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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明时,小帐篷里的少年才钻出来伸个懒腰,抬头仔细观察四周。
“主子,上面有人在看我们。”影一低声禀报道。
他一早就发现有人站在上面观察,却不敢打扰主子休息,一直等到现在。
“在哪儿?”明王疑惑地看一圈儿,没发现有特殊的人出现。
“窗户后!”影一恭敬地道。
不待明王主动发现,一身华丽玄色锦袍外披虎皮大氅的离白出现在墙头。
“下面来者何人?”
带着一丝内力的话,像直直对着明王的耳朵发音,震得他耳膜嗡嗡响。
明王脸色微变,虽不懂什么功夫,却知道此人绝对是个高手。
本有些轻视的心态一下端正不少,掸掸有些皱的锦袍,微昂头。
“本王闻知堡主大名,特来结交一二,还请堡主开门一叙!”
未露面的邱德贵头痛地抚额,他已确定这声音的主人就是萧宏图。
此人自小性格阴晴不定且十分记仇,宫中的小猫小狗没少遭他毒手。
“本堡不参与世间任何纷争,恕不接待!”
离白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根本不感兴趣,少年眼中的倨傲清晰可见。
自为以是的人,哪怕狗屎运成就一番大业,屁股下的位置也坐不稳多长时间。
“哼!
此地乃白云国地界,就没我去不得的地方。
朝廷腐败,百姓生灵涂炭,我等有责任救命于水火,事成后加官进爵,光宗耀祖是何等荣耀之事。
身为男人封妻荫子,才是大丈夫所为……”
离白淡淡地看着萧宏图侃侃而谈,能让一个小王爷还没了解堡中实情,就急切地抛出一块大馅饼。
换了白云国普通人,还真有可能被这小子一张嘴给忽悠了。
这种口才,在后世不当个销冠都对不起那一张嘴。
躲在哨所里的罗浩,听到那满嘴跑火车的话,嘴角一撇再撇。
早已领教过皇家无情的罗浩,对所谓的明王一点儿也不感冒。
此处最清醒的三人不动心,并不等于别人不心动。
…
萧宏图的话,翻过围墙传到坎子村人耳中,一半儿人心动不已。
眼珠四下乱转的田老头儿,对众人一通鼓动,一些人心思立马活络起来。
建功立业、加官进爵、封妻荫子。
对落魄的他们来说正如快饿死的人,见到一大碗白米饭一样具有诱惑力。
与冷大有等人一起逃到这里,与他们所想的有吃有喝相差太远。
这些人失望之下,听到有更好的出路,当然想各奔前程。
一些胆大的人慢慢向大门靠近,守在门后的护卫队见势不妙,呛啷一声抽出腰间佩带的大刀。
“退后,再上前一步,杀!”
毕飞章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十来个男人,吃了几天饱饭气色变好,敢跟他们对着干了。
一个个的活得不耐烦!
“毕队长,人各有志。
你们不愿意去打仗,我们愿意去出力。”站在人后的田永福踮脚喊道。
“呵,当初是谁为了逃兵役,跑到这里来的。
既然有这觉悟,早干嘛去了!
少他妈的假惺惺,不就是见外面有个自称是王爷的人出现。
这就想攀上去,真以为凭你们这样的人,就能得了好!”
毕飞章扫一眼衣衫褴褛的人,笑容里带着一丝阴狠。
“想死,老子现在就成全你们。
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若不是堡主收留你们,早他妈饿死八百回了。”
吵着想出去的十个男人,目光有些退缩,他们怎么忘了当初是如何逃出来。
“他是怕我们得了好,想将我们都关在这里当牛马使唤。
我们要自由,我们要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田永福在人后跳脚鼓动,跟跳梁小丑似的。
“找死,老子成全你!”
毕飞章提着大刀冲进人群,一帮人吓得四散溃逃。
田永福被溃逃的人推搡在地,四脚着地连滚带爬地要跑,只觉脖子上一凉。
惊恐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识线越来越高,身体却还留在地上不动。
飙飞的血液溅落,刚还想去争个一官半职的人,全都吓得腿软。
统统跪地磕头求饶,此时的他们才彻底清醒。
护卫队,对他们有生杀大权!
…
站在墙头的罗浩,静静地看着下面的闹剧。
若是毕飞章连这点儿小事都解决不好的话,他得考虑换小队长了。
“刚才的人,全部杖刑三十大板,丢到煤矿去。
不按时按量地出煤,再施以剐刑,一个不留!”
罗浩看向挑唆者的方向,冷冷地道。
“将田老头儿割舌,吊在村头木桩上示众三日,生死有命。
若有再犯,杀!”
罗浩冰冷无情的话,比寒风带给坎子村人的寒意还要重。
一些因犹豫没来得及跳出来参与的人,不禁庆幸刚才慢一拍。
不然,等待他们的就是同样的下场。
对坎子村人头痛无比的戴江,却是最高兴无比的人。
有了护卫队的出手,这些人接下来就要听话得多。
真以为还是以前,有官府撑腰的日子,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饭都吃不饱,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谁还会在意死几个人。
自古以来,私人领地的主人对管辖的人口,就有生杀大权。
若是还在洛口镇,这批人早不知死在何方,镇长的发家史就是一部平民的血泪史。
…
负手立于墙头的离白,对罗浩的决定并没发表任何意见。
待下面的人说完,离白才不咸不淡地道。
“没兴趣!”
“你,不知好歹!
凡白云国人不服兵役者,全家流放边境,将他们拿下!”
被下了面子的萧宏图,立马露出一付要吃人的面孔。
只见得令的侍卫,站在马背上提剑冲向墙头的离白。
被影一护着往后退的萧宏图,见墙头上的离白不动,只当他是被这个大阵仗给吓傻了,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跟着他一起出来的侍卫和暗卫是功夫最好的,这次倾巢而出,就是抱着一言不和将人拿下的打算。
只要人质在手,就没有办不了的事儿。
打得一手好算盘的萧宏图,眼见飞上墙头的侍卫跌落下来时,嘴张得大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