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眼看着古青阳终于也算是活着回来了,慕容青竹在担心之余,那颗始终都悬着的心也算是彻底放下了。
只是如此一来,她也是自然而然地注意到旁边的幕碑凉。她倒依稀记得,这是与古青阳一同回来的人。
可眼前之人虽然也称得上是个年轻俊俏的公子哥,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之人也算是个危险人物。
不过她也不是特别在意眼前人。
毕竟,她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眼前之人的修为和古青阳差不多都是琉璃境。
所以,就算幕碑凉的手段再怎么多,她也完全不担心。除非幕碑商凉能像古青阳那样,引来天劫。
不然的话,真打起来,幕碑凉碰上她就是十死无生。毕竟,她也不是普通的第八境骨修。
“小生幕碑凉,只是一个普通骨修罢了。来到江南,皆是因为与古兄一见如故。”
同一时刻,在听到了慕容青竹的问话之后,幕碑凉则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只见,他先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随即便立刻给出慕容青竹她想要的答案。
却不曾想,在听到幕碑凉的话之后,慕容青竹只是冷冷一笑,然后又问道:
“东方,运河,幕家的人?”
“您怎么知道?”
幕碑凉脸色一变,这一刻的他突然就开始认真的打量起眼前女子,心中也是泛起阵阵波澜。
此刻的他,心中那种万分憋屈的感觉已然是变得更强烈了。他自问他行事一向都是比较低调的。
这怎么刚到江南,随便来个人都能认出他来?
怎么,这年头他幕家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的吗?
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他再和家族中的那些老怪物们见面,那些老怪物恐怕是一定要敲打他的吧?
然而下一刻,他便看到慕容青竹的脸上隐隐有煞气浮现,那对美眸之中更是散发出仇恨之色。
“很多年之前,你们幕家曾经有个家伙跑到南域这边搞风搞雨,让南域这边腥风血雨的,你知道吧?”
“这……我知道。”
“罢了,昔日那些旧账我就先不提了。今日,你若是想要喝酒,得付十倍的酒钱。”
“啥?”
听到慕容青竹的话,幕碑凉也不由得愣在原地。但很快,就在他暗暗地施展过他的因果神通之后。
他的脸色,却是变得苦涩许多。
而与此同时,幕碑凉亦是在他自己的心中暗自感叹着原来如此。他已经把那段因果往事推演出来了。
原来,在当初,慕容家参与的那场数个家族大乱战,那场大战便是他们幕家挑起的。
那个时候,他们幕家那位族人的本意,就是要在南域扶植起属于他们幕家的势力。
而在当时,那位族人的最佳选择除了一个慕容家之外,倒是还有另外两个家族。
本来,那位族人是打算要一直帮助慕容家当时的家主慕容紫石的。但在后来,那位族人放弃了慕容家。
如此一来,慕容紫石就是直接地因为那位族人而陨落。
而他眼前的这个女子,则正是慕容家后来的那位家主。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眼前这个女子更是慕容紫石的血亲,是慕容紫石的亲姐姐。
就算单单只论这一点,人家慕容青竹现在能对他表现出如此态度,已经算是很好了。
这要是换一个脾气更炸一些的人来面对这种事,像他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仇家之人,怕是要直接陨落。
而且,他在此时此刻要面对的人除却这一个慕容青竹以外,可还是有一个抱着古青阳的神秘女子呢。
这神秘女子虽然是不曾讲话,更不曾与他有所交集。
但他是拥有大乘因果骨的人,更是有着慧眼识人的本事。
只需要一眼,他便知道那个能让他都自惭形秽的女子,只会比眼前的慕容青竹更恐怖。
因此,在此时此刻就算是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跟慕容青竹把事情闹得太僵。
“好的,十倍就十倍。”
眼看着慕容青竹居然愿意主动放下过往,幕碑凉自然也是高兴都来不及,也是在此刻主动应下要求。
然而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在他身旁的酒桌上便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而这,也让他面色如土。
不过好在,他幕碑凉也算是一个极有魄力,敢作敢当之人。
如果他只是普通的幕家人,今日的因果他真不一定会主动应下。
但是现在不一样,既然他幕碑凉已经是幕家的家主了。那么,他的族人曾种下的恶因,便要由他解决。
做他应该做的事情,承接他应该承接的因果。这是他作为幕家家主应该行使的道,亦是他的修行道。
于是,他二话不说,便默默地坐在那张酒桌上,开始拿出那副真挚郑重的姿态品酒。
慕容青竹见他如此,倒也就不再管他。只是就在这一刻,神秘女子却是微微一笑,随即便开口道:
“青竹姐姐不想找你的麻烦,那是她的事情。但你与古青阳之间的事情,我得要一个说法。”
“他对古青阳做什么了?”
听闻此言,只是几壶酒便已至微醺状态的幕碑凉还没有发话,慕容青竹便已经再一次紧张起来了。
她这辈子朋友真的不多,在没有接手慕容家之前,她倒是勉强能有几个闺中密友。
但在当年的那些事情发生后,她便注定不可能再是慕容家的小姐,昔日故人,如今也是皆已化作尘埃。
再后来,她的人生完全就是在枫叶林的隐居生活中度过的。
若不是古青阳提前出现,她可能还要再待在那枫叶林之中,再继续隐居个几百上千年,然后出世。
而且古青阳也是为数不多的,能理解她的痛苦,在饮酒时更能与她共诉心声的知己。
正因如此,说她把古青阳当成是半个弟弟一点都不过分。
而在这个时候,原本,她就因为幕碑凉身上那种幕家人的气息而对其没有任何好感。
若非是因为这些年来,她的心境已经彻底变了,现在她早就已经动手对其展开镇杀。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慕容青竹从这个神秘女子的言语中听出了一些东西,这一下,事情就不对了。
“你你……你们听我解释啊,我可不是真的要害古兄,我只是想与古兄各取所需而已。”
“只是古兄太聪明了,所以我纵是原来真有那个心,我也没对他做什么啊,更何况现在还是我欠他的。”
“两位,你们不会真的要跟我动手吧,我可打不过你们——”
……
眼看着慕容青竹表露出来的杀意越来越重,这一下,纵然是心性强如幕碑凉也无法淡定了。
他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一边醉红着脸不断解释,一边又起身摆出了一副随时要跑的架势。
说句实在的,今天的他就算是跑也真的不一定就能跑得了。毕竟,这两个女子的实力都太过于恐怖了。
如果说,他多多少少地还可以看出慕容青竹的实力。
那么对于那位比慕容青竹要更美也更神秘的女子,他就是无论如何都看不透的了。
正因如此,此刻的他才会无比心慌。他已然是可以肯定,就算他在此刻施展了家族秘法。
他,同样也是难逃一死。
因此,别看他已经摆出逃跑的架势。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跑他是注定跑不了的。
“你应该庆幸你没成功,不然的话,我倒不介意去一趟幕家。”
“很多年了,幕雷炎那小家伙现在还活着吗?”
“什么!你说雷炎老祖?”
对于某些极致恐怖的人而言,他们的情感流露往往只有那一瞬间。而这神秘女子就是如此。
因为幕碑凉曾尝试着对古青阳下手的事儿,她对幕碑凉还是有那么几分杀意的。
只是,幕碑凉虽有大乘因果骨又是幕家的现任家主,不管怎么看未来都是前途无量之人。
可说句实在的,幕碑凉与古青阳相比是注定比不过古青阳的。
因为古青阳可以在他擅长的所有领域轻松地碾压他,但他却无法在任何一个领域碾压古青阳。
所以,他可能会成为古青阳的对手,但他绝不会成为所谓的威胁。因为,他注定只会是一个匆匆过客。
不过,就在她看似随意地以一副慵懒之态,提起很多年前的某些故人时,幕碑凉却是彻底傻了。
幕雷炎。
那是他们幕家现存的,唯一的一位十六境骨修。这位老祖虽是幕家之人,却最是擅长雷法雷道。
在漫长岁月之前,这位老祖也曾纵横于大荒世界东方,是整个大荒世界之中赫赫有名的强者。
若非是这位老祖宗曾在漫长岁月之前,因为某场大战而身受重伤,到了后来更是变得半死不活的。
他们幕家,现在还真没准就会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超级道统。
不过,这位雷炎老祖就算是已经活成这样,他的威慑力,在其他势力之人的眼中也依旧是无穷之大。
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更何况这位幕家的老祖宗,那不是根本就没有死,而是还活着,还尚且拥有部分战力吗?
可到了现如今这个时代,知晓他幕家这位老祖宗存在的骨修,可着实是不多了。
毕竟,时间在流逝,随着岁月更迭总是会有很多人陨落,终究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大荒代有才人出。
“想想当年,那个小东西也曾恬不知耻的围杀我。”
“我仔细想想,他应该算是那几个人里运气比较好的。”
“毕竟,运气不好的那几个,可是已经被我给斩杀了。”
“您,您是——”
“我名苏玥,来自妙音仙宗。”
“幕家的小家伙,我倒是希望你能忘了今天的事。”
“这个人,可能是我的男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
话说到这一步,无论是慕容青竹还是幕碑凉,他们两人都是在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凝望眼前人。
而那神秘女子在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则是始终都是以一副轻描淡写的姿态面对他们的。
可她可以表现得轻描淡写,更可以表现得对一切都漫不经心的。但别人可不行。
对于当年那桩往事,慕容青竹是完全不知道。
而慕容青竹所在意的,则是苏玥最后说的那几句警告之言。
尽管,苏玥在警告幕碑凉的过程中还强调了一句“可能”。
但在同为女人的她听来,这已经不是可能了。
更何况,苏玥这般女子若是真的能看上古青阳,那不管怎么说也都应该是古青阳这小子高攀了吧?
不过若是结合目前的情况,再结合一下幕碑凉的反应看来,她显然还是小看了这名为苏玥的神秘女子。
但时至此刻她见苏玥如此,也就彻底可以放心了。
她是比较在意古青阳不假,但她也明白人各有路这个道理。
每个人在一生中都要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也注定要走过很多地方。
古青阳能遇到苏玥这般女子,那纯粹就是古青阳的福分。
既是如此,那她为何还要继续怀疑苏玥呢?在她看来,只要是能对古青阳好的人便不需要她去怀疑。
只是,相比于慕容青竹的淡定从容,此刻的幕碑凉那可是真的彻底傻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玥。
苏玥,妙音仙宗。
这两个名字,已经足以让他明白眼前这神秘女子究竟是谁。可他就是做梦都想不明白。
那位妙音仙宗最为恐怖的存在是怎么认识古青阳的,又怎么可能会看上古青阳的呢?
不管怎么看,那般人物与古青阳之间的距离都该是天壤之别吧?
她会看上古青阳,这件事的离谱程度,就和一个仙女神灵会看上一只蝼蚁没什么两样。
然而,纵然幕碑凉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可事实终归是就摆在他的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晚辈明白您的意思了。”
“您可以放心,晚辈这一次来到江南道,只是因为曾听闻过这枫林晚的美酒品质尚佳。”
“古青阳是谁,苏玥又是谁。晚辈那是一概不知啊。从今之后无论是谁问起,晚辈都会如此回答。”
……
在沉寂许久之后,幕碑凉选择直接了当地开口,以最为聪明的方式给了苏玥她最想要的答复。
要说他现在心境平和,那绝对是假的。不过他眼前这位可是妙音仙宗的始祖,女仙苏玥。
就算他真是瞎了眼,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同人家叫嚣啊。
开玩笑,这位可是十五境的恐怖强者,更是曾在当初那一战以十五境的修为镇压了一群十六境的。
在骨修的世界里,在十境以下能够越阶而战的人,那最多也就是只能被别人赞叹一句天才。
但越过十境,尤其是涉及到十六境那个层次之后,还能越阶而战并且战胜的人。
这样的人,还是天才吗?
他幕家的雷炎老祖厉害吧?就算是半死不活也一样能让幕家屹立于东方运河之上,继续辉煌!
可雷炎老祖会如此凄惨,就是拜他眼前这位所赐啊。人家现在也没说要杀他,只是警告他。
那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还能不知道吗?
就算他幕碑凉真的是个傻子,他也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所以,在明白了眼前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他是不假思索,不曾带有半分犹豫地开口。
万一眼前之人真的反悔了,今天就算是雷炎老祖亲临,也没办法救他雨水火之中。
“真特么倒霉啊!”
“古兄,你真是鸿运齐天!”
……
在说完刚刚那一番话之后,幕碑凉真是心有千般苦楚。不过这些苦楚也是注定了只能成为他的心声。
在现如今这种情况下,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说话,也是一样的道理。
祸从口出的道理,他是懂滴。
只是与此同时,幕碑凉也是想起了先前那些曾对古青阳出手,想要抢夺那幼虎的骨修们。
那些骨修之中,可是有不少人都是出身于南域的大道统的。这其中更是牵扯到了超级道统,天之古国。
先前的时候他还在考虑,要不要以对抗天之古国为理由,找个机会同古青阳结成同盟。
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有这个必要了。凡人常言道,说女大三便可以抱金砖。
如今看来,古青阳这可真是一步便是青云直上,只是寻个道侣便已经是天下无敌了。
那些道统,他都得给它们默哀。
惹谁不好,惹这么一个大煞星。
“晚辈这就告辞。”
眼看着眼前之事已经解决,幕碑凉也是很识时务地离开了。当然,离开之前他也不忘把灵石尽数留下。
慕容青竹的要求,他还是记地很清楚的。只是与此同时,苏玥也看向了慕容青竹。
“你——”
“我得带他走,他受伤不轻。”
“好。”
“那便,告辞了。”
“保重。”
“青竹姐姐,保重。”
闻言,慕容青竹先是一愣,随即便笑着点头,送他们二人离开。
……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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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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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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