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间,无数的黑影,在慢慢地侵蚀着这片古老的大陆,黑暗在迸溅,像一滩幽深的池水,溅起了水花,之后便是死一般的静寂。
圣者们站在那片浩瀚的土地上,他们冷漠的神情,倒似是被冰雪凝固了,那时的他们,就仿佛是一座座冰雕,心底的固执,不允许他们妥协。
黑压压的鬼脸,浮动在圣者的身后,就如一叶叶风筝般,随风轻轻地摇曳着,冰寒刺骨的长夜,也因鬼脸的出现,显得更加的冰冷了。
它们发出了一声声凄笑,晃动的影像,虚实不定,而此时,于尊的脸上,却挂着一分轻蔑的笑意,遂喝道:“来罢!攻击我......杀了我!”
愈来愈冰寒的笑意,一脸不屑,他已动了,他的身体,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当手中的长刀,划破圣者的血脉时,那些神圣的使徒,胸口处溅出一片血花,就好似血玫瑰,妖艳魄人!
喘息声,伴着一声声呻吟,在诡异的夜色下,慢慢地发酵,杀戮的气息,与残刀上迸溅的血光,糅合在了一起,远境,杀佛脸上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而杀佛的身畔,不知何时,也多了一片身披幻袍的中年人,那些中年人给人的压迫感,也更加的深沉,更加的厚重。
而杀佛手中的刀,却一刻未闲,在风中肆意的嘶吼,之后随着杀佛手间沉重的力,划破了风,更划破了这片夜里极致的美,然后沉沉地砸落下来,只闻一声:“轰!”
尘埃四溅,气息变得凝重,此时的战端,亦引起了于尊等人的注意,只是,如今的一幕,才令他们发现远境的战端,那里的战斗,似乎比眼前的战斗,更加的残酷,也更加的艰难。
源天刃游弋在于尊身畔,绽放的光,时而刺眼,时而深暗,那柄刀似乎在轻轻诉说,诉说着黑铁与血的意志。
杀伐变得愈来愈露骨,此时的战斗,更接近一种原始态,那是一种艺术,一种舍弃生命,换来的致命的艺术!
此时的于尊动了,他倒未执刀,他的双拳上,覆着一片淡金色的光。
这已不是刀剑能够解释清楚的战斗了,当那片致命的力量,自他的拳头上,释放出来时,夜亦在痛苦呻吟。
果断的杀伐,令圣者感到手足无措,看似简单的杀招,却隐藏着难以令人解释的力量与血性。
一拳,卷起了土石,卷起了云絮,亦卷起了飓风,世间,沉重的物质,似乎失去了重力,而这一切的源头,不过是一双再普通不过的拳头罢了。
浩瀚的云烟,在头顶上肆意的翻腾,而大地上,业已是一片昏沉,是一片被尘埃裹挟的昏沉,飓风更似是游龙一般,在黑暗的土地上,肆意的游走。
铿!
锵!
此时伴有雷电,夜里草木簌簌的泛动声,伴着那些雪白的寒霜,也愈发的严肃了。
唯有静寂才会衬托出此时的疯狂,那些迸溅的土石,更像是一柄柄磨砺的锋利的匕首,它们划破了圣者的身体,然后在他们的体内爆炸!
血肉模糊,眼前的景象,更似是修罗,可这是人间啊!这一幕的出现,倒令某些人,沉默了下来。或许,念与椿便是包含在那些人的范畴之中罢!
可笑!可悲!可叹!
原来,毁灭这一切并非是念与椿二人,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胆敢轻视他们的武境。
立足于此境的所有人,皆不是不俗的过客,对!也仅仅是过客而已,他们会离开,就恍似他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在生死的抉择中,他们眼中的血腥,会如辰星一般,静静地悬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
当星辰绽放出光彩时,那片殷红的血水,亦会如云层般,随着干冷的风,向四周蔓延,最终结成一片黑暗的血渍!
而那时的星光,早晚都会过期,就像那片干涩的血渍,会被尘沙覆盖,残留的血腥,亦会入土,化为一片土壤。
拳头在圣者的周围,猛烈的轰击,是身体龟裂的声音,那些圣者的身体,更似一件件瓷器,在寒冷的夜色下,被一双看似无足轻重的拳头毁灭,他们的心,变得慌乱,变得痛苦。
而此时,那座漂浮在半空中的城池,不知有多少百姓,丧失了魂识,他们皆倒在街巷上,或许,在他们濒临死境时,亦未明白自己是因何而死罢!
有的人依旧在抗争,这片诡异的城池中,倒也不乏武道强大之人,只是与那些自刺银大殿中走出的圣者,他们终究是还是不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乃是一道鸿沟,无法逾越......
残酷的战斗,在弱者的眼底,是一场灾难,但在强者的眼底,却是一场能够得以变强的机会。
是荒草在风中,静静摇曳,迸溅在草叶上的血珠,滴答一声,落在黑色的土壤上,也难得,这片被岩浆肆意毁灭的荒原,竟还有几处安静的地带。
但即便如此,血腥的战斗,亦未放弃过这片静寂的土地,北风肆意怒号,夜里凄寒的雨水,依旧淅淅沥沥,这一切令人的心底委实不安!
在这片浩瀚的土地上,依旧有人在慢慢苏醒,他们从一场大梦中醒来,然而无人知晓,当他们莅世时,究竟会发生甚么样的后果。
于尊的拳头,沉重且残忍,这已不是单纯的拳势,看似简单的拳法,却包含着体术与幻术的奥义。
当拳头,划破了高天,那种影像,更似是刻意的延长了,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迟钝,只是片刻后,他的动作忽的加快,那种速度,已不是人眼可以捕捉到的。
这一切,皆是如此的诡异,立于此境的诸人,又有谁能够破解?
老者和少女,站在一座山丘上,老者的眼底有光,而少女的唇角,则含着一片笑意,道:“怎么样?老头子!看到了罢!”
老者长叹一声,道:“如此的手段,今后又有何人,胆敢冒犯他?”
少女道:“他本是一个温柔的男人,却一再被世俗逼迫,如此在铸就成眼前的他!他的心,大抵是不想杀戮的吧!”
“数万年前的你,与数万年后的你,倒是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老者笑吟吟地望着少女,道。
“谁都会变得!你又何尝不是?老头子......”少女的脸上,绽放出一片温软的笑意。
而少女之所以被称作少女,乃是她眼中的光,并无一丝沧桑之意,而历经了万古岁月,心底依旧能有一分真,有一分单纯,业已不易。
而眼前处于杀局中的少年,瞳子里的世界,是那么的简单,那么的清澈,只是被血染后,那片世界,似乎变得有些深沉了......
“你不会变成那个自己最讨厌的人,是不是?”,少女轻声低吟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对!你肯定不会!你肯定不会的!因为,我还记得,我还记得当初的你......
“万年之前的他,似乎与万年之后的他,倒似从未变过!”老者笑道。
“或许,他已不是曾经的他,他只是一个新的自己罢了!”少女轻叹道。
“那你能忘记当年的他吗?这一世,他已不再属于你了!”老者道。
“能够拥有他,是一种幸福,即便曾经拥有过,我业已满足!”望着头顶上的星空,少女笑着笑着,只是眼睛却变得朦朦胧胧了。
脸上挂着一分笑意,而心底却是一片愁楚的海洋,只是,那片笑意,尝起来却不是那么的甜。
战争未曾结束,似乎会延长很久很久罢!
拳势,再次袭来,硕大的石峰,被尖锐的能量摧毁,弥天的尘埃,将眼前的世界蒙住,一片昏沉,一片黑暗。
于尊轻轻地喘息着,如此畅快的战斗,倒令他的心底,感到十分的惬意,只是望着那片满目疮痍的世界,他的心,又有一丝痛苦!
是我做的吗......是我做的吗......
黑暗中,没有人回答此间少年的问题,让上苍告诉你真正的答案罢!
数以万计的圣者,傲立在黑暗的土地上,昏昏沉沉的荒原上,被一片火海包裹,是自地底涌出的岩浆,点燃了这片大地。
他的瞳子里,有一片火焰,就如那片荒原上蔓延的火焰。
杀......杀......杀......
心中,不知是谁在高声呐喊着,这一声声炽热的呐喊,将他心底的寂地打破,他在努力地压制内心的悸动,可眼前的局势,却令他的内心,无法与他的意志相妥协。
他干脆不再顾忌心底的那片悸动,“罢了!罢了!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横尸在城池间的百姓,何止万千?他们皆已死去,浩瀚的亡灵,被那些可恶的鬼脸吞噬。
鬼脸在风中飘摇,他们似一叶叶风筝,紧紧地贴在深暗的天幕上,凄厉的笑声,将这片夜,勾勒的也愈发的阴寒刺骨......
一百个......一百零一个......一百零二个......
于尊在心底默数着,这是死于他拳势下的圣者,可这种杀戮速度,似乎威胁不到鬼脸的存在。
心底的急迫感,令他的瞳子,变得猩红,而此时,遥远的天幕上,有一双巨大的瞳子,那双瞳子里,有一片殷红的血光。
无人发现那双巨大的瞳子,只是当于尊仰头望向天幕时,他的心底,却听到一声冰寒刺骨的声音。
“需要我吗......”
他的心底一颤,那时的他,就恍似头上被浇了一盆冷水,他的心,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你是谁......”
他努力的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可那种刺骨的冰寒,却犹令他的心,有一丝颤动,所以,话虽已出口,但那种颤栗,却难以掩饰的表露出他的内心。
“我......自是你!”
心底的冰寒,就恍似一片冰川,他无法撼动那片冰川,唯有任其漂流,直至将心底的那片温暖地带,化为一片刺骨的极寒之地。
“你为何是我......”
“你的前世!”
他的心,在那一刻似乎忘记了跳动,之后,冷寂的血液,再次开始肆意流淌,血液迸溅,涌向心房,那一刻的他,内心的悸动,令他无法释然,他沉默了,依旧无法接受。
而他的心,在告诉他,此时的他,唯有一个选择。
“赐予我力量罢!”他仰着脖颈,望着上苍,直至看到了那双瞳子!
望着那双瞳子,在那一夕间,他似乎历经了万古光阴,但他的内心也明白,过了今夜那些回忆也定会不复!
当他阖上双瞳时,他静静地感悟着身体的变化,唯有潜意识里的一切,才会保留下来。
这更似是一种痕迹,一种深可见骨的痕迹,即便是历经了千年万年,那些痕迹,也依旧会存在!即便会变得清浅,但历史的余音,却无法真正的流失。
天空变得愈来愈凄寒,暴躁的狂风,似乎也更加的迅猛了,幻袍在空中,发出一阵阵烈响,圣者的眼中,已有了一分胆寒。
猖獗的鬼脸,一声声凄厉的笑声,在遥远的天幕上,疯狂地回荡着,但此时却无人顾忌它们的存在。
因为,这片世界,在某一刻间,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不止那些身披幻袍的圣者发现了,武道高强的诸人,自然也发现了此时的异动。
懵懂的心思,在各自的心底,慢慢地发酵,究竟会发生甚么......
那种压迫感,时有时无,恍似大地的脉搏,静静地搏动着。
杀念在心底深种,少年的眼底,变得有些空洞,而此时,站在他身畔的少女,却一脸清澈的笑意,“看来,真的是他!他回来了!老头子!”
而立在不远处的老者,静静地窥视着苍穹,道:“你觉得这一切,是曾经发生过的?还是现如今发生的?”
那时的少女心神一滞,她竟哑口无言,“不!不!不是的!他已不再是曾经的他,他是一个全新的个体!”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道:“或许,时光在逆流,而我们早已死去!”
“死亡?曾经,我是如此的渴望......死亡......”少女道。
老者道:“或许,你可以重新体会一次,何谓死亡?”
少女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我早已厌倦了!”
老者一怔,道:“你说甚么?”通天阁小说
似乎是下意识说出的一句话,当时的少女,心神亦是一怔,道:“我......早已厌倦了......”
两人面面相觑,少女怔住了,她捂着小嘴,道:“难道,此时的我们,亦是崭新的?”
这一刻,彼此的心底,都有一份无法诉说的惊喜,“我不想死了!我已厌倦了!”
而此时,本来立于少女与老者身畔的于尊,身体却发生了变化。
他身上的长袍,被疯狂的力量撕毁,他的胸膛上,手臂上,皆出现了一片片魔纹,他的头发,疯狂地生长,他弓着背,双腿轻轻一弹,那一刻,他如一杆长矛,刺破了长空,瞬间消失在远境。
耳畔,响起了一声声爆炸,那些身披幻袍的圣者,如一颗颗弹丸,被砸至布满浆岩的大地上。
他们的气息,业已枯竭,而那片浩瀚的能量,则被一片黑洞,疯狂地吞噬殆尽。
老者一脸惊骇地望着长空,此时,砸入地底的圣者,已不知其数。
而这一切皆是拜于尊所赐。
无人知晓,高天上究竟发生了甚么,或许,于尊早已不再那片墨蓝色的深空。
那片黑洞,更似是庞大到极致的能量,诞化而出的!
此境,或许唯有老者和少女知晓,于尊的身上,究竟发生了甚么......
他定是觉醒了......定是觉醒了......
那双巨大瞳子藏于远空,于尊的目视着巨大瞳子,他的身体,变得僵直,后来,眼中的光,变得刺目,他的心,虽依旧在跳动,但他的生机,却变得枯竭了......
死亡!是死亡啊......
他笑了,“将我的生命,交给你罢!你......定勿要辜负我!”
那一刻,少年放下了一切,那一刻,他的脑海里,没有出现任何人,他平静的立于天幕上,此时的他,业已没了意识。
而此时,他的气息,变得恐怖,变得惊悚,而这一幕的出现,也再一次令诸人想起当年的一切。
包括念与椿,花汐月以及杀佛!历史浩瀚的云烟,他们从未缺席过!如今的一幕,也在一次令他们想起了那些无畏且残酷的战争!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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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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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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