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为我们做主,下辈子,我们定做牛做马报答。”

  “多谢大人!”

  这姿态,说把林砚当救世主了也不为过,肖统兵不觉得如何,肖夫人却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若非拿自己开刀,他会有如此风光?

  等到一切事了了,夕阳已经西下,方映雪惦记着林砚要见太子,问随从:“什么时辰了?”

  随从掐指算了算:“约莫酉时了。”

  这时再赶回京见太子,显然已经晚了,方映雪怕太子会怪罪,便和林砚道:“我和你一道去和殿下请罪吧,顺便解释事由。”

  林砚欣然应允:“好。”

  一行人原路返回京城。

  进了城门,两边人就此别过,方映雪跳下马车和林砚并肩而行,这时一日忙碌结束,街上热闹得紧。

  林砚这时才说:“其实你不必担心太子怪罪。”

  “为何?”方映雪偏头看他。

  之前她就发现了,林砚和太子亦是臣属亦是挚交,可……林砚对太子过于信任了。

  这并非一个好兆头。

  林砚的宽袖随着脚步拂动,上头的银光像是天水,照出他秋月风霜似的俊脸:“因为太子不会。”

  方映雪撇了撇嘴,语重心长的教导他:“世间之事,从没有什么不会,你留个心眼,也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林砚侧首,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这里正是一处僻静地,不必担心隔墙有耳,方映雪踮脚拍走他肩上的落叶,眼珠子转了一圈。

  “你可知帝王之术?”

  不等他回答,她自顾自的往下说:“帝王要让人死心塌地,少不得给一棒再给个甜枣,你如今都是甜,往后尝到的就都是苦。”

  林砚不自觉凝起了面色,身体立的更直。

  方映雪退后半步,毫不躲闪的和他对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我曾经听闻一个故事。”

  “据说有一个人人都说好的明君,他一开始是被自己亲如手足的挚友扶持上位,挚友成了君臣,按理来说,总要有所顾忌。”

  “可那挚友想着两人的年少情谊,就如从前那般待帝王,终有一日,帝王忍无可忍,以大不敬为由,将他满门抄斩,由此可见,情谊再深,也比不过君臣有别,你可懂我的意思了?”

  方映雪字字句句暗藏深意,想让他以后在太子面前小心谨慎些。

  只有自己,才足以信任。

  像是一闷棍打在林砚的心头,震惊过后,就化为酸酸麻麻的甜,他哑然失笑:“你懂的倒不少。”

  不可否认,她说的的确有道理。

  可林砚心里也有一杠称,计较着什么可为不可为,他步履沉稳的继续走:“我知道了,走吧,别让太子殿下久等。”

  太子府。

  正厅茶香悠悠,下人悉数退下。

  太子面上的病气已不如前几日浓,正如林砚所说,听完事情前因后果后,他并未动怒。

  “无妨。”

  太子摆摆手,笑容温润:“你们又并非有意迟到,朝事要紧,孤多等一些时候又何妨?坐吧。”

  方映雪悬着的心稍稍落下。

  两个人前后坐下,这时候太子才想起另一事,随口提了句:“对了,孤听说林砚已将生意交给方姑娘打理了?”

  方映雪的心重新提起,多说多错,谨慎应了个“是”。

  约莫看出她的谨慎,太子微微一笑:“孤只不过随口一问,这里并无外人,你不必拘束。”

  话虽如此,可方映雪并未听进心里。

  帝王心思深如海,这到底是太子,她哪里敢放松?

  否则哪日身首异处都不知……她正胡思乱想,一只干燥的大掌忽然覆上她的手。

  方映雪抬头,撞入了林砚的眼中。

  两人谁都没动作,太子并未察觉两人之间的暗涌,将茶杯轻放回桌面:“方姑娘与寻常女子不同,今日之事,你处理的极好。”

  靖国公是开国功臣,就算闹到御前,皇上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不如大事化小,还能落些交情。

  “多谢太子夸奖。”方映雪不动声色收回手。

  林砚的大掌也并未再追来,指尖摩挲着上头的温度,嘴角噙上心满意足的笑意。

  “所以林砚的生意交给你,我很放心。”太子指尖敲着桌面,终于给方映雪吃了一个定心石。

  “往后你我就是臣属关系,若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来找孤,不过生意由你全权做主,不必来禀告。”

  方映雪愣了片刻,才低声应“是。”

  她隐约明白林砚为何心甘情愿为太子办事了——从这三言两语中,太子的胸怀已可见一斑。

  登基后即便做不了千古一帝,想必也是个明君。

  太子并未久留两人,出门时,方映雪的脚步肉眼可见的轻快了许多,林砚好笑不已:“见了太子这一面,你还有什么疑虑?”

  方映雪脚步微滞,死鸭子嘴硬:“太子的确有风度,可日久见人心,往后的事,谁说得准。”

  林砚轻轻一笑,不和她唱反调。

  她和太子只有几面之缘,有些顾忌也是应该的,若她随便交付太子信任,才更让他担心。

  这时时辰已经不早。

  路边人家已开始点灯,林砚抬头看才冒出头的圆月,低头道:“我还有事去办,你自己回家?”

  “可以。”方映雪点头,她又并非三岁孩子了,“那我走了。”

  她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没走几步袖子一沉,莫名其妙的回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林砚深潭似的眼中涟漪浮动,话里有话:“你没什么要说了?”

  方映雪歪头想了想,肯定回答:“没有。”

  “真的没有?”林砚甘心。

  “确认没有。”

  方映雪笃定的点头,一开始觉得他奇怪,直到他状似无意的点了下唇角,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要晚安吻啊!

  想通之后,她嘴角泄出丝丝缕缕的笑意,却故意装作不懂:“好了,你若是无话要说,那我走了。”

  边说便抽出衣角,脚下抹油似的跑了。

  留下林砚无可奈何的目送她。

  翌日。

  林砚早起去大理寺时,还不到点卯的时辰,大理寺丞竟早早到了,谄笑着迎上前:“林大人。”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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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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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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