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楼冷笑不止,说出口的话语更是一句比一句阴寒,那双裹着数不清恨意的眸子从胡氏游移到了薛锦双身上。
若要摸着良心说话,他这个四弟平日里唯唯诺诺,对他这个三哥哥还算恭敬,若不是薛忠和胡氏苦苦相逼,他也不想毁了四弟的一生。
薛锦楼收起了心里一闪而过的心软,只笑道:“把王氏带下去吧。”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几个婆子们便围上来制住了王若霜的左膀右臂,王若霜也不曾挣扎,只是木然地在婆子们的引领下走出了明堂。
她这条命都是薛锦楼所救,如今争着一口气远赴京城,也不过是为了能再与薛锦双见上一面罢了。
薛锦双的目光却牢牢地落在王若霜的背影之上,待再也瞧不见王若霜这号人物时,他才调转方向,朝着薛锦楼“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多谢三哥施救之恩,锦双知晓大房与二房多有嫌隙,可若霜是无辜的,还请三哥放她一条生路。”薛锦双言辞恳求地祈求道。
他知晓自己的爹爹居然不会同意留下王若霜的性命,便只能祈求薛近楼能放王若霜一马。
薛景双哭的满脸是泪,言辞恳切的为了心爱的女子努力祈求着。
薛锦楼听后却恍若未闻,只将目光挪移到了胡氏身上,“二叔母还是让人把双哥儿拖下去吧,有他这个孬种在,我也没法与二叔母好好谈条件。”
胡氏心里满是怒意,怨恨着薛锦楼的不顾情面,俨然是忘了自己才使了毒计暗害莹儿。
只是她虽有满腔的怒意要宣泄,却又得不顾忌着自己嫡亲儿子,胡氏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让婆子们将薛锦双拉了下去。
薛锦双一心记挂着失而复得的王若霜,甚至不必婆子们用力攀扯他,自个儿便往外间走了出去。
薛锦楼讥讽地一笑,兴冲冲地注视着薛锦双离去的背影,感慨似地摇了摇头,对胡氏说:“枉费二叔和二叔母一片苦心,却偏偏生了个草包下来。即便你们为锦双打点好了一切,他却还是爱上了个最不应该爱的人,不仅亲事没了着落,只怕以后的官途也被这等不孝不悌的行径堵了严严实实。”
胡氏此时还陷在失去秦家这桩好婚事的苦痛之中,甚至没有思虑到今日锦双与王若霜有私情的消息传出去会对他的前程造成莫大影响的这一层。
薛锦楼便大发善心地给胡氏提了醒,浑浑噩噩的胡氏顿时意识到了这一点,眸子立时蓄满了热泪,只见她挣扎着站起了身,指着薛锦楼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畜生,你……”
她太过激动,一口气没提上来后便要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一旁看了许久好戏的刘氏便笑着吩咐外间的丫鬟们:“快把参茶拿进来,给二太太灌下去。”
一听这话,胡氏便是能晕也不敢再晕过去了,她一双眼里仿佛装了个黑窟窿一样紧盯着刘氏,彻骨的恨意无法消弭一毫一厘。
“凭什么好处都让你们长房占了,薛忠也是薛家的血脉,熬了这么多年才得了个国公爷的位置,凭什么薛锦楼想要世子爷的位置,我们二房就要拱手相让?”胡氏被满腔的怒意驱使着落下泪来,甚至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冲着刘氏与薛锦楼颓然大喊道。
只是薛锦楼并不愿意听这等锥心之语,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胡氏,眼瞧着她歇斯底里地吼叫,只幽幽地冒出了一句:“因为你儿子与他的前嫂子通女干,并且我还捏住了这等罪证,为了你儿子的名声,你不得不把世子爷的位置拱手相让。”
一番话让胡氏哑口无言,她自然知晓薛锦双在这事上大错特错,可锦双是她挣命般才生下来的儿子,她怎么舍得责罚他?
明明是王若霜这个狐媚子蓄意勾引锦双,否则以锦双的心性怎么会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薛锦楼瞥了一眼胡氏固执的面色,便冷笑着说道:“二叔母定是在想,定是王氏蓄意勾引四弟,四弟未经人事,自然受不住这等诱惑。”
胡氏不语,一双眸子里喷着旺盛的火焰。
薛锦楼背手在胡氏跟前来回走了几圈,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深,他幽幽一笑道:“我本以为二叔母是个聪慧人,早先便看明白了二叔的阴谋诡计,所以才想帮扶二叔母一把,谁曾想二叔母是烂泥扶不上墙呢。”
这话却是没头没尾,刘氏也狐疑地望向了薛锦楼,候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二叔母就不想想,二叔为何要斩草除根,这么痛快地将王若霜弄出京城?竟还想弄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说到底那也是锦双的血脉,养在外头随意寻个由头也能保下命来。”薛锦楼游刃有余地说道。
胡氏的心不停地往下坠,心里已然生出了个可怕的猜测。
薛锦楼便继续说道:“二叔既在外养了一次外室,那便会有第二次。这些时日二叔应从没碰过二叔母吧,那也是人之常情,谁让二叔新收用的这个外室是个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呢,可怜二叔母日日为了锦双的事悬心,二叔却在外与外室逍遥自在,如今那外室还珠胎暗结,只怕又要生个庶子下来了。”
这些事连刘氏都不知情,胡氏更是被闷在鼓里,只有薛锦楼了如指掌,原因也很简单——薛忠收用的那个外室是薛锦楼精心挑选的扬州瘦马,眉目含情,娉娉婷婷的身段婀娜如柳,一眼便能拿捏住薛忠的心。
薛锦楼之所以煞费苦心地安插这个外室,自然不只是为了让二房的叔父与叔母离心而已,他还想把二房搅和的乌烟瘴气,让他们夫妻离心、母子相恨,最后每个人都带着无尽的悔恨死去。
只有这样,薛锦楼才能原谅他们,才能原谅自己。
他们暗害莹儿,该被千刀万剐才是。若是死的痛快,实在难消薛锦楼心里之气,他知晓胡氏最在意与薛忠的情和自己的两个儿子,他就要让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还有薛忠,最在乎的不过是自己国公爷的地位,那他就要让他身败名裂,失去一切。
如此,才能为莹儿出一口恶气。
刘氏也没想到薛锦楼在背地里会有如此深切的一番筹谋,他算无遗漏,将薛忠和胡氏死死拿捏了个彻底。
这外事必然是他精心挑选过的妙龄女子,为的就是给薛忠布下天罗地网,也算是给了户氏当头一棒,让她明白自己有多可笑。
胡氏听完薛锦楼的这一番话语之后果真如薛锦楼预料的一般怔楞了很久,久到薛锦楼以为她根本就不在意薛忠在外面养外室这一件事。
此时此刻,刘氏也开始心疼起了自己的这个二弟妹。她自己守了二十年的活寡,也听过不少风言风语。可二弟妹明明没有守活寡,怎么日子还这样难过?
“二弟妹,你也别嫌我这个长嫂说话不好听,前些日子二弟是怎么对待你的我也知晓,甚至母亲都为你说了好话,让二弟不要把你关禁闭,可二弟依旧我行我素。说的好听些是二弟不服管教,可说的难听些,不就是他厌弃你这个正妻了吗?”刘氏如此轻飘飘地就说出了胡氏心里最大的梦魇。
胡氏一直不愿意承认薛忠对她冷漠无情这个事实。当初她嫁给薛忠时满心满眼的都只想与他白首不分离,可如今却是相看两厌,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
她知晓薛锦楼没有骗她,薛忠一定是在外头养好了外室,那外室必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年华鲜嫩的如同树上的甘霖一般,勾着男人前去采撷。
而她呢?早已是年老色衰的黄脸婆了,薛忠早就厌了她了。只可怜她还对薛忠抱有些余情,以为他会为了儿子而好生对待她。
都是狗屁。
胡氏的心早已碎的七零八落,她孤零零地倒在地上,甚至没有力气去回复薛锦楼的话语。她的脑海里飘入了无比零碎的画面,从二十年前她嫁给薛忠的那一夜慢放到了今日她狼狈地被长房这对母子逼至绝境。
她在薛国公府里当了二十年的二太太,为了二房殚精竭尽、百般钻营,可儿子却办下了一桩离经叛道的丑事,直到今日还对王氏那个贱婢念念不忘。还有她的夫君薛忠——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临到此刻,胡氏反而不想再落泪了,她决然地抹去了自己眼角的热泪,倏地抬起眸子直视着薛锦楼,问他:“你想让我死,是不是?”
薛锦楼不置可否。
胡氏自嘲一笑道:“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去支使你们大房的人给祝姨娘下毒,这都是薛忠的主意,我只是替他弄来了西域的蛊毒。”www.sttgxcl.com
人一旦失望到了绝境,便反而会生出莫大的勇气来。譬如此刻的胡氏,她根本不怕薛锦楼怒到极致会将她碎尸万段,她即便是死,也一定要拉上薛忠这个畜生。
“二叔母的意思是,挑拨我和母亲的关系,给莹儿下毒后再栽赃给母亲,都是二叔的主意?”薛锦楼肃着脸问。
胡氏艰难地从青石地砖上起了身,并拢了拢自己鬓边散乱的发丝,淡声对他说:“当然不全是他的主意,我们夫妻一块儿想了法子。你二叔已经五日没有回府了,他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定然有本事摘清他自己,只怕是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身上来。”
她已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只是不想让薛忠逍遥自在地活着。
刘氏也听厌了这等说辞,她并不在意这等毒计出自于谁之手,她只想让薛忠和胡氏付出应有的代价。
薛锦楼与刘氏的想法不谋而合。
“二叔母,我如今留你一条命在,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薛锦楼的嘴角不再露出笑意,他肃冷着一张脸,将脸上刺骨般的寒霜一览无遗地暴露在胡氏跟前。
胡氏心里发怵,问他:“你要给我什么机会?”
“二叔母走了,二叔只怕也独活不了。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在地府里做一对苦命鸳鸯,我总要一齐把你们送走。可你们走后,锦双和锦炎该怎么呢?他们的婚事和前程只怕都系在我的手上了。”薛锦楼如此说道。
这话才是切实地触及到了胡氏的命脉,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可以拼了命地将薛忠拉下水,可她不能不在意自己的两个嫡子。
“你待如何?”胡氏的心里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只能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她充满期望的眸子落到了薛锦楼的脸上。
薛锦楼也不让她失望,将自己的诱饵抛了出来,“二叔可比二叔母狡猾许多,若想拿捏住他的把柄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必须要二叔母帮忙,只要二叔付出应有的代价来,我就能给二叔母打个包票——锦双能娶个名门贵女为妻,锦炎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他是个说到做到的守信之人,胡氏信任薛锦楼之心甚至超过信任薛忠。
“好,我答应你。”胡氏不假思索地应下。
*
正堂内伺候的都是胡氏的心腹,胡氏千叮咛万嘱咐了一通,心腹们便都统一了说辞。
至于薛锦双那儿,胡氏一狠心,就让人把他送去了京郊偏僻的庄子上,等到她与薛锦楼达成目的之后,再把他接回薛国公府。
薛锦楼满意于胡氏办事的速度,因这两日不曾打探到薛忠的行踪,便干脆守在挽莹院里,寸步不离地陪伴在莹儿左右。
莹儿仍是未曾苏醒,薛锦楼心里担忧不已,每日里除了为莹儿净面和擦拭身子外,还要拿了她最喜欢的话本子,一句一句地念给她听。
小桃等丫鬟瞧在眼里也觉得万分动容,私底下又落了一回泪。
皇天不负苦心人,许是薛锦楼的诚心感动了上苍,莹儿在昏睡了六日之后终于悠悠转醒,她身体虚弱的不像话,只能勉强睁开自己千斤重的眼皮,去瞧一眼坐在她身旁的薛锦楼。
“三爷。”莹儿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
明明只是一句最普通的呼唤,薛锦楼却激动地险些落下泪来,他见莹儿萎靡不振,心里实在疼惜,就让小桃等人去把福哥儿抱了过来。
福哥儿也有几日不曾见到自己的娘亲,一闻到莹儿的味道,他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一哭,莹儿心里也难受。薛锦楼见状便让奶娘们立刻抱走了福哥儿,守在床榻旁柔声劝哄莹儿道:“我知晓你担心福哥儿,福哥儿这些日子都好好的,等你再好一些就能抱抱他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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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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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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