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连连赔著不是,眼睛四下搜索,却没看见自家女儿的影子。
张奉也不搭理他,径自坐着,眼皮也不抬地喝茶,王大人作揖站着,冷汗涔下。
张奉不让他坐下,哪怕他四十多岁,也只不敢乱动地作揖站着,朝堂的权势向来如此,从不是靠年龄论尊卑。
王大人等的心头冒火,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丞相大人,不知我家小女现在何处?”
张奉浅笑了一声,把杯子搁到了桌上,不咸不淡的说:“王大人是来我府上接女儿的?”
王大人听张奉这语气就后脊发凉,张奉此人,若是对着他发一顿脾气,这事儿大概也就罢了,最怕的就是皮笑肉不笑的跟他打哑语,不知道要出什么冷刀子捅人。
张奉扫了一眼王大人的手:“两手空空就来了,你女儿可不是在我府上做客。我这丞相府,好进,不好出啊。”
王大人后背蹭蹭的窜冷汗,跪下身去说:“都是下官考虑不周!听说女儿到了丞相府上,急匆匆的便来了,竟忘了给丞相准备礼物,都是下官疏忽!明日,不不不,下官回府之后,就命人把下官府上的好东西给丞相大人送来。”
张奉不屑地笑了一声:“阁下府上,有什么我这丞相府里没有的东西吗?我着实是不太稀罕。”
王大人诚惶诚恐:“不知丞相大人要什么,下官一定尽我所能去给丞相寻!”
张奉假模假样的思索了一会,说:“我实在没想出要什么好,不如王大人把女儿送给我做个丫鬟,既然王大人教育不好,正好在下不才,做过几年的教书先生,替王大人好好调教调教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大人!”王大人惊恐地作揖说,“大人饶过小女吧,下官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夫人和下官都太过娇纵,才养成了她这般的脾性,这实在是下官的错,下官保证,再不会有下次了!请丞相大人放过小女!”
王大人思索了半天,突然说:“下官保证,以后小女绝不会再出现在京城,碍著大人的眼!大人就权当她已经死了!”
张奉悠悠地感叹:“这子女养不好,闯了祸,还得老父亲来下跪求情,实在是罪过。”
“是是是……还请丞相大人看在下官平日里,对大人的政策还算兢兢业业的份上,给小女一条生路。”王大人把一张老脸都贴上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张奉轻叹了一声:“既然王大人这样诚恳地求我,我便大人大量,把女儿给你。”
张奉招了招手,齐左会意地退下去,让人把王小姐拖了上来,扔在了地上。
王小姐趴在地上看着父亲不住地哭,脸色苍白如纸,身后的衣服上都是沁出来的血,显然是让张奉教训过了。
张奉命人打了她五十板子,现在她下半身都已没了知觉,缓缓地朝王大人爬过去:“爹爹……”
“闺女!闺女!”王大人上前去,心疼得不知道要碰她什么地方,他好好的女儿,进了一趟丞相府,便成了这般模样。
只看她身后衣服上成片的血迹就可知道,打得很重。五十板子下去,就算要不了命,后半生可能也是个跛子。
张奉没什么心疼的意味,轻咳了一声。
王大人被张奉的这声轻咳吓愣了,顿了一顿,一巴掌打到自己闺女脸上,大骂道:“你这个闯祸的丫头!竟敢连皇上的圣旨都敢忤逆,爹爹平日对你的教诲,你一点都没放到心上!”
王小姐更委屈地哭起来。
王大人斥道:“还不快给丞相大人磕头道歉!”
王小姐实在是怕了张奉,张奉的模样看起来,着实是春风一般的公子,让人见了便心神荡漾,谁想到他竟这么狠,打起人来,也是一副风轻云淡。
王小姐再看张奉那张俊美的脸,不由打了个哆嗦,她被打得站不起来,便趴在地上给张奉磕头:“丞相大人!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大人……”
“虽然知道的晚了一些,可总算是知道了。”张奉抿嘴一笑,指着地上的王小姐问王大人,“本官帮你教育的女儿,你可还满意?”
王大人看自己的独女这副模样,心里早就心疼得不行,可他不敢在张奉面前表露半分,只能随声附和道:“多谢大人替下官教诲,多谢大人……”
张奉甚是满意的笑了一下:“那就请王大人把她领回去吧,以后看管好了,别经常放出门来到处地吠,我听了耳朵噪得慌。”
“是,下官知道了……”王大人让人抬了王小姐上马车,带回了府中。
两日之后,这位王大人便上了辞呈,要辞官回乡去养老,起初几个大人都很震惊,怎么好好的,老王就要辞职不干了,后来才听到风声,是得罪了张奉……纷纷只剩了干笑。
得罪了张奉,那在京城,确实是待不下去了。
而后老哥几个纷纷向老王道喜,没让张奉灭了门,已经是大喜事一件,能全身而退辞官回家,简直就是丞相大人法外开恩!恭喜辞官成功快点跑吧!
王大人连夜带着家眷跑了。
张奉听说了便觉得好笑,两年前,他还是谁都能踩上一脚的弱小,在大理寺受遍酷刑,被人拖到酒楼里肆意地凌辱。
如今便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丞相,他一个眼神,就能让几个大人回去整夜的睡不了好觉,反思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他。
世事变化无常,张奉活动了一番手指,皱了皱眉,齐左立刻看见了他的不对劲,上前去问道:“公子,手上又不舒服了?”
齐左看了一眼外头的天:“是阴天了公子,眼瞧着要下雨,怪不得不舒服,您到屋里去,我还是照着太医给的方子,给您热敷一下。”
张奉点了点头,到屋里去坐下,暗自忍耐着手上的酸胀疼痛,他当年在大理寺被夹棍伤了筋骨,落了点病根,这几年发作得格外厉害了。
齐左点上小炉子给张奉喂药,屋里很快弥漫满清苦的药味。张奉闻著药味,眉头皱得更紧,这药的味道太苦。
“齐左,给我倒杯糖水来。”张奉皱眉吩咐了一声,齐左给他端了一杯温热的冰糖水过来。
他家公子这些年特别爱吃甜的,喝水也爱喝糖水,就算是喝茶,也要放上几块冰糖。
张奉喝了几口糖水,才觉得把鼻子那股苦丝丝的味道压下去。
齐左用筷子搅动着粘稠的黑色膏药,谁又能想到平日里无所不能的丞相大人,其实身上带着顽疾,每到了阴天下雨就翻来覆去的难受。
齐左心疼道:“公子这几次疼的这么厉害,定时著了凉气。上次公子刚刚热敷完,就去冒着风雪处置老百姓的田亩纠纷,冷风趁著热气钻了骨子里,才会闹得这么厉害。”
公子被老百姓做了那么多实在事,在那些朝廷命官眼睛里,却只看到他家公子的狠毒,有谁会心疼公子的病躯?
要是让他们知道公子一到阴雨天就这样备受折磨,指不定要笑得多大声。
人情冷暖之事,着实让人心寒。
张奉对齐左的婆婆妈妈习以为常,不过他丝毫不厌恶齐左的絮叨,真心疼他,能絮叨他的,也只有齐左一个人罢了。
“上次是事出紧急,那几个官员办事不牢靠,让他们去我不放心。”张奉伸开手指,继续把烧化的药膏涂到张奉手指上。
这药膏药劲儿太猛,又烫人,药效顺着热气沁入皮肤里,张奉顿时呲牙咧嘴。
等到九根手指都涂满了药,张奉额上汗如豆大,一颗不迭一颗地滚下来,张奉紧抿著唇,咬牙忍了又忍,往日里他还能暂且忍受一下,自从著了寒气,这药上了手,就跟给他上了刑一样。
张奉忍了不到一刻,手上火烧火燎地疼,汗已沁了一脸:“齐左,帮我卸去吧。”
他委实有点受不住,就算是大理寺的夹棍,施刑地还得停下来喘口气,这么没有间隙的紧密疼起来谁受得了。
“公子,你且再忍忍吧,太医说您的手要是再不好好的治,往后年岁大了,只会越来越厉害,您这才二十多岁,就已经这么严重,日后怕是要拿不得笔了。”齐左也不忍心自己公子如此,可这也是没办法。
齐左坐到了张奉旁边,抓住了张奉的手腕,让他别乱动,自己把好不容易涂上的药膏抹去了:“公子往我身上靠一靠,暂且歇歇,就再过两刻,两刻之后我就给公子卸了去。”
张奉倚靠在齐左的肩膀上,呼吸间都是痛苦的喘息。
齐左说的是,他不好好治,以后只会更麻烦,如今他这双手便是半废状态了,总不能到了四五十岁,成了彻底的废物。
如此想着,张奉便又耐著性子忍了一会。
张奉在齐左身上也靠不住,难受地来回动身子,要不是齐左抓着他的手,他真想自己拆了。
齐左看自己公子的样子,先不争气地掉了眼泪:“公子……”
他真的没法想象,如果公子没了郡主,又没了他,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张奉尽管难受得要命,还对齐左扯了个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要哭也该是我先哭才对……”
齐左听着他家公子的声音都变了,顿时难过的不得了:“公子呜呜呜……”
一会的功夫,张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发白了,笑着打趣齐左:“听话,别哭了,我本就够难受的,还要再来哄哄你……”
齐左委屈巴巴的擦干了眼泪,他恨不能满大街去贴告示,告诉全天下的人,他家公子有多好!是那些人不长眼,才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公子不好。
门外敲了敲门,有人禀报说:“丞相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齐左对着门外吼道:“让他等著!没看丞相在屋里睡着!”
齐左语气不大好,门外的小厮也不敢停留,应了声“是”便退下。
张奉笑了笑:“齐左好凶啊。”
齐左:“唔……没有……”
张奉笑说:“你这么大声,我哪里像是在睡着。在睡着不也吵醒了?”
齐左:“……”
张奉故意嘲笑他:“谎话也编不圆的笨蛋齐左。”
张奉坐起身来:“帮我拆了吧。”这股劲儿他也委实是吃不住了。
手上的膏药凝固成泥,齐左用小金锤轻轻敲了几下,便墙皮似的从张奉手上掉下来。
拆去了这层药,张奉确实觉得手上舒服轻松了不少,只是这两刻钟委实是煎熬,隔三差五来一次,他倒还能忍忍,这要是天天如此,张奉想想就头大。
齐左照着惯例给张奉端了一杯冰糖绿茶上来,张奉在床边坐了一会,喝了两口茶水,缓了一缓,身上的汗尽了,脸色恢复了一些,才让人齐左去问什么人来了。
齐左来回是户部的大人,来报缴国税之事,张奉略一点头,让人引户部大人去书房里。
张奉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裳,看了眼镜中的自己,确实看不太出一样才出门去。
出了这道门,所有的疲惫和疼痛神色都一扫而尽,又是那不近人情,心狠手毒的丞相大人。
张奉平日里太忙,也刻意的不去打扰窦华容,可要是得了什么好东西,首先还是给窦华容送去,不知不觉窦华容屋里吃的用的,都成了张奉送来的。通天阁小说
小茹拆开一盒云片糕:“小姐尝尝这个,齐王说是江南知府快马让人送进京城来了,给了皇上两盒,皇上赏了丞相一盒,丞相就给小姐您送来了。”
小茹深深吸了口气:“隔着礼盒奴婢都闻到香味了!”
窦华容看她这副嘴馋的样子,笑道:“那就打开吃吧。”
小茹得了允许,欣喜地拆开盒子,扑面而来的糕点香味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递给了窦华容一块:“小姐快尝尝!”
窦华容接过了一块云片糕:“我吃这一块,剩下的都给你,拿去跟你那几个小姐妹分了吧。”
小茹惊喜道:“小姐都赏给我们?这可是江南师父做的!”
窦华容点了点头,让小茹拿去分了,她近日肠胃不太好,不太喜欢吃这些糕点,吃一块尝尝味道也就罢了。窦华容听着院子里起了嬉戏声,一盒云片糕就能让几个丫头这么高兴。
就连安策也要去凑热闹,窦华容站在窗户往外看,安策个头才到小茹几个的肩膀,就一头扎进姐姐堆里去抢吃的。
安策不爱吃糕点,云片糕这东西要是她让给安策送去,只怕他是一片都不会吃。
可要是姐姐们在吃,那可就成了好东西,姐姐们拿过的东西都是格外香的。窦华容哭笑不得,她这个儿子怎么这么喜欢女孩子呀,以后可怎么办呦。
这要是长成了个花心大萝卜,以后娶了媳妇,儿媳妇还不得天天找她这个婆婆诉苦。
窦华容担心这个问题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也曾经试图把安策从姐姐堆里揪出来,结果刚从姐姐堆里揪出来,又一头扎进妹妹堆,从妹妹堆揪出来,便郁闷地一个人待在屋里,画妹妹的画像,那叫一个栩栩如生……
小茹便劝她说,喜欢女孩子,是男孩子的天性,让她不能泯灭孩子的天性。
可是安策这天性,是不是也太解放了一些?
窦华容忽然很想扭著沈成济的耳朵,让他看看自己儿子长成了什么模样,让爹好好教育教育。
可转念一想又顿悟过来,她已下了决心跟沈成济断绝关系,大概是没有亲爹能管管这个花萝卜儿子了。
小茹几个分完了云片糕,小茹高高兴兴地提着裙子跑向窦华容:“小姐,今儿天气这么好,不如咱们听书去吧!”
小茹也是个爱玩的性子,反正闷在府里也是无趣,出去散散心也好。窦华容点了点头,小茹带了三五个姐妹一起浩浩荡荡去听书。
窦华容平日里娇惯着这些丫头,坐在车上跟她们打趣:“我看是你们几个丫头想听戏了,故意拉上我,套我的茶水钱。”
几个丫头咯咯地笑成一团:“小姐,我们是为了陪您出来散心!”
窦华容笑嗔道:“一群死丫头。”
华容跟几个丫头一并去了酒楼书馆,要了张大一些的桌子,华容坐在中间,几个丫头围坐在旁边,小二见窦华容的模样像是富贵人家,特地拿了好酒和好瓜果上来。
小茹打开那酒盖子闻了闻:“小姐!这酒当真好,桂花酿,好香的桂花味。”
小二面带春风地说:“这位姑娘好眼光,这是小店最出名的酒酿,几位姑娘品品。”
小茹给窦华容倒了一杯:“小姐尝尝。”
窦华容抿了一口,味道甘甜,不由打趣几个小姑娘:“你们几个平日里看着乖巧,性子还挺泼辣,竟也都会喝酒。”
“我们都是小姐的丫头,怎么会不会喝酒!”
窦华容觉得这酒确实好喝,陪着店家送来的油炸花生米,味道格外的香醇,便贪杯多喝了几杯。
说书先生敲了响木,嗓子一压开始有模有样地说书,可好巧不巧,说的确实跟窦子桓有关的一段。
这说书人许是为了哗众取宠,将沈成济树立成了正面英雄,窦子桓则成了反派形象,讲了一出擒贼的大戏。
那说书人两眼一瞪,说:“只听沈将军一声大喝,逆贼!你哪里去快快来受死!腰间的长剑寒光凛凛地拔出鞘来……”
窦华容听进耳朵里,显而易见地变了脸色。
当着窦华容的面,说她哥是逆贼……
小茹瞥了一眼窦华容难看的脸色,绿珠没那么好的耐性,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这老头子,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公子才不是叛贼,皇上都下旨为我们公子正名,你这老头好无理,居然在这里信口雌黄!”
绿珠毕竟是国公府里的丫头,气势起来也把说书的吓得不轻,说书的打量绿珠一眼:“这书都是这么说,怎么别人都能听,偏你听不得?”
绿珠腰杆子也硬得很,小姐现在可是丞相撑腰的人,谁敢开罪?
绿珠眼珠子一转:“你敢当着一品诰命夫人的面,说我们家公子是叛贼,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说书先生一惊,他居然当着窦华容的面,说她哥哥窦子桓是叛贼了?
“你说你们是窦国公府的人?”说书人难以置信,堂堂一品诰命夫人,会到这种酒楼茶馆里听书?这太滑稽!难道这些达官贵人,不是都把说书先生,唱戏的请到府里去吗?
绿珠这般闹腾,窦华容也没有制止的意思,可见也是着实生气,便放任绿珠口无遮拦的说。
小茹见窦华容这般态度,拿出都国公府的腰牌来:“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字。”
银质的腰牌上,赫然写这个“窦”字,这块腰牌还是先帝爷赏赐下来的!
说书的瞬间软了腿,他转身当着龙王的面吹牛,砸了龙王庙,招了水灾了!
“原来、原来是夫人,恕在下眼拙!”说书得抹了把汗,赶紧跟窦华容解释道,“夫人,这个所谓说书嘛,必然是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不然这书不好听,小的也混不上这口饭呐!”
窦华容冷哼一声:“为了你的书好听,就要赔上我兄长的名誉?我窦家的人还不曾死绝,你就敢在此信口胡言,以后你还不得将我窦氏一族骂进史册?”
“不敢不敢!小的哪有那般的本事!”说书人连连作揖,“还请夫人大人大量,小的保证,以后再不胡说八道就是了。”
说书人做戏做全套,还用力地打了自己两个嘴巴。
绿珠在一旁愤愤道:“小姐!不能轻易原谅了他!不然这京中的人,还都以为咱们窦家好欺负!我们小姐是皇上亲自册封的一品诰命,就你们这些人,也敢随意的对公子和小姐说三道四!”
窦华容是想要给他个教训,杀鸡儆猴,让这京城的人乖乖地闭上嘴,告诉他们,不是谁家的闲话都能说。
可她猛一站起身,腹部突然牵扯的一痛,而后痛的越来越剧烈,小腹硬硬涨涨,窦华容不得不弯下腰去,小茹见势不妙,惊呼一声:“小姐!你怎么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窦华容竟腹痛得站不稳了,跌坐下去,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
“小姐?快,扶小姐上车,绿珠去请大夫!”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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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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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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