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念并不常展露杀气,以前也没见她对长夏有什么恶意。这时的一句“杀了”必然与长夏的转变有关,月白好奇,问一句“为什么”。
“他是魔尊的耳目,修为又高,以后必然成患。”季无念望向静止的长夏,在他飘动时注视他背后的苍鹰,“现在能杀、就赶紧杀了吧。”
魔尊的耳目?那寻玉不也是么?
月白觉得这里有些隐情,再多一句,“他知道来此找的是时灯,但寻玉、好像不知道。”她看向季无念的侧脸,没见嬉皮笑脸、是少有的严肃,“你知为何?”
“……”这问话里也是许多信息。季无念回看,在大人清冷的眉眼中寻不得蛛丝马迹,便笑着回,“长夏为魔尊所控,寻玉却为自己筹谋,信任不一……”她的目光又回去,露了几分惋惜,“其实现在叫他‘长夏’也不知对不对,或许、他已经是个无我的傀儡……”
月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证实这句评价,却未多说。她只是继续问,“魔尊知道这里有什么?”
“……以我所知,他是知道一点,但并不详尽……”季无念对这个答案并不确定,“其他许多地方都需要一寸寸去找,拿着罗盘、慢慢搜……”
她笑起来,月白便看着她问,“但你都知道?”
季小狐狸一眨眼,“毕竟我神通广大。”
神通广大的月白大人瞥一眼“神通广大”的季仙长,松开了她的手。
“我看他们也找得挺快的。”月白闭目、边说边结印。“你难道还能都跑在他们之前?”
季无念往后退开一些,越过月白背影去看那空荡荡的黑里泛出白光。星点汇集,聚拢成一块成方玉牌,盈盈漂浮。她的眼中映着那光,嘴角噙笑,“尽力而为吧。”
她并不追求成功,也不抱奢望。不过是前路未尽、勉力而行。
“为何不与你师兄们说?”月白手印变换,在微尘之后现出一个方形阵法,将玉牌映在其中。
“……说了也就是这副样子。”季无念抬头,看狰狞的齐悦,“不如不说。”
没有办法清除魔气,说了也不过是送人入魔。与其如此,不如按下不表,维护表面安稳。
月白稍稍一转,不是回头、没有睁眼,好像只是想更清楚得听见她的话、又止在半途。季无念终究只靠自己、不信他人,月白的力量、还是只能月白来用。
多说无益,月白也懒得去说服她的榆木脑袋。
“魔修若将这些拿走,那便是灭世之灾,自己也会湮灭其中……找死么?”
“……灭世……”季无念看着那法阵变换,蓝白交映,最后天方画圆、连玉牌也改变形制。她无奈笑着,“也就你知道这是灭世的东西。可在这许多人看来,现在他们寻的、不过是可以绞灭仙门的秘宝。引其入魔,壮大声势……”她的眼中渐渐飘远,虽然映着光芒、却直入黑暗。“这天地不公,要他们困于一隅、囚于方寸。要寻破解之法,哪里想得其他……”
月白听在耳里,五字而已。
无知者无畏。
“那若是告诉他们呢?”月白问。
“……告知便意味着暴露,暴露便意味着会有人想夺……天下茫茫,人人异心,便是有人愿护,也会被这魔气所激,无回天之力。”季无念回身看向来时路,散落的烟气依旧映射蓝芒,“结果无异,还会乱得更快些……”
所以粉饰太平;所以秘而不宣。
说到底,这入骨的魔气是个无解的题。季无念寻不到答案,便困死其中。
不要说季无念了,就是现在的月白要全部处理起来也是吃力。一方一地便已如此,一世安宁、又哪里那么好得……
“……不过若是曲似烟那里真能做出解药,”季无念在寂静中换了语气,一下高昂起来,“那许多事就都能迎刃而解,还要多谢大人呢……”
事未做完,月白并不想承这声谢。她也没有那么认同季无念的说法,但行路至此,便也要按着现在情形走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再变三印。那边玉牌与阵法呼应静停,荡出圈圈涟漪、映揽黑室。
此时的她无力处理此处的全部神息魔气,但只是这些人的话、并无问题。
圆圈明亮,一圈圈波荡而出。季无念的角度看过去是一个完整的平面,不论那些人所在的深浅,微尘中出现的圆、都无差别得将他们划过。
她一瞬间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否有深度,就好像她曾在那个空间里见过的一般、远近同时。
如果她现在向前,会不会也在一瞬之中、变得渺小如在云端?
其实眼前有更为惊异的场景,那些被光圈划过的人在一点一点变得虚透无实、渐渐消失,可季无念的目光定在月白的背影上,余光中的一切都没有这位的耀眼。她的身影挡在光前,她的身影背后就是阴暗。
季无念没有踩在阴暗里,但其实、她也不在光中。
她一直到月白放下手才说话,“好了?”眼前的一切都已消失,她并不知道月白到底做了什么。可大人晃动的身体还是显眼,她等不到月白的答案就一步上前、抱住了她。“月白?”
月白头疼,蹙起眉头时便有一双手按住她的太阳穴、轻轻揉动。
“你怎么样?”季无念把多余的情感扔开,以灵力探入,发现月白的伤好像并无异常。那便是魂力消耗了,也是季无念帮不到她的地方。
“……”月白半躺在季无念怀里,皱着眉头,“还好。”实际上季无念的灵力会让她舒服一些,身子虚的神上还没有想这么快起来。她闭着眼跟季无念说,“我把齐长老送回去了,寻玉一众先困在长夜。长夏你不必再想。这里的出入口我也换了……”但整体结界的修复和变换要等清理了此处的神息再说,她现在还是太虚了。“剩下的,休息一段再做……”
这些本该是季无念的事,现在全成了月白的负担。可她只能亲一亲月白的发,“辛苦大人……”
大人不太喜欢这么轻柔的触感,拉住她的前襟、寻求更切实的触碰。
“记得还……”
季无念抱着她、撑着她,手臂再紧些、便能让触碰更深些。她咬了一下月白的唇,在浅浅的光中笑问,“头不疼了?”
月白舔了一下自己嘴唇,如实相告,“还有点。”
头是真的疼,吻也是真的舒服。
只不过没受伤的那个总是更知道收敛,季无念一下把她打横抱起,笑容揶揄,“至少先回去吧?”
月白靠在她的肩膀,眼中是散起的清凉雾气,无所谓得说,“这里也没什么。”又不会有人来。
“……”月白大人有时候也是语出惊人,让季无念在顺逆之间有些犹豫。她移步向外,还是选择了呛大人一句,“我怕大人的身体吃不住,还是再养养吧。”
月白眼神凉凉,还未反驳被又被季小狐狸抬高一些,抵着额头笑话。
“毕竟大恩大报……”明媚的眼睛弯起,叫泪痣加深了笑意。“大人可连之前的报酬都还没收呢……”
“……”月白没话说,选择闭上眼睛、不理她。
自家宿主的弱受气质难以挽尊,九一只能一声哀叹,“你别到时候昏过去……”
那就更加丢脸了。
“……”月白连他都不想理了,往季无念怀里靠靠,任她将自己带回长夜。
秦霜见神上是被抱着进来,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笔跑过来,“神上、有伤?”
“没有。”月白这时才有些别扭,可她动动身子、季无念也坏心得不放她。这人还要跟孩子胡说,“神上没事,神上只是犯了懒,不想走路。”
月白没有太多时间表达反驳,季无念几步就把她放到了床榻上。面对大人的眼神她从来不怕,还要欠揍得笑一笑、抛一个媚眼。
理她才怪。
月白还是坐得起来的,她牵住秦霜,叫她“别理无念”。
“……哦……”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神上这句话不是认真的,她又看看神上背后的无念、果然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神上一回头,那舌头又缩了回去。
秦霜眨眨眼皮,又被神上牵起小手、走回去看她刚刚在学的字。因为神上受伤,无人引导她深一步的功法修习,无念就教她习字、学一些经史。这样即便她有不懂之处,季无念也可解答。
现在神上醒来,这工作便可由月白接手。季无念本是跟随在旁、不想大人太过劳累,但怀中灵力一荡,她与月白对个眼神、也就出去了。
“齐长老回来了。”那边六离找她,“刚刚齐长老和一众弟子突然出现在栾清峰上……但神志有些不清楚,待他们休整一下、我再去问巴林之事。”这位师兄顿了一顿,“无念,现在多事,你还是赶紧回来吧……”
“不行。”季无念吐了一口气,“仙门之事人间不知,总要有人安排处理。”她摸了摸额头,“舟曲附近三城已以‘瘟疫’之名戒严,现在还压得住。但若是再有几处,必然又会有谣言恐慌、流民四野……”到时魔气由心而生、人间再乱,就更糟糕了。季无念语气坚定,“要早做准备。”
六离赞同她的说法,也拗不过她的倔强。师兄只能叹气,“那你一定小心一些。”
“我知道。”
“还有一事。”六离停了一下,再说,“我知此事艰难,但你试试、能不能寻到月白姑娘的踪影……”
“……月白?”季无念一愣,“寻她做什么?”
“……你也知这魔气来历不明,神出鬼没。诸弟子染而不觉,就连诸多元婴修士都被其侵染。但我与月白姑娘谈过,她似乎知道一些内情,也有除去魔气之法……你薛轻师姐也在找她,或许能从她那儿问来一丝半点……”六离深叹,“可是我最近以传音符寻她,都是另一位姑娘接待、最近更是无人相接……你若能寻到她,我们或可登门拜访、求问其道……”
“……”他说的姑娘就是季无念自己,而那位要寻的月白姑娘也从屋内走出、靠在门框上看她。季无念向月白笑笑,回复六离,“好,我找找。”她停了一停,看着月白、话给六离听,“师兄,我之前还打听到魔修在汝南有谋,那边近明云、或许可以跟他们说上一声。”
“好。”六离应下。
月白记了这个地名,在季无念收起传音符后又从自己怀中拿出一张。片刻过后、灵力震荡。两人对视一眼,季无念只能苦笑。
师兄还真是、连着找。
“六离仙长。”月白还懒懒得靠在门框,看着季无念走到她身边来。
“月白姑娘!?”那边还有几分惊讶,“可算联系到你了。”
“……你若是为了巴林和舟曲之事,我已经知道了。”月白说,“齐悦长老是我送回去的。他身上的魔气我也已经除去……”月白看到了季无念脸上的惊讶,管自己继续,“当日元酒袭巴林,为的是一件宝物,与那魔气相关……已经被拿走了。”
“……”六离被这一连串的话惊得来不及反应,“那舟曲……”
“也是。”
“……他们找这些究竟是何目的……”
六离这句不知是感叹还是问话,月白便回,“反正他们拿到、对你们不利。要想天下太平、还是想办法阻止为好。”她又加一个“不过”,“不过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论是身有魔气还是沾染魔气,被激发了都很麻烦。”
“……这我知道。”六离语气稍提,“但前日藏雪夺得魔修手中一罗盘,好似是能查得那魔气踪迹。几位器修正在研究,若能复制发下,仙门也不会如此被动。”
“……还是挺能干的嘛。”九一说着。
月白看一眼季无念。她只在笑。
为什么这样不信任他人能力?
月白没问,只是继续跟六离说,“要复刻那罗盘,你们会需要用到那隐密魔气。无极现在还有封存,可以去那里寻。”月白想一下,再提醒,“最好找筑基高阶、不到金丹的弟子,既能挡得魔气侵染,也比较少可能身携魔气。”
“多谢月白姑娘指点。”六离仙长喜形于音,但又回往疑惑,“月白姑娘,你似是对这魔气十分熟悉,也能将其去除。现魔修猖狂,已毁了巴林、舟曲两地,再这样下去、只怕天下大乱……姑娘若有何良策,可否出山相助?”通天阁小说
“不可。”
季无念一口回绝,在月白大人的目光中笑意盈盈,“我家大人喜爱低调,不爱在你们仙门出风头。良策可供,相助可行,但还请六离仙长少提我家大人的名字……”她凑近月白,笑时露出两颗小虎牙,“她只是我一人的大人,不想让太多人觊觎。”
“……这醋吃得……”九一有点不舒服还找不出形容词。
六离也觉得有些不妥,想解释,“姑娘,这……”
“听她的。”月白打断六离,看着季无念回,“我的名字、少提。”
面对的小狐狸嫣然笑起,对面的六离只能从命。
收起传音符,月白被季无念环着脖子靠。季小狐狸贴着月白,眼睛是向着屋里的秦霜,嘴上说的却是六离,“师兄真的是、絮絮叨叨的……以前就唠叨,现在好像还变本加厉了……”
月白的手停在她的腰上,摩挲着宽软的腰封。季无念今日白衣一身,虽无云纹,但一样的精致服帖。这一道宽封裹腰,叫她显得更加纤细修长。月白两手相扶,在她脊处、指尖碰指尖。
很细。
不过季小狐狸的肌肉线条很好。虽然现在被衣服和腰封挡着,但其实在月白拇指停留处、有两道竖纹印在皮肤,柔软而有支撑、纤长而不软弱。
月白的摩挲透过许多传来,季无念顺着她的力道稍稍回退,咽了口口水,“月白?”
大人低着眉眼,看着自己的指尖挑开她腰封的扣。
蝴蝶分翅两相落,垂垂衣裳不同边。
手指沿衣襟侧滑,月白看着看着又往上挑,在季无念吞咽时轻轻一问。
“说句实话、就这么难?”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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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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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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