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河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探视室,却在出门的那一刻,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毛泰九,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一身黑色西服的保镖。
四目相对,姜山河心中的怒火难以遏制,他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他和金雾眠的对话他听见了多少?
片刻间,姜山河愤怒地冲上前一拳狠狠打在了毛泰九的脸上,毛泰九没有料到姜山河会动手,硬生生地挨了一拳,退后了半步。
一丝鲜血从男人的嘴角划过,他张开嘴,洁白的牙齿上猩红一片。
一拳打过去,姜山河立马被两个保镖按在了墙上,姜山河并不后悔,他想这么干很久了。
“畜牲。”姜山河急红了眼,看着毛泰九讽刺地骂道。
毛泰九疼得扯了扯嘴角,手指一按,染上了几点血迹。他看着挣扎的姜山河,冷漠的眸光不起一丝波澜,他掏出黑色的丝质手绢,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动作优雅从容。
擦完嘴角,他随意地将手绢扔在了姜山河的脚下,整理整理自己西装的衣领,抚平褶皱,然后走进了探视室内,背影孤傲得不可一世。
姜山河看着那男人的背影,一股深深的无力覆压在愤怒之上,眼睁睁看着男人走进去,无能为力。
雾眠刚要起身离开,却听见了姜山河的暴吼:“畜牲!”雾眠微微一震,在心里问道:“是毛泰九来了吗?”
0244乖巧地回答道:“是的。”
雾眠撇一撇嘴,借着反光的铁质桌面隐约看到了自己糟头寡面的形象,实在不太喜欢毛泰九看到这样的她。本以为毛基范能按计划顺利把毛泰九送出去,却没有想到他还是来见她了,心中既有点开心,又很担心。
果不其然,探视室的门再次打开,一双修长的腿迈入,男人穿着优雅而英俊,精心打扮后的毛泰九确乎是帅爆了,举手投足间都充满魅力。
只是雾眠的视线一开始就落到了男人嘴角的伤上,看着那崭新的痕迹,雾眠估摸着也就是刚刚姜山河干的了,想到这,雾眠觉得有些好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有男人为了她打架,真是……
毛泰九走进房间,隔着玻璃,女孩像是橱窗里的被遗弃娃娃,她瘦了好多,下巴愈发尖锐,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嘴角一片乌青,囚服之下,好像只剩一具骨头撑着,仿佛用手轻轻一碰,女孩就散架了。她的双手被拷在一起手,冰冷坚硬的锁链与女孩纤细娇嫩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疲倦地蜷坐在椅子上,有种病态的美。
就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女孩原本怏怏的眸子,一点点染上光亮,像是破晓般美丽。
毛泰九的心里堵堵的,那种说不出的烦躁再次笼罩着他,他想是不是打破那玻璃,把女孩抱在自己的怀里,他会觉得舒服一点,会觉得心里不是那么难受。
男人坐到了雾眠的对面,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着放在了膝盖上,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静静看着雾眠,两人只是隔了一个玻璃,一米距离,却是像隔了两个世界遥远。
这个别扭的男人啊。
雾眠苦笑着,率先打破了沉默:“姜山河打你了?你别跟他计较,这孩子脑子不太好使……我感觉你瘦了,没好好吃饭?”女孩的声音有些沙哑,强做欢笑,显然不想把气氛搞得太严肃。
她在他的面前,可是毛泰九却觉得如此不切实际,在他心底的洞好像丝毫没有填上半分,那种无法言说的痛苦仍然流窜在他的每一滴血液里,附着在他的骨肉上,让他烦躁得难以控制。
雾眠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说话男人也不回答,看上去这男人好像也没有太伤心,雾眠心里挺堵的,好歹自己对他好了这么久,这男人一点表示也没有。
“哎,”雾眠叹了一口气,也不指望着男人能说什么了,“我想你了。”雾眠缓缓说道,声音有些哽咽。
沉默。
沉默。
沉默。
啪嗒,雾眠捂着脸,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就哭了,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往下砸,掌心润湿一片。
在雾眠没有看到地方,男人的瞳孔像是地震一般闪动,在那漆黑昏暗的眼眸里,一种道不明的情绪蔓延着。
“抱歉。”雾眠吸着鼻子说道,她强忍着泪意抬起来头来。
可是一看到毛泰九的脸,她还是想哭,这没法聊了。雾眠哭丧着脸,一时间不知所措。
“为什么?”男人终于开口了,“为什么这么做?”
“图个乐呗,”雾眠哽咽着说道,“你以后别杀人了,这样是得不到你想要的。你要是实在忍不住,你去杀点坏人,权当积德了……”
“还有,做事做干净,别老指望着别人,别人都说靠不住的,多大的人了……毛基范也老了,你要把成运经营好,钱是个好东西……”
“记得好好吃饭,牛排别吃生的,那血流一盘子你倒也不觉得恶心……少抽烟容易得肺癌的……”
雾眠碎碎念着,一想到估摸着以后也见不到他了,又害怕他不听话,又是一阵心痛。
毛泰九完美的表情开始出现了一丝裂缝,男人握着的手慢慢收拢,平整的西装裤一片褶皱。
他打断了女孩的碎碎念:“你怀孕了。”声音冷清得没有一丝生机。
雾眠一愣,估计刚刚毛泰九在门口什么都听到了。
“嗯。”良久,女孩回答道,“你喜欢小孩子吗?”雾眠突然问道,“我们的孩子。”她补充道,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这么问了。
“不喜欢。”毛泰九冷漠地回答道。
他的答案在情理之中,可是雾眠还是有些失望,这是他们的孩子啊,她抚摸上自己的小腹,这个孩子真是倒霉,的亏也生不出来。
“那挺好的。医生说这个孩子生不下来,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女孩小声回答道,好像并不意外。
也许是怀孕的缘故,女人的情绪总是善变而奇怪的,雾眠现在觉得毛泰九真心渣,抛妻弃子,堪比某知名人物洪世贤。又觉得自己可怜极了,搭了两条小命陪他。
算了算了,男人是自己挑着,也退不了了。
“你乖乖去国外吧,以后……也要好好的……这个世界有意思的事可多了,别老掉在一棵树上……你要是过的不好,我就白白搭上两条命了,该看心理医生你乖乖去看,别怕,我会保佑你的。”雾眠乱七八糟地说着,觉得自己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可是真到了面前却像个小孩子手足无措。
视线又渐渐模糊了,雾眠觉得上下两辈子都没哭这么多过。
“还有,你要记得我爱你哦。”超级爱的那种,分手就灰飞烟灭的那种哦,雾眠在心里补充道,“谢谢你让我嫁给了你,让我穿过了婚纱还短暂地拥有了一个家。你以后要多多看爱你的人,有很多人爱你的……”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雾眠却没有感到轻松,她能做的只能到这了,可是她还是怕,因为他的泰九好像还没有学会去爱,去好好看待这个世界,她就不能陪他了。
真是让人操心啊。
0244,这个世界能重来吗?雾眠在心里问道。
不可以,人生没有如果。0244无情地回答道,要是任务失败,主人你也就灰飞烟灭了。
雾眠心里苦巴巴的,越想越伤心,这太惨了,任由泪水刺痛脸颊,不再管了。
很久之后,男人的声音响起。
“你骗我……”男人说道,声音里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脆弱无助。
“不会有人爱我的,你是个骗子……”
“你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骗子……”
男人偏执地说道,他死死盯着她的脸,像是要记下一生的重要的一刻,那样疯狂偏执。
“你赢了,骗子……”最后,男人说道,像是放弃了挣扎的困兽,像是丢盔弃甲仓皇投降的顽敌,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的骆驼,男人仰头笑着,像是疯了一样。
“你赢了。”
他说道,眼眶红红的,不断重复着。
男人最后深深地看了雾眠一眼,起身离开了探视室,留下雾眠一人看着男人背影,孤单冷清。
他走的那样决绝,没有回头一眼,雾眠的泪水模糊了面前的画面,一点一点的,像是被割裂的碎片,朦胧而脆弱。
押送车里,雾眠被关在了后座,穿着蓝色的囚服,松松垮垮。窗外的天空湛蓝而干净,几只鸽子飞过,自由的翅膀划出几缕纯白的痕迹,太阳浅浅地照耀着,深秋,就快要入冬了,像是寒冷来临前的最后的温暖,难能可贵。
阳光暖暖地照着雾眠的侧脸,她舒服地眯起眼睛,像只慵懒的猫咪,苍白的小脸晒出了点点红晕,这才显得有些生机。
她摊开手掌,阳光落到了掌心,炙热而灿烂。光线里,无数的尘埃旋转翻阅,美妙极了。女孩看上去单纯又无辜,很难把她和杀人犯联想到一起去。
姜山河坐在前座,透过车镜,他看到雾眠浅浅地笑着,安详而温柔。他看着这样美好的雾眠,心中隐隐作痛,放在膝盖的手慢慢收拢,目光变得坚毅而决绝。
闪着警笛的车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上,很快到了跨江大桥上,前段日子正下过大雨,此时的江水暴涨,混浊的江水汹涌奔泻,如箭离弦,如马脱缰,在像疾风骤雨扫荡过江岸后,江水的水位涨到了前所有的境地,令人望而生畏。
车缓缓驶在跨江大桥上,雾眠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那天在探视室,毛泰九走后,半夜里,他的感化值突然升到了90。雾眠觉得大抵是自己的牺牲起了作用,毛泰九还是有了好的改变,尽管感化值仍然不稳定,可也算是一个好的迹象,雾眠已经很满足了。
雾眠心情一好,就忍不住哼上小调,lalalalalala……
0244:主人,您不怕您到了精神病院被打死吗?
雾眠:你能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吗?等孩子打掉,我自杀,那样被打死太痛了。
0244:……
雾眠:对了,你那有没有什么安乐死的,我觉得吧,跳楼太痛了,割腕不一定死,安眠药也不好用,还是安乐死比较好……
雾眠淡定地为自己安排着后事,全然没有注意到,一辆除了司机再无一人的大巴车正缓缓向押送车靠近。
雾眠:诶,你到底能不能搞到。死刑犯上刑场前还能提一个要求呢……
嘭!
一声巨响,一辆大巴车撞向了押送车,押送车因为惯例冲出了跨江大桥的栏杆,像是断线的风筝,直直向汹涌奔腾的江流中坠去。
我&%¥*……
雾眠在心里骂着脏话,她这辈子不能好好地死吗?每次不是坠楼,就是被迫坠楼,再不然就是坠江,坠江与坠楼有什么区别!掉在江里还要被淹死!
话还没骂完,押送车便被汹涌的江水吞噬,破碎的车窗大量的江水涌进,雾眠被拷着双手,根本无法逃生,她水性一向不好,眼下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小腹传来一阵腹痛,像是从她的身体上刮去一层骨肉,难以忍受。
氧气一点点耗尽,雾眠的意识渐渐模糊,只有腹中的疼痛提醒着她,她好像还活着。雾眠缓缓闭上眼,再没有了一丝挣扎。
而车的另一头,姜山河睁开眼,胸腔一阵灼烧时的疼痛,他的水性很好,曾经还有机会保送过市上的游泳队但他放弃了。
调整好气息,姜山河朝着雾眠游去。女孩浮漂在水中,秀丽的长发如海藻般舞动,大片大片的猩红从她的身体涌出,包裹她娇小的身体。雾眠似乎是没有意识了,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任由水一点点夺走自己的生命。
姜山河奋力游上前,将雾眠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拿出准备好的钥匙解开了她的手铐,女孩轻得像羽毛,没有一丝重量,他拖着雾眠,从破掉的车窗出去向上游动,雾眠身后的鲜血如红色的丝绸,无数闻腥而来的鱼纠缠着,如丝绸上腐烂的洞眼。
雾眠难受极了,窒息的痛苦一寸寸侵蚀着她,她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却没有一丝力气。
她仿佛飘在了昏暗的空间里,不断扭曲重建,不断撕碎愈合,她的灵魂如此轻盈,没有束缚地飘荡着。
黑暗渐渐褪去,眼前的景色如此清楚。
在漂亮的海边,绚丽的晚霞映在那辽阔的海面上,犹如仙女剪下的红霞,海面上闪烁着一串串五彩缤纷的光圈,浓光粼粼,海浪声轻柔浪漫,和着海风,起伏兴澜。
水平线之上,是静穆而辉煌的落日,云燃烧着,水燃烧着,天地如浴血而生,彤云如千万只光剑射穿云霄,曼妙的紫,瑰丽的红,温馨的橙,朦胧的黄,转瞬变化迭出。而在遥远的东边,一轮圆月,透明的干净的,从湛蓝天边升起,宛如天宫玉盘,不带一丝光辉却同样却同样美丽得惊心动魄。sttgxcl.com
大海托起了日月,天地最美的光彩皆在此刻。
雾眠此时看到的画面如此美丽,梦幻地难以置信。她不受控制地向大海走去,像是要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
可是突然,有人叫住了她:“雾眠。”
海水漫过了她的胸口,她停下回头,看到岸边的沙滩上,男人的身影修长高大,穿着整洁漂亮的西装,却一双赤脚踩在柔软的银白细沙上,他的单手插在兜里,头发柔顺地贴在脸庞,眉尖锋利,笑容温柔,眼角淡淡的皱纹扩散着,每一条细小的褶子里都藏着无限的柔情。
他站在岸边,黄昏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泰九啊……
雾眠念道,他看上去幸福极了,那样温柔而可爱。
她想要往岸上走去,可是却无法动弹半分,海浪一点点爬上她的脖子,爬上她的下颚,最后将她卷进了海底,窒息得痛苦再一次折磨着她,而这次,她用尽全力挣扎,想要挣脱这样的束缚……
力气耗尽,她还在水里,她看到海水变成了猩红色,苦涩的腐烂的红色。
“雾眠。”
有人在叫她。
“你要照顾好她,咳咳。”
这个声音又是谁的。
“我会的,谢谢。”
好熟悉,这是谁,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结束了,我的女孩……”
结束了……
四年后,飞机上。
毛泰九坐在头等舱的座位上,一身整齐漂亮的西装将他衬得更加英俊帅气,纵使眉目间的阴冷锐利不减,却更加成熟优雅,举手投足间的气度足以让人望尘莫及。
飞机尚未起飞,他拿出手机,通讯录的第一个便是“A”,再无其他。他编辑好短信:“已经上飞机了”,然后发送,手机很快便收到了回信,“注意安全,等你回来。”
毛泰九看到回信,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不经意间的温柔引得偷偷看他的漂亮空姐一阵脸红心跳。可是随即,漂亮的空姐落到了男人节骨分明的手上,一阵失望袭来,男人左手的无名指上,一枚漂亮的钻戒昭示着已有伴侣的身份。
毛泰九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个漂亮的空姐,此时他的心里,正念着被养在国外的那个小家伙,其实也不小了,都三十岁了,虽然他老觉得她还是十六岁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同。想到这儿,毛泰九笑了笑,闭上眼,开始睡觉,面容是那样平和而幸福。
几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宝马平稳地驶向一栋在海边的两层别墅。别墅不大,地理位置却是绝佳的好,毫无污染的海域纯净美丽,气候宜人,风景靓丽。
毛泰九坐在车的后座,正翻阅着公司传来的新季度报表,而在他的身边,放着一个的礼物盒,粉色的蝴蝶结扎的漂亮极了。
“毛社长,到了。”司机说道,车已经停到了别墅外。
毛泰九下了车,抱着礼物盒,进门前细心地整理了自己的领带,才打开了门。
还没有站稳,一个娇小的身影便扑向了他,礼物掉到了地上,人却在了怀里,吧唧一口,女人的吻落在了男人的侧脸上,留下浅浅的水印。
如果说人有尾巴的话,那么此时的雾眠一定有一条小尾巴兴奋地在身后摇来摇去。
“来换鞋子。”雾眠麻溜蹲下地拿出毛泰九的拖鞋。
“来衣服给我。”雾眠又麻溜地帮着毛泰九脱掉西装外套,挂在了墙上。
“来……”
毛泰九哑然失笑,忍不住打断忙碌的雾眠,揉了揉她的头顶,说道:“三十岁生日快乐。”
一听到“三十岁”,雾眠像是炸毛的小动物,十分不开心,“不,我永远十八岁。”雾眠傲娇地说道,抱起礼物盒去了客厅,把毛泰九凉到了一旁。
十秒钟后。
“我爱你!”雾眠抱着礼物盒里绝版的兔子玩具公仔喊道,整个人兴奋极了,这可是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啊。
毛泰九站在门口,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反射着柔和的光泽,眼角荡漾起深深的皱纹,藏满笑意,眼眸里的温柔与宠溺更是不加掩饰。
尽管雾眠已经见过很多次毛泰九这样笑了,可是每一次她都会忍不住地心跳加速,像是十几岁时一样。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都做好了灰飞烟灭的准备,却没有想到毛泰九策划了劫车一事,把押送车撞下江后毛泰九早就准备好了人打算带走她,而姜山河竟然为了她愿意去配合毛泰九,两人一应一和再伪造,于是“金雾眠”死在了江下,而一个叫朴雾眠的人来到了美国。
她与毛泰九的孩子死在了江里,她的身体不好,以后也难以怀孕。
这四年,毛泰九完全接手了成运,正努力把成运的资产与产业转移到国外来。救回雾眠后,毛泰九就没有再杀人了,对雾眠的喜爱值也到了100,但因为感化值到底还差10,雾眠就想尽办法带着毛泰九游山玩水,感受各种她觉得有意思的事,希望可以刷回那10分,虽然毛泰九看上去都不是太感兴趣,但至少,在某一个“美好”的夜里,雾眠捂着酸痛的腰,毛泰九的感化值到了100。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此刻,雾眠看着站在门口笑着的毛泰九,心里甜的想哭,她红着眼过去抱着毛泰九的腰,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男人的心跳沉稳有力,她说道:我爱你。
那句“我爱你”,通过男人的皮肤,通过血液骨肉,通过心脏跳动,烙印在男人的心上,他轻轻亲吻了一下女人的额头,说道:我也爱你。
夜晚,两人吃过饭在海边散步,男人还穿着西装,却赤脚踩在柔软的细沙上,女人穿着长裙,正在海边跳着海浪玩,像个幼稚的小孩。
突然,雾眠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像在偷情?”
毛泰九:“?”
“你看你是一个有妻子的人,而我像不像你养在国外的漂亮小情人。”雾眠特意强调这“漂亮”两字,得意洋洋。
毛泰九:“……”
随即,毛泰九的长手一捞,女人便到了男人的怀里,男人低沉地声音从头顶传来:“别玩水,会着凉。”
“好。”雾眠笑着回头,亮晶晶的眼睛里只有眼前的人。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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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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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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