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川学坏了,开始不再像以前那样,想要什么都采取强取豪夺的方式,而是更圆滑老练,一点一点侵蚀你的底线,季听最近为此心力交瘁。

  在又一次被他变着法的占了便宜后,季听把他那本《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东西》没收了,坚决不肯让他再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而不让申屠川看了,她却在没收后不久,没忍住翻开看了看,然后十分钟后面无表情的把书阖上了。

  就看了几页,满眼钻石玫瑰接吻土味情话,她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没收,这样申屠川也不会变得奇奇怪怪的。

  “小听,你要这个吗?我给你买。”申屠川把手机伸到她面前。

  季听看到上面鸽子蛋大小的钻石,沉默一瞬坚定的开口:“不要。”

  “不好看?”申屠川蹙眉。

  季听斜他一眼:“少爷,您好歹也是智商超高的天才,为什么会信那种蠢不拉叽的书呢?”

  “因为你不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只能自己想办法,”申屠川把手机拿了回去,划了两下后又给她看,“这个好看吗?”

  季听还在因为他上半句话愣神,闻言下意识的看过去,结果又看愣了。太漂亮了,她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项链,上面的红宝石颜色纯粹形状完美,简直可遇不可求,再看价格,嗯,果然也很好看。

  “……少爷,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多关注这种和自身财力不匹配的东西,有多大胃口端多大的碗,老是看这些,以后很难有幸福感的。”季听艰难的把目光从项链图片上移开。

  虽然自从知道作者在文中埋下的伏笔后,季听隐隐觉得读者似乎弄错了男主和男配,作者坑了之后,这两个人的主次关系就更是成了谜。

  但不管谁是男主,总归最后得到家产的是顾值,申屠川就算有能力,离开申屠家后起点也不会太高,要想买得起这个项链,总得过个十年八年的。

  申屠川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低头开始看手机。季听蹙眉:“少爷,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嗯,听到了。”申屠川缓缓回答。

  季听对他现在这种听话的态度又欣慰又头疼,欣慰的是他终于能像正常人一样沟通了,头疼的是这种能沟通的状态,竟然是那本土到掉渣的书的功劳。

  申屠川发完消息,就把手机放下了,抬眼看向季听:“好饿。”

  “……这才十点多,我们不是刚吃过早餐吗?”季听疑惑。

  申屠川眼眸动了动,伸手把人捞进怀里,不等她反应过来,在她发间深吸一口气,然后飞快放开了她:“饱了,果然秀色可餐。”

  “……”她要把那本《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什么》给烧了,再打听到作者地址寄刀片,看把好好一病娇变成了什么奇怪的物种!

  在两个人气氛还算不错的相处时,申屠家的整体气氛却奇怪起来,家中人人小心谨慎,连空气都有些绷紧,但表面上又一切平静。直到有一天,申屠山因为一件小事对顾值发了脾气,而顾值一反常态的开始顶嘴,家里的平静彻底被打破。

  慢慢的风言风语都出来了,说他们父子闹了矛盾,很可能关系已经破裂,总之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而申屠川在这些流言蜚语中,已经‘病’得形销骨立,似乎到了生命的末期。

  先生和顾值少爷吵架冷战,少爷又快死了,整个申屠家好像突然摇摇欲坠,虽然大多数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人人自危,一时间申屠家的风气反而好了起来。

  季听为了打听申屠家的情况,最近一直去厨房拿餐,为的就是多偷听两句。这段时间大家都没心思搞霸.凌欺负那一套了,偶尔也会有人跟她说上两句话。

  又是一次去拿午餐,季听到了厨房,就看到几个人正凑在一起嘀咕什么,她故作无事的走了过去,空气安静一瞬后,那些人又开始讨论了,如往常一样对她没有防备。

  “听说了吗?顾值少爷要召开股东大会,想架空先生呢。”一个年轻女孩说。

  “怎么可能,先不说顾值少爷平时有多孝顺,就说这种事,你一个家里的佣人怎么可能知道?”年纪大点的立刻表示怀疑。

  女孩不服气:“你还别不信,这是我对象告诉我的。”

  “她说的肯定是真的,你忘了她男朋友是顾值少爷的司机啦?”另外一个人提醒。

  剩下几个人立刻附和,女孩十分得意,声情并茂的描述了申屠山和顾值吵架的现场,引得其他人啧啧称奇。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顾值少爷还有这么无情的时候,先生养了他那么多年,还给了他那么多机会,他现在竟然要架空先生,是不是有点白眼狼啊?”

  女孩男朋友是顾值的司机,她还指望着顾值成了董事长,好给男朋友提升职位,一听这话当即不满意了:“得了吧,有点资历的谁不知道先生不是做生意的料,早年把家业已经败个七七八八了,要不是顾值少爷,申屠家可能都撑不到现在。”

  那人想反驳她,被其他人拉了一下,想到顾值真要是成了当家人,得罪这姑娘没好处,当即不敢多说了。

  女孩还不满意,带着点骄矜的语气开口:“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次顾值少爷拿了一个国际项目,前景特别好,但是先生怕顾值少爷抢了他的风头,就坚决反对做这个项目,其他股东不愿意放过赚钱的机会,这才支持顾值少爷的。”

  “是吗……”

  接着又是一波热闹的讨论,季听耳朵支棱半天都累了,没再听到什么有营养的话,干脆就拿了餐箱准备走。

  “喂。”

  季听走到门口时有人叫了一声,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是叫自己的,扭头看向他们:“怎么了?”

  “少爷真病的那么严重?”那人问。

  季听想了一下,无奈的叹了声气:“看样子有点危险。”

  “都这么严重了,怎么不去医院?”有人忍不住问。

  季听笑笑:“少爷自己不想去,先生和顾值少爷又忙着争董事长的位置,哪有人劝得动他。”

  她说完就转身回去了,其他人面面相觑,半晌一个年纪大些的女人叹了声气:“其实说起来,还是少爷最可怜。”

  “可不就是,顾值少爷不是亲生的,都能继承先生的事业,少爷这个亲生的,却连命都保不住。”

  ……

  季听一脸沉重的拿着餐箱回到小楼,一进院子脚步就轻快起来,踮着脚尖轻盈的穿过院子。

  申屠川从她走后就坐在窗边,看到她回来后眼神微缓,再看她像蝴蝶一样飘进院子,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三分,这才把窗户关上。

  窗子关上一分钟后,季听拿着餐箱到了楼上,一眼就看到她‘病得形销骨立’的少爷。嗯,这段时间养得不错,脸上总算有点肉了。

  见他乖乖坐在沙发上看书,季听不由得表扬一句:“少爷没有开窗户吗?今天表现得真好。”

  最近天气越来越凉,申屠川感冒发烧不断,身体就没完全好过,季听尽量不让他开窗户,就算开,也得先换上厚衣服下楼暖着,再让没人的卧室通风。

  申屠川扫了她一眼,不悦道:“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他就是太宠她,导致她说话越来越放肆。

  季听笑笑,没有接这个话茬:“少爷,我拿了西湖牛肉羹,你趁热喝点吧。”

  申屠川缓缓起身走到她身边,看到餐箱里丰富的午餐,稍微有些意外:“你又偷东西?”

  “……什么叫又,我总共就偷了那一次好不。”季听斜他一眼,给他盛了碗汤,“少爷喝吧,暖暖身体。”

  申屠川伸手去接,两个人的手指碰在一起,季听眼神瞬间眯了起来。申屠川知道不好,飞快的接过汤,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了句:“你回来之前,我用凉水洗了手。”

  “……原来是凉水洗手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少爷穿着薄睡衣开窗户吹风了呢。”季听假笑。

  申屠川顿了一下,抿唇从她手里接过勺子,动作生疏的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不准生气。”

  季听知道他这是道歉的意思了,无奈的坐到他对面:“少爷,不是不让你透气,但是你身体不好,就不能多注意点?”

  “知道了。”申屠川用最冷漠的表情,说最怂逼的话。

  季听这才坐下,把他喜欢的菜夹到他碗里。自从申屠川看了那本奇怪的书之后,她就被逼着一起吃饭了,好在她对这种情况无比适应。

  两个人吃着饭,季听把今天听到的事说了一遍,感慨:“果然跟你说的一样,顾值已经开始动手了,申屠山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这会儿估计要被气死了吧,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董事会那些人会更信任顾值啊?”

  按理说申屠山当了一辈子的家,总得有自己的人吧,怎么这会儿被顾值一逼,感觉就慌了神。

  “顾值擅于钻营结党,加上出色的工作能力,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会更信任他,而不是执着守成的申屠山。”申屠川谈论起这两个人时,轻蔑始终不减。

  季听理解的点了点头:“也是,那些人都成精了,肯定会选看起来更有利的一方,和申屠山这么多年的情分,哪比得上现实的利益。”

  她说完沉默一瞬,心情有些不好了。

  申屠川抬眼看向她:“怎么了?”

  “……没事。”她只是有点替男配可惜,顾值得到的一切,本该都是他的,可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

  申屠川勾起唇角,把自己碗里的虾仁夹到她碗里:“放心,该是谁的,从来都只会是谁的,任何人都夺不走。”

  “对,坏人总是会有报应的。”季听笑了起来,小说世界也要讲基本法的不是,这里的男主心思歹毒,总有一天会遭报应,不然这书为啥叫《痴痴虐恋》,总有天使替他们虐他。

  季听收拾好情绪,笑眯眯的跟他继续聊天:“现在看来,顾值应该很快就把申屠山挤下去了,我们是不是该准备搬家的事了?”

  “还不急,顾值多疑,申屠家一天没彻底落在他手里,他就一天不踏实,我们再等一段时间,等他把财产转移了再走也不迟。”申屠川安抚。

  季听想了一下,觉得他是觉得现在的报复程度还不够,想看到申屠山无家可归了再离开,于是她点了点头:“没事,我不着急,只是你可能要一直装病了。”

  “你不觉得难熬就好,”申屠川说完,起身去了保险箱前,按了密码后拿了一个盒子出来,“这个送你。”

  “什么啊?”季听一脸天真的接过来,一打开就一抹亮眼的红映入眼帘,她愣了一下,看清楚是什么后惊道,“你真买了?!”

  盒子里,可不就是前两天他给她看的红宝石项链。

  申屠川见季听没有像他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他指尖动了一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这个我当时看的多少钱来着?一千多万还是两千万?你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个!”季听觉得头都要大了,感觉这些天的金钱教育彻底打了水漂。

  申屠川审时度势,缓缓开口:“这是假的。”

  季听还有一堆话要说,闻言舌头瞬间打结:“什、什么?”

  “假的。”申屠川一脸坚定。

  季听眨了眨眼,怒了:“你骗谁呢?这么好的品相你跟我说是假的?!”

  “仿得比较真而已,价钱也就两……两万。”他本来想说两百万,但看着季听的表情,淡定的又减了一个零。

  季听怀疑的看着他,半晌又看了看手里的项链,还是觉得不对,最后是申屠川一句话打消了她的疑虑:“你知道,我没那么多钱的。”

  ……也是。

  季听瞬间平息了怒火,虽然两万也很贵,可跟两千万比起来,就相当的不值一提了。她手指戳了戳项链,觉得这东西仿得确实真,怪不得要卖两万多。

  申屠川看着她别扭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本来可以让她直接看存款,但那样就势必失去了被她担心的权利,所以维持现状就好。

  “我给你戴上?”申屠川提议。

  季听咳了一声:“那个……钱从我工资里扣。”

  申屠川蹙了一下眉,到底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没有吭声走到她身后,从她背后伸出手去拿项链,在季听面前打开了盒子。

  申屠川这个动作,直接把季听虚抱在怀里了,季听稍微动一下就会碰到他,整个人都有些僵硬起来。

  申屠川仿佛不知道她的别扭,不紧不慢的把项链拿出来,绕过脖颈给她戴上,因为动作生疏,他低头扣了许久,才把后面的环扣上,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手始终贴在她后颈上,手下细腻的触感不断扰乱他的心神,让他扣好了还不舍得放手。

  “还没好吗?”被人摸着脖子的感觉太奇怪了,季听始终没办法放松。

  “嗯,稍等。”

  申屠川说话时,呵出的气息落在季听后颈上,然后他就看着那里蒙上了一层浅红。他眼神暗了暗,伸手捏住了那里。

  季听:“?”

  她猛地回头,挣脱申屠川的手后和他对视,接着意识到项链已经戴好了,不由得皱起眉头:“你骗我?”

  “没有,刚戴好。”

  “那你掐我干嘛?”季听不解。

  申屠川沉默一瞬,缓缓道:“听说捏住猫的后颈,猫就不会动了,我试试。”

  “……所以,是什么让你觉得,跟你相处这么久的人是只猫的?”季听觉得愈发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申屠川心情不错的看她一眼,转身去沙发上坐下了。季听赶紧去拉他:“刚吃完饭,别总是坐着,我带你去院子里走走。”

  “……不是不让见风吗?”申屠川不太想动。

  季听耐着性子解释:“那是因为你在屋里穿的少,开窗会着凉,我们下去的时候多穿点,不会有事的,还能多锻炼一下。”

  申屠川还是不想去,但被季听磨了会儿后,还是勉强站了起来。

  天气是越来越凉了,之前至少中午的时候还是热的,但现在的午后却只能算是温暖,还是在加了一层外套的基础上。

  随着天气变冷的,还有申屠山和顾值之间的关系。在顾值拿下那个传闻中的大项目后,他终于如愿当上了董事长,而申屠山也因为被逼退位病倒了。

  其实顾值想上位本来不是这么容易,但申屠山自己当初作死,在顾值成年时送了他一成股份,他又拉拢了其他股东,加上大项目在他手里握着,这才逼申屠山退下来。

  也正是因为被自己当做亲生儿子的顾值背叛,申屠山这次的病来得又急又凶,几乎连床都没办法下,可以想来受的打击有多大。

  他好像一夜之间老了下来,就连眼神都开始浑浊。躺在床上无事可做的日子,他开始回忆往事,回忆这些年发生的事,而想的最多的,竟然是他的原配和亲生儿子。

  在顾值这个白眼狼的衬托下,他强势的原配和不争气的亲生儿子,似乎也变得没那么讨厌了,他们虽然不讨人喜欢,可至少不会伤害他。

  申屠山越想心里的悔意就越重,对申屠川的愧疚突然涌上心头,之前就知道申屠川这次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可他忙着跟顾值斗法,一直没能去看他,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他坐在床上,不住的叹息。

  顾值从公司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看申屠山,看到他突然白了的鬓角后,含笑走了过来:“爸爸,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申屠山冷冷的看向他,半晌含混的说了一句:“白眼狼!”

  “看来精神不错,都会骂人了。”顾值笑了起来,转身帮他把药拿了过来,“药还是得按时吃,不然没办法快点好起来。”

  “白眼狼!”

  “爸爸,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我只是想把项目好好完成,可你非要阻止,我只能先代替你做决策,等项目成了,我再把位置还给你好吗?”顾值把药递到他手边。

  申屠山冷哼一声,但还是把药接了过去,他再和顾值置气,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尤其是在吃完药确实精神好了许多的前提下。

  顾值看着他把药吃完,嘴角扬起一个欣慰的笑,只是眼神冰冷一片。

  “不是我不让你做,而是你这个项目有很大的风险,搞不好会把申屠家赔进去。”申屠山吃完药喘息。

  顾值笑笑:“怎么会呢,我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不可能会失败。”

  申屠山冷笑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顾值冷漠的盯着他,坐了片刻后起身离开。

  在他走到门口时,申屠山淡淡道:“小川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他。”

  顾值的手猛地握紧,语调却没有丝毫改变:“等您身体好一些,我就带您去看他。”他说完就离开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下面色越来越差的申屠山。

  之后这段时间,顾值突然加大力度改.革公司,在申屠山不在的日子,把他的旧部都换成了自己的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申屠家的百年基业,恐怕要改姓了。

  申屠川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越来越想去看申屠川,可顾值总是推脱。在他又一次提出来后,顾值把几份文件交给了他:“爸爸,你先把这些签了,我就让您去看他。”

  申屠山颤着手接过去,看到是财产赠送的合同后,眼前顿时一黑,他用尽全身力气把合同砸到顾值身上,喘着气怒道:“你想都别想!”

  他当初真是眼盲心瞎了,才会把这人当亲生儿子养。

  “为什么想都别想?你当初不就决定让我继承家业了,难道现在是后悔了?”顾值不懂。

  申屠山恨恨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值叹了声气:“爸爸,当初如果不是你引.诱我妈出轨,我亲生父亲也不会在找我妈的路上出车祸,现在我只是想要一点小补偿,为什么你不答应呢?”

  申屠山眼神一变,哑声开口:“你、你竟然……”

  “我不该恨你吗?”顾值轻笑,“签了吧,你只要肯签,我就放申屠川一条活路,否则为了能更好的继承家业,我只能让他先你一步死了。”

  申屠山怔怔的看着他,半晌灰败着脸色摇头:“我不签,我不签……他本来就时日无多,你就是想骗我签字……”

  就算签了字,以申屠川的身体状态,也无法活下去,他的儿子会理解他的,他不能签字。

  顾值目露怜悯:“亏你这段时间一直念叨他,我还以为你真对他愧疚了。”

  申屠山浑身发抖,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他是真的愧疚了,可他也是真的不会在财产和申屠川中选后者。

  顾值嗤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申屠川病情加重了,已经无法在家里待下去,他被顾值送到了自己的疗养院里,身边有七八个护工看管照顾,申屠家的大权彻底落在了顾值手中。

  不透风的卧室里,浓郁的药味混合着茶叶香,形成一种奇怪的味道。

  顾值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申屠川缓缓道:“按照我们的约定,我不会动申屠山,还会让他颐养天年,但前提是,你签了这份放弃财产的合同。”

  申屠川冷笑一声:“看来你是觉得,以后都用不到我了?”

  “也不是,只是先签了比较放心,毕竟你这个身体一直不好,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母亲那边的亲戚要是来扯皮,还是挺麻烦的。”此时的顾值面对申屠川时,多了一分自信和从容,毫不遮掩的表露自己的目的。

  申屠川垂眸,掩下眼底的不屑,半晌开口道:“看好申屠山,别让他轻易死了,好戏那么多,总要一点一点的看才行。”

  “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他看到,我是怎么一步一步把申屠家吃下去的。”顾值看着他把合同签了,满意的拿着合同起身。

  申屠川勾起唇角,眼底透着晦涩不明的光:“是吗?那就让他好好看吧。”

  顾值笑笑,转身出去了,在楼梯口遇到打扫卫生的季听,走上前低声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季听看他一眼,客气道:“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做的很好,等再过一两个星期,我就给你调岗。”顾值向她保证。

  季听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再过一两个星期调岗,意思是他确信申屠川身上的‘药量’,只有几天的活头了吗?

  敷衍完顾值,季听忙进到卧室里,只见刚才还在床上虚弱躺着的申屠川,已经不耐烦的去开窗户了,季听赶紧拿了件外套给他披上:“你就不能先去客厅,让我来通风吗?”

  “太臭了。”一股顾值身上的人渣味。

  季听无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演,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随时都能离开,没必要还假装在他圈套里。”

  “还得再演一段时间,不能让他对我产生警惕心。”提起这件事,申屠川就有些不耐烦。

  季听疑惑:“你现在不打算走吗?”

  “嗯,再等几天。”

  “可是顾值好像已经确定,你最近吃的那些药够害死你了,你到时候总不能诈死吧?”季听皱眉。

  申屠川顿了一下:“他说了期限?”

  “说了,一两个星期。”

  申屠川沉思许久,点了点头:“足够了。”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事瞒着我啊。”季听挑了挑眉。

  申屠川勾起唇角:“你想知道吗?”

  “想啊,什么事?”季听立刻问。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

  “亲吧。”

  “……其实也没那么想知道。”季听闲闲的看他一眼,捧着一颗好奇到快要爆炸的心脏,故作平静的离开了。

  两天后,她顶着一对黑眼圈,声音无力的恳求:“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啊,快点告诉我。”

  “先亲一下。”明明已经变得很好说话的申屠川,这回一点都不动摇。

  季听忍了忍:“我现在是关心你才问的,你要是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但是我以后有什么秘密,你也别想知道!”

  “你能有什么秘密?偷拿公款买了两百多块钱的零食藏屋里那事?”提起这件事,申屠川的声音都凉了。

  季听惊讶:“你怎么会知道?”说完才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找补,“不对我根本就没买,我我你别冤枉我!”

  “大前天,下午三点,谁抱了一大袋子吃的鬼鬼祟祟的跑回来?”

  季听震惊:“你监视我?”

  “只是刚好在窗口看风景,凑巧逮到了。”申屠川不会告诉她,她每次出门自己都会在窗口看着外面,直到她回来。

  季听一听,吭吭哧哧的解释:“我、我那是自己的钱买的,再说我那是光明正大的好吗?要不是你身体不好不能多吃,我肯定就拿出来分享了,我才不是吃独食的人……”

  她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来,停顿一瞬后皱眉:“不对啊,我不是不让你开窗户了吗?你怎么又偷偷开?”

  “……我的秘密你还想知道吗?”申屠川怕她又开始纠结这件事,赶紧把话题引回来。

  季听果然点了点头:“想知道。”

  “那就亲我一下。”

  “……”

  “快点。”申屠川配合的俯身。

  季听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你没完了是吧?”

  “不想听?那算了。”申屠川说着就要直起身。

  季听哪是不想听,她简直想听疯了,否则也不会连续两天都睡不好,见他要走,急忙揽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唇亲了上去。

  两个人的唇相触的瞬间,申屠川的身体绷了一下,接着在她要离开时,一把握住了她的腰,狠狠加深这个吻。

  季听的眼睛瞪大,双手去推他的胸膛,却被他抱得更紧。季听急了,当即咬了他一口,申屠川闷哼一声咬了回去。

  季听:“……”都这种时候了还不肯吃亏,是人吗?

  一个不太顺利的吻结束,季听推开申屠川,扶着椅子轻喘,呼吸顺畅些了才怒道:“申屠川,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你亲上来的。”申屠川伸手,帮她拭去唇角的水渍。

  季听皱着眉头别开脸:“我只是要亲一下,没有要这么、这么……”她有点说不出来。

  “你中间都没离开我,确实只是一下,只是这一下有点长而已,”申屠川见她又要生气,立刻换了话题,“你不是想知道我瞒了你什么吗?”

  季听抿了抿唇,气鼓鼓的坐下:“那你说吧。”正事要紧,这笔账先记着。

  申屠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跟着坐到了她对面,目光在她殷红的唇上流转一圈,这才说正事:“他最近在做的项目有问题。”

  “嗯?”季听一时间没听懂。

  申屠川顿了一下,换了个更简单的解释:“顾值为了把申屠山赶下台接的那个项目,是有问题的,稍有不慎就会赔上整个申屠家。”

  “你能确定百分百的出问题?”季听不解。

  申屠川扬起唇角:“如果是顾值没有经过我的手,我不能确定,但现在……”

  季听愣住了。

  “那个项目是多线并行,也快到集体出状况的时候了,所以这段时间我要继续装,不能让顾值对我产生警惕,进而对我的方案产生警惕,我要他面对状况措手不及。”

  季听脑子飞快的转,当即指出一个问题:“可是,你怎么确定他没有一开始就对你产生警惕?”

  “我帮他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可不是白帮的。”申屠川意味深长。

  季听懂了,合着这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顾值,那他这么长时间还表现得这么大义凛然……但顾值到底是男主,她怕申屠川会白忙活一场。

  但这种担心没有持续多久,就以顾值红着眼睛冲进小楼告终了。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顾值疯了一样抓着申屠川的衣领。

  季听立刻拿着扫把冲了过来:“你放开他!我已经报警了,你要是敢动他我就让你牢底坐穿!”

  顾值一愣,看了季听一眼后,又注意到申屠川的脸色似乎很好,完全不像中毒的样子,瞬间一切都明白了。

  “申屠川,你可真厉害啊,我竟然一直都没看出来。”顾值手指发颤。

  申屠川像赶苍蝇一样推开他的手,一脸厌烦道:“那还真是我的荣幸,看你这样子,我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你自己慢慢玩吧,我就不奉陪了。”

  “这是你家的产业,烂摊子得你来收!”顾值说完自己愣了一下。

  申屠川嘲讽:“看来你想起来了,现在这里是你的,就算是负债,也只能你来负。”

  “申屠川,我真是小看你了。”顾值双眼通红,彻底明白他不是为了拿到家产,而是要彻底毁了这一切。他根本不会帮自己解决烂摊子。

  季听怕他做出什么事,赶紧道申屠川身边守着。申屠川摸摸她的头,低声道:“去收拾东西,我们现在离开。”

  “收拾什么?”顾值冷着脸打断他的话,“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之前签的协议里,就包括你从申屠家得到的私有财产,包括你母亲的钱。”

  “顾值,你不要太过分,他的东西你凭什么不让带?”季听的脸色有些不好了。

  顾值看向她,如果说他此刻最恨的是谁,无疑就是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自己的计划也不会失败。

  “就算没有她,我真的被你毒死了,你想要的也保不住。”申屠川清冷的声音响起,竟是像看穿了他的内心。

  顾值冷笑:“你现在活着又能好到哪去,申屠家不会因为一个项目就倒了,倒是你,我看哪个公司敢招你,我倒要看看,没了申屠家,你还能干什么。”

  “不用你操心,我会照顾他,”季听不耐烦的看着他,“麻烦你让一下,不要阻碍我们奔向新生活。”

  顾值风度尽失,狠狠瞪了季听一眼后看向申屠川:“你就这么走了,不怕我对申屠山动手?”

  “你觉得我会怕?”申屠川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顾值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笑了一声:“你和申屠山果然是父子,就连做事都是一模一样,知道吗?我当初让他在家产和你之间做选择,你猜他怎么选的?”

  “顾值!”季听急了,申屠川已经够仇恨这个世界了,他就不能少添点乱?

  申屠川在顾值的审视下,竟然笑了出来:“怎么选的,我真的不在乎,倒是你,真的是为了和我的约定才不杀他的?”

  “你说什么?!”顾值怒道。

  “你从来都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人,承认吧顾值,你就是对这个悉心教养你十几年的男人下不了手,”申屠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真替你亲生父亲可悲。”

  “你胡说!”顾值一拳挥了过去。

  申屠川往后仰了一下,才算勉强避开。季听冲到申屠川身前,一脸警惕的盯着顾值,同时对申屠川小声道:“我们走吧,别跟他说话了。”申屠川身体素质不好,她又没什么力气,真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他们。m.sttgxcl.com

  申屠川以为她害怕了,就没有再和顾值纠缠,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我会派人盯着你们,休想从申屠家拿走任何东西!我会把事情解决,继续当我的大少爷,至于你,我看有申屠家在,谁敢给你工作!你就等着在外面饿死吧!”

  身后传来顾值的咆哮,申屠川嗤了一声,脚步都没有停一下。

  顾值果然派了人盯着他们,除了季听的东西,他们什么都不能拿,就连申屠川母亲留下的银行卡,都不让他们带走,季听有些着急,申屠川劝了她几句。

  “那些卡不是你的名字,不能补办的。”季听皱眉。顾值一定会说到做到,不让申屠川有工作的机会,现在又没有钱,申屠川未来的日子可以想象到有艰难了。

  申屠川笑笑:“没关系,我们走吧,我不想在这里了。”

  季听看他脸色苍白,只好不再跟那些人纠缠,带着孑然一身的申屠川走出了申屠家大门。

  在呼吸到外面新鲜空气的那一瞬,申屠川回头看向这座困了他二十几年的监狱,眼底闪过浓浓的讽刺,再一低头,就看到季听一脸的忧愁。

  他想说不用担心,他的资产要比她想的多出几万倍,足够他们奢侈的活到老。只是还没开口,季听就一脸郑重的看向他:“少爷,你放心,我会养你的。”

  申屠川沉默一瞬,垂着眼眸说了句:“谢谢,那就拜托你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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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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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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