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闻言眸子一眯,缓缓俯下身来,“魏俘。”

  初时,他只叫她“魏俘”,后来,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开始叫她“小七”,小七茫然失神,她已经记不清了。

  她许久没有听过“魏俘”这两个字了,再后来,他只有动怒的时候才会这样叫她。

  那人的目光冷冷瞥来,便似他的青龙宝剑一般,好似要将她寸寸割开,剜去她的皮肉,破开她的肺腑,全都剁碎了喂他的猎犬青狼。

  “你早把我的话忘了。”

  他说过什么话,小七记不分明。

  但他说过许多吓唬她的话,譬如,“到了燕国,自然杀你”“掐断你的脖子”“缝上你的嘴”,他还说过,“魏俘,你是我的”。

  还有许许多多,她不记得了。

  但那人抬手扣上了她的后颈,在她的脖颈之间细细摩挲。

  借着月色与宫灯,能看出他的眸光泛着十分危险的气息。

  眼角眉梢,似笑非笑,似在打量将将捕获到手的猎物。

  小七心中猛地一跳,就是不久前,就在青瓦楼,他将她的脚腕拴上了铁链,当时就如此时一般在她的颈间揉搓,那时他说,“再有下次,便拴在此处了。”

  小七蓦地回过神来,而后瑟然打了一个寒战,人便心慌气短起来。

  不需怀疑什么,她激怒了许瞻,许瞻便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她极力屏气敛声,但愈是屏气敛声,便愈是心慌气短。

  若不是他的掌心尚将她牢牢扣住,她必要退得离他远远的。

  那冷厉的凤目叫人不敢直视,她旦一垂眸,那人偏偏手上作劲,迫她抬头。

  分明恨不得捏碎她的颈骨,开口时却沉声静气,“想起来了?”

  小七一句话也不肯答他。

  “魏俘,晚了。”

  他抬起了另一只手,他的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好似在垂询她的意见一般,“试试罢?若不合适,再命人打一副金的。”

  她心里刺痛,这才看见那人手里握着的是项圈。

  与西林苑猎犬一样的项圈。

  难怪总如此待她,不过是因了在他看来,她与他圈养的猎犬别无二致。

  小七眼里噙泪,她的傲骨与体面被他毫不留情地践进了泥里,但她倔强地仰着头,不肯说一句求饶的话。

  她从前也告饶,也求他,但没有哪一次哀求是有用的。

  他这个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从不会因她的告饶退让。

  “吧嗒”一声,项圈上了锁。

  粗陋,阴凉。

  他缓缓起了身,“我眼里容不得脏东西,去罢,下水洗净。”

  小七剖心泣血,怔然失神,她喃喃问了一句,“公子,小七当真那么恶心吗?”

  周遭犬声不止,他大抵是没有听见罢,抑或是她以为自己已经说出口的话,实则压根不曾发出声来。

  因为他见她依旧跪在地上没有动,便拽起了她的项圈,将她一把拖了起来。

  她来不及站起身,便被他往湖边拖去。

  他力道很大,走得又急,小七全然被他拖拽着前行。周身的重量全都压到了铁项圈上,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她面色惨白,无声痛哭。

  她想,小七呀,你真是该死的人啊。

  你生来便不被人所喜,不该在这个世间存活。

  你这样肮脏恶心的人,便该被人愚弄、背弃、折辱。

  茫茫然失着神,恍惚看见槿娘也追了上来,她好似拖着哭腔,“公子饶了小七吧!公子......”

  何其可笑呀,将将背弃了她的人,此时在为她求饶。

  那人步履未停,仍旧拖着她疾疾往前走着。

  小七只听见西林苑的青狼复又嚎叫起来,适才平息下来的犬吠声又响了起来,将兰台扰得鸡犬不宁。

  很快连这些也听不见了,耳间回荡的都是“娼妓”二字,都是“私奔”二字,都是“自荐枕席”四字。

  先是前两个字在耳畔回响。

  继而是后四个字在耳畔回响。

  后来这二字四字又打破了次序,在脑中周璇反复。

  她被这八个无形的字死死地捆缚住了,又听见一声,“进去洗净!”

  忽而身上一轻,整个人好似飞了起来,紧接着“砰”得一声,冰凉的水立时将她淹没。

  小七意识到自己被扔进了湖里。

  是了,她是“脏东西”,该把自己洗干净。

  可该怎么洗呢?

  她不会游水,她整个人都没在了湖里,她不知道该怎么洗。

  心里依旧在想着那八个字。

  但她想不明白。

  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何陷在了兰台里。

  她原是十岁跟着病重的父亲去了大梁,在沈家住了两年,十二岁开始跟着大表哥去了魏军大营。

  这三年一直都在大表哥身边。

  因而她本就应在大表哥身边。

  为何后来成了战俘,便不能再回大梁,也不能再回到大表哥身边了?

  为何连见一次都不行,连一句话都不能说。

  小七想不明白。

  她见的人是自己的亲表哥。

  见表哥一回便成了“娼妓”吗?便是“自荐枕席”吗?

  她连大表哥的衣袍都没能碰一下,她很想扑在大表哥怀里,她很想要大表哥好好抱一抱她,但就连抱一下都没有。

  这便是“自荐枕席”了吗?

  抑或槿娘告密的时候,便说了这样难听的话。

  她在许瞻眼里一向不干净,槿娘说的话,许瞻没有不信的道理。

  抑或对许瞻来讲,休管槿娘说什么,她的出逃便是原罪。

  小七溺在水中,冰凉的湖水刺得她肌骨生疼,她不记得如今是什么时候了,如今是燕国的什么年号。

  仿佛是燕庄王十几年,数日前进宫她还见过燕庄王,那是个有疾的老者,记得沈淑人不久之后便要嫁过来给燕庄王做王姬。

  沈淑人也是背弃她的人,可惜还不等与沈淑人好好算一帐,她便要溺死在兰台的水墨湖里了。

  如今大概是四月底了吧,水墨湖的水依然这么凉。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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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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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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