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子瑜算了算时间,抛开今天的响排,和明天的演出。她还得参加学校期末的汇报演出和考试。估计一直到明年一月中下旬,自己应该是没时间来剧社了。

  彦子瑜提前将自己的时间安排说了,“没事儿,你先顾着考试。反正今天这出演完,节前就剩三个折子戏和一个《刘墉拿蝎子》。演出时间还是在一月底,你也来得及。”八老板直接说。彦子瑜应下来,只等第二天的演出。

  待到演出当晚,主持人介绍完,立时鸣锣开场。撤锣,小锣帽子头跟上。就见台口的门帘掀起,八老板的杨延辉就上了场。

  杨延辉是老生,上得台来有个开场的引子,只见八老板念完“金井锁梧桐,长叹空随一阵风——”便回身归外场座。交代自己的人物身份。

  杨家将的故事可以说百年来流传不休,主要是这一家子忠君爱国,不管是哪一个时代的人都喜欢这样的。正想着,彦子瑜听到身旁小锣一击,帽子头跟上,赶紧运弓按着西皮慢板拉出来。

  彦子瑜听着杨延辉唱道“想当年双龙会一场血战”,就看见他离座起身走至台口,赶紧转了二六板,杨延辉继续唱“只杀得血成河尸骨堆山。只杀得杨家将东逃西散,只杀得众儿郎滚下马鞍。”此后一大段唱词都要按着西皮二六板来拉,只到了“眼睁睁高堂母难得见,儿的老娘啊!”这一句要转到摇板上来,期间还要配上大锣的哭头。

  见台上的八老板,哭天抹泪。台侧的彦子瑜暗想,上一出《龙凤呈祥》刘备就在哭,到了这《四郎探母》还得哭,八老板不容易啊。

  就在此时出相的门帘后,传来铁镜公主的声音。

  “丫头!”

  “有。”

  “带路哇!”

  这人还没出来,台底下的观众就先叫好了!只听身旁的小锣抽头,门帘掀起,夏老师踩着花盆底儿,抱着道具娃娃走了上来。铁镜公主抱着孩子本来是准备带孩子玩儿的,谁承想看见自家驸马在那儿哭鼻子。

  彦子瑜记得上课讲到这一段,同学给老师起哄说《四郎探母》这出戏,要不是铁镜公主好奇心重,也就没有后面的事儿了。当时,她自己也觉得这说法挺好玩儿的。现在再想想,前辈写的本子其实是非常合理的,谁见着大老爷们儿哭鼻子不奇怪啊。

  此时的台上杨延辉同铁镜公主开启了猜谜模式,这段节奏断断续续,需要乐队和演员配合好。什么时候行弦、什么时候敲锣,都有着严格的程式。

  彦子瑜盯着台上两位演员准备好,夏老师说道“待咱家盟誓啦!”,身旁的小锣一个凤点头,就运弓拉出流水板,一边拉一边听着夏老师的唱。这中间并非一直是流水板,公主最后一句唱词,为了显得郑重,要速度慢下来换成西皮摇板,表现出公主认真起誓丝毫不作假的状态。

  杨延辉见公主起了誓,就将自己来到番邦的前因后果细细讲了。铁镜公主人也俏皮,驸马那边说话,她这边给孩子把尿。哄得台底下观众发出阵阵笑声。

  这后面就是重头戏,也是最关键的唱段。

  夏老师扮演的铁镜公主听说丈夫本来是杨家将,吃了一惊。乐队这边一个闪锤,这是信号,就见夏老师起身行至台侧,彦子瑜这边起流水板。

  就听夏老师唱道,“听他言吓得我浑身是汗,十五载到今日才吐真言。原来是杨家将把名姓改换,他思家乡想骨肉就不能团圆。我这里走向前再把礼见,”夏老师亮个相转回身朝向坐着的八老师,喊了一声“驸马~~”

  与此同时,随着乐队大锣单楗凤点头,夏老师复又走至台中,又施一礼,接着快板唱,“尊一声驸马爷细听咱言。早晚间休怪我言语怠慢,不知者不怪罪你的海量放宽——。”

  台底下叫好声一片,这“好”还没落下。八老板的杨延辉换一声,“公主啊!”。彦子瑜这边厢立刻拉出快板,下面就比较考验两个演员之间的默契和唱功了。既要吐字清楚,相互之间还得托着,唱词要像对话一样。

  彦子瑜手底下运满弓弦,左手按下琴弦及时调整曲调,待八老板唱道“黄沙盖脸(jiǎn)尸骨不全”一句时又转为摇板。后面贴合演员们的唱词,彦子瑜在西皮快板和西皮摇板之间反复转换。

  伴着大锣抽头,铁镜公主下场。杨延辉则是随着乐队的紧锤,转过身走到台中间。彦子瑜看着八老板在台中亮相,西皮快板直接跟上,就听“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旁边大锣空匡两下敲响,彦子瑜这边弓弦大开大合拉满,托着八老板“叫小番——”的嘎调。

  台下观众各个捧场,叫好声不绝于耳。这坐宫一折最出彩的就在这老生的嘎调上,唱得好直接就是满堂彩。

  带杨延辉下场换上第二折,彦子瑜赶紧打起精神。其实,如果只是寻常人演,倒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但今天这出戏,盗令一折的萧太后是马老扮的,马老上了年纪,动作、唱腔之类的不比年轻人。更何况将近八十岁的老人还要踩着花盆底儿上,这让乐队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更加谨慎。

  不过老一辈人的功底,确实让人佩服。马老虽然扮相不如年轻人,可是往台上一站,那通身的体态倒不像是年近八十的老人。脚下稳当,身姿挺拔。点翠头饰翠色欲滴、闪闪发光,一身金银丝线绣戏服,更衬得人气势非常。等到马老在台上坐下来,乐队这才暂时放下心来。

  随着小锣抽头,铁镜公主上来走到舞台一侧,随着西皮摇板边唱边走到台中间,朝马老的萧太后行礼。母女二人一来一去斗智斗勇,要说狠还是铁镜狠,掐一把孩子骗令箭。也怪老太太实在双标,心疼孙子才让铁镜公主拿走令箭。

  且说夏老师和马老都下了场,趁着锣鼓经过场的间隙,后面的工作人员赶紧将台上的桌椅都撤下。这一番的别宫和过关到都用不上这些,扮演杨延辉的八老板和铁镜公主去了令箭便过关。

  一阵快唱锤,四龙套场中站定,马导的杨宗保挥鞭亮相。宗保巡营遇见杨延辉,误打误撞将自家亲叔叔绑了回去。这一回马导的小生唱段有了明显不同,相比于《龙凤呈祥》更加轻松。

  乐队一个紧锤,马夫引着陶云圣扮的杨延辉绕个小圆场,大锣硬三锤,彦子瑜拉起西皮快板,只听陶云圣边走边唱,“适才关前盘查紧,乔装改扮黑夜行。眼望宋营灯光影,刀枪剑戟似麻林。大胆且把宋营进,闯进了辕门见娘亲。”

  几句词唱完,只见陶云圣加鞭策马,三个撕边一击,八大仓,向着下场门一个“吊毛”翻身下场,叫好声立时充满了三庆园。

  杨延辉终于是进了宋营,来来回回将事情说明白了。才到见娘,这里比较考验老旦。杨延辉跪下身来向老母问安。彦子瑜听着身旁下手老师,跟着司鼓一个冲头转大锣导板,自己这边赶紧跟上,就听贾老师唱道,“一见娇儿泪满腮——”

  这短短的一句,最见老旦的功底,贾老师的老旦声音饱满而洪亮,稳而不飘。一句下来,又是一个满堂彩。随着大锣叫头,佘太君和杨延辉在台上转换位置,彦子瑜听着闪锤拉起流水板,托着贾老师接着唱。

  这一段透着杨家忠君爱国,死的死,散的散,还仍旧给大宋朝廷镇守国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活着的杨延辉,佘太君直叹“我的儿,哪阵风将儿你吹回来?”

  一群人来来回回连唱带念,各类板式锣鼓点用了个遍,才将前因后果向观众们交代清楚。此一段不光演员们累,乐队的人也不能愣神。几乎每段唱词要用到的锣鼓点和板式都有出入,一旦鼓点或者板式错了,就把演员晾在台上了。

  好在演员、乐队之间早就配合默契,这一段一来一往倒也顺当。只听大锣一击,这是四更鼓,杨延辉伸出手指数更。此时哭堂,杨延辉必须辞母,只听“八大仓”,五更鼓起,台上众人皆站起,杨延辉抬右手数五更,随着鼓点走至台口,唱道“谯楼鼓打五更牌。辞别老娘出帐外!”向着佘太君施礼,转身便走,一旁的八妹、九妹并杨延昭赶忙阻拦。这一别对于佘太君来说就是生离死别。

  随着锣鼓经起,杨延辉过场,被大国舅和二国舅擒住,终于是到了最后一折回令。

  彦子瑜这不是第一次听《四郎探母》。只是不管听多少次,最让她喜欢的不是坐宫,也不是见娘。而是这最后一折回令。她喜欢这一折里透出来的人情味,这杨家将尽忠职守、杨延辉言而有信、铁镜公主有情有义、萧太后赏罚分明却又体恤儿女孝心,可以说是个很圆满的结局。

  一出戏唱到最后,铁镜公主临了改了句词,对着杨四郎说“再要是回营探母啊,你可想着还请马老师来太后啊!”

  一场戏下来,已到了晚间,观众叫好此起彼伏。年近八十岁的马老,仍坚持在台上。台侧的彦子瑜看着台上大家和老前辈站在一起,想着去年此时,麒麟剧社还在挂牌歇业,眼圈默默地红了,趁着大家不注意,赶紧低头擦了擦。

  本来这戏唱完,观众们就可以散了。但是因为实在火爆,大家都不愿意离开。硬是又延长了十来分钟。

  待到散场,又送了马老离开三庆园就已是深夜。大家伙儿坐在后台,卸了妆都没急着回去。默默无言相互看着,也不知是谁笑了一声,打破了大伙儿的沉默。紧接着便一个个都笑了,彦子瑜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如释重负。

  终于不用担心剧社关张的事了,好歹已经有了观众群,接下来就看怎么唱得更好,吸引更多年轻的观众过来了。

  “今天辛苦大家了!”八老师说道。

  “我们没你辛苦,这段时间忙前忙后,后面咱们终于可以歇歇了。”邱老师说着顿了顿,“不过,不能太久,别又歇七个月。”

  彦子瑜听了这话,笑着说,“我今天在台侧算来着,几乎每一折都有叫好。咱们这儿的每一位台柱子,都得了彩儿。大家再磨炼,相互搭台,没准儿你们还能往文武昆乱不挡的方向奔呢!”

  “瞧瞧!瞧瞧!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子瑜都这么说,可见今天是唱得好。”旁边的夏老师接口。

  旁边的陶云圣看着彦子瑜笑呵呵地说道,“文武昆乱不档那恐怕达不到,但至少先在各自的行当里要努力。”

  “咱们就是老待在自己的圈儿里,老唱那几出。我以前在温州的时候,比这艰苦多了。要说锻炼人,还得是那边。”八老板说道。

  一旁的陶云圣一脸兴奋,“那咱们要不有时间就去一趟?”

  “哪儿就说走就走啊,真要去的话我先问问那边,行不行,咱再说去不去。”八老板赶忙拦下。

  邱老师一听这话,说道“那要是可以,你就在群里说一声儿呗。愿意去,时间还正合适的人就在群里说一声儿。”

  “成你们随时听我消息。行了,今儿也不早了,赶紧撤吧!再待下去经理该轰咱了。”八老板应下来,大伙儿这才离开。

  彦子瑜正要往出走,就听见陶云圣在后面叫“姐,等一下!”

  回过身,就看见陶阳走过来说“姐,这到年底了。再过一个月,社里就得封箱。师父跟我透了一下,说想安排点唱的东西。所以就想提前问问你有没有时间,过来搭把手。”

  彦子瑜想一个月后,差不多是来年的二月了,那会儿正好放假,再早一点儿恐怕都不行。算着时间差不多,就对陶云圣说“我的时间没问题,二月学校应该也放假了。不管是彩排还是演出,应该都没问题。”

  陶云圣一听这话,立马就说,“欸呦!那成,我就先和师父说了。要是时间定下来,咱们及时沟通,好吧?”

  彦子瑜点点头,这事儿就算应下了。接下来就集中精力复习,然后等着陶云圣的信息。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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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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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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