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颐呐周颐,这就是她的周颐。
一想到这个失而复得的人此刻就近在咫尺,哪怕是闭着眼睛那片忽然而来的热意也弄湿了眼眶。
展信佳其实一直都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周颐有多爱她,也一直都明白自己在对方的心里究竟是占据了怎样的地位。
那些曾被时光所陨没的岁月里她一直都想要回应的,可事实却是那么的残酷,身处风暴之眼中的她无法去回应那个小太阳炽热的真心,更无法奋不顾身的去跟随对方的脚步。
她曾经那样卑劣地放弃过周颐,她知道她所有的好,也知道她所有的不甘,可那样没有能力,慧而不寿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能陪着她一直走下去呢?
那年周颐向她表白,明明她的内心是那么的欢喜,可面上却要装出一副冷漠的模样来,她瞧见了那个女alpha受伤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甚至没有理智的接过了对方手中的花,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她很想和她一起的。
她有过放纵的,有过尝试的,更有过想要留下周颐的,可那年太年轻,关心则乱,被一份篡改了数据的文件和一个处心积虑的人获取了信任之后就乱了心神,她想要冷处理那段感情,想要让周颐对她失望,想让周颐慢慢地放下。
有人告诉她或许遗忘才是最好的选择,时间总能抚平所有的创伤,长痛总不如短痛。
她信了。
她很明白对方只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周颐是那么的简单那么的纯粹,她很想珍惜她,小太阳是不应该被这肮脏的凡世所染指。
可一日复一日,一月复一月,她还是忍不住地沉沦了。
她放弃了所有,妄图那样便可得到片刻的安宁,可周颐身边发生的一次又一次的意外无一不在警告着她要尽快的作出抉择。
那年青涩而又莽撞,分不清好坏的她与那个人又见了面,谈及了所有发生在她身边不寻常的事。
她惯是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父亲不肯承认她的存在,母亲早早逝去,身边没有任何的长辈,更没有亲近的人,只有那个受害人对她感同身受,对她倾囊相助。
展信佳一直都很感激她,也一直很信任她,可偏偏最后的一切都是对方早已设好的局,只待她乖乖地落入网中,好将她拆解入腹。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啊,那是她最信任的一个人,也是将她从怨恨中拉出来的一个人,可偏偏就是那么的一个人,却给了她新的仇恨,新的欺骗。
那个时候的她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她对宋仲先的不信任和仇恨让有心的人钻了空子,他们本该是最亲近的父女,却偏偏因为那个伪善的人而成为了仇人。
她如此的信任那个人,遇到了难事,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了对方,想寻求对方的帮助。
她们见了面,谈及了近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对方很坦白地告诉了她周颐的存在确实是让她的身生父亲感到不满意,而那些意外就是在警告。
从没有怀疑过的,毕竟那个人就是宋仲先的枕边人,是他的原配夫人季凉。
身为小三的女儿的她曾受过那位原配诸多的关照,她内心一直都很感谢季凉,异地而处,她自问做不到对方的那个地步。
“再不做手术的话就来不及了,你父亲只是想你好。”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女人对她说道,“至于联姻的事…他是急了些。”
那么些年宋仲先都从来没有联系过她,可当她考入大学填志愿的时候宋仲先却以极为强硬的姿态要她去往京都,她没有办法,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对方所拿捏着,所以妥协了。
可第二年宋仲先就为她安排好了联姻的对象。
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也不了解的alpha,是男是女她都不知道,只知道宋仲先要她必须嫁。
一切只因为她是一个柔弱的omega,对于她的家族来说,omega大约只有联姻这一个用处。
“对我好?”展信佳听后却轻轻地笑了下,“为了我好,所以便剥夺了另一个人的生命,将对方的心脏挖给我?为了我好,就是治好我,然后把我当做工具一样的许配给一个陌生人?”
季凉沉默了。
宋家这个庞然大物能维持那么些年的繁荣昌盛,背地自然是少不了像展信佳这样生不由己的人。
一切都只是为了家族的未来,个人的意志并不重要。
展信佳的眼里透着冷冷地嘲讽,那时的她还不够切身的明白到“三人成虎”的含义,只知道打从自己懂事起,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便总是喜欢要求她这样或是那样,她讨厌那样,讨厌自己被人控制着,像个提线的木偶,甚至连选择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够:
“季阿姨,请你转告我的那位父亲:这样的手术,我不会做的,至于联姻——”她讥讽着,“他那么喜欢那个alpha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嫁?让我嫁,休想。”
“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来看过我一眼,而我长大后,他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我和周颐分手,然后嫁给别人。”
她拒绝了:“我不会同意的。”
季凉沉默了半晌之后叹息道:“可他终归是你父亲,是想着你好的。”
“是么?”她反问,“‘为我好?’就让我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父亲在的感觉?”
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明显的怔了一下,然后那双好看的眼睛便有了片刻的失神。
她一下就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有些踌躇道:“…抱歉。”
若她要拥有一个完整的父亲,那季阿姨的女儿势必便会失去一个父亲。
她本就是小三的女儿,本就是她的妈妈对不起季凉,季凉待她如己出,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当着对方的面说出那样不讲道理的话。
“没有。”季凉温柔的笑着,像一个母亲原谅自己不懂事的孩子一般大度,“父辈的事本就不应该牵连到你的。”
展信佳沉默了:“……”
季凉总是那样的好,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讨厌自己的身上流着的是那个背叛了季凉的男人的血。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人真的都是会变的吗?曾几何时,宋仲先与季凉也是青梅竹马,情谊颇深的一对佳偶,可成婚后不过而而,宋仲先就背叛了季凉,有了她母亲,更生下了她。
展信佳,展信佳…她记得自己名字的含义,那位一直跟她母亲的保姆有跟她解释过她名字的由来:愿她的出生能是一封跨越了山河,抵达正确的人后所带去幸事的佳信。
见字如面,一生安好。
那么美好的祝愿,可偏偏她却是一个见不了阳光的私生女。
少年的她怨恨诸多。
恨宋仲先,更恨自己。
“就算联姻的事情不谈,那手术呢?”季凉担忧道,“照顾你的李阿姨说你最近时常低烧,更有神志不清醒的时候?”
“信佳,”女人关切道,“你该动手术的,不要再拖下去了,与你匹配的…”
“季阿姨也觉得我为了活下去就应该去夺走另一个人的生命吗?”展信佳打断了她的话,淡淡地问道。
季凉焉地沉默了。
善良的季凉自然是不赞同这样的手段的,可展信佳的信息素太过特别,能与她相匹配的现有冷冻器官少之又少,就算移植成功了的话存活率也只有30%,宋仲先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了合适的人,给展信佳做活体心脏移植。
可展信佳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样的消息,宁死也不同意如此手术。
“宋家…宋家会给那个人家里很多的钱,这本就是自愿的,你不必感到自责。”季凉用干瘪的语气安慰着少女,想让她放下那无处安放的道德感。
“…我原本就是一个活不了太长的人,”谁知听了她的话后,那个坐在沙发上情绪一直没有波动的少女却忽然转过了头,看向了窗外,一只候鸟在这个时候擦着天际飞过,划出了一条直线,最后隐于云朵之中:
“这是命,是该赎的罪,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改变?”
语气是看破了生死之后的落寞,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早就学会了坦然去接受。
“可你是无辜的…”季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的柔情是那么的让人心醉,那么的让人相信,“做错事的是上一辈的人,你不应该放弃自己。”
她劝阻着她:“还有你的那个女朋友,叫周颐是吗?”她笑了一下,“我有远远的看过,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女alpha呢,若不做手术,你和她……”
“我会和她分手。”展信佳没有让她把话说完,垂着眼帘回答道,“之后…”
她停顿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道:“之后就麻烦季阿姨再帮我一次,送我出国吧。”
“可你父亲那边……”对方有些犹豫。
“我会跟他谈清楚的。”她淡淡道,不容反驳道。
“…好。”
***
“哎你醒了?”察觉到了身旁的人信息素的波动,周颐下意识的便收回了自己拿着书的手,假装镇定自然的问道。
生怕被别人发现了,她对展信佳的关心。
…其实也不是在怕啦,她只是投桃报李,展信佳对她那么好,天天给她补习的,她这个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犯不着被人知道的。
听到周颐的问话展信佳从回忆里清醒的过来,知道自己瞒不过周颐,于是便也不再装睡,而且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嗯…”
她坐起了身子,活动了一下肩颈,明知故问般地低声问道身旁的女alpha:“现在是第几节课了?”
“第4节课了,马上就要下课了。”见展信佳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周颐紧张的神色瞬间便放松了不少。
她问道:“怎么样?睡得还好吗。”
展信佳把自己桌上周颐的校服外套收了起来,叠好然后还给对方,“嗯,很好。”
她看着周颐年轻的眉目,莫名地笑了一下,意有所指般地说道:“有你,很踏实。”
“……”周颐梗了下,脸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道,“我…我也没怎么啊。”
展信佳若无其事道:“我说你的校服外套。”
周颐拿着自己的校服外套,手指都难耐的屈了起来:“……”
周颐被她这一笑弄得有些不自在,不知道展信佳为什么忽然心情那么好,但是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匆匆忙忙的说了句“那就好”了之后就又转头过去继续做题。
明天就是高三的第一次联考了,考试的难度差不多要比高考难一点,为的就是让这些只知道闷头学习的学生开开世面,涨涨见识。
展信佳对此是完全不在意的,考试对于她那样的学神来说顶多就是活动一下脑子的事,她的成绩本就拔尖,记忆力又超群,每次考试都是甩年纪第二名好几十分,是所有学生当中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她是很简单很轻松的没错,但对周颐那个重生回来的来说就是一件难事了。
早在三天前心态直接就崩掉了的周颐就已经开始睡不好了,有回展信佳半夜起来喝水的时候还看到周颐在学校的高三群里面问问题,也是,这是周颐重生后面对的第一次大考,着急上火了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
周颐对于这次考试很是认真严肃的,以及格外的卖命,生怕自己要是又考了个8分——那不用问,一定是会被班主任给生吃了的。
那奋发图强的样子真的值得每一个重生回去的人都好好的学习一下。
看周颐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展信佳觉得很是新奇,其实她是想过告诉下周颐不用这么担忧的,她虽然也对高中的事记得不是那么的清楚了,但是那年高考的时候考的哪些内容她七七八八的还记得了不少,所以展信佳最开始的想法就是如果周颐一定补不上去的话,那她到时候就把高考会考的相似的题型写出来让周颐做,在车轮战一样的反复锻炼下周颐重新考上燕大的话应该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但和周颐做了同桌之后周颐那努力学习的劲头让她很是满意,也非常的意外。
她其实是看得出来周颐是安逸生活过久了的,已经忘了要怎么去和人竞争了,宋溪让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有了解的,会把周颐养废养残也不意外,她以为周颐要改掉那些坏毛病需要很久,但没有想到在和她谈过后的当天,周颐就转变了自己,调整好了心态,努力的开始了学习。
她一贯是很有上进心的,可惜遇上了宋溪让。
宋溪让…想到这个人之后展信佳的目光又倏地沉了下去。
她与宋溪让,那位名义上的姐姐或许总是免不了要对上的。
到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还在沉浸在题海里的周颐,静静的想着,到时候,周颐,你还会站在我这边吗?
“嗡嗡…”想的正出神,展信佳放在书桌里面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是身后面的陈钦给她发过来的消息,点开后是一张图片。
图片里是周颐别着身子举着书本为睡着了的她挡下一片阳光的模样。
照片里的她们都是最美好的年纪,芳华正茂,是岁月留下的最美的情书。
陈钦非常殷勤:“不客气。”
展信佳无声地勾起了嘴角,长按了图片,然后保存,回复到陈钦:“别告诉她。”
陈钦喜滋滋地秒回道:“放心,绝对的。”
“我办事,你放心。”
虽然周颐一而再再而三的跟陈钦说过自己不喜欢展信佳的事,但是陈钦是个没有骨气的颜狗,那天周颐住院了后展信佳来找过陈钦。
女神主动跟自己说话,这谁顶得住啊?于是三言两语的就被对方套了个全,她其实也只是闲聊一下的,并非有意怎么样,结果不曾想那个素来淡漠的少女在听完了她的话后沉默了很久,然后才低声说道:“原来如此,可是…我也很喜欢她呢。”
展信佳如此直白道。
“!!!”陈钦震惊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展信佳居然在她面前这么干脆果断地承认了她喜欢周颐的事。
妈的,周颐那个渣A不是说展信佳不喜欢她吗?
搞了半天事个错误的情报???
那一瞬间陈钦是非常想杀到医院去拉着周颐一起跳楼的,为什么她也要跳楼呢?因为她就是信了周颐的鬼话,以为展信佳是不喜欢周颐的,所以当展信佳问起她周颐的女朋友是谁的时候她直接就说了宋溪让的名字,结果现在好了,展信佳是喜欢周颐的——场面一度尴尬。
陈钦也不知道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办,只能结结巴巴的安慰着女神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换了周颐会更好。
“我会祝福她的。”女神最后这么落寞的说道,“但我还是会喜欢她的。”
“毕竟17岁喜欢上的人真的很难以忘掉呢。”展信佳如是道。
“……”陈钦听了当场差点眼泪都流下来了。
多深情多温柔的omega啊,这谁顶得住???
陈钦捶胸顿足的在心里面骂周颐那个人渣,对女神撩而不娶,实在是该去浸猪笼!
陈钦是个alpha,而alpha最见不得的就是omega伤心了,再加上她是一个很没有道德感的人。
她扪心自问,她是非常想把自己磕的cp给弄活过来,所以卖起周颐的时候也就卖得非常的自然,“…倒也不是,哎呀,你话也别这么说,她跟那个谁只是网恋罢了,面都没有见过。”
她有在周颐那里听过,周颐跟那个什么宋溪让的只是网恋。
好家伙,网恋有什么搞头?面都没有见过的能有什么好喜欢的?
对不起了姐妹,女神在我面前难过我真的招架不住啊。
“那又什么关系呢?”展信佳听了之后更难过了,在那喃喃自语道,“她还是喜欢她的。”
落寞又伤神,真是天见犹怜。
“不不不不!”陈钦疯狂地摇头,努力的把自己毕生所学的词汇给凑在一起,去安慰对方,“女神你要有自信点啊!周颐那家伙跟别人搞网恋只是一时猪油被蒙了心,你可不能丧气…你,你要是真喜欢又放不下的话,那就直接抢回来就好了啊!你这么漂亮聪明的,那个alpha会不喜欢啊!”
陈钦是个直A,直A在面对有些问题的时候总是那样不长心眼儿的。
“周颐就不喜欢。”展信佳幽幽道。
“不!她喜欢!”陈钦斩钉截铁地说道,“她肯定是喜欢你的!!!那个谁,宋溪让对吧?她连人家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只是网上认识的,哎呀…这不就是晕了头了吗?她以前那么喜欢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班上谁看不出来她喜欢你啊!”
这说的倒是实话,别说他们班的同学的,就连好多老师都以为周颐和展信佳是在谈恋爱呢。
展信佳听此表情终于是好上了一点,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般的问道:“…真的吗?”
陈钦哪里见过展信佳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理防线完全被攻塌,乱七八糟的说了好多安慰对方的话,但是展信佳还是很难过的样子,最后陈钦为了女神,为了姐妹情,直接拍着胸脯道说自己一定会帮对方把周颐给搞回来的。
好不容易才把展信佳给哄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成了展信佳联盟上的一员了。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虽然但是…!
为了女神的幸福她真的愿意啊!!!
周颐对不起了!比起你我还是更加偏爱学神大佬的啊!
试问谁能顶得住展信佳的柔弱攻势啊?sttgxcl.com
——反正她不能,陈钦在检讨了自己数十遍之后,还是得出了这个一模一样的结论。
关于自己的前同桌成了展信佳的僚机一事周颐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马上就要考试了,她是恨不得把一分钟搞成两分钟的来用,压根儿没有时间去管其他的事,甚至放学后都不去食堂吃饭了,只在位子上复习。
有同学见了,笑着问她是不是要打算考个班上第一出来,这么拼的?
周颐捂着额头叹气道,“可别打趣我了,我只求不要再考个八分就好了。”
两世为人,周颐都从来没有受过那样的打击。
为了督促自己,周颐回头还把那八分的试卷粘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方便自己时刻看到。
头悬梁,锥刺股——冲鸭!
展信佳吃了自己家保姆送过来的晚饭回来后一进教室就看见周颐在座位上埋头苦干的模样,她看了一下时间,这个点按照道理来说周颐应该没这么快回教室的。
这样想着,于是便走了过去,问那个咬着笔杆在思考的人:“你吃晚饭了吗?”
周颐听到了声音后愣愣的抬起了头,展信佳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
“呃…没有。”周颐摇头。
“……”展信佳看着她,表情还是一样的冷漠,看上去好像心情又不好了,问,“不饿?”
周颐被展信佳补习功课补习怕了,实在是现在一见到展信佳那严肃的表情就忍不住犯怵,于是只好老老实实回答道:“食堂里的人太多了,去吃饭的话我就复习不完了。”
这说的是实话,周颐本来对考试就有一定的阴影在,再加上之前自己被老师们骂了太多次了,她实在是心态崩掉了,只想着自己要把联考考好,别的什么都顾不上。
下午放学一共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食堂的人每次都是多到爆,排队吃饭搞下来最快也要四十分钟,想了想还不如就在教室学习呢。
其实她这一周多都是这样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今天才被展信佳发现的,因为平时展信佳都是回家吃晚饭的,结果今天却是让保姆送饭过来的。
听了她的回答后展信佳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仍固执地问道:“不饿?”
“……”周颐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还是有点饿的,但是我可以晚上回家了之后再吃。”
她妈妈最近单位已经忙过了,终于准时上下班了,空了的时间里也会给她煮个饭什么的。
展信佳没有再对这个话题说什么,只是伸手指了一下周颐正在算的数学题,道:“用‘错位相减’来算。”
“啊……?”周颐低头去看自己已经想了五六分钟却一点思路都没有的题,结果被展信佳这么一提示她顿时就明白了,“对哦!还可以这样!!!”
她欢喜的像个孩子,没发现展信佳抿成了一条直线的嘴角。
思路被打开后周颐做起题来都是高高兴兴的,连展信佳又出了教室她都没有发现,好不容易等她做完了试卷,把该复习的数学公式复习了,放松了之后发现自己真的好饿。
…好饿好饿哦,周颐垂头丧气地想到要不去小卖部买点什么东西吃,跑得快一点的话应该是来得及的吧?
结果她刚这么一想,上课铃声就准时地响起了,而展信佳则是踩着上课的铃声进了教室。
“……”周颐摸着自己的肚肚,安慰道,晚上回家了就可以吃饭了。
她要吃三碗米饭!!!
“拿去。”就在她与自己正在抗议的胃苦口婆心的讲道理的时候左边身侧冷不丁的被人递过来了一个黑色的饭盒。
周颐茫然地转过了头,看着一脸冷淡刚进教室的展信佳,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啊?”
给她饭盒是什么意思啊?里面是装着最新鲜的黄岗密卷吗?
看着周颐的一脸困惑,展信佳在心里微叹了口气,直接把饭盒放到了周颐的书桌里,然后淡漠的拿起一本书,翻看着,“——吃。”
其实单看她表情真的看不出来她是在关心周颐,话也是少的可以。
估计是在不高兴了。
“……”周颐不明所以的看着展信佳,亏得高匹配度信息素的原因,她感觉得到对方情绪的不稳定,但是又见对方不搭理自己,于是只好默默地回过了头,拿出饭盒看了看。
所以展信佳是在叫她吃了里面的东西吗???
想了想,周颐最后还是抓着后脑勺把饭盒打开了,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是饭团和寿司,还抹了鱼子酱,放了三文鱼,简直就是色香味俱全,“给我的???”
周颐非常惊喜,alpha本来就吃得多,读书学习又太耗脑子了,她每天吃了饭都是时常感觉饥饿的,更何况没有吃饭。
“嗯。”展信佳看着手里的生物书,对周颐冷冷淡淡道,“吃了再看书。”
又不是两岁的孩子,吃个饭都不记得,展信佳绷着嘴角面无表情的想到。
周颐缺心眼的一点没有发现对方的别扭,只顾着自己手里的好吃的,跟展信佳说了几声谢谢之后就立马开动,但是因为在上课,虽然老师没来,是自习课的课可周颐也不敢太嚣张,只躲在书后面跟个小仓鼠一样一口一个的,吃得很是快乐。
八成是太得意忘形,吃快了一下就噎着了。
周颐:“……”
呜呜呜呜呜。
被憋的满脸通红的时候自己的手边又被展信佳递了瓶已经插好了吸管地纯牛奶过来,周颐顾不得说谢谢了,拿过来就是一顿狂饮,好不容易才梗下去了饭团,结果一偏头,看见的就是展信佳那幽幽的目光。
周颐:“……”
完了好尴尬啊。
展信佳看着周颐带了饭渍的嘴角,忍住笑意,面无表情地问:“你几岁了?”
周颐满脸的黑线:“……”
她当然是听出了对方在拐着弯的说她,于是很不好意思道:“…二十呃…十八岁了。”
差一点就说漏了嘴,周颐拍着胸口让自己冷静。
展信佳见此冷眼又看了她好几回,最后大概是受不了她这么憨憨的,于是忍不住道:“老师不会来。”
她想了下,又补充道:“写纪律检查记名单是我。”
意思是让周颐慢慢吃,不用担心老师会来,也不用担心自己上课吃东西会被记名单。
周颐听到这话之后点头如捣蒜,心里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干巴巴地说道:“…主要是太好吃了。”
她重生回来差不多快一个月了,天天都是吃食堂,要不就是她老妈做的中餐,再好吃也会偶尔想换个口味,再加上她真的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日料了,一时狼吞虎咽了些也是情有可原。
呜呜呜呜呜,她果然最喜欢吃的还是日料。
周颐拿着饭团有点可怜兮兮道。
展信佳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微叹了口气,低声道:“明天也给你带。”
周颐眼睛一亮,跟看见了带肉的骨头的小狗狗是一个表情,“真的?!”
她这一激动声音就说的有点大了,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有些突兀,让前面的同学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周颐吓得一下把嘴巴给捂住了,表情讪讪的。
隔了会周颐的跟前被递了张纸条过来,是展信佳写的:“明天想吃什么?”
天天吃日料也不行,还是应该换一换的。
十八岁,还在长身体。
周颐回复:“呜呜呜呜呜会不会太麻烦了?”
好心动啊,好想要啊,可是这样子的话会不会太像一个吃软饭的了?周颐扣着小手手闷闷地想到。
展信佳又把纸条递了回来,上面没写什么,只是用笔把她先写的那句“明天想吃什么?”那句话圈了两圈,意思是让她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就好了。
周颐早就习惯了和展信佳说话聊天的方式,也知道对方不太喜欢废话,所以一点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二话不说的就写道:“那可以要咖喱饭吗!?”
她好想吃咖喱饭啊,可是食堂没有卖,她妈妈也不会做,她倒是知道怎么做的,可是自己那吃死人的厨艺不敢恭维,万一吃死了的话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重生一下。
这个时候也没有外卖可以点的,想吃这种东西八成也只有展信佳那种豪门千金配置的做饭阿姨才会搞,于是周颐不要脸的开始提起了要求。
但展信佳收到回复后却顿了一下。
咖喱饭?
…怎么做来着?
应该也不难吧。
想了想,她还是纵容地回道:“好。”
周颐欢喜极了,半点也没觉得自己这样让展信佳投喂的会不会太过暧昧了,光顾着沉浸在天天有好吃的快乐里面,还给展信佳写道:“你们家保姆的手艺真的好好哦!寿司超棒的!!!”
末尾还画了一只肥圆圆的小仓鼠表示自己很高兴。
展信佳看着那行字有点好笑,所以周颐那家伙为什么会这么痛快地答应,是以为做饭的都是她家里的保姆吗?
展信佳不想解释这件事,只回复道:“去做题。”
“好!!!”
周颐吃饱喝足了后简直就是干劲儿十足,展信佳让她做题她就乖乖做题,一口气连刷了三张试卷,还背了百十来个单词,整个晚上都是充实的不得了。
下了晚自习送展信佳回家的时候,路上展信佳跟她说起了,让她今晚就不要看书,好好休息的事,“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明天的考试。”
周颐一想到明天就要考试了,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啊…可是我好怕自己会考不及格啊。”
虽然这一个月她真的很努力的在学习了,但是忘的东西那么多,考的东西那么的杂,她心里真的很没有底。
“不会。”展信佳淡淡道,“你很好,你要学会相信自己。”
那个淡漠如清水的少女侧过了头,对她肯定道:“加油呀周颐。”
她是那么的信任她,也是那么的相信她。
因为周颐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呐。
闻言,周颐怔了三秒,然后点头认真道:“好!!!”
不知道是不是展信佳的鼓励让她充满了勇气的原因,总之联考的那两天周颐都是胸有成竹的,考一科放一科,心态摆端摆正,像极了一个高三应届学生。
随着最后一科的考完,高三的他们便迎来了三月末的月假,但也只有两天,其实按理说他们的月假应该往后挨着清明节调休的,可惜林城一中向来抓的严,历年高三学生清明节就从来没有放过假。
放月假的当天,周颐收拾了老师布置的作业,然后推着自行车送展信佳回家,这一个多月她已经习惯了每天送展信佳先回家,所以放月假的时候哪怕是在白天,她也习惯性的和对方同路。
路上她和展信佳在对着理科综合的答案,算了一下分值后,周颐捂着脸说自己八成只能考到180左右。
上辈子的她理科综合可是能考到260的,补习了那么久和原来的水平还是差了不少,这让周颐免不得有些垂头丧气。
展信佳见此便道:“路要慢慢走的,不要着急。”
或许对方就是有那样的魔力,只是随口的一句安慰便抚平了周颐因为考试不太理想的那颗躁动的心。
“嗯嗯,下回我会好好考的!”周颐扳着手指在那里说着自己周末的安排,她的生物还是有些薄弱,准备周末的时候再刷刷题,好好的补一下。
展信佳一面听着一面微微点头,对于周颐这样的主动性她感到很满意,这才该是周颐本来的模样:朝气蓬勃,不屈不挠,上进而勇于奋斗。
是每一个omega都喜欢的模样。
阳光很好,天气非常不错,微风徐徐,走在身旁的那个人在碎碎念着一些不太重要的事。
天边的云
远处的景
延长至天涯尽头的马路
以及走在一起还年少的她们
无一不是构成了这个最美好的世界最重要的因素
她喜欢这样,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至每天夜里的深处忍不住去想,如果那个时候的自己没有放弃周颐,没有故意的去冷落对方,和周颐好好的走下去,不给那个人任何的可乘之机的话,那么后来对方的命运是不是就不会变得那么的被动了?
或许的或许,她们都不用再经历那些离别的痛苦了。
周颐呐,你知道吗?
我对你是那样的志在必得。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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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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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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