舰的耳朵里,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电话里,云雅疯狂的嘶吼问道。
接到电话时的黄舰更是被这则新闻打的措手不及,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里,还没想到办法解决问题,就被云雅的心事问罪给问住。
温和的表面早已撕破:“你问我怎么回事,我问谁去?这还不是你弄出来的好事儿?”
“要不是你在我老婆面前上眼药,她怎么会去找骄阳的麻烦,又怎么会让骄阳盯上咱们?这不都是你这个蠢货干出来的好事儿,现在问我?”
黄舰的一通怒吼,吼的云雅说不出话来。
可想到这消息要是被商榷知道了,离婚的下场肯定逃不了,心里就担心的要命。
“现在怎么办?赶紧把消息阻止一下啊,我离婚不要紧,可你不能离婚啊。”这话没有谁比云雅说的更违心了。
现在黄舰的职权就是最大的倚仗,他要是离婚接着就会被扫地出门,也会从局长的位置上给拉下来。
这些年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
何况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他绝对适应不了。
“这话还用得着你说?”黄舰一脸的气急败坏,这照片只有骄阳手里有,她居然过河拆桥?
挂断了电话,他立马派人继续去工厂里找麻烦。
另一边则是给报社打了电话,花高价钱将所有的报纸回收回来。
可意料之外的是,他居然被拒绝了。
“你说什么?”
“黄局长,不好意思,这则新闻我没办法撤下来,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编而已,重要的决定还是咱们报社的社长决定的,真的很抱歉。”
说完,就毫不留情的挂断了电话。
报纸已经发出去了,消息也已经传遍了整个沪城,怕是眼下黄舰的太太肖眉已经得到了消息。
以肖家的势力,绝不可能留着黄舰这样不安分又丢脸的人,被拉下高位那是迟早的事情。
虽然报社能够明面上答应下来,收了这笔钱赚上一笔,可人走到绝境的时候总会想要拉下一两个垫背的。
这则新闻足够他们挣得盆满钵满了,加上这则消息锤爆的性质,往后他们报社靠着名声也能够赚的更多更长久。
留点余地,也是给自己日子过的长远点。
“这群狗东西,趋炎附势的混球,居然在这个时候拒绝我。”黄舰气的差点将电话给扔出去。
可事情还不是结束,真正害怕的事情还是到了。
‘扣扣’
“进来。”黄舰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黄舰抬眼就看见肖震天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刚毅的脸上尽显冷意。
一见是自己的老丈人亲自过来了,他就知道今儿这事情是大条了,而且根本没办法解决的地步。
可表面上的功夫还要做。
“爸,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黄舰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寒暄了一句后,冷着脸朝属下吩咐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老丈人上茶?”
看着黄舰这副恶心的嘴脸,肖震天脸色瞬间更加阴沉,只见他冷笑着开口:“呵,肖局长好大的官威。”
一听这话,黄舰浑身皮子一紧,瞬间明白过来,老丈人这是上来兴师问罪找麻烦来了。
当即态度摆的十分端正,脸上依旧挂着笑:“爸,您这说的哪儿的话,我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您面前摆官威啊。”
肖震天突然笑了,撇过头去看他:“哦?不敢在我面前摆官威,那就敢在我面前阴奉阳违了?”
阴奉阳违?黄舰心里一个咯噔,肖震天果然已经知道了。
他心里直突突,可他却不是轻言放弃的一个人。
“爸,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我跟肖眉结婚这么多年,一直在您眼皮子底下安分守己,我有没有歪心思您最清楚,您要信我,我是被陷害的。”
肖震天还真被黄舰这厚脸皮给惊到了,全沪城人的眼睛里,铁证如山的证据,在他面前居然还能被说成是陷害的。
且不说事情的真假,就这份临危不乱,诡辩黑白的功夫,就足够令他惊叹。
可越是往下听,这心里就越是犯恶心。
“难不成你想说,是有人将这女人扔到你床上,故意拍下照片的?”肖震天挑眉问道。
黄舰赶紧点头:“没错,昨晚我跟几个同僚喝多了酒,便随便找了个酒店休息,您也知道肖眉不喜欢我喝多久的样子,我也不想让她跟孩子担心,所以才这么做的。”
“可谁知道,半夜里酒醒了,却发现房间里有人在对着我拍照,身边还多了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之前被我扣下安全问题不合格货物的傅离砚的工厂,她就是为了他老公这批货物才做出这样的事情威胁我的。”
“起初我是害怕的,可我也清楚我是谁的女婿,虽然脸面上是丢了,我受了威胁,接下来受威胁的就是老百姓了,我顶多是面子,可他们是命啊。”
如果骄阳在这儿,看见黄舰声泪俱下的表演,一定会当场给他颁个影帝。
那后世的位面什么天王什么的,演技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就连肖震天一时之间都被他这话给哄骗住了,还真打算亲自去调查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不想,下一秒,肖眉却来了。
黄舰脸色一变,很快就恢复如常,立马在肖眉面前飙起了演技。
“老婆,你一定要相信我是被陷害的,我们这么多年夫妻我是这么样的人你一定最清楚的。”
听见这话,看着攥着自己手腕的手,肖眉脸上挂着笑,眼底尽是冷意。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真是不太清楚。”
话音落下,没等黄舰琢磨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手就被她给甩开了。
“老婆?”
黄舰刚喊了一声,就收获了肖眉的一记耳光,十分响亮。
一下就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打懵了。
接着就听见她咬着牙说道:“我倒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呢,一个明面上对我尊敬爱护疼爱的男人,背地里却死心塌地的追了白月光多年,甚至在我父亲寿宴这天,还能借口公务事去幽会,你说说你是什么人?”
这话一出,肖震天刚刚才缓和的脸色瞬间黑云密布,一双漆黑泛着杀意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黄舰。
黄舰差点被吓尿了,要知道肖震天早年可是沪城最大的暗势力,海门走出来的风云人物,那是动过真刀真枪的大人物。
即便如今退了,可那一身的强大气场,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我女儿说的,是真的?”肖震天冷声质问。
黄舰慌了赶紧摆手:“这其中是有误会的,爸您可以去查一查,问问我那几个同僚。”
不等肖震天跟肖眉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掌声。
接着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声音在门外想起:“黄局长说的是这几位同僚吗?”
说完,就看见骄阳带着几个同样穿着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几个男人低着头,视线根本不敢跟黄舰对上。
可黄舰看到这几人瞬间慌了,他猛地朝骄阳看去。
却见她心情颇好,半点也不惧怕的直视着他,肺都快要气炸了。
“黄局长,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呢?”骄阳笑眯眯的又问了一句。
只见黄舰死死地抿着嘴,一言不发两眼心虚的样子,肖震天跟肖眉见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父女这是被忽悠了。
“好你个狗东西,我把女儿嫁给你,还亲自提携你到如今的地位,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父女的?”
“当初,就不该心软,瞧瞧你选的人。”
肖震天骂了黄舰两句,回头对着女儿更是恨铁不成钢。
当初沪城多少的英年才俊够她选择,可她偏偏选了个最没用的。
当年还能勉强算得上小白脸,再看现在就是一团肥腻的肥肉,根本没眼看。
肖眉自知理亏,加上遭遇背叛之后的心死,整个人看起来半点生气都没有,看的肖震天更难受了。
“骄阳,你们工厂的货物有问题,我扣下那是公事公办,你就算心有不满,也不该用这么狠毒的方式来陷害我。”
黄舰还想再利用傅离砚工厂的货物被他扣押的事情来挣扎一番。
骄阳哪儿会那么容易让他躲过去?
只见她笑着朝身后的人指了指:“黄局长说我们的货物有问题,不知道几位有什么说法没有?”
什么说法?
这下,黄舰才明白过来骄阳将这些人带过来的目的,为的就是打他的脸。
“的确有点说法,这些是我们调查结果单。”
其中一个人,说着就将一份资料放在了骄阳面前。
骄阳伸手翻了两眼,直接略过了黄舰,将资料递给了肖震天。
这也让想要做点手脚,让肖震天没办法过目的黄舰,计划落了空,只能忐忑的看着他,祈祷事情不要脱离他的控制。
可他的祈祷注定是要失望了。
因为下一秒,肖震天的脚就毫不留情的朝他踹了过来。
“哎哟。”
黄舰一个跟头就栽倒在地,还顺带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混账东西,说,这样的事情你到底干了几回?”肖震天气的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浑身强大的气场,瞬间压抑的整个办公室所有人是大气不敢出,当然其中并不包括骄阳,事儿是她折腾出来的,可这会儿却像是一个看客一样。
就这架势,黄舰除了否认还能怎么样?横竖都是个死。
“爸...”
“你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么丧心病狂的儿子。”这一个爸字,气的肖震天差点又跳起来。
“我看你这个局长也别当了,德不配位。”
一句话,黄舰就从他高高在上的高台上,彻底被拉了下来,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而房间里,乃至房门外,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期待着黄舰下台,毕竟他干的好事儿可不是一件两件的。
墙倒众人推,说的就是眼下黄舰的境况,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身后帮着他。
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晰的意识到,没有肖震天父女的扶持,他什么都不是,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什么都不是。
“老婆,我错了,我错的太离谱了,求求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黄舰豁的出去,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刷的一下就在肖眉面前跪了下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痛哭流涕,细数自己一幢幢一件件的错误,恳切的朝肖眉求情。
“我保证,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我不求还能拥有如今手上的一切,我只希望老婆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听见孩子两个字,骄阳笑了。
显然,黄舰是个聪明人,女人的软肋一向是孩子。
这个年代的女性,为了孩子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做。
即便家暴即便出轨即便身负巨债,一句为了孩子,都能迎刃而解。
黄舰明显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可惜的是...
肖眉非但没有因为他提起孩子心软,反而更加愤怒,一耳光就招呼了上去。
打的黄舰是满腔怒火,可碍于肖震天的面子,根本不敢反驳,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只要忍过这段时间,等他东山再起,首当其冲解决的就是肖眉。
“怎么?在心里谋划着怎么隐忍,怎么东山再起,然后好好的教训我?”
肖眉冷笑出声,黄舰眼底的阴狠又怎么瞒得过她?
没了当初山盟海誓的滤镜,肖眉对于黄舰的一丝一毫都看的清清楚楚,她不再是那个陷入爱情的糊涂人。
她彻底清醒了。
“你以为,我还会给你东山再起的机会吗?”
“孩子?你以为孩子会是要挟我的筹码吗?不,你错了,黄舰,你该清楚我肖眉是谁的女儿。”
“什么都吃的,就是亏吃不得,你想都不要想。”
肖眉满脸寒霜的样子,是黄舰从未见过的。
这也一度让他以为肖眉只是个普通温柔知性的富家千金,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刚毅狠戾的女人。
可看见肖震天冷酷无情的态度,瞬间又不觉得奇怪了。
毕竟,她可是肖震天的女儿啊。
“今晚七点之前,搬走你所有的垃圾,这辈子都不准踏进肖家半步,任何一处房产都是。”肖眉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肖震天走了过去。
还没开口,眼眶已经先红了。
“对不起爸,女儿给你丢脸了。”
看着受尽委屈的女儿,肖震天心疼的无以复加,可他却是在不忍心再过多的责备。
只能带着她先回了肖家。
现场瞬间只剩下骄阳,黄舰和几个指征他的同僚。
黄舰蹭的一下就从地上爬起来,赤红着一双眼就朝骄阳冲了过来,上手抬起居然想当场掐死她。
“贱人,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何止于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我要杀了你。”
黄舰嚷嚷着就冲了过来,站在骄阳身后的几人瞬间如同惊慌鸟一样散开来,生怕殃及池鱼。
哪儿知,骄阳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冲上来。
直到手快要落在她脖子上的时候,才见她动了,头一偏,抬脚就招呼了上去。
偏偏这一脚落得位置非常巧妙,跟肖震天踹下的脚印子,是一个地方。
黄舰两次受创都是一个地方,当场摔倒在地就起不来了。
一个劲儿的在地上打滚哀嚎。
“想杀我?呵,你还是再修炼个几百年再来吧。”骄阳勾唇一笑,张扬肆意的姿态毫不保留的在他眼前展现。
看的黄舰想要杀她的心思,更加强烈了。
可偏偏空有心思,没有能力。
解决掉黄舰之后,骄阳并没有回家。
这戏可不是只有一家有的看,毕竟这场戏可不是有黄舰一人唱。
骄阳来到商家的时候,正好戏刚开场。
云雅一看见骄阳,就恨得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跟刚才黄舰的动作一模一样。
商榷见状,赶紧上前挡在了骄阳面前。
‘啪’
这是商榷,第一次对云雅动手。
“你打我?”云雅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居然为了别的女人对她动了手。
看着泪流了满面的云雅,商榷心底起了些微的波澜,可报纸上的画面,如同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想要拔,却怎么也拔不出去。
“云雅,你我之间的事情,不必牵扯到别人,是我对不起你,别人没有对不起你。”
云雅冷笑着指着骄阳:“你说的别人,是她吗?”
见商榷一言不发,云雅心里得恨意又被刺激了上来,她红着眼流着泪,嘶吼出声:“就是你口中的别人,将这些照片宣扬出去的,让我身败名裂,骂声一片。”
“你怎么可以说这个别人没有对不起我,你怎么可以?”
云雅的眼泪,非但没有激起商榷的怜惜,反而心越来越冷,越来越硬。
“事情,你没做吗?”
商榷冷漠的看着她,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也没有任何温度。
云雅噎住,这话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
“我...”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视线总是落在她身上,我怎么会嫉妒的发狂,做下这些错事?”
好一会儿,她才闭着眼哽咽着说。
“不止是骄阳,我的视线落在谁的身上,谁就会遭殃,这些年来事儿做的还少吗?”
“云雅,我们是协议结婚,你想要的爱情在我这里不可能会有,这些年,我纵容的你够久了。”
商榷满脸疲惫的看着她。
自从他们结婚开始,只要她对哪个佣人多说了两句话,多看了两眼,间隔不了多久,这个佣人就会消失。
合作商,但凡是个女的,她都会跟上,要么就会私下调查。
他在背后扫的尾巴,数不胜数。
这些,他都能够理解容忍,可这一次,她为了陷害骄阳,爬上了黄舰的床。
他是个男人,头顶飘着的绿光,让整个沪城的人都看了个遍。
还如何忍得?
“可是这么多年,你的身边一直只有我不是吗?我们就继续这么过下去,不可以吗?”云雅颤抖着身体,脸上挂着希翼。
“我累了。”商榷直视着她通红的眼眶,再没了一丝温度。
“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不论她怎么小心翼翼,还是等到了。
她拼命想要抓在手里的男人,还是离开她了。
听见这话话的一刻,她甚至分不清到底是万般不舍,还是如释重负。
她只是听见自己,用极轻的声音说了句:“好。”
商榷也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你们的话谈完了,是不是该我了?”
就在气氛变得十分安静的时候,骄阳突然从商榷身后站了出来,脸上挂着笑,笑却不达眼底。
两人这才发现刚才吵的太过投入,忘了身后还有骄阳的存在。
云雅伸手擦掉脸上的眼泪,冷冷的盯着她看:“你想谈什么?”
骄阳晃荡着悠闲的步子,往前走了两步,笑着说道:“毁我名声,利用黄舰扣住我老公工厂的货,企图利用赔偿金让他破产,怎么,这账你不会以为我不会跟你算吧。”
闻言,商榷脸色一变,显然没有料到云雅还做了这么多。
“骄阳,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云雅也受到了惩罚,如果你不能解气的话,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我能完成,绝对不会推辞。”
听见这话,饶是骄阳也有些佩服商榷了,的确是个大男人有责任有担当。
就是可惜了,遇见了云雅。
“不需要,我们已经要离婚了,我不想欠你人情。”云雅看了商榷一眼,虽然明白知道他是为了明面上的责任,可还是忍不住心动。
云雅冷着脸走上前,朝骄阳说道:“你想如何?”
骄阳正要开口,视线却落在了她那一对水头足漂亮的有些晃眼的翡翠手镯上。
那是玉髓的气息。
也不知道,这一对手镯,能够修复多少裂缝。
不过,不论修复多少,对她来说都是好的,有总比没有来的好不是?
至少还能看得到希望。
“这对手镯,如果你肯割爱,你我之间的事情,就一笔勾销。”骄阳爽快的说道。
云雅设想了很多,骄阳会做出的任何侮辱自己的事情,却独独没有想到,她的需求居然只是自己手上的一对手镯。
“你只要这个?”
云雅还是觉得奇怪,就算需要钱,也该在她跟商榷没有离婚之前大敲一笔。
不过,一对镯子解决掉这个局面,倒也不算贵了。
镯子拿到手,骄阳对于剩下的事情便没了兴趣,因为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家里看看,这对手镯究竟能修复到什么地步。
等她回家,却意外的发现傅离砚已经在客厅里陪着崽崽跟徐沣沣兄妹玩儿了。
“老公,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傅离砚笑着朝她走了过去,俯身在她白皙粉嫩的脸颊上香了一口。
“当然是老婆功劳高,帮我解决了工厂的麻烦,所以我才能早早下班陪孩子。”
这话成功取悦了骄阳,唇角上的笑弧都上翘了不少。
“知道就好。”
“黄舰的下台,等于商金岩的臂膀被断了,他们再想要动我们,就没那么容易了。”傅离砚神色彻底放松了下来。
工厂的事情不仅顺利解决了不说,也因为这次完美的解决履行合约,反而得到了更多的单子。
毕竟,能在黄舰的强压下,不仅能够拿回货物,还能将黄舰扳倒,这样的能力可不是谁都有的。
这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
“问题不大。”骄阳还真没将兄妹俩放在眼里,因为这边儿她眼里只有崽崽。
左看看又看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老公,崽崽的小肉脸是不是又长大了些?”
也不知道崽崽是不是能够听懂这话,秀气的小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葡萄似的大眼睛瞪着她带着浓浓不满的情绪。
显然也不满意被自家妈咪说脸大。
傅离砚凑上前,对上崽崽含怒的大眼睛,勾着唇笑了笑:“嗯,是大了些。”
话音刚落,小家伙就挥舞着小手臂“咿呀~咿呀~”的叫着。
看的出来非常的不满。
“哟,你还知道在说你呢?”骄阳看的新奇,将崽崽的小身板朝自己抱了过来,对上他亮晶晶的黑瞳。
果然,小家伙挥舞的更厉害了。
“呀,小妹妹好聪明啊,姐姐,肯定是随了你。”徐婷子嘴甜的说道。
“大哥哥也很聪明的,唔,这力气大概也是随了大哥哥。”徐沣沣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刚想要去牵崽崽的手,却被一把拍开。
意料之外的是,手上居然传来一阵麻麻地感觉。
就连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
傅离砚低头看着崽崽,不想,崽崽却一扭头明显生气的不想搭理他。
看的他是哭笑不得。
“脾气还挺大。”
骄阳看了一会儿,也觉得女儿好玩儿的很。
没了云雅跟黄舰的折腾,这一晚,骄阳一家这晚饭吃的是格外的温馨。
等到徐婷子兄妹睡着,骄阳给崽崽喂了奶哄睡后,才有机会跟傅离砚说起玉髓的事情。
她将那对手镯拿了出来放在床上:“我在这对镯子上感受到了玉髓的气息。”
“先试试吧。”傅离砚点头催促了一声。
骄阳也没犹豫,刚刚将那对手镯拿起来,就感觉一股冰凉的气息顺着手被纳进了身体里,识海中的黎狐镯子上的裂痕瞬间被修复了大半。
剩下的痕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对玉镯可要比先前小块的玉牌要有用的多,看来剩下有用的玉髓需求已经没有那么多了。
想到很快就能回到原先的位面,骄阳心里隐隐有了期待。
“大概还需要修复个一两次,就能恢复如初了。”骄阳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
察觉到她声音里的雀跃,傅离砚也被她的情绪感染,脸上浮出了些微的笑意来。
“嗯。”
次日。
傅离砚难得起床落后于骄阳了。
等他醒来,身边已经没了骄阳的身影,心中没来由的一慌。
忙掀开被子下了床,直奔楼下,在看见厨房里忙碌的小身影时,狂跳的心才得到了安抚。
这个陌生的位面,他不敢弄丢了骄阳。
如果是原本的位面,他还有找得到的能力,可这里,想找人无疑难如登天。
骄阳正忙活,突然腰间多了一双手,将她从背后拥进怀里,心一惊,刚要退出就闻到了身后人独有的冷木香,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
“难得休息,怎么不多睡会儿?”
“这段时间忧心的事儿不都被你挡了,该好好休息的是你。”骄阳在面里卧了两个蛋,又做了肉酱铺在上面,瞬间香味弥漫了整个房子。
徐婷子跟徐沣沣闻着味儿就出了房间。
看着厨房里正腻歪的两人,瞌睡瞬间就清醒了,两人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的关上了房门。
直到两人腻歪够,过来敲门,才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走了出来。
早餐的时候,骄阳看着徐婷子熟练的抱着崽崽哄着,饭都没兴趣吃,顺手就接了过来。
徐婷子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姐姐,怎么了?”
“好好吃饭,宝宝我照顾就好。”骄阳抬着下巴示意了一下。
说完,又将先前就想好的决定说了出来:“你们的学校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先去学校适应一下,然后选择合适的年级开始上学。”
徐婷子一听就摇头拒绝了:“姐姐,我不读书,我就在家里照顾宝宝。”
听见这话,骄阳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你才八岁,不读书,难道你要一辈子给人当保姆吗?”
眼看着徐婷子眼底还有倔强之色,骄阳只能继续严厉的说道:“我救你回来,不是为了让你给宝宝当保姆的,说实话,为什么不去?”
徐婷子垂着头,双手不安的搅动着自己的袖子,抿着唇一言不发。
身边的徐沣沣也有些意外,毕竟对于学校,妹妹曾经表现的是很向往的。
可是,等了很久,徐婷子也没有开口,无奈这个话题只能暂时终结。
早餐过后,傅离砚去了工厂,现在工厂的危机解除,工厂的订单倒是一下子多了起来,他自然也就忙了起来。
徐婷子像是担心骄阳会继续劝说一样,抱着崽崽就回了房间,到是让骄阳没有开口的机会。
徐沣沣则是主动收拾起了家务。
看着禁闭的房门,骄阳有些无奈,正打算出去一趟买点东西,却正好撞上上门的商榷。
“商先生?”
“我是不是来的不凑巧?傅太太这是打算出门?”商榷看到拎着包出来的骄阳也是一愣。
骄阳点头:“商先生找我有事儿?”
商榷将准备好的礼物,叫属下搬了过来。
“云雅的事情,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上门亲自给你们道个歉。”
夫妻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云雅做错了事情,即便现在他们已经离婚,可惹下来的麻烦,总要有人来道歉。
听见这话,骄阳对商榷倒是生出几分好感来,至少这人,是个懂事儿的。
“当初为了生意场上的事情,我们协议离婚,这件事情是我欠缺考虑,说起来现在的结果一半的错也在我身上。”
“希望,你不要怪她。”
不难看出,商榷心里对云雅是愧疚的。
对于云雅骄阳心里并不责怪,倒不是她大度,而是这个人在她的生活里无足轻重。
“商先生今天来,只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吗?”骄阳脸上的表情淡了几分问道。
商榷看得出骄阳心里,对云雅的印象还是没有转变,他来也并没有打算让骄阳彻底原谅云雅。
“没错,我来是想诚恳的道个歉。”
“道歉就不必了,你代表不了云雅,何况她也尝到了苦果,商先生放心,我不会为难她的。”
骄阳的话,让商榷感觉自己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脸上浮出几分尴尬来,正不知道怎么继续话题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回头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英俊男人走了过来,视线略过他,落在了骄阳身上。
“有客,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洛俊生说完看了商榷一眼。
骄阳没有说话,商榷也知道继续留下来没什么意思,索性就先告辞了。
见状,骄阳也没有留人。
“慢走,我就不送了。”
“留步吧。”商榷客气了一句,便转了身。
直到听到关门声,才回头看了紧闭的大门一眼,心底一阵复杂,到底还是离开了。
洛俊生跟在骄阳身后,也没客气,径直的走到沙发处坐下。
骄阳倒了杯茶搁在他面前:“找我有事儿?”
洛俊生也没寒暄,直接说道:“徐沣沣的肾脏有眉目了。”
闻言,骄阳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在哪儿?”
“已经查到了,徐沣沣的肾脏在海门二把手莫前程的手上,庆幸的是,换肾手术还没有进行。”
洛俊生说完,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莫前程的身体一向不太好,想要做换肾手术,还需要疗养一段时间身体才能够支撑得住。”
这个消息,对骄阳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喜讯。
虽说徐沣沣的肾脏就算是被做了换肾手术,她也会拿回来,可已经换进莫前程身体里的肾脏,难保不会被感染其他的病,毕竟那是人体的过滤网。
“莫前程的手术,定在什么时候?”骄阳放下茶杯,认真的问道。
洛俊生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就定在三天后。”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莫前程的身体,只够支撑这一次的手术了,因为他已经失败了三次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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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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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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