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么是“鹤金水”,祁谣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现在只想知道鸡圈里的这两桶玩意儿,怎么就这么……臭。
祁谣十分笃定,就算把全泛行舟的茅房全搬到自己面前,也不会有这两桶什么“鹤金水”来得臭气熏天。
这真的是杏林峰要送的货?
杏林峰要这玩意儿做什么?防贼吗?怕是贼还没从房梁上熏下来,自己先栽跟头栽倒一大片吧!
祁谣强行劝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这大概是以什么灵兽的粪便,经过特殊工艺制成的肥料,但理智再怎么清晰,也不能改变这玩意儿熏头辣眼的事实。
祁谣回忆了一会儿自灵兽阁到杏林峰的路,中间须得经过一座不长不短的桥,横跨杏林峰和灵兽阁之间的山涧,再爬一段还挺崎岖的山……
他作自怜自艾状捂面良久,腹诽碰上的这两个前辈好狠的心——哪怕不考虑自己是个从没听闻过鹤金水“威名”的新人,也要考虑自己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能不能担着两大桶粪肥,安全顺利地到达杏林峰吧。
毕竟他眼下所用的模样,骨瘦如柴弱不禁风,一看就能明白,是个发育不良的穷人家孩子,嘱咐去扫扫地擦擦桌差不多还成,体力活嘛,估计要搞砸的。
可没办法,谁叫这俩家伙是前辈呢?
凭他现在的身份,注定只能在泛行舟底层摸爬滚打,决不能节外生枝。
祁谣认命,翻身进了鸡圈,把一群在臭味里安详觅食的黄毛走地鸡吓得扑腾着翅膀四散逃开。两只正在茅草上抱窝的老母鸡,一身羽毛鼓成了个球,打肿脸充胖子地原地恐吓不速之客,翅膀底下却好奇地探出俩小鸡崽,盯着祁谣呱唧乱叫。
祁谣倒不怕它们,只是捂着鼻子飞快地把鸡圈里两个木桶提了出来,立刻抄起搭在墙根的竹扁担,学着以前看过的农人,两边各挂一个桶,摇摇晃晃地成功起步。
这玩意儿他还没用过,若不是桶里的味道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倒也能算半个新奇经历。
一路上的鸟语花香与祁谣全都无关——两桶“鹤金水”在外边给太阳一晒,愈发地难闻起来。眼看着下了灵兽阁后山,来到两峰相交的地界时,一条溪涧横亘在祁谣面前,祁谣停下脚步,放下担子,解脱一般跑到溪水边上,掬起一手清水,等不及给自己洗了把脸。
太阳晒得他头昏脑胀,被冰凉溪水一激,总算是清醒了些许。
水面平静后,倒映了他现在的模样,黑发褐瞳,五官寡淡,身着粗褐麻衣,双手起着因常年劳作而生的茧子,全身上下除了一条素巾束发外,再无装饰,里里外外全然一副典型的杂役模样。
不论是谁见了这副尊容,大概都不会联想到他原本的样貌。
——与普通人族截然不同的那副样貌。
祁谣安心地伸了个懒腰,随即回去扛起了扁担,正打算过桥,好巧不巧,一声尖利的鸟鸣忽然自旁边的山林里传来。
这声音与山野间常见的鸟叫没什么差别,普通人自然不懂个中含义,若是碰上个别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诗人,可能还挤得出一句“杜鹃泣血鹧鸪啼”的无病呻吟。可在祁谣听来,这乃是一声求救,还是将死之时求天无望,告地无门的那种,听得祁谣心里一惊,细眉一皱,暗道是哪只可怜小妖嚎成这样,简直像是要被人生吞活剥一般惨烈。
他一愣,半晌后决定装作无事发生,快些路过这个是非之地。没想到,过了桥还没走出两步远,又是一声同样的呼救,如泣如诉,呜呼哀哉地传了过来。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偏过头去,仔细辨别起了鸟鸣声的方向,正是前边杏林峰麓的松林之中。
祁谣踌躇了一会儿,片刻后自言自语道:“祁某人啊祁某人,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可真是天下第一大闲人。”
松林里人迹罕至,满地松针踩起来无声无息。祁谣并没放下两桶“鹤金水”,走了这一路,他早就对桶里的臭味见怪不怪。
老远便听到了吵吵嚷嚷的笑闹人语,伴着鸟妖挣扎的叫声,在祁谣耳朵里同时上演悲欢两重奏。除了那鸟叫声哀怨得有些碍眼之外,几个说话声却有些熟悉,祁谣一时没能想起来是在哪里听过,等见到了远处人影,才心道不妙——
这不是他在前山当杂役时,就跟他明里暗里不对付的隔壁室友姚二狗吗?
只见那姚二狗正翘着腿躺在松针上闭目养神,旁边还有两人,一个烧水,一个忙活给一只野鸡拔毛,眼看着已经活生生拔秃了一边翅膀,正打算拔另一只,脚底下稀稀拉拉落了一地鸡毛。
听着那已经成精的野鸡凄凄惨惨戚戚的哀嚎,祁谣无语:杀鸡就杀鸡,给鸡一个痛快行吗?
那姚二狗忽然翻身而起,先是怪道:“什么味儿!”紧接着看到了祁谣晃悠的身影,怒道:“什么人!”
身边两人也随着他怪异地四处查看,顷刻间,三人全被“鹤金水”的怪味逼得捂住了鼻子。
祁谣见自己在气味上已经暴露,遂破罐破摔地走到了三人面前。那姚二狗上下打量了挑担的祁谣一番,露出恍然大悟神色,紧接着不由得嫌弃而轻蔑地一笑,明明捂着鼻子出不了气,还要阴阳怪气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扫地大仙’您老人家。”
祁谣撇撇嘴:好嘛,“鹤金水”都堵不上你的嘴。
他不气也不恼,反倒呵呵笑道:“原来是二狗兄,好久不见,原来在杏林峰种地呢!日子可过的快活?”
他知道这人以前是佃户出身,不知是哪一辈的祖坟冒青烟,才咸鱼翻身得入仙门,极其忌讳他人提起自己的出身来历,有心在“种地”二字上咬重了字眼。
那五大三粗的少年被戳到了痛处,恼道:“闭嘴,你爷爷我现在叫姚余飞,再他娘‘二狗二狗’地叫,小心爷爷对你不客气!”
祁谣倒也没想把事情闹大,转过目光,把肩上的担子搁在一旁地上,指了指那半秃的野鸡精言简意赅问:“哪儿来的?”
姚二狗恶狠狠道:“关你小子啥事?”
那野鸡精见到祁谣,便跟见到天仙下凡一般疯狂打鸣,忙不迭地叫救命,吵得祁谣险些想捂住耳朵,活脱一只唢呐精。
他不紧不慢,盯着野鸡精秃了一半的肉翅膀,违心道:“虽然确实不关我什么事,不过我看这鸡,呃……气宇轩昂……叫声嘹亮……怎么就那么不像凡鸡呢?”
那三人脸色忽的铁青了,姚二狗拦住打算后退的两个狗腿子,断然道:“你一个引气入体都不会的杂役,能懂个屁?!什么叫不似凡鸡,这鸡就是我们三人在林子里捉的,能有什么来历,还能是偷来的不成?!”
祁谣故作惊讶状:“但我可听说,灵兽阁今日跑出了一批出逃的灵兽,此地离灵兽阁又这么近,这鸡不会是……从灵兽阁逃出来的吧?”
野鸡精听闻祁谣这番话,再次聒噪起来,吵吵嚷嚷着悔不当初。祁谣给了它一个嫌弃它缺心眼儿的眼神,心道灵兽阁好吃好喝地供着你,没人敢宰你吃了,现在倒好,被人拔个半秃不成,连我也没办法明目张胆地把你给抢回来。
那鸡型唢呐精看懂了祁谣眼神,回了一道幽怨目光,安静了不到半秒钟,又开始小声抽泣,心疼起满地的彩色鸡毛。
祁谣见状继续谈判,指了指野鸡精,摆摆手道:“若你们把这鸡放了,我保证,我今天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说出去,你看可好?”
姚二狗暴跳如雷:“我看不好!老子凭本事抓的鸡,凭什么听你的说放就放?你是大罗神仙还是天王老子!”
祁谣无法,觉得谈判这条路恐怕是走不通了,尴尬地长叹一口气,慢条斯理道:“我以前,恐怕没同你们说过,我老家那边流传一个说法,松山里的野鸡捉不得,因为捉到的,很有可能是一种叫‘鸡足大仙’的神物。”
见三人听得一愣一愣,连野鸡精自己也愣成了石头,他继续阴恻恻道:“这‘鸡足大仙’,记仇得很,若是在深山老林里无人见过,独自一人偷偷摸摸修炼个千百年,自然就升天位列仙班……可若是被什么好事之人捉了吃下肚,再也没法升仙,就得化为鸡足恶鬼,在地底降下滚地雷,劈了所有吃想他的人。”
祁谣把“劈”字声调拉得极高,话音还未落,松林里忽的阴风阵阵,一道冰蓝色的暗雷竟从那抓着野鸡精的狗腿子脚下凭空生起,噼里啪啦顺着那人的裤管往上爬,那狗腿子本在聚精会神听祁谣说话,这一下大惊失色,忙不迭地把野鸡精往外扔,野鸡精展翅扑腾了几下,却忘了自己已经是个半秃,没能飞得起来,摔了个鸡啃泥。
剩下的两个人愕然,看着同伴骇然尖叫着逃窜,那道雷却是不停,顺着衣裳直往上钻,把他的头发烧得外焦里嫩,紧接着直直冲第二个噼里啪啦地游了过去,游得那人脸色发白,朝着松林另一边惊叫着落荒而逃。
一时间只剩了姚二狗本人,惊惶失措地吞了口口水,对着祁谣狗血淋头地骂道:“小兔崽子使的什么妖法!爷爷我一身正气,不怕你邪门功法,哇呀啊啊纳命来!”
话音还未落,他飞快地从脚底下捡了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对着祁谣便扔了过去。祁谣手里悄然捏着个幻术决,正兴致勃勃看着戏,这一惊,躲闪不及,竟被飞来的石块砸中了脑袋,耳朵里嗡了一声便往后倒去。
他倒下时,双手本能往后一撑,却是撞到了什么硬物,心中猛地警铃大作,暗叫“完蛋”,只听见耳畔哐当巨响,回过神来,已然倒在了一地“鹤金水”的包围中。
这一下不仅把姚二狗给看呆了,连那大难不死的野鸡精也倒在地上呆成了木头,活脱脱一副呆若木鸡。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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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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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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