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道,“好。”

  那人闻言益发将蜡油往她身上倒去。

  她木然地受着他的责罚,没有再向他求饶。

  初时滚烫,把肌肤烫得发红,很快凝结成块。

  原先是一小滴,很快就连成一大片。

  她原先阵阵发着冷,很快被烫得发热。

  乍冷又热,热了又冷,人便不住地打起了寒战来。

  大抵是再没什么地方可滴了,那人才停了手。那微凉的指尖抚弄着已经凝得发硬的蜡油,半晌却没有说话。

  小七心神恍惚,混混沌沌,她心里乞求着,今日的责罚大约该结束了罢?

  但愿结束了。

  可那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了她的脖颈,他在摩挲她的后颈。

  她心里发慌,瑟瑟打着冷战。

  颈间一疼,那人将她的云纹玉环拉在了手中。

  小七蓦地一惊,她强打起精神来想去抓回玉环。

  那人目光沉沉,正无声地打量着她。

  她惶惶望他,“我的......”

  那人冷凝着脸,将玉环在指间摩玩,“谁给你的?”

  她费力地喘着气,“母亲给的......”

  那人拆穿了她,“是沈宴初给的。”

  小七怔忪失神。

  那个黑压压的夜晚正逢魏国兵变,通天的火把将安邑城照得亮如白昼,四下浓烟滚滚,血流漂橹,那时候马上的沈宴初俯身握住了她的手,这枚玉环便顺势塞入她的掌心,就连他的亲信将军都不曾看见。

  许瞻不可能知道,他在魏国的密探也不可能将如此隐蔽的事查探清楚。

  因而她说,“是奴的母亲留下来的。”

  那人眼瞳漆黑,“我在沈宴初身上见过一样的。”

  小七心里七上八下,她想从他手里夺回来,但腕间的麻绳尚未解开,她也没有一丝气力,她连碰都没有碰上去,就重重地垂下了手。

  那人看起来沉静,一双凤目有意无意地扫着她尚画着木兰的身子,“还想着再嫁给沈宴初么?”

  云纹玉环是唯一属于她的物件了,她原也没什么东西,只有一支桃花簪、一块玺绂,还有一架纸鸢,全都被许瞻收走了。

  她什么都没有,唯一剩下的就是这枚玉环。

  这是她的指望。

  是支撑着她走下去的唯一指望。

  她没有答他的话,但眼里的泪珠儿把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了。

  她倔强的目光在告诉他,这是她的玉环,她不愿给他,不管她将来在哪儿,她宁愿死了也不会留在这里做他的禁脔。

  她的身子每况愈下,她知道自己发起了高热。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小七啊,不要怕,不会太久了。

  你与母亲一样,不会熬太久了。

  但她显然惹恼了那人,那人面上波澜不惊,指间却用力一拽,生生将那坠着玉环的线给拽断了。

  颈间登时火辣辣的疼,必是被线勒破了皮肉。

  她抑制不住地叫了一声。

  她原以为人在疼痛时必然会发出惨烈的呼嚎,可她没有,她叫出来的声音十分衰弱。

  眼泪便就决了堤,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没有一处是不酸麻的,没有一处是完好的。sttgxcl.com

  她蜷紧了身子,双手遮住了脸。

  她在哭,但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压抑着自己,不肯叫那人看她的笑话。

  她心里兀自叹着,这真是一具残破的躯体呐。

  这样的姚小七,到底是为什么要活下去,她不知道。

  只为了一句“护好自己,等我来接”,只为了这一句虚无缥缈的话吗?

  可她天生愚笨,护不好自己。

  忽而颈间一凉,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兀自扣上了她的脖颈。

  那人随手抚着,慢条斯理,“你该戴的是铁项圈。”

  旋即上了锁。

  黢黑,粗重,丑陋,冰凉。

  西林苑的猎犬项上便是一样的铁项圈。

  小七怆然。

  不多久前,他曾拽着那铁项圈将她扔进了水墨湖。

  他还在茶室设宴,亲手为她盛汤布菜,为了要她不气,那时他认了错。

  她原以为只那一回,再也不会有了。

  没想到如今还是锁在了她的脖颈。

  听那人问道,“喜欢么?”

  小七寒心酸鼻,她的眼泪在眸中团团打转儿。

  她不说话,那人便揉捻着她的下颌,似要将她捏碎在掌心一般。

  “说话。”

  她若说“不喜欢”,他会说“我给你的,你就得受着”。

  从前他给她木牍时也是如此,他说他给的她就得要,就得受着。

  他始终都是这样的人,他没有变过。

  那便不说不喜欢,她低低喃道,“喜欢。”

  可那人嗤笑,他说,“下贱。”

  君威难测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小七眼底蓄泪,不敢抬头。

  她想,他没有说错。

  姚小七是个下贱的人。

  忽听一声脆响,玉环碎成了两半。

  那人竟把她的玉环摔了。

  小七痛哭出声,压抑隐忍的心绪再也克制不住,她仓皇挣扎着去捡,但那人单手扣牢了她的项圈,便是扼住了她的咽喉。

  她喘不上气来,清瘦的手徒劳地伸向玉环,却再也够不着了。

  那玉环呀,是她与魏国唯一的关联了。

  许瞻轻轻巧巧地便摔成了两半。

  一向都是如此,她视若珍宝的,他弃之如敝屣。

  他是罗刹。

  他毁了姚小七,也毁了姚小七的一切。

  小七痛心泣血,她极力地伸手去够,她的手暴出青筋,骨节泛白,颤颤巍巍,她哭着叫,“母亲!”

  人在最绝望灰心的时候,先想到的总是自己的母亲。

  她多想躲进母亲怀里,要母亲好好抱一抱她。

  母亲会温柔地抚拍她,会温柔地与她说话,母亲也许会说,“小七,我的好孩子,母亲抱一抱你罢。”

  可她没有母亲。

  若父亲还在,她也想躲在父亲背后,父亲是儒雅文人,可他必也会用尽他平生的力气护她周全。

  若父亲还在,她大约不会流落此处受人欺辱。

  可她也没有父亲。

  姚小七形单影只,孑然无依,孤立无援。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与那项圈抗争,但那人拽牢项圈就像拖着一头待宰的猪羊,稍一用力便将她拖进了笼子。

  一身赤红的蜡油凉透了,盖住了他夜里画下的木兰,将皮肉凝得紧紧巴巴。

  一块黑布蒙了上来,再什么都看不见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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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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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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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滴蜡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