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西禾醒来的时候,发现山洞中只剩下赫连昭和自己了。
艾尔肯和周萌不在。
而他的眼睛也彻底可以看到了,不再是模模糊糊的,烧也退了一些,但体温还是有点高。
并且他总觉得自己腹部隐约间不是很舒服。
可能是受凉了闹肚子?
夏西禾也没太在意,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眸问:
“阿昭,他们俩人呢?”
“出去找路了。”赫连昭说,“顺便再找点吃的。”
以赫连昭现在的伤势,要和夏西禾这样一个病患,走出深山,显然不太可能。
没怎么受伤的艾尔肯和周萌便承担起了寻找方向和食物的重担。
夏西禾点了下头,身子仍然发软,畏寒。
他向火堆靠近少许,用火来驱散身体上的寒冷。
“不过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夏西禾说。
两人相知相守这么久,对彼此已经了然于心。
赫连昭接话道:“关于艾尔肯的?”
夏西禾点头:“……按理说,艾尔肯那么恨你,之前一直想杀了你,怎么还会救我们?”
“怎么看都矛盾得很。”
想到艾尔肯手里那柄匕首,赫连昭沉思少许,回答道:
“或许他自己也是矛盾的吧。”
“他那把匕首,还是好些年前我送给他的,没想到他一直带着。”
当初艾尔肯被他囚禁时,他的家底可都被抄干净了,赫连昭却并没有找到这柄匕首,原以为早被他扔了。
现在看来,不仅没扔,反而还被人好好保护留存下来了,他出来后便物归原主。
夏西禾听了,更加惊讶:
“你还送过他礼物?”
“他还一直保存至今?”
夏西禾其实从未主动追问赫连昭与艾尔肯有关的事情。
每个人心底都会有一些不可言说的秘密,夏西禾不想去刺探赫连昭的内心。
赫连昭不想说,他尊重赫连昭。
赫连昭若是想说,他会是最好的倾听者。
这才是爱人之间应有的相处模式。
“对,”话已经说到这里了,赫连昭便顺势说了下去,“其实小时候,我们的关系没有现在那么恶劣。”
男人笑了下,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
赫连昭从四五岁开始,便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所以他很忙。
早上天没亮,便昏昏沉沉地被叫起来,去跟着夫子上课。
上午是文化课,下午是骑射,一直上课到深夜,才能休息。
每年只有除夕那天,才能放假。
在这样贫瘠乏味的生活中,他的弟弟出生了。
像个奶团子,煞是可爱。
弟弟长大一些后,会走路了,便总是王兄王兄含含糊糊地叫着,跟在他屁股后面。
因为宫里没有同龄人玩耍,弟弟总喜欢找他玩。
那时候的赫连昭,既羡慕又嫉妒弟弟能得到父王母后的宠爱,对他总是爱答不理的。
可小家伙感觉不到,还是王兄长王兄短地跟着他,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拿来与他分享。
还主动要求陪哥哥一起上课,父王母后便准了。
彼时赫连昭还不知道,这其实是一种信号,父王母后从那时起就有让幼子来继承王位的想法了。
他只觉得枯燥的学习生活多了一些乐趣。
所以对这个弟弟,他谈不上多讨厌。
礼物也是那时候送的,弟弟才十岁。
后来,随着两人年龄渐长,心思也多了起来,矛盾便产生了。
艾尔肯总是仗着母后的宠爱任性妄为,慢慢地不把他这个哥哥放在眼里了,并且明显表现出对世子之位的兴趣。
再加上父母的偏心,兄弟俩之间的关系逐渐破裂,从私人矛盾发展到政治上的针锋相对。
他们在朝堂上屡屡发表不同的意见,似乎定要分出个高低。
此外,朝中大臣也品出味儿来,忙着站队,从旁煽风点火,让他们兄弟俩打个你死我活最好。
再后来,便是政变的那一夜。
权力的更迭从来都是血腥的。
赫连昭自认不是什么好人,终于在父王废掉他前一刻,悍然发动政变,夺得了王位。
父王死了。
母后歇斯底里地想要杀了他,立幼子。
赫连昭在接下来的数日中稳固了自己的权力,清楚异党。
母亲自知大势已去,便以一尺白绫自缢身亡。
“其实我不懂她为何要这样做,”赫连昭说起这个话题时,眼里都是自嘲,“难道在她眼里,我就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会要了她的命吗?”
“如果她不自缢,无论如何,我仍然会尊她为太后的。”
“她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她的儿子,”赫连昭说,“自然也不会认为我其实不想杀她。”
在其木格的眼中,赫连昭与他父亲阿克敦是一样的。
他们都是冷血无情、残忍暴戾的狼王。
她恨那个毁了自己一生的阿克敦,并将这份恨意转嫁到了与阿克敦极为相似的长子身上。
夏西禾握着赫连昭的手,无言地安慰着他。
赫连昭叹口气,继续道:“母后去世后,我将艾尔肯关了起来。”
“一方面是……报复,”说到这个词,赫连昭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我还是嫉妒他,能得到母亲的宠爱,连名字都寄托了母亲的希望。”
“而我的名字……”
“我现在的名字,是长大后自己改的汉名。原本也有个北凉人的名字,叫做塔宾泰,意思是我出生时,祖父五十岁。”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知该如何处置他。”赫连昭很诚实地说,“其实我应该杀了他。”
“为了永绝后患,稳固权力,应该杀了他才对。”
但是想到那小孩儿幼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王兄王兄地叫着,便没能下手。
说到这里,赫连昭脸色一冷:“现在看来,当初还真不应该心软,不然就不会让你落到险境了。”
夏西禾心情复杂地摸摸赫连昭的头发,笑道:
“可他现在不还是救了我们么?”
赫连昭冷哼一声:“如果不是他惹事,我们也不会沦落此地。”
山洞外,艾尔肯拎着两只山鸡,静静地站在那里。
在他身边,周萌用衣摆兜着一些野果和草药,看看山洞,又看看艾尔肯。
一不小心竟然听到了这么多的秘密……
原来赫连昭和艾尔肯之间的恩怨是这样的。
权力害死人啊。
如果兄弟俩不是争权夺利,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艾尔肯?”周萌小声道,“咱们还不进去吗?”
艾尔肯拎着山鸡掉头就走,冷冷道:“不进去了。”
“不管他们,让他们饿死吧。”
“有力气说这么多话,不知道自己出来找吃的。”
“等着我伺候他们,做梦。”
周萌连忙跟上去:“别啊,你打都打回来了,干嘛还拎走。”
艾尔肯:“拎走我俩吃。”
周萌:“我俩也吃不完这么多啊。”
艾尔肯:“那就留着慢慢吃。”
周萌小声:“可是第二顿就不新鲜不好吃了……”
“……”艾尔肯扭头瞪他一眼,“你怎么那么挑?”
周萌轻咳一声:“我没吃过什么苦,你谅解一下。”
周萌在现代时,家庭条件不说有多好,但也算小资了,平时吃穿是不用愁的,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想穿什么就买。
穿过来之后,跟着夏西禾更是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
艾尔肯:“那就扔了,吃不完的扔掉便是,第二顿再去打。”
周萌小小声:“多可惜啊,这可是你辛辛苦苦打回来的。”
艾尔肯不接话了。
周萌见有戏,继续劝道:“你要真那么讨厌他,你就,额,就把鸡肉烤糊给他吃。”
艾尔肯:“……”
周萌腾出一只手,拉着艾尔肯的袖子:“再说了,山洞里还可以遮风避雨,能烤火。”
“咱俩总不能露天席地吧?”
“那个山洞可是你找的,没道理咱们走啊。”
这话隐约间把他自己和艾尔肯算成了一边的。
艾尔肯终于心情稍霁,被取悦到了。
“说的也是,”他道,“走吧,咱们回去。”
山洞里,夏西禾等两人走远后,才提醒赫连昭:
“阿昭,方才艾尔肯和周萌似乎在外面。”
因为此前看不见,夏西禾的耳朵便格外好使,耳力甚至超过了赫连昭。
艾尔肯和周萌回来的时候,他便听到了。
赫连昭:“……?”
“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夏西禾忍着笑道:“看你讲得太投入了,不好打断你嘛。”
赫连昭嘴角微抽。
想到自己的话都被艾尔肯给听到了,赫连昭觉得还怪尴尬的。
“他俩现在呢?”
夏西禾:“估计是出去冷静了吧,等会儿就回来了。”
不出夏西禾所料,不多时,艾尔肯便与周萌一同回来了。
两人若无其事,仿佛先前什么都没听到过。
艾尔肯把拔了毛的山鸡扔到赫连昭身上,淡淡道:“想吃就自己烤。”
周萌又把野果倒下来,底下用几片巨大的叶子垫着。
“已经洗干净了,”周萌笑嘻嘻道,“大哥,你尝尝吧,我刚吃了,挺甜的。”
夏西禾看着那一堆野果,发出了与赫连昭一样的疑问:
“这些东西能吃吗,有没有毒?”
夏西禾野外生存经验很丰富,但是毕竟时代不同,果树的品种也不同。
这里面有不少夏西禾没见过的果子,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周萌有些迟疑:“艾尔肯说能,我也不知道,应该……能吧?”
周萌扭头看艾尔肯。
艾尔肯嗤道:“不想吃就别吃,自己去摘。”
想到艾尔肯在这山里待了那么久应该很了解这里的植物,夏西禾选择相信他。
不相信也没办法,他的身体还没恢复,现在出去寻找食物,风险太大了。通天阁小说
山里头什么都没有,就是不缺能伤人的东西。
何况现在还是夏天,蚊虫毒蛇肆虐,豺狼虎豹横行。
艾尔肯用树枝把山鸡给串起来烤,赫连昭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毫无经验,只能有样学样。
夏西禾还在病中,没有胃口吃肉,拿了一颗野果啃。
周萌饿得不行了,跟他一起啃着野果。
山洞里,除了火堆燃烧的噼啪声,就只剩下两人啃果子的声音。
周萌吃果子时,横着啃一圈,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几下便吃完一个。
又拿一个继续啃。
吃着吃着,夏西禾发现不对劲。
他借着山洞外照进来的光,看着周萌手上的野果,问道:“你这个怎么核跟我的不一样?”
这些野果应当都是一样的,一棵树上摘下来的,偏偏有一颗核长得不一样。
周萌一愣,低头看看这个,又看看夏西禾手里的,再看看自己方才啃的,发现他正在吃的这个,还真的不一样。
可能是外形太像,混进去的。
艾尔肯立马从他手上夺过那果子查看,而后脸色微变,拍着周萌的背道:
“这个不能吃,快吐出来。”
旁边三人:“……”
艾尔肯将那果子扔了出去,着急道:“这东西有毒,只是长得像而已,其实根本不是同一种果子。”
“我也没摘啊,难道是我看错了顺手摘的?”
艾尔肯有些怀疑人生。
“……”周萌张了张嘴:“我自己摘的。”
“看着好像差不多,就顺手摘了带回来了。”
三人:“……”
周萌欲哭无泪,跑出山洞,把手伸进嘴巴里,催吐。
他一边吐,一边问艾尔肯:“这个吃了会死人吗?我不会就这么被毒死了吧?”
“不知道,”艾尔肯说,“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还活着。”
听到这句话,周萌内心满是想吐槽的欲望。
能不能不要在这生死关头念诗啊?
周萌在山洞外吐了好久,感觉自己胃酸都要吐出来了。
他一脸菜色地扶着腰回山洞,浑身无力地坐在火边。
作为医生,他知道,这年头食物中毒没什么好的处理办法。
尤其是现在条件有限,他也不了解那野果的毒性是什么样的。
催吐完,现在只能等等看了。
幸好发现及时,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艾尔肯一脸忧心地陪在周萌身边,眉头紧锁。
哎,这傻子,太笨了。
就算想摘,不能先问问自己么?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听天由命。
艾尔肯在地上剩下的野果里检查了一番,又找出一个有毒的。
他拿出来给三人讲解两种果子的不同:“这种果子成熟后表皮泛黄,叶子是圆的,跟我摘的不同。我摘的果子表皮是红色的,叶子是尖的,可以吃。”
“以后可别再摘错了。”
夏西禾和赫连昭都引以为戒。
再也不敢像周萌这样瞎摘了。
周萌现在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旁边,看着火堆。
一会儿说自己冷,一会儿说自己热,一会儿说看夏西禾好像有两个……诸如此类。
最终都是一句:“我该不会要毒发身亡了吧?”
夏西禾无力叹息。
就在众人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周萌突然兴奋起来,非常“豁达”地说道:
“哎呀死就死了,反正人活一辈子,我到现在也差不多够本了。”
“大哥你说是不是?”周萌笑嘻嘻地,“你看我这人生经历,多丰富啊?以后回到现代,有的是和人吹牛逼的资本了。”
夏西禾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周萌站起来,一副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叉着腰说:
“大哥,这个时候咱们就应该放点音乐,嗨起来。”
“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不能哭丧着个脸。”
说着,他就“嗨”嗨起来了,边唱边跳。
“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左手右手慢动作重播!”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夏西禾:“……”
他与赫连昭对视一眼,发现赫连昭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夏西禾试探着问艾尔肯:“这也是……中毒的症状么?”
“……应该是。”艾尔肯反倒松了口气,“应该不会死了。”
“等毒性过去,他就能恢复正常了。”
夏西禾也放下心:“那就好。”
这小弟虽然傻,但有时候还挺有用的。
只不过,周萌唱歌实在难听。
不能说是没有一点唱歌天赋,只能说是全是感情,没有一点技巧。
而且他的歌单也让人一言难尽。
“山丹丹那个红艳艳……”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卡路里卡路里,燃烧我的卡路里……”
夏西禾不忍直视地揉揉额,特别想把周萌给请出去。
想了想,他拉着赫连昭自己出去了,把空间留给周萌来嗨。
看他走,周萌还不乐意,拉着夏西禾道:“大哥,别走啊,咱俩一起嗨啊。”
“不了不了,”夏西禾拒绝三连,“我不会唱歌。”
周萌:“那有什么关系,就算唱得不如我,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夏西禾:“……”
艾尔肯似乎也忍不了周萌这样丢人,把人拽回去,按在怀里:
“行了行了,萌萌,你自己唱吧。”
“我不,”周萌耍赖皮,“大哥,大哥啊!”
“我可就你一个亲人了,大哥。”周萌说着说着,热泪盈眶,“在这里,只有你懂我。”
“我好想家,想空调wifi,想炸鸡薯片,手机动漫。”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呜呜呜……”
周萌说到这里,竟然哭了起来。
这个话题太敏感,赫连昭忍不住看了夏西禾一眼。
艾尔肯也脸色微沉,一边哄周萌,一边思考着怎么才能把周萌留下来,不要让他走。
周萌不闹了,夏西禾听他哭得脑仁疼,与赫连昭一起出山洞透透气。
见赫连昭一脸的忐忑,夏西禾不由笑道:
“孩子都给你生了,到现在还不放心呢?”
赫连昭被戳穿心事,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不是太怕失去你了么?”
“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夏西禾走出山洞,才发现外面已经晴了。
雨后天空如洗过一般洁净,湛蓝一片,阳光从繁茂的枝叶间洒下来,落在人脸上,暖洋洋的。
深山里由于树冠太发达,阳光很难照进来,再加上湿气重,便觉得有些阴冷。
这久违的阳光,简直令人通体舒畅。
夏西禾没有走远,怕遇到危险,他俩应付不来,只在山洞附近转了转,观察地势,做到心里有数。
等伤养得差不多,就能往外走了。
估计现在外面已经闹翻天了——皇帝和皇后都不见了,朝廷肯定慌得一批。
如果他们再不出去,可能会生乱局。
“走吧,回去吧。”绕了一圈,夏西禾道,“估计周萌也哭完了。”
两人遂回山洞。
然而才走到不远处,就听到周萌声音,似乎在“哭”?
两个身经百战的人,只听了一耳朵,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夫夫对视一眼,夏西禾忍不住笑道:
“艾尔肯精力真好。”
赫连昭眼睛微眯:“你在暗示我精力不好么?”
“?”夏西禾:“你想太多了吧?”
赫连昭却不由分说,把夏西禾按到附近的一棵树上。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做,不如就……”男人舔了舔唇瓣。
夏西禾推着他胸膛:“你脑袋的伤还没好呢。”
“脑袋上的伤不影响。”赫连昭坚持,“又没伤到那个脑袋。”
夏西禾无言以对。
“可是这里……”
“咱俩还没在野外试过呢。”赫连昭说,“再者,咱俩都好久没同房过了。”
男人一脸可怜巴巴。
想到这人为自己担心了那么久,又因为他沦落山野,夏西禾不禁心软,点头选择了同意。
都是老夫老夫了,赫连昭的动作并不猴急,很是温柔如水。
夏西禾背靠着树,一条腿抬起,舒服得眼睛微眯,像只吃饱喝足的猫。
等到两人结束后山洞时,山洞里的两人也已经结束了。
他们搀扶着彼此进去,见周萌靠在艾尔肯怀里睡着了。
夏西禾咋舌,周萌那个从没锻炼过的小身板儿,应付艾尔肯,估计挺吃力的。
少年见兄嫂回来,有种莫名的得意。
也不知道得意个什么劲儿。
夏西禾道:“咱们再修整一日,明日便出发吧。”
艾尔肯:“你知道怎么走?”
夏西禾看着少年挑了下眉,哂笑道:“知道,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去。”
野外生存,在场谁还有他熟?
然而提到出去,艾尔肯的表情却又冷下来。
出去以后,现在所有虚假的和平就会破碎。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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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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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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