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霜月也是实在没办法,脑子一热就啃了。
为的也是让银冬喝药,总不能就因为这点事,再继续消耗下去,银冬自小身体就不好,这段时间折腾得这么狠,银霜月真的是怕,明明富贵泼天却不治而亡的例子不是没有,身体真的熬坏了,那可是多少药材都补不回来的。
这么作都没事,是多亏了银冬年轻,若不然光是高热,就能把人烧傻了。
银霜月万般无奈,一口苦得舌头发麻的浓稠药汁子渡进去,不知道是实在太苦,还是渡药的方式太过刺激,总之银冬这些天半死不活的眉眼,总算是见着动了动。
银霜月离开一些,莫说是感觉,她苦得一哆嗦,有点想要干呕。
两人唇分,银冬傻了,嘴角的药潺潺流下来,银霜月连忙用手推住他微张的唇,厉声道,“咽下去!”
银冬被堵着嘴,眨巴着眼,看着面前的银霜月,实则藏在被子里的双手,一只正死命地抓在另一只的上面,抠着自己的皮肉,用有些迟缓的却尖锐的疼痛,来惊醒自己,这不是在做梦,是长姐真的亲了他。
当然了,对于银冬来说,这就是亲了,可是对于银霜月来说,自己啃他这一下,还不如啃个果子来的痛快。
如果一定要用果子来形容,两个人之间,也是苦果无疑。
而且银霜月看着银冬被渡了口药,就瞪得眼睛都要掉下来的模样,心中有种恨其不争的感觉在升腾。
银冬这是心思乱动到她的身上,就这般痴痴傻傻的模样,若是真的喜欢上了哪个女子,就这种情痴种子,还不被狐媚得什么都听?
这点出息,她从前怎么就没看出,怎么就没发现他竟然是个昏君的料子?!
不过不论如何,今日银霜月下的这个,“药引子”都极其的见效,银冬咽了药口中的药之后,被银霜月弄了个软枕,靠坐在床头,接下来银霜月一连给他灌了两碗药半碗粥,他都乖乖地张嘴喝了。
到后面银霜月是不敢喂了,银冬这些天基本上没吃多少东西,要是一次喂太多,她怕再把银冬胃给搞坏了。
好在银冬不像是先前闹着要死要活的模样,就是因为瘦得厉害,又瞪得老大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银霜月看,看得银霜月有些坐不住床边,毛毛的。
这眼神太直勾勾,老是让银霜月想起曾经住在山上,夜里下山去偷瓜的时候,追她二里地不肯放弃的老黄狗。
她索性把给银冬擦嘴的布巾抖开,不由分说地把他眼睛给蒙上了,还借口道,“吃过了东西好好休息,太医说你这些天,都没有好好的睡觉。”
银霜月半拥着银冬,从他身后拿出了软枕,将他扶着躺下,银冬像那闺中小女孩玩的布偶一样,特别乖特别听话地任由银霜月摆弄。
将人放着躺下了,眼睛蒙上了,被子盖到了脖子,银霜月拍了拍他,说“你好好休息。”接着起身准备走。
谁料她人都走了两步了,发现自己的衣袍下摆被扯着。一转头,就见银冬倒是还在那里好好地躺着,还保持着银霜月给他盖好被子的姿势一动未动,甚至连头都没挪方向,却从被子里伸出了两根手指,正好扯着银霜月的衣袍。
银霜月:……
她心里闹腾得慌,这“药引子”今日下,倒是好使的,可后面绝对后患无穷。
她真的要跟银冬……那怎么可能呢?银冬失心疯了,她还能也跟着疯
她这会是想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顺便看着找个什么神佛上一炷香,也不论是哪尊,只要是便行,也不求什么富贵钱财,甚至不求平安喜乐,只求能让她自己心安一些,毕竟对着银冬下口这件事,和兔子吃窝边草没什么区别。
银霜月的负罪感太强了,她没下口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简直了,这对她来说都不是老牛吃嫩草能够涵盖的,自己从小养大的弟弟啊,她这简直像个饥不择食的禽兽。
她虽然嫁不出去,命格不行,可自小养个弟弟,好容易带大,也不是干这个用的啊……
没人知道银霜月心中的感觉,心比那陈腐多年的老树根还要糟。
可是银冬没给她独自纠结的机会,两根力度不重的手指,将她的衣袍一掐,就好似掐住她万里红尘肆意迈开的步子,挣开倒是也容易,可是万一这小崽子再一个想不开,绝食了呢?
那她不是白啃了,银霜月秀眉快要在脸上拧成麻绳,大开大合地深呼吸两次,终究是转回了身。
算了,等到银冬彻底好了,她再去上香吧……或者直接去一趟光盛庙上,问问那老住持,若是她真的剃头了,能不能给她介绍个风景秀丽一些的尼姑庵。
银冬自然不知道银霜月心中所想,确切来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他耳朵听不清,眼睛看不见,好像他烧了这些天,脑浆终于烧开了,正咕嘟嘟地冒泡泡。
若不然,他怎么能做这样好的梦,长姐竟然真的亲了他?
他只是凭借着本能想要拉住长姐,希望这个美丽的梦能长一些,他现在,连疼痛都不敢相信。
银霜月深呼吸后转回身,又坐到了床边上,伸手隔着被子拍了拍银冬,轻声道,“睡吧,长姐在。”
睡吧,长姐在。
这句话,曾经一度陪伴了银冬所有寒冷湿凉朝不保夕的夜晚。
这句话暗示着一件事,那便是无论睁开眼面对的是什么,亦或是闭上眼之后便再也不能睁开,他都不是一个人,有长姐陪着他。
不过自打他登基之后,便再也没听到长姐说这句话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魔咒一般,几乎是银霜月的话音一落,银冬立刻就放松了,浑身紧绷的肌肉和精神一起松懈下来,沉入了香甜的梦里。
不过饶是他都睡熟了,那两根手指,却还是不依不饶地揪着银霜月的衣角,银霜月隔着被子轻拍了几下银冬,坐在床边手支着桌案,正昏昏欲睡,外面人突然传来平通和任成轻手轻脚的声音。
任成抱着奏章放在桌案,叹息道,“陛下身体抱恙,这奏章越积越多,若是待陛下好转,怕不是又要彻夜批复了。”
平通闷闷地嗯了声,“只盼陛下能早些康健,再是年轻,也经不住这般消耗。”
银霜月侧头看了一眼银冬,见他彻底睡熟,这才起身,将他两根挂在她衣袍上的手指摘下来,塞回了被子里。
银霜月走到了外间,确实看到桌案上堆积了很多的奏章,银冬心思沉重,从不许重要奏章经过臣子之手,有些甚至地方官员的参奏都可直接承报天听。
银霜月也曾同他说,奏报大可经三公之手,筛选之后再将真正的国之大事,由他亲批,银冬却只是笑笑,说他现如今还年轻得很,累些不怕。
其实他只是还没完完全的掌控所有,需得等他慢慢地,一点点地织就一张只供他所用的网,才可真的放心不必将所有权利都抓着不放。
银霜月也理解的,但是理解归理解,真的看到那么多奏章堆在桌上,却还是有些头皮发麻。
银冬这一病消耗不小,病去如抽丝,康复需要时间,这些堆积起来,他这病还能好吗?
银霜月走到外间平通任成对她施礼,银霜月走到桌案前,随便翻了翻,她识字不多,想了想,便看向任成,“你来念。”
任成懂医毒,医书晦涩,懂那个自然识文断字。
不过任成一时间没听懂银霜月的意思,等到银霜月坐在桌案边上,拢了袖子提笔,又指使着平通研磨,任成这才震惊地和平通对视一眼,对着银霜月又施一礼,却没动。
他们都知道长公主乃是陛下最亲近之人,但是这国之大事,长公主一介女子,如何能……
况且没有陛下圣谕,他们不敢动奏章,更不敢配合长公主处理国事。
银霜月提笔的姿势都很别扭,她就不擅长这玩意,好在奏章这东西,只要知道其中意思,同意画圈,不同意打叉就行。
可是她提笔半晌,却不见任成读。
银霜安抚他,伸手拿一本递给他,“不需咬文嚼字通篇朗诵,只说大致内容就好。”
但是任成哆嗦着手,却还是没接。
银霜月这才看懂,笔尖上一滴血色墨汁,滴落桌面,她叹口气,放下了笔,用布巾擦了擦手,接着拽下了自己腰间的双鱼环佩,又在自己的脖子上拽出一根绳子,绳子上拴着的也是玉。
“你看好了。”银霜月将脖子上的玉佩塞入双鱼佩中,接着瞎转了转,递给了任成。
“看看。”银霜月用布巾抹掉了桌上滴落了墨汁,不抬头,也能知道任成的眼睛定然是比银冬盯她时瞪得还要大。
这玉佩单独佩带无甚稀奇,顶多是样式花哨的玉佩,但是合在一处,又转动两处,任成拿起一看,“噗通”一声,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抬头看向银霜月的视线,如同见鬼一般。
这三拼两扭拼出来的东西,竟是——帝王印章。
只要将其染上墨汁,平平地在纸上印下,便是真真正正的帝王印章,手持帝王印章,不仅处置国家大事,便是直接下达圣旨,无人敢质疑。
古往今来,帝王印章只一枚,毕竟这是能够操控大臣调动天下的东西,即便是昏君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触碰的至高无上权利。
任成常伴君侧,绝不可能认错印章,况且长公主佩带的这东西,可是任成眼见着陛下亲手雕刻而成!
这可不能用一句亲厚来形容了,这……便是将江山,都送与了长公主的手中。
听说早古年间,有男女帝共掌江山,却未曾想……任成跪得膝盖都不知道痛了,对着银霜月俯首叩拜,接着哆哆嗦嗦地起身,将玉佩还于她。
银霜月微微笑了下,再度提笔,任成便立刻抓起奏章,快速阅览之后,对着银霜月道,“是羌州报灾患。”
银霜月顿了顿,想起前些日子两个聊过的雪灾,那其中却有羌州,不过只是被波及,大雪封山而已,不至于压塌房屋,这是看着临州得了好处,打秋风来的。
银霜月接过,翻开之后,提笔在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任成和平通看着那占据了整个本子的叉,嘴角都不由得抽搐起来。
三个人配合,效率还是很高的,银霜月一直在处理,等到任成给她端来炖好的燕窝,提醒她休息的时候,已经临近子时,桌上的奏章总算下去了一小半。
银霜月起身抻了抻,却并没喝燕窝,而是指着碗道,“干了半天活就给本宫吃这个?”
她笑着打趣任成,“确实各地灾患不断,本宫知该节俭,可总不能可这本宫一人节省啊。”
任成连忙躬身认错,跑着出去命人准备膳食,银霜月将玉佩带回去,还在后头喊。“节约要紧,莫要弄得太多。”
喊完之后,又问平通,“陛下一直都没醒?”
平通进里间看了好多次了,点头,“回公主,醒过一回,将晚间的药已经喝了,之后又睡下了。”
其实是醒过了,慌慌张张地跑下床,在里间的门口看到了处理奏章的银霜月,这才膝盖一软,又被平通拖回龙床上,喝了药,才睡的。
只是银霜月处理得太专心了,根本没察觉一直有视线,从里间幽幽飘出来,恨不能将她后背烧出两个窟窿。
银霜月也没有真的什么事情都处理,处理的都是一些小事,该由帝王亲自裁决的大事,都挑拣出来放到了一边,银霜月算是给银冬过了一下鸡毛蒜皮而已。
抻了抻腰,感觉不那么酸痛之后,准备到里头去看看银冬,不过她转身的时候顿了一下,将桌子上的燕窝端起来,这才朝着里间走去。
银冬确实还在睡,银霜月走到床边,将碗放在床边的桌案上,坐在床上,仔细看了看银冬,脸色确实好了一些。
不过看到这张脸银霜月就有些闹心,自我安慰了一番,这才伸手去拍银冬的脸蛋,“冬儿,醒醒,起来吃点东西。”
银冬没什么反应,睡得特别沉,银霜月又掐住他的脸,轻轻拧了一下,“药吃得太多了,你得起来吃点东西。”
银冬微微皱眉,银霜月又拍了拍,被银冬抓住了手。
他手应该是在被子里捂得时间长的原因,特别的热,银霜月手腕一抖,差点一巴掌甩出去。
勉强压制住,银霜月憋着一口气,对上了银冬的眼睛。
没有刚睡醒的迷茫,非常的清醒,里面甚至还含着一点点笑意。
银霜月也不知道是憋气憋的,还是实在受不了银冬这种眼神看着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但是她发誓,绝对绝对不是因为害羞……
她压抑着全身躁动的因子,哪怕不下雨,也想毫无理由地揍银冬一顿。
尤其是他看着银霜月片刻,开口叫了一声长姐,银霜月顿时把一边耳朵贴在肩头上蹭了蹭,受不了他的声音,在他再度张嘴的时候,飞快地用汤勺舀了一勺燕窝,塞到他嘴里,由于汤勺没在碗边刮,勺子背面粘了好多,塞得银冬整个下巴都是……
浓稠的汤水,顺着银冬的下巴流到他的喉结上,被这么粗暴的对待,银冬这个病人,也没有什么委屈的情绪,反倒是眼中的笑意更深。
银霜月受不了他的眼神,但其实银冬一直都用这种眼神看他,从前他不知道银冬的心思,自然也就不会注意他的眼神哪里不对。
可现在银冬一个眼神飘过来,银霜月就觉得自己简直是泡在了像燕窝一般的汤水里,黏黏的稠稠的,动也动不了一下……
再这么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银霜月心里咬牙切齿地骂,但是面上强挤出一个微笑,像白天一样,尽量很少和他肢体接触,揪着他的脖领子将他拽得坐起来,朝他的后腰下面塞了一个软枕。
“吃。”银霜月简短地说了一声,接着便将燕窝端起来试图塞到银冬的手里,让他自己吃。
可银冬活像是断了胳膊折了手,软软地将双手搭在被子上,根本不接,只是一双眼看着银霜月,眼中笑意越发毫无掩饰。
他睡觉之前银霜月给他喝了双份的药,又强硬地给他灌了半碗粥,一觉睡下来,又捂着大被子,银冬发了一身的大汗,整个人都精神了。
神志清醒,理智回归,笑容自然就掩盖不住,这是属于胜利者的庆祝。
他赢了不是吗,还没等豁出一条命,长姐便举旗投降了。
“拿着呀,”银霜月拢着他的手,将碗又朝他手里塞了塞,银冬却慢吞吞地摇头,就带着那种让银霜月恨不得夺路而逃的笑,开口道,“没力气……”
“长姐喂我吧,”银冬不要脸道,“我一点力气都没有,捏不住汤匙……”
银霜月深感自己先前一巴掌打得轻了,现在手痒得要命,还没力气?
“那你怎么有力气绝食呢?”银霜月实在没忍住,回了一嘴。
回完之后她就感觉事情要糟,结果一抬头就对上银冬顺着脸上噼里啪啦滚下来的金豆子。
银霜月:……
“来来来,长姐喂你,”银霜月连忙伸手给银冬抹了两下脸,“来吧小祖宗,来来来……”
银冬抽噎了一声,慢慢地张开嘴,把燕窝吞进去,银霜月拿着布巾给他擦了擦嘴,一勺一勺地喂给他。
银冬没有再看银霜月,垂着眼睛一副十分忧伤的样子,但其实是他不敢抬眼,因为他掩盖不住眼中的窃喜,怕长姐看出他欢喜得要疯了。
银霜月干了一下午的活,又得伺候小祖宗吃东西,心里憋屈得很,不过人倒还算听话,银霜月一勺接着一勺地朝他嘴里送,还要快点喂完,他也就一口接着一口地咽,根本没怎么咀嚼。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适得其反的,听着任成已经领着婢女往屋里端膳食了,眼看着最后两口了,银冬却呛住了。
银霜月连忙放下了碗,帮着银冬敲打后背,银冬捧着布巾剧烈地咳嗽,眼睛都红了,可算缓过来的时候,布巾不知道扔到了哪去,银霜月已经被他紧紧地抱住了。
“你先放开。”银霜月双手悬空在银冬的后背,并没有落到实处,特别想揪着他的衣服和头发把他给扯开。
可银冬却根本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不光没有放开她,还搂得更紧一些,甚至侧头在侧颈贴了下。
银冬体温一直就没有完全降下来,手也热呼吸也热,搂着银霜月,像一个贴过来的大火炉。
银霜月感觉自己被烤得冒汗,主要是真的是说不出来的尴尬与难受,她还妄想着反正银冬烧糊涂了,她来那么一下等人醒了,能想办法含混过去。
看现在这样子是不可能的,这小子清醒得很,而且丝毫没有含混过去的意思。
“我很饿了,”银霜月说,“我批了好几个时辰的奏章,我要去吃东西。”
言下之意就是你赶紧把我放开。
银冬倒是把银霜月放开了,很乖的让她去吃东西,不过非要她端到里间来。
银霜月也不跟他扭着,端到了屋里,银冬没有再缠着她,只是一直在看着她笑,笑得并不夸张,可那双眼中细细碎碎的亮光,简直像一把把暗器,嗖嗖嗖嗖地朝着银霜月飞,她吃个东西的功夫,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扎满了,疼倒是不疼,却渗人的慌。
可算吃完了,银霜月以为自己又会被缠着不让走,可银冬却出奇的痛快,还派了布辇去送她。
折腾了一整天,趴在自己的床上银霜月才总算是放松下来,真的是累呀,身心俱疲的感觉,很快便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都会去龙临宫,银冬稍微有一些好转之后就开始上朝,银霜月每天去,大部分时间是帮他处理积压的政事,他精神还是不太好,睡的时间比较多。
但有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就是银冬没再像刚刚醒过来那一天那样缠人,最近特别的规矩。
除了眼神有些让银霜月扛不住之外,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简直好似一夜之间就回到了原先的模样。
不得不说从心底里头,银霜月是松一口气的,但同时她这一口气还没有松到底,时时刻刻都提着,跟头顶悬着一把大刀差不多。
因为银冬每次看她的眼神,总像是随时会……扑上来似的。
银霜月战战兢兢,终于在银冬多康复的时候,借口不再去龙临宫了。
她去光盛庙上香了,人在彷徨无助的时候,尤其是不知如何抉择的时候,总是爱求助一些外力,倾诉啊,或者问一些其他人的意见。
银霜月除了银冬之外无亲无友,无人可倾诉,这种事情更不敢问任何人的意见,只好去上香。
满殿神佛都拜了一遍,连送子观音都没有放过,回到皇宫之后,心里总算是安了一些,想着若是银冬一直这样规规矩矩的,哪怕他眼神实在是不加掩饰了一些,两个人或许还能够像从前一样相处。
不过她的想法显然是奢望,银冬最近都老实的原因是因为他身体不太好,正养精蓄锐,而且堆积的奏折也比较多,各地正是闹灾的时候,需得尽快处理。
当然了,也是因为他心中有了底,长姐既然走出那一步,便是对他妥协了,他反倒是不着急了。
岁月漫长,何必急吼吼地吓唬到长姐,银冬想着慢慢来,好留给长姐足够的接受时间。
银霜月这一日上香回来,一回到含仙殿中,坐下喝口水的功夫一转头,贴身的婢女无影无踪,而一身帝王龙袍的银冬,正笑眯眯地看着她,轻声问道,“长姐今日去了何处,怎的这么晚才回来?”
银霜月得亏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没什么内力,要不然她能把手中的茶杯生生捏碎了,银冬有些日子没来含仙殿,来得太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刚刚求过满殿神佛,银霜月才安下一点的心,在银冬这轻声细语的调子里,没来由地陡然悬起了老高。
“嗯……”银霜月四外环顾了一圈,殿里只有两人,人的本能直觉总是准的,她总觉得银冬来者不善。
于是起身敷衍地开口,“去了光盛庙……”银霜月边快步朝着门口走,边朝着殿外喊,“平婉……啊!”
银冬突然从身后拥住了她,几乎是用压迫的力量,迫使她贴在门上,还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好长姐,别叫婢女好不好?”银冬贴着她的耳边道,“冬儿想你了,想同你单独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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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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