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亭是从前门一直穿庭走进来的,只不过他走得不疾不徐,又悄无声息地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吴家人又忙成一锅粥,哪还有人注意到他?

  甚至方才混乱时,他从房门外走进,等人都散去了,也未曾有人察觉。

  林舒两只手捂着心跳,隔着薄薄的红纱盖头,望着走近她身前的沈华亭,他手里握着从婚床上拿的秤杆,站在一步之遥的距离,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将她头上盖头挑下。

  林舒又望着他将秤杆上挂着的盖头,递到了手里,随手一抛,准确落在火盆里。

  “别呀!”林舒没来得及,盖头已经着了火,她可惜地看了一眼。

  “可惜挑盖头的人不是那位将死的吴家公子?”沈华亭抬抬秤杆,挑起林舒的下巴,冷笑十足盯着她。

  “太傅胡说八道什么呢,人家是曹若华的夫婿!”林舒从他手里拿走秤杆,压低了声音,怕外头人听见。

  她走去婚床,将秤杆搁下,头上,身上,凤冠玉翠玎玲作响。

  “我的身籍还在您的内务府呢,奴才蒙太傅恩宠,才成了您的侍妾,哪儿敢私自嫁人呢!”林舒絮絮叨叨回转身,见沈华亭人已经走到喜桌前,拎起桌上酒壶,在慢悠悠的倒酒吃。

  他喝的可不就是曹若华大婚日,和夫婿喝的那瓶合卺酒。

  “爱妾这是在点本官,怨本官阻挠了你的好姻缘?”

  林舒愕然睁着眼,这人胡说八道的本事真大!

  得!这是来挑事来了。

  “吴家儿子就快要死了,只剩下一口气。而且我若不帮忙,曹若华的冤魂不散怎么办呀?太傅要对着她的冤魂,同衾共枕吗?”林舒理直气壮地反驳,她用手指头攥着他的一点棉氅衣,晃了晃,哼了哼,“你不帮我,还来捣乱。”

  沈华亭望着蹙眉哼哼,眼里噙着丝撒娇的林舒,曹若华大婚穿过的妆扮,有种剥离感,又为她增添了一抹别有的风情。

  “爱妾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是跟什么人学来的,该不会又是你那好二哥?”

  林舒压下两分心虚,怎么说,这的确是有些离经叛道的行径,他会心情不悦也是正常。既然被他亲眼撞见了,也好,省的她回头再找词解释。

  可是他不高兴该怎么办呢?

  那就赌他更心疼她!

  她松开他,佯做不高兴地后退了一步,嫁衣上玉环甩动。

  “我这样做,可是冒了很大的险,心里其实紧张得不得行。太傅不来安慰我,就知道吃酒,还有,这酒有那么好吃吗?”

  酒水入盏,溅起一点清脆的淅沥声。

  “呵……”沈华亭低笑了一声。他倒了一盏酒,递给林舒,又给自己的那盏斟满。

  林舒低下头看了看,红瓷的酒盏,小小巧巧,酒水在盏中轻晃。

  “吴家是大户人家,大婚用的自然是好酒。”沈华亭弯下身,将擒着酒盏的手臂抬高,从林舒的臂腕穿过。

  另一只手,将林舒的杯盏,推到了她的嘴边。

  他说:“喝了。”

  林舒怔怔望着他先饮了,清冽的酒渍沾湿了他温润的唇,诱人贴吻。她轻轻抿着喝了,面颊染上红晕。

  这、这算是喝了合卺酒?

  沈华亭望着林舒一双水盈盈的美目,他揽住她的后腰,将人带进怀里。指腹在她也沾了酒渍的鲜艳娇唇上轻拢慢捻了一会。

  他撇了一眼指腹沾上的鲜红口脂,送进口中尝了尝。

  林舒耳根一热,朱唇雪腮,面若桃李。随即,她蹙了蹙眉,说:“太傅今日出城办事去了?”

  林舒这才打量他今日的穿着,只见他外头穿着黑棉氅,里头是一身黑色绣暗纹的锦衣卫指挥使官服,头上戴了顶无翅乌纱冠。

  “抓了几个清流,扔进了诏狱。”他随口的回答了她,迈着长腿走到了箱笼的旁边。

  林舒怔然地回身望着,不知他话里几分真假。无端端地怎么要去抓清流?难道是那几个找上门来,说长论短的清流小官?

  沈华亭没再解释,他翻开箱笼的盖子,在里头随手地翻找着,挑了一身,扔给林舒。

  “换了,再让本官看到你胡乱将旁人的嫁衣穿在身上,不论是何原因,本官都会先杀了那人,再将你押回府,在白白净净屁股上痛打五十板子。”

  林舒愕然睁圆着眼。她低头一看,虽比不上嫁衣,但也是曹若华新婚里穿的一身红衣裳。

  也行吧……

  林舒自行换上了红衣,只是衣裳繁重,穿穿换换的,费了好一番力气。

  沈华亭走上前来,将嫁衣扔开,替她将几层腰带重新散开,打结系上,再佩戴上腰间的玉环之类饰物。

  他盯着玉环的挂坠,忽然凝了一下神,林舒好似极少挂这些玎玲的玉坠。他让云胡替她备的那一抽屉的饰品里,不是没有这些。

  林舒见他出神打量,似乎看穿他在想什么,她轻柔一笑,说:“这种走动一下,响一下,我嫌吵。”

  她还是更喜欢珠花。珠花即便是带流苏坠子的,动起来,也没玉这么响。

  沈华亭凝着林舒的脸,这张脸,便是什么也不戴,也美的夺人眼目。如今画上红妆,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不戴这些,也好。

  省的闹他的心。

  她方才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玉环丁玲,都好似落在了他的心尖上。扰乱了一池春水。

  “爱妾出的蠢主意,若那吴家儿子胆敢对你做出点什么,本官可不会好脾气忍了,干脆送他归天,去找他的意中人。”

  林舒心虚,便让他骂了这几句,她噙着撒娇的语气,娇嗔的说:“可我也没其他的法子了呀。笨是笨法子,试试说不定,能有用。”

  她又补充说,“若是曹若华附身,我自己有感觉的,我会保护自己。太傅放心好啦。”

  沈华亭撇了她一眼,“若她没附身,你当如何做?”

  林舒大方坦然承认,“装。”

  沈华亭瞬间不语凝着她。

  林舒望望烛台,夜快深了,她推着沈华亭往外走,着急的说:“你一直待在这里,曹若华怎么附身呀,太傅还是出去等吧。”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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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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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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