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斯兰。”赫连昭指挥那个小男孩儿,“把那只鸽子打下来,别打伤了,能做到吗?”
“能。”阿尔斯兰捡起一块石头,朝天空一扔,准确命中鸽子。
信鸽扑腾着翅膀摔下来。
“准头不错啊。”夏西禾笑道。
阿尔斯兰腼腆道:“经常用石子打鸟吃,练出来的。”
夏西禾哑然,谁小时候没扔过石子呢,但谁又能练出这种准头?
至少夏西禾小时候做不到,随手命中一只飞行中的鸟。
赫连昭说得没错,这小子果然是天赋异禀,一块璞玉啊。
鸽子落地后,阿尔斯兰无需吩咐,就主动上前,把鸽子捡过来,双手递给赫连昭。
赫连昭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
“这是信鸽。”阿尔斯兰脸颊微红,有点羞涩地回答,“我认得。”
赫连昭更加满意。
阿尔斯兰继续补充:“因为以前打鸟吃,打了别人的信鸽,然后就被打了一顿。”
赫连昭:“……”
在食物不充足的年代,他们这种小孩儿只能想方设法果腹保暖,才能艰难地活下来。
阿尔斯兰的头发本是黑色的,但因为营养不良,略有些发黄。
他的瞳孔也是棕褐色的,外貌看起来,除了皮肤更白,轮廓更深之外,与中原人倒是十分相似。
与他相比,他的姐姐古丽仙则拥有着一头栗色的长卷发,碧绿色的眼睛像清澈的湖水,更符合且末人的外形特征。
两个小孩儿都瘦骨嶙峋的。
夏西禾顿时心生怜爱,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道:“没事,以后跟着我们,就有得吃了,不会再饿肚子。”
一旁,赫连昭从信鸽脚上的小竹筒里取出信来展开看,见乞颜回复且末王,他将在楼兰对赫连昭安排刺杀,让且末王配合。
赫连昭见了,勾唇嗤笑一声:这个乞颜,果然是狼子野心。
将这字条收入怀中,当做乞颜的罪证。
赫连昭给钱给阿尔斯兰,让他帮忙买来纸笔,模仿乞颜的笔迹,重新写了一份回信。
“确有此事,吾不便亲自插手,已将此事全权委托贺钊,并派出兵马相助且末王,还请多多配合。”
写完,赫连昭吹干墨迹,把字条卷起,塞入小竹筒。
“好了。”他道。
阿尔斯兰于是放飞信鸽,白鸽在几人的视线中很快飞远。
信鸽一个小时便能飞二百里路,从北凉到且末只需几个时,从且末街头到王宫,更是顷刻就到。
赫连昭转头看了夏西禾一眼,两人迅速达成一致:计划可以继续实施了。
当下,两人打发两个小孩儿回去,便掉头回王宫。
古丽仙与阿尔斯兰欢欢喜喜地拿着一大包银子回到家,还在门口便大呼小叫,喊着“娘亲”。
然而屋里并未有回应。
两个小孩儿心里浮起不祥的预感,推开门一看,发现母亲竟然没躺在床上,而是吊在了房梁上。
两个孩子的父亲早在十年前便在给国王修建宫殿时意外身亡,且并未拿到抚恤金或是赔偿金。
其后,便是妈妈独自抚养着他们。
却又在三年前,母亲因为比且末公主长得好看,遭到她嫉妒,被毁损了容貌,还在大冬天被推入河中。
从此缠绵病榻,只能由两个年幼的孩子照顾。
眼看着两个孩子渐渐长大,古丽仙已经有十五岁,出落得十分水灵,聪明能干。
弟弟阿尔斯兰也懂事了。
母亲便不想再成为他们的拖累,因而选择了自尽。
“娘亲!”两个孩子看着这一幕,眼泪夺眶而出。
-
王宫中,当且末王收到回信时,这个矮胖矮胖的男人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
还好,看来这贺钊果真是乞颜派来的人。
那就放心了。
乞颜派军队的事也是真的,不是那叫贺钊的小子胡说。
因此,当下午夏西禾再次向且末王提起他们有军队入驻时,且末王.选择了同意。
这边得到且末王的同意,另一边,两人便通知了楼兰王,让他做好准备。
由于北凉军队的铠甲和武器与楼兰不同,赫连昭隔着几百里的距离,也没法从北凉变出一批铠甲武器给他们换上。
因此只能让打头阵的数十人,换上他随行侍卫的铠甲和武器。
军队进城时,夏西禾与赫连昭陪着且末王站在城楼上观看。
几十名楼兰士兵堂而皇之地在且末王的眼皮子底下,愈来愈近。
看到人数这么少,且末王有些奇怪道:“乞颜将军只派了这么点儿人来?”
“当然不是。”夏西禾微微一笑,“这只是先锋部队,后面还有人。”
且末王略显疑惑地点点头,就算是前锋,几十人也太少了。
但或许北凉有自己的行军方式,因此且末王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满心欢喜地看着北凉人进入且末,脑海中已经开始畅想拿下楼兰后的生活了。
“有了乞颜将军相助,楼兰已是囊中之物。”且末王笑道,“拿下楼兰,本王的版图将扩大一倍!届时就算是夏国,又能比我大到哪儿去?”
赫连昭忍不住低笑出声,自语道:“夜郎自大……”
且末王只是略通汉话,懂一点日常用语罢了,成语基本不会。
听到这话,问道:“何谓夜郎自大?”
夏西禾忙帮他解释道:“夜郎自大就是……古时有一国名夜郎,面积很大,周边其他国家都没它大,所以叫夜郎自大。”
“原来如此。”且末王道,“贺大人真是学识渊博!”
夏西禾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一笑。
赫连昭强行憋着笑,肩膀轻轻抽.动。
就在这样“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几十名楼兰士兵走到了城楼下。
夏西禾给赫连昭使了个眼色。
赫连昭微微颔首,示意夏西禾届时躲到一边去,小心等会儿动起手来伤着他。
夏西禾悄悄与两人拉开距离,一边与且末王寒暄,商议着攻打楼兰的战术,一边用余光观察底下的楼兰士兵。
几十人已经进入城门中,站在门洞里。
夏西禾端起一杯茶品尝,但只抿了一小口。
这且末的茶是真不怎么样,喝起来又苦又涩,全然没有茶的清香、韵味悠长。
楼兰士兵们穿过了门洞,正式进入且末城中。
夏西禾手里的杯子一个没拿稳,摔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哎呀。”夏西禾故作讶然,弯腰去捡。
“没事,”且末王看过来,笑道,“一个杯子而已,来人捡了就是,贺大人何须亲自动手?”
然而就在杯子摔碎的刹那,城楼下的士兵们听到响声,低喝一声:“动手!”
转身对着身边最近的且末士兵抽出兵刃,一剑封喉。
他们约定以摔杯为号。
几十名且末士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地而亡,温热的血液从割破的喉管中喷射出来。
且末这么大点儿的城池,城门根本没几个守卫,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死了大半。
城门口的百姓发出惊恐的尖叫。
且末王听到骚乱,连忙跑到城墙边低头去看,发现自己的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处理干净了。
临时想反抗的剩下几人,也很快被杀掉。
城门瞬间失守。
且末王脸色骤变,转头道:“你们——”
话没说完,且末王发现一柄剑指着自己的脖子。
是且末的铸剑。
且末王抬起头,对上赫连昭的视线。
他僵硬地转头,发现自己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了一地,夏西禾抱着胳膊,笑眯眯地站在一旁。
方才就在且末王转身的瞬间,赫连昭与夏西禾就瞬杀周围的几个士兵,并从他们手中夺过了武器。
这个矮胖子的脸色霎时白了。
他没想到刚才还在畅想未来的自己,转瞬间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偏偏还是他自己把敌人放进来的。
敌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控制了他的城门,也控制了他!
“贺钊!”且末王脸色铁青,冷冷看着不远处笑容款款的漂亮青年,“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想违抗乞颜将军的命令么?”
“乞颜可是命你协助我击败楼兰,不是让你在这里胡作非为!”
这个脑满肠肥的男人,死到临头了,还没意识到自己到底栽在谁手里。
夏西禾微微一笑:“首先,我不叫贺钊,且末王,您认错人了。以及,您难道没觉得贺钊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吗?”
“耳熟?”且末王脑海中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赫连昭?”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且末王话音刚落,自己的脖子上就多出一道血痕,皮肤被削铁如泥的剑给划破一条口子,鲜血流出。
“就凭你也敢直呼本王名讳?”赫连昭把剑往前送了一寸。
听到这话,且末王顿时脸白如纸。
他怎么也没想到,赫连昭竟然会男扮女装来到且末。
亏他此前还对着赫连昭扮成的女人幻想过,没想到这个身材高大嗓音很粗的女人,竟然就是传说中暴虐无道的北凉王!
且末王腿都软了,淅淅沥沥的温热液体顺着裤裆流下来。
他直接被赫连昭给吓尿了。
毕竟传说中的北凉王实在是太可怕了些。
随后,一阵马蹄声从远方传来。
两千名士兵披甲执锐,大吼着冲向毫无防守、城门大开的且末城,带起漫天的烟尘。
由于马匹珍贵,他们绝大多数是步兵,总共约两千人。
这已经是楼兰全部的兵力了。
楼兰总共才一万多人口,能组织起两千人的军队已属不易。
如果这一次能拿下且末,从此且末就会成为他们楼兰的领土,有这么大的诱惑在,楼兰王怎么可能不尽心竭力?
事已至此,且末已经没有任何幸存的可能。
且末王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给赫连昭跪下了。
赫连昭都找上门儿来了,他和乞颜的企图,赫连昭也一定知道了。
自己意图帮助乞颜颠覆赫连昭的政权,他的结局……已经注定。
“北、北凉王……”且末王嗓音难听得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他哭丧着脸,“北凉王开恩呐!”
赫连昭面无表情。
然而就在此时,夏西禾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声。
且末王子手持一把大刀,冲夏西禾砍过来。
尖锐的破空声带起强烈的危机感。
夏西禾顿时汗毛倒竖,反射性地避开,后腰撞在城墙上,撞得腰部一痛。
且末王子再横刀扫过来。
刀刃擦过夏西禾的手臂,瞬间割破了他的衣裳,皮开肉绽,血液将衣衫染红。
夏西禾身子一侧避开要害,顿时重心不稳,整个人摔倒在地。
那柄大刀带着风声再次追砍过来,逼得夏西禾只能在地上滚了几圈。
在此国家存亡的关头,看上去无用的且末王子竟然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
“西禾!”赫连昭见此,睚眦欲裂。
他心下着急,揪着且末王的衣领,把他脑袋狠狠往城墙上一撞。
且末王吭都没吭一声就晕了过去,额头流出鲜血,软倒在地上。
“父王!”且末王子一看便慌了。
而赫连昭则飞身冲上去,直接一刀砍在且末王子身上。
且末王子横刀格挡。
但他没料到,自己与赫连昭之间有多大的差距。
赫连昭的力道大得惊人,竟然直接一刀斩断了且末王子手中的刀,砍在且末王子肩膀上。
巨大的惯性压得且末王子跪倒在地,肩膀里被刀刃切入,且末王子手里的刀掉落在地,发出铿锵响声。
他嘶吼一声,抬起手,神情痛苦地空手握住刀刃。
刀锋割入肉里,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赫连昭余光瞥见夏西禾蹙着眉头,捂住腹部一点点挪动着起身,心下担忧,反手收回刀,一脚踹在且末胸口。
且末王子整个人都倒飞出去,后脑勺撞在墙垣上,霎时眼冒金星,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嘴里更是吐出一大口鲜血。
愤怒的赫连昭揪起且末王子的衣领,将人从城楼上扔了下去。
才二十几岁的年轻王子倒着落下去,头着地,脑袋像西瓜一样碎开。
当场就死得透透的了。
暗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都溅了出来,溅到离得最近的且末士兵身上。
那士兵骤然看到如此有冲击力的画面,人都傻了。
他呆呆地摸摸脸颊上的血液,旋即尖叫道:“王子死了,王子死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听到王子都死了,底下还在负隅顽抗的且末士兵都慌了神。
连王子都死了,那国王呢?
他们还有什么战斗的必要么?
军心一散,原本就处于劣势的且末更是兵败如山倒。
把且末王子扔下城楼后,赫连昭回头看夏西禾。
发现少年靠着城墙,坐在地上,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脸色微白。
见男人回头,夏西禾眼神慌张道:
“阿昭,我、我肚子疼……”
夏西禾是第一次怀孕,刚刚躲避且末王子的攻击时摔了一跤,现在腹部隐痛,整个人就慌得一批。
他生怕自己第一个孩子,就因为区区一个且末王子,出了什么差池。
夏西禾害怕得眼圈都红了。
赫连昭心头一紧,连忙上前,一把弯腰抱起少年。
“别怕,”赫连昭低头对怀中少年道,“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孩子不会那么脆弱,一定没事的。”
男人抱着他,大踏步走下城楼。
城门口的且末士兵看到赫连昭,就像看到仇人,双目猩红地冲过来,要让他偿命。
赫连昭眼皮子也没眨一下,无动于衷地抱着夏西禾往前走。
后方赶过来的赫连昭侍卫见到赫连昭有危险,当即施展轻功飞过来,保卫在赫连昭与夏西禾身侧。
但凡有人想靠近他们两个,都会被无情斩杀。
这些侍卫乃是跟着赫连昭南征北战的亲兵,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绝世高手,对付这些且末士兵就跟切菜一样轻松。
赫连昭冷冷吩咐:“去找大夫来,要整个且末最好的大夫!立刻带来给王后诊治。”
此前验过安胎药的一字眉闻言,低头抱拳喝道:“是!”
他便转身去找大夫了。
而赫连昭则抱着夏西禾,施展轻功,脚尖点地,几个起落,回且末王宫。
在他身后,两国士兵正在厮杀,到处充斥着喊杀声、刀剑相撞声。
不断有人倒下,又有新人补上。
回到王宫前时,王宫的侍卫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城门外传来阵阵喊杀声,正惶恐不安之极。
看到赫连昭抱着夏西禾回来,他们也不知赫连昭是敌人,询问道:
“这是怎么了,贺大人受伤了吗?”
赫连昭冷声道:“城门口有叛军,贺大人帮你们国王平叛受伤,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帮忙?”
“叛军?”几个宫廷侍卫愣了。
且末怎么突然有叛军了?
贺大人还帮他们平叛?
贺大人可真是个好人。
侍卫长立马带着人去城门口查看情况。
而赫连昭则抱着夏西禾光明正大地走进且末王宫。
一进去,看到且末公主慌慌张张地跑出来。
她显然也听到声音了,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出去看。
得知夏西禾回来,她才像找到主心骨一样跑出来查看,却发现那个女巨人抱着夏西禾。
且末公主顿时有点担心,跑上来追问:“贺郎,你怎么了?受伤了?是不是这个女巨人欺负你了?”
且末公主对赫连昭敌意很大,瞪着他:“是不是你对贺郎做了什么?”
赫连昭心急如焚,根本没空搭理且末公主。
男人冷冷抬眸看了这蠢女人一眼,眸中冷若寒霜,没有一丝温度,还带着强烈的杀气。
且末公主被这一眼看得通体冰凉,吓得话都不敢说。
“滚开。”赫连昭道。
且末公主本能地退了一步。
赫连昭便越过她,大步向王宫内走去。
且末公主看着两人离开,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丢人。
她凭什么让开啊,那个女巨人让她让,她就让?
“喂。”且末公主气冲冲地追上去,“你还没说贺郎他怎么了呢,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我可要让父王惩罚你了,我可是且末的公主!”
赫连昭脚步一顿。
且末公主还以为他被自己吓住,得意地上前,扬起下巴。
却听赫连昭冷笑道:“你没资格那么叫他。公主?不过是个村子那么大的国家罢了,也就你自己把自己当回事儿。”
“我警告你,再那么叫他,本王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说完,赫连昭把夏西禾一路抱回了两人的房间。
且末公主被他的话给说蒙了。
“本王”?赫连昭竟然自称“本王”?
“喂!”且末公主急着上前,却被赫连昭的侍卫挡住。
“让开!”且末公主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不要命了吗?”
然而侍卫们只听赫连昭吩咐,仍然如一堵铁墙,站在那里。
回到房间,赫连昭把人轻轻放在榻上,握着夏西禾的手,心疼道:
“还疼吗?”
夏西禾点点头,六神无主地攥着男人的手,吓得声音都在抖:
“阿昭,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
“不会的,”赫连昭断然道,“我不许你这么说。”
“我们的孩子有上天保佑,还是仙人赐药,命硬着呢。”
想到仙人赐药,夏西禾的心稍稍安定了少许。
他吃了仙人的丹药,仙人应该会保佑他们的孩子吧?
不多时,一字眉便找来了一堆大夫,为夏西禾看诊。
一群且末名医被一根绳绑着,串蚂蚱似地串进来。
他们站了一排,一个个低着头,面对凶神恶煞的一字眉,大气都不敢出。
一字眉只是略通医术,和真正的大夫相比,还有不少差距。
把人带到,一字眉冲赫连昭拱手道:“大王,且末城里最有名的大夫都带到了。”
赫连昭回眸看了众人一眼,问:“你们当中,谁医术最好?”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赫连昭随手指了其中一个头发花白、年纪最大的,一看就医术好。
“你来,给他看诊。”
白发老者颤颤巍巍地看看自己手腕上的绳子。通天阁小说
一字眉利落地为他松绑。
白发老者这才佝偻着腰走过来,慢吞吞地向两人行礼。
赫连昭冷着脸:“立刻看诊,别来那么虚的。”
老头儿被吓了一跳,不敢多说,也顾不上行礼,直接给夏西禾把脉。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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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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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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