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的崩溃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常言道,不与傻子论短长,面对深井冰同理。

  打又打不过,辩也辩不明,赵一粟只能选择顺着他的话继续周旋,再找机会逃跑。可心里的想法是一出,身体上又是一出,她这个嘴皮子压根不听自己使唤,张口就结巴:“我、我我我……”

  左丘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你为什么发抖?你很冷吗?”

  赵一粟:“……”我这是吓的!害怕你懂吗?哦你不懂,你个七品有什么好怕的呢,不就只会欺负我这种五品小菜鸡吗!(╯‵□′)╯︵┻━┻

  不怪赵一粟太怂。试想一下,某位给你留下深刻心理阴影的大佬,突然在你最虚弱、亟需疗伤的深夜里,俏没声息地出现在你面前,并用一种愤怒夹着威胁的语气质问你,你能不怕吗?

  这不是摆明了要趁她病,要她命吗!

  七品啊,他可是七品,这么近的距离,踏风还没亮起来呢对面就能一手碾死她,就算江云尘的命格锁来救,他现在也才是五品,能单挑过七品吗?纯纯白送!

  可左丘哪里懂她的想法?

  左老头就是个痴儿,凭生痴迷两件事:一是画符,二是打赌。

  别人的生命构成是:家族门派、理想抱负、过去未来;左丘的生命构成是:画符画符画符打赌打赌打赌无限重复不分主次。

  而这两件事同时在赵一粟这个小女修身上折得彻彻底底!左丘那骄傲的世界观被人一脚踩个稀碎,好不容易强行重塑过,就想图个心里畅快,把一身画符的本事都传给这位女修,可人家就是不领情呀!

  至于人家为什么不领情,左丘是懒得想的。他的脑子能装下那么多的符纹,再多的东西就费劲了。五年来赵一粟音信全无,他只能一边画符一边在天行擂台上开赌打发时间,可赌来赌去都是他自己赢,多少有点没意思了。

  这时候赵一粟恰好出现,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左丘能放她好好离开?

  白天人太多,他没有贸然行动,好不容易等到赵一粟落单了这才出现,哪知道自己只会把人吓个半死。

  他强压着脾气,甚至认为自己很体贴地说:“你要是冷,就盖着被子同我说话。”

  赵一粟:“……”一把裹紧我的小被子,不敢动,不敢动。

  左丘看她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有点瞧不上——当初她在七星阁里大杀四方的气势哪去了?难不成自己还有看走眼的时候?不,不可能,她能画出那么多精彩的三品符,他不可能挑错人。

  想到那些三品符纸,左丘又气不打一出来:“我问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怎么不回答!”

  赵一粟:“……”救救救救救,这人一时怒一时缓一时又怒的,真惹不起啊!

  “啪!”左丘拍了一下桌子:“你说话啊!”是想把他这个急性子给憋死吗?

  这一巴掌拍得结结实实的,一下把前后左右屋子里的人都惊醒了。

  王破虏的大嗓门立刻爆出来:“咋回事?!”人已经冲到了房门口。

  然而一只脚还没踏进来,就被左丘一巴掌扫地出门。

  “嘭!”王破虏厚实的身板直接砸在了后面跟上来的庞才问身上,把可怜的庞才问压得眼珠子都快biu出来了。

  那边春夏代桃等人也都距寄过来,手中的法器全亮,打算进屋拼命。

  眼看着左丘又要抬手,赵一粟忙说:“别伤害他们!”

  “烦人!”左丘没了耐心,转而拎起赵一粟:“你跟我走。”

  赵一粟甚至没力气反抗,被左丘当个挂件拎着,滋溜一下就化成一道光芒,消失不见。

  春夏愣在原地,半秒后才叫出声:“快!快追!”

  郭半农反应更快,已经飞了出去,可任凭他灵力全开把脚底板都踩冒烟了,也追不上七品大佬半点残影。

  “跟丢了。”郭半农眼神严肃,来不及挫败,转头往天行盟的据点飞去:“我去找救兵。”

  春夏说:“那我们几个分头到城外看有没有线索……庞才问,你怎么了?”

  庞才问捂着差点被王破虏压碎的胸骨,艰难地说:“没、没事,我去城北。”

  王破虏:“那俺去城南。”

  代桃去城东,春夏往城西,所有人用最快的速度散入夜色中,为寻找赵一粟的踪迹而奔忙。

  这时候的赵一粟压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知道这地方是个修士的洞府……不,还是称之为窑洞吧,苦情小说里“寒窑”那种标准……都不如。

  烟云洲外面多是黄土地,这洞就挖在一个黄土矮山上,粗糙得比狗刨出来的好不到哪去。里面啥也没有,两人进来都是席地而坐的,面前再支棱个火堆,直接返祖成山顶洞人。

  赵一粟现在也没刚才那么紧张了,至少知道对方暂时没有要她狗命的意思。

  “现在清静了。”左丘满意地点点头,又问她:“为何不来找我?”

  赵一粟:“……”又是这个问题!

  “呃,您刚才说什么来着……”赵一粟语速放得很慢,努力拖延时间,毕竟她现在多喘一口气儿,体内的灵力就多恢复一点。

  “哦,您说我要是看懂了您给的竹简,就去找您对吧?”

  左丘挑眉,显得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嗯”了一声。

  赵一粟无比诚恳地说:“您那个竹简……我还没看懂啊。”其实她压根都没看,就刚收到手里的时候好奇瞥了几眼,之后早就丢到储物袋的角落里吃灰去了。

  “放屁!”左丘抬手,发现这里没有桌子给自己拍,就转为拍了一下土墙。墙面暴起的土灰呛得赵一粟“噗噗”两声,给气氛增加了点不恰当的诙谐。

  “你要是没看懂,怎么能画出火网音速暗雨暗箭单狙符?”他跟唱rap似的,一下就把所有的符纸名字报出来了。

  赵一粟:“呃……这跟那枚竹简有关系吗?我实在太忙了,伏羲山大门大派你懂得,课业繁重,还没太多时间细细钻研……”她本意是夹带私货,想暗示对面自己背靠伏羲山,惹我也得看师门不是?

  可这话直接踩了左丘的雷点,他气不打一处来,爆喝一声:“怎么没关系?!”

  吓得赵一粟原地一哆嗦,脑袋砸洞壁,直接给后脑勺儿闷了个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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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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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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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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