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易遥侧首望着她艳丽的眉眼,既然谁都不愿意先一步交付信任与真心,那就这样耗着吧,总有一天会有人迈步那一步。
远处有人在放爆竹,轰烈的声响穿过落地窗传进来。
易遥一怔,才想起今天是正月十五。
“是元宵节啊,”林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专注地听着这宁静里的一点响动,她回头笑道,“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元宵。”
易遥垂眸,唇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第一次吗?好像确实是这样,那这真是个迟来的第一次啊。
不过没什么的,以后也许还会有很多次。
他走到林桑身旁,静静伫立着。其实他很想抱一抱她,或者牵牵手也可以,但犹豫后还是收回了手,只是站着。
其实他很抵触过节,往年这时候都是呆在公司里,今天是特地回来堵林桑,没想到误打误撞倒是一起过节了。好像因为有她在,许多事都不一样了,有时候他真觉得林桑像一块橡皮擦,轻轻松松擦去了他过去对一些事的定义。
林桑望着窗外的夜幕,他望着林桑。
一片静谧中,他在心里悄悄说,“元宵快乐。”
易遥合上相册,眉目中泛起些不易察觉的柔情,那之后,他们曾一同度过了许多个节日。
“先生,东西都准备好了。”管家在外面敲门。
易遥重整衣冠,拿起立在床边的手杖,起身下楼。车子已经在楼下等候,开车的正是黄毛,他也老了不少。黄毛一向最讨厌黑色,今天却是一身黑衣,连从领口处露出的一小截衬衫也是黑色。
穿过市区,车子径直驶向墓园。
林桑的墓碑在墓园最僻静不惹眼的地方。这是她生前要求的,她说,把她葬在安安静静的地方就好,能不打眼最好。
距离墓园两公里的时候,易遥就让黄毛停了车,两人步行着往前走——车子的声音太吵了,林桑大概会不喜欢。
进了墓园,黄毛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守在入口处。他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气,再看一眼林桑的墓碑,心中莫名惆怅。然而他是个粗人,并不明白这惆怅是什么。
易遥独自来到林桑墓前,缓缓蹲下,放下一束花,然后静静坐了下来,他不是爱说话的人,现在仍旧如此,再说他来也不是为了自言自语,他只是……只是想她而已,想在她身边待一会儿。
林桑病重时,两人见了最后一面。那时她已经食不下咽,整个人骨瘦如柴。易遥握着那只几乎没什么重量的手,又看到她容光焕发的模样,心中已有预感,这大概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会面。
林桑笑着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又指了指一旁的轮椅,“我看外面天气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就去那片葡萄藤下面吧。”
易遥心头一片沉重,见了她强撑的笑容,更觉心痛难忍。
他强笑着抱起林桑,将她放置在轮椅上,在她膝上盖好薄毯,才推着她出去。
外面正是夕阳西下,橘金色的光洒落满地。林桑伸出手去碰头顶的一串葡萄,忽然笑出了声。
半蹲在她身侧的易遥问,“笑什么?”
“想起你被狗追的事情。”
她一说,易遥就想起来了。那年他们一起去邻省实地视察一个项目,返程时车子半路出了问题,刚好附近有个小村庄,他们去借宿。好心收留他们的大姐家里种了一片葡萄,休息时林桑随口说了句想吃,他竟半夜爬起来去摘。
那时候太晚,不好打扰那位大姐,所以他从门缝里塞了几张钞票后就自己下地去摘,谁知地里拴着一只防野獾的大狼狗,它闻到生人味儿,狂吠着撵了易遥一路,大半夜的,几乎全村人都被惊动了。
后半夜里,林桑吃着葡萄笑了他半夜,大名鼎鼎、无所不能的易遥呦,被一只一岁的狼狗撵的手足无措,狂奔了三里地。
回想起那件糗事,易遥也忍不住笑了,这微小的笑容短暂地打散了即将到来的死亡和分离,他将林桑身上的毯子裹紧些,“冷吗?”
林桑摇头,她唇角带笑,反握住他的手,“你也记得的吧,那时候我们还很年轻,不过立谈之间,我们都已经老了。”
易遥紧紧攥着她的手,他知道林桑这是要交代遗言,只觉得心如刀绞,眼泪也不受控地落下,滴到她枯瘦的手背上,“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林桑忍住眼里的泪,轻轻拭去他面颊上的泪珠,“易遥,你也知道我最放心不下就是你,我们都到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生死有命,我是时候到了。能多活这几十年,我早够本儿啦。我死之后,你要好好活着,我从没求过你什么,临了,只求你这一件事,你应不应?”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手背,眼泪滴落到草坪中,不多时,他已经泣不成声。她怎么能在这时候要他答应这种事,这是在剜他的心。
“别哭啦……”她轻柔地捧起易遥的脸,缓缓擦去他满面的泪水,“记不记得我们很早以前就讨论过这个问题,那时候我说,要是走在前头的是你,我肯定高高兴兴继承你的产业,再找几个美少年陪着。你是怎么说的,你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就是不继承我的家产,也有大把的小姑娘往上扑。”
易遥摇头,他忽然站起来,颤抖着将林桑抱进怀里。“别走,你不能留下我一个,我不答应你!我不答应你!”
林桑回抱着他,泪水都落到他衬衣上,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易遥死在自己前头,两个人里,活着的那个人才最受煎熬。
她舍不得他受这样的苦,可这不代表她会愿意看他跟着自己去死。因为他的爱属于她,而他的生命属于自己,她不愿意看他在悲恸之中伤害自己的生命。
林桑很清楚,再深的痛苦也会随着时间递减。她死了,他一定会痛苦好几年,但总有一天,这痛苦会渐渐被淡忘,她这一生已经走到了尽头,可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爱之深则计之远,并非只是父母于子女之爱,而是每一个真正付出爱的人都会做的。
爱其人,则爱其所爱,虑其所虑,思其不能思。
林桑低头,掩住自己的哽咽,“你要是跟着我一起走了,谁来给我烧纸扫墓?我要强了一辈子,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你得活着,逢年过节的,给我祈福诵经,保佑我下辈子投个好胎……还有我的生意,你得替我打理……”她的声音渐弱,终于忍不住呜咽。
她这一辈子的眼泪,大概都集中在这个秋日的傍晚了。
安静的庭院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相拥而泣的声音,那被夕阳拉长的一双身影,又是如此的寂寥,当残阳下落,夜幕降临,死亡也会如约而至,将他们永远分离。
“……我舍不得你死,我只有这一个遗愿,答应我吧。”
易遥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她哭,喉咙间是压抑不住的哽咽声。
林桑抽出帕子擦泪,又打理了一下仪容,她能感觉到,她快要死了。老天眷顾她,至少给了她一个体面离开的机会——她见过太多毫无尊严离去的人了,虽然到了那一刻可能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但如果可以,她不愿意那样。
“你不说话,那我们就按老规矩,当你是默认了。”林桑举起手边的书,“再给我读一段吧,我想听。”
易遥呆呆地接过书,他眼神微微一动,眼眶中的泪就落下来,他明白,眼前这个人马上就要离开了,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他。
但他也明白,在这最后一刻,应该让她毫无牵挂,该让她用自己喜欢的方式离去。
他抹去泪水,微笑道,“我答应你。”
深吸几口气,他用颤抖的声音读起了那段文字,“……彼此相爱,却不要让爱成为束缚,不如让它成为涌动的大海,两岸乃是你们的的灵魂,互斟满杯,却不要同饮一杯,互赠面包,却不要共食一个;一起歌舞欢喜,却依然各自独立,相互交心,却不要让对方收藏,因为唯有生命之手,才能收容你的心……”
他念的并不动听,断断续续的,时而夹杂着几声哽咽。林桑却听的很认真,待他念完这一段,她忽而捧起易遥的手,在他右手的无名指上印上一吻,低喃道,“我爱你。”
星空缀满夜幕时,林桑倚在他怀中,渐渐闭上了双眼。
寥寥夜风里,易遥缓缓蹲下,虔诚而轻柔地回吻了她的手,“我也爱你。”
我爱你,我的爱人,我的……另一半灵魂。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沐海洋的我做了男主后妈最快更新
第 166 章 番外 回首旧年(完)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