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一半,高怡晨见林绪之望着窗外江景陷入了沉思,唤了他一声:“师兄?”

  林绪之回过神来,看到高怡晨探究的眼神,“怎么了?”

  “师兄,你在想什么?”

  林绪之笑一下,不答反问:“怡晨,你不是一直问我,怎么会学医吗?”

  “是啊,我很好奇,师兄是因为什么才坚持深耕医学领域的?我爸爸夸你厉害,沉得下心钻研医学。”

  林绪之说:“我一开始,并不想学医,我喜欢画画。”

  “画画?这和医学差别很大。”

  “是啊,初中的时候,我还在画画,高中之后,我就决定学医了。”

  “那怎么会……”

  “总归是有原因的。”

  高怡晨想细究,但是见林绪之的神情,她到口的话又止住了。

  林绪之还不是她的男朋友,她要适可而止。

  她拿纸巾优雅地擦了一下嘴角,朝他举杯:“那么,师兄,让我们干一杯吧,庆祝我明天正式到东港上班。”

  林绪之与她碰杯,“恭喜你。”

  “cheers!”

  吃完饭,高怡晨提议江边散散步。

  两人沿着钱江观景台一路缓步而行,两岸高楼林立,凉风不绝。

  路边有人沿江骑行,有人架着三脚架拍摄,有人手牵手散步,别样美好。

  林绪之和高怡晨安静地走了五分钟。

  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高怡晨为了找话题,顺口问道:“师兄,你知道姜隐师姐吗?”

  林绪之的脚步停下来。

  高怡晨见他止步,抬头看他,“师兄?”

  “你说。”林绪之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姜隐是原来我在泽州科室里的医生,是我前同事,她好像和你同一届的,你认识她不?”

  “我隔壁班的尖子生。”林绪之顿了顿,补充道:“她很优秀,我知道她。”

  “挺凑巧的。之前呢,我也听过一点小道消息,师兄你应该和姜隐师姐认识的吧,听说你们竞赛过一个出国深造的名额,师姐她输给了你。”

  “是。”林绪之承认,“我们有过一个竞争。”

  “那你们关系……”高怡晨小心翼翼地询问。

  “我们没有关系。”

  高怡晨闻言,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她听说姜隐和林绪之是旧识的时候,还以为他们关系有多好,原来他们只是有过竞争关系,仅此而言。

  “哎,真是太可惜了。”她佯装惋惜的样子,“师兄你应该认识一下姜隐师姐,她是个很优秀的人。”

  “嗯。”

  林绪之知道,他知道姜隐一直是个很努力很优秀的人。

  就连他的姑姑,都会夸赞姜隐一句,认为姜隐比姜悦优秀太多。

  “对了,你之前去你泽州姑姑家了,你姑姑家是泽州哪里的?”高怡晨又问。

  “泽州老城区,那里有个院子,是老屋,住着我姑姑一家四口,我小时候经常借住在我姑姑家。”

  “难怪你回来要去你姑姑家了。”高怡晨见他话多了,蹦蹦跳跳起来,一直往他胳膊蹭,“哎呀,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劳动节了,劳动节要去哪里玩呢?要不去海边?”

  林绪之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微微笑道:“五一期间肯定要值班的,也没有空出去玩。”

  “万一有时间出去玩呢?你打算去哪里玩?”

  如果有时间,他打算去哪里呢?

  林绪之思考了一下,“我想去西北。”

  “西北?去西北干什么?”

  “看腾格里沙漠。”

  “啊?”高怡晨百思不得其解。

  林绪之不作解释,微微一笑,继续朝前走去。

  高怡晨跟上,嘟囔道:“好吧好吧,西北就西北吧,腾格里沙漠就腾格里沙漠吧,只要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

  生活又开启了按部就班的重复模式。

  没有培训的日子,姜隐就在卫生院里看诊。

  卫生院病人不多,再加上姜隐是泌尿外科专业的,普通外科也不到她这里,所以有时候,姜隐一天都没有一个患者。

  这几日正好也天气晴朗,办公室外的海棠树已经开出了花蕾,浅浅的粉色,夹杂在一树的绿叶之中,煞是好看。

  姜隐没事就喜欢站在窗边看这海棠花。

  这日临下班前,姚立永又过来提醒他们,注意明日的沙尘暴防范。

  姜隐没有很放在心上。

  晚上,她刷手机,看天气,天气预报提醒明日注意沙尘暴防范,出门戴好口罩。

  她将口罩拿出来,准备明天用。

  临睡前,她吃了颗药,心里又想到盛原,他还是没有来卫生院给她送那只兔子笔。

  她禁不住有点好奇,他为什么没来?是有什么事情脱不开身吗?

  她起身推开窗户,窗外夜色很深,今天连月亮都是灰蒙蒙的,天上没有一颗星星。

  她朝远处的林场望去。

  望不到头,也望不到其他清晰可见的东西。

  姜隐心想,他在做什么呢?

  这个时候,在库漠丘林场内,盛原正和队员们开会。

  当别人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们因为沙尘暴天气的到来而在加班部署工作。

  在西北,三四月份都是令人讨厌的沙尘暴月份。

  按照老规矩,五月份要全省都要组织植树造林活动,现在县里已经下通知了,所有工作要提前做好计划和部署。

  西北防护林建设局对近期防沙治沙、植树造林的工作也已如火如荼地开展。

  林思邦开玩笑道:“明天去沙区巡视,又要吃一嘴的沙粒了。”

  盛原则看着窗外夜空,“明天,会是灰蒙蒙的一天。”

  另一名老护林员契国安说道:“今年的沙尘暴天气来得比往年早半个月。”

  “希望今年的沙尘暴来得早,去的也早。”盛原说。

  “对了,阿原,你的手腕没事了吗?”林思邦突然想起什么,忙问盛原。

  盛原低头看了眼自己已经痊愈的手腕,“没事了。”

  “那你不用去卫生院打狂犬疫苗了吧?”

  说起卫生院,盛原就想到了姜隐,他侧头看向自己办公桌的笔篮里那只蓝色的卡通兔子笔。

  他还没把笔还给那个来自东部的姑娘呢。

  “还要去卫生院的。”盛原说。

  “啊?”林思邦着急了,“阿原,你这个还没好啊?那条狗不是没有狂犬病毒吗?”

  “不是去打疫苗的。”

  “那你去干什么?”

  “物归原主。”

  *

  第二天,姜隐起床一推开窗户,姜隐就被窗外的景象惊呆了。

  虽然以前在新闻里和社交媒体上看过许多关于沙尘暴的问题,但是亲身经历还是头一遭。

  早上七点钟正是太阳高升的时候,可此刻,太阳被一层浮沙遮住,变得惨淡。

  而且刮过来的风是带有一股热气的,风里夹杂着许多沙尘,一不注意就会打到脸上,而且打在脸上是有点疼痛感的,似乎有沙砾在脸颊上摩擦。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的气味儿。

  为免吸入过多的沙粒尘土,姜隐关上了窗户。

  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带上口罩和帽子,出门。

  一下楼,就见其他同事们都挤在楼道里,看着院落里的某个角落。

  姜隐好奇,拍了拍前面刘秋琳的肩膀,“秋琳,怎么了?”

  刘秋琳转过脸来,也戴着口罩。

  大家伙儿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没想到还真来沙尘暴了,什么天气啊这是!我早上一打开门就吓住了。”沈越晖是明显的不喜欢这个天气环境。

  姜隐这才看清楚眼前,和楼上窗景不一样,站到院子里,才发现眼前灰蒙蒙一片。

  灰色挤走了蓝色,一夜之间,整座小镇子都好似被沙尘给一口吞掉了。

  只有头顶的太阳还在挣扎,一会儿被沙尘推走,一会儿又挤进来,在灰黄色的天空上,旋着一个忽强忽弱的亮点。

  孙伟贤戴紧了口罩,压低了脑袋走出院子,“走吧,这个班还得上啊。”

  “就是,医护人员哪里有假期?”尚雅紧随其后,“别说是沙尘暴了,就算是天上下刀子,我们也得往前冲啊。”

  其余同事们也赶紧跟上。

  路上,两旁的树枝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无力挣扎,行人们蒙着脸,低着头,行色匆匆,像是逃难似的,不知去往何处。

  偶有几条街,塑料袋、尘土、废纸漫天飞舞。

  来到卫生院,沈越晖吐槽道:“不来这地方真不知道,北方一刮沙尘暴,就跟世界末日了一样。”

  张若明心态好一点,打趣道:“那也算是长见识了,你都知道世界末日是什么样了。”

  “看来,今天也是休闲的一天啊。”

  不出所料,沙尘暴天气,卫生院没有患者。

  姜隐站在窗边,窗外那颗海棠树已经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打得灰蒙蒙的,连刚开出的花蕾也变得暗淡无光。

  姜隐有些郁郁寡欢。

  恰巧,顾云婕给她打了个电话。

  姜隐接起,“妈。”

  “音音,你在上班吗?”

  “在门诊呢。”

  “我看新闻,西北刮沙尘暴了,你那里怎么样?”

  姜隐看着窗外那颗“灰头土脸”的海棠树,压抑住内心的哀愁,“我这里还好,能正常上班。”

  “你拍个照给我看看,我看看你那里的模样。”顾云婕显然不相信姜隐的话。

  姜隐一听这话,脑壳就开始发疼。

  她坐回椅子上,一手撑住额头,“妈……”

  “你拍段小视频给我看看,你那里天气怎么样。”

  “妈,你能不能别这样。”

  “这几天北方的沙尘暴可严重了,你看微博没有,都上热搜了,你还在那骗我。”

  顾云婕的强势和不容置疑让姜隐内心像被堵住了一样,感到压抑。

  “就算是有沙尘暴,我会自己注意的。”

  “你作为一个医生,你不知道沙尘暴对人体健康的危害吗?”顾云婕不依不饶地质问她,“叫你别去,你非要去那个偏僻圪垯的地方,你看看你现在,吃着沙土,上着遥远的不着家的班,你图什么?”

  顾云婕越想越生气,不经意间话也多了几句,“你知道林绪之那孩子回国了吧,我听姜城说,那孩子现在在杭城东港医院,备受器重。你呢,泽州市的三甲医院不呆,非要跑去那个什么土门镇还是土窗镇……”

  姜隐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她的手指颤抖着,她抑制不住得浑身颤抖。

  这段时间,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被顾云婕一通电话给打破了。

  她手握成拳,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越让自己冷静,她越激动,内心的委屈和哀伤像山洪般爆发了,她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她的眼泪掉下来。

  她浑身颤抖地抹了一把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逼我?”

  她喃喃自问,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随即,她像是一颗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浑身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

  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人在她面前一遍遍提起林绪之,甚至一遍遍提醒她,她不如林绪之优秀。

  可是,他们不知道,当初抢走她深造名额的是林绪之。

  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姜隐想起往事,眼泪扑落落往下掉。

  所有人都不懂她为什么会突然和林绪之断交。

  可是,只有她知道当年那场比赛发生了什么。

  *

  四年前。

  杭城师范大学医学院举办第五届医学生临床技能大赛。

  这场比赛的规模很大,不仅聘请了名院名医来做评委,还给出了一个专业一个名额出国深造的奖励。

  也就是说,只要在各科专业上获得第一的学生,就能获得免费出国保送读研的机会。

  因为条件诱人,几乎所有的医学生们都纷纷报名参赛。

  那时候,姜隐和林绪之还是友人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学心理学的赵苏凝鼓励他们两参赛。通天阁小说

  按照赵苏凝的说法,以及当时姜隐和林绪之的想法,都是本着“凑个热闹”的心态去参加的。

  而且,姜隐和林绪之同为泌尿外科专业的学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本身就是竞争对手。

  但是,刚开始的他们并没有把彼此视为对手。

  他们无意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般的保研深造名额,于是抱着“乐一乐”的心态都参加了此次比赛。

  谁承想,这场比赛,带给了他们一个命运般的玩笑。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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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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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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