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是城郊古寺的那位解签老人算的。
彼时顾瑾年刚下了班。寂夏边念念不忘跟他提起,这个人之前说的话有多准,边有些感慨他们相识刚好也是在夏天。
顾瑾年伸手把她念了一个礼拜的时令淡雪草莓递给她,闻言动作稍停了下,道,
“真要说初见的话,那应该不是在夏天。”
寂夏以为的那次初见,于他只能算是重逢。
“可是……”寂夏听他这么说,迟疑着皱了下眉,“我记得很清楚,我们相亲是在六月。”
寂夏抱着草莓在原地思索了两秒,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抬头看他,
“虽然我不是很介意你的过去,”她语气难得严肃上一次,话尾带了点难以置信的委屈,
“可你要是把这种日子和别的人记混,那是不是有点过分。”
……
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寂夏总能有些奇奇怪怪的思路超乎他的预料。顾瑾年看她那副皱巴巴的表情,颇觉不可思议地吸口气,问她,
“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就蠢成这样?”
他们没在这个话题上讨论上几句,寂夏似乎全然不记得自己拾金不昧的往事,她的注意力很快偏离了航道,先把自己翻/墙去黑听他毕业演讲的事坦白得一干二净,末了道,
“初中的时候,我其实还想过要考去奉大的。”
那时候她父母的矛盾还没有激化到那种地步,寂夏对国内大学的优劣也知之甚少,只不少次在她同学家长的口中听到过,“你要是能考上奉大,什么愿望爸妈都可以满足你”之类的句子。
她对着奉大往年的录取线算了算自己各科的分数,觉着或许自己也有能力,让家里少些争吵。
高一下半学期的某一天,她的班主任把她叫到办公室,说她这个成绩,争取奉大的保送名额应该十拿九稳,同省的大学有优先名额。寂夏看着那张空白的推荐表,垂着眼睛沉默了一会,才道,
“老师,这个名额我就不考虑了。”
那个时候她已经足够清楚,对于某些事情的结果,个人的努力何等徒劳。
比起守着从一开始就异想天开的希望,她要清醒地策划自己的逃离。
顾瑾年听后倒是若有所思地安静了一会,寂夏倒也察觉到这忽然的沉默,她把刚洗好的草莓递到顾瑾年手边,问
“怎么了?”她这样问,边塞了一颗草莓进嘴里,惊喜地眯了下眼睛道,“好甜。”
“在设想某些错失的可能性,”顾瑾年的视线慢慢朝下落了两寸,回她,“觉着那也不乏让人期待。”
顾瑾年说完忽然就俯下身来凑近了她,眨眼之间便咬走了她嘴里的那半颗草莓。
寂夏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满当当的一碗草莓,又抬眼望望顾瑾年,觉着自己的表情应该正非常生动地传达着她此刻的疑惑。
碗里这么多,你怎么就非要跟我抢这一颗?
顾瑾年迎着她略显不满的目光,似乎是正儿八经地评价了一句。
“是挺甜的。”
他们本就肩并着肩地坐着,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拥挤的距离里爆炸,寂夏被温柔的力道推倒在床上的时候,在徒然逼近的呼吸里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滚烫的黑暗里,她听见顾瑾年在耳边叫了一声,
“学妹。”
—
这个大抵每个女孩都幻想过的,牵系两个人一生的仪式,前期工作比想象中还要繁琐一些。虽然大方向的策划委托给了团队,但从主题到选址,总有大大小小的细节需要当事人来敲定。
收到自己亲手设计的婚礼请柬的那天,寂夏对照着宾客名单发了会呆,顾瑾年看她好半天没说话,走过来问她,
“在想什么?”
寂夏在他的声音里回了神,
“没什么。”她指了指邮寄过来的请柬样本,对顾瑾年道,“就是觉着设计出来的图案还挺好看的。”
确实挺好看的。
素白的手撕边棉纸被装在柔软的信封里,他们两个的名字被写在一起,离得很近。
信封上的火漆徽按顾瑾年的提议,绘了风铃草和知更鸟。图案定稿的时候,她才知道顾瑾年还写得一手漂亮的花体英文。
那支金属色的钢笔斜在他修长的指间,寂夏看着笔尖在纸上籁籁而过,一笔一划在图案的周边添上“Ki□□et”几个字母。
这个陌生的英文明显不在寂夏的词库范畴,她当场虚心求教,
“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啊?”
顾瑾年给她念了一遍单词的读音,他发音偏向于英音,有严谨的古典感,总是让寂夏想起当初窝在宿舍里看《唐顿庄园》的日子。
“词义的话,是天命的意思。”
天命。
寂夏看着顾瑾年望过来就会变得柔软的神色,觉着他想说的,或许不仅仅是这两个字。
婚礼的场地定在了VauxleVicomte,是一座在巴黎以南五十公里左右,被法式古典园林簇拥着的庄园古堡。
地点是顾瑾年定的,他们为此有过短暂的分歧。寂夏看着策划的团队发来的预备场地报价表,犹豫了一下对顾瑾年道,
“城堡婚礼租赁国内好像也有不少,是不是没有必要跑去国外?”
“这种一生只有一次的事,我大概比你更希望,让你难忘一些。”在大部分相关问题上的回答都是“都行”“怎么都好”“看你喜欢”的顾瑾年,倒是一反常态地在这件事上比较执着,他指尖拨着她没梳上去的碎发,低声劝,
“而且我父母的婚礼也是在法国办的。”
“那我们就定在这里吧。”寂夏怔了一下,很快道,“那我把巴黎的机票也放在请柬里寄出去,就订提前一个礼拜的航班,你觉得怎么样?”
她似乎就没怎么在顾瑾年这听到过否定的答案。
比起宾客,他们提前一个月就到了法国。从蔚蓝海岸边的埃兹小镇,半旅游半拍照地一路走走停停。如同这个国家文学殿堂里的作品,永恒追溯着爱情的意义一般,法国人似乎天性就带着浪漫。
他们会在人潮拥挤的街头旁若无人地热吻,会在夜晚发着光的海滩上求婚,露台酒吧里醉酒的老人会对着月亮放声高歌,无论是商业区的名牌店,还是街边装修随意的杂货店,只要看到来宾是女士,不管离得多远,店里的男性都会走过来拉开门,再笑容满面地为你弯下腰,用法语说一句欢迎。
像是奉行着古老礼仪的骑士,法语里“女士”这个单词的发音,似乎都要更彬彬有礼一些,寂夏第一次听到之后,忍不住缠着顾瑾年让他念了一遍又一遍。
寂夏写故事的时候鲜少用性感来形容谁的声音。
她现在想想,觉着还是自己太过匮乏于想象力。
真正踏足过这片土地后,寂夏不免会联想到顾瑾年身上的一些特质,应该有一部分是属于这里的。
来源于他和父母在这个国家生活过的时光。
你看。
有些人即使不在了,但依然有很多痕迹,印证着他们的存在。
这趟旅途本身是出于记录婚前影像的目的,倒没有特意设计的摆拍,策划团队的摄影师跟了他们全程,抓拍了一些他们自然相处的日常。还跟他们说这些录像会被完好地封存十年,十年之后才会寄给他们。
“他们要给十年后人老珠黄的我,看自己二十多岁的样子。”寂夏听完这句当场就转过头去跟顾瑾年控诉,
“这不是杀人诛心是什么。”
就站在一旁喝水的摄影师呛得半天都没接上话。
“那也没关系,”顾瑾年如今应对她这些胡言乱语已然熟能生巧,他们并肩在埃兹七扭八歪的小巷里徒步,他们入住的民宿隔壁的老人家,委托他们帮忙带回去一束蓝色鸢尾。
这样的日子像是被神明拨弄过的指针,每一分钟都被拉得无限长,顾瑾年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地说道,
“我和你一起变老。”
岁月漫长,唯有爱情,让人平白生出太多期待。
—
这趟旅途的终点就是他们婚礼场地,顾瑾年选的地方确实是万里挑一。
他们坐着马车,从四十多公顷的种植园驶进城堡的时候,慕阮阮已经先一步在大门的石阶上等她了。
寂夏一下车就扔下顾瑾年朝慕阮阮奔过去,到她身前问,
“新剧杀青了?”
慕阮阮摘了墨镜,没有经纪人,她也懒得带伞,只抬手遮在眼眉处,
“这么重要的事,我就算请假也得来啊。”
“我这样是不是有点自私。”寂夏把自己埋进她的怀抱里,“我先做新娘的话,以后就没办法做你的伴娘了。”
“胡思乱想什么呢。”慕阮阮拍了两下她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我们俩之间还用在意这种□□的东西吗?况且——”
“明星这个圈子,基本上是结婚即退圈。”她语气里大有种豪气干云的气魄,“我可是立志终身奉献给艺术的人。”
寂夏没搭腔,她在扬言要终身献给艺术的人的身后,看到了闻商连。
他站在傅博宇身边,傅博宇似乎正喋喋不休地跟他说着什么,闻商连偶尔应上一两句,冷淡的目光却追着慕阮阮。见寂夏望过来,也不藏着掖着,还朝她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寂夏嘴上没说,心里却觉着慕阮阮的远大志向,大概是没机会实现了。
她婚礼捧花的接力者,应当是毫无悬念了。
大概是察觉到寂夏的视线,傅博宇从把香槟塔上端了两杯香槟朝这边走了过来,道,
“恭喜新婚啊,准新娘子。”他把两杯香槟递给她们,桃花眼带着笑,“婚前蜜月感觉如何?”
寂夏应了一句“挺好的”,却在接过高脚杯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傅博宇身后的顾瑾年。
“不是吧老顾,你连这个都要管。”她这个小动作自然瞒不过资深媒体人的眼睛,傅博宇也不会错过这种送到眼前的调侃机会,他义正言辞地对寂夏道,
“真不怪我说弟妹,这换我我肯定忍不了。自己的生活就要自己做主!”
寂夏在他新鲜的称谓里除了干笑,还真不知道作何反应。倒是顾瑾年,在傅博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声里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指望一个连女朋友都还没有的人理解,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闻商连在旁边掩唇露了声笑,司空见惯的样子。
真是打蛇打七寸,傅博宇当场气得跳脚,扬言要把顾瑾年陈年黑历史全都公之于众。顾瑾年连话都懒得接,只走到她身边俯身道,
“一点没关系,别贪杯。”他指了指寂夏手里的香槟,“这种场合,怕醉了照顾不到你。”
寂夏点点头,像是突然受了某种启发似的问,
“那你和闻影帝谁年长啊?”
“细算的话,我月份大一些。”顾瑾年看她一眼,心照不宣地看破了她想的是什么,失笑道,
“但你想听的称呼,估计是很难从他口中听到了。”
寂夏往走过去拿甜点的慕阮阮的方向扬了下眉,转头朝顾瑾年眨了下眼睛,
“那可未必,要不我们赌一下?”
—
寂夏婚纱的悬念一直留到婚礼当天,挑礼服都是慕阮阮陪她去的。
婚纱是TheAtelier的玫瑰物语,落英色的缎面材质,腰缠的很紧,腰部以下用层层叠叠的裙摆掐出了玫瑰的造型,远远望去,像一簇盛开的月色。
寂夏自己买下了这件婚纱,一部分出于隐瞒的目的,更多的是因为,她觉着身为女性,人生中有些浪漫,完全可以自我赠予。
走向爱人的这条路啊。
她的每一个部分,每一份想要靠近的决意,都完完整整地属于她自己。
这条路的尽头,是她心甘情愿交付的真心。
寂夏在顾瑾年的神色里读到了惊喜的意义,婚礼的形式很自由,红毯旁的人群站的很随意,掌声零零落落,祝福倒是很齐。礼堂里放着流水般的轻音乐,不像是婚礼,倒像是马上要开场的舞会。
她在祝福声里走到顾瑾年身边,却在人群里看到了寂明许。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没有把他写进最终的邀请名单里。
“是我自作主张。”大概是收到了寂夏疑惑的目光,顾瑾年低头跟她解释道,“那天我看你对着名单发呆,觉得你应该是想邀请伯父的。”
寂夏沉默了片刻,小声反驳了一句,“我可没这样说过。”
“如果理解错了我道歉。”顾瑾年把她攥紧的手拢进自己的掌心,“最多你生我几天气,那总好过你留一辈子的遗憾。”
毕竟别的女孩都是被父亲牵着走进婚礼殿堂的。
没有谁会在这种时刻,对父母的祝福毫无期待。何况他笃定寂夏的性格,哪会真的怨恨谁一辈子。
“那你完了。”寂夏低了下头,她避着顾瑾年的视线,“你猜错了,大错特错。”
“我准备好接受惩罚了。”顾瑾年闻言笑了一声,他伸手帮她拎着沉甸甸的裙摆,低声在她耳边道,
“就今天晚上吧。”
台下起哄接吻的声音像是热浪,谁也听不清凑得这么近的两个人,到底在说着些什么,顾瑾年像个灵巧的魔术师,须臾的功夫就把准备好的戒指套在寂夏的无名指上,他抬起她的手,吻了吻那枚戒指,用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我一直认为,我所做的投资这件事,就是以最小的成本博取最大的利益。”
“这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投资。”
“赌上顾瑾年的一生,我要给你幸福。”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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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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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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