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交换了职位开始,睡前臭狼就不给讲动物志了。天蒙亮需要起来准备早饭,然后召集三支队伍,进行为时半个,或一个时辰的巡逻。这些原本是我做,我也知道山路走起来累,也知道巡逻边界累人,可是我还是希望能再换回来。只因臭狼太爱忙活,巡逻完本可以休息一会儿,他却总是让自己忙得不停,一定要拎上锄头锄草,带上盆子摘菜,要割兔草。我背着溯儿是能做这些的,告诉了他,他却让我不要理他,只需要带带溯儿做做三餐偶尔替他出诊一次便可。
最重要的就是他不大爱带溯儿了,我不明白,终于在早饭后开口。
”臭狼,你怎么不爱抱溯儿了?”
我问,只瞧他凑过来让我闻了闻,疑惑道:
“我身上奶味儿重吗?怎么那群孩子老是凑过来要吃的…”
我乍一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笑应他:
“溯儿一天两顿奶,大人身上有点奶味正常,习惯就好,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快抱抱她。”
臭狼听了没再纠结,又像往常一样抱了回去。溯儿生他的气,不太愿意让抱着,指着窗外闹着带出去走了两圈才高兴。有时,我倒是很愿意溯儿也是他亲生的,温和从容的人带起孩子是很让人动心的,落在我眼里的,是臭狼掩藏鸡飞狗跳后的岁月静好。会过日子不是什么夸人的话,但绝对适合描述他,生怕鸡啄不到一颗谷子。
显然这和溯儿是否是他亲生没太大的关系了,因为在他手里,溯儿都不曾磕碰过,他小心爱护着,愧疚着,让人想起来他还未和孩子这般亲近过。
我忽然也明白,为什么臭狼在女儿出生后更敏感了。他给不了自己一个孩子,最亲近的人却有了。这个孩子一样和玉儿吵吵闹闹地把他当成父亲,他享受到这种缘份,明白血亲不那么重要。溯儿也实在带给他太多养育的乐趣,从未出月时柔软的一小团,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动不动大哭,到现在已经是整天举着双手挥舞的狗都嫌,乐呵呵地抱着奶罐儿,知道悲喜饥饱。
溯儿真身幼小,皮毛雪白,吻短,眉头是长圆的,睫毛稀疏舒卷,总是眯着眼睛,额头扁扁的,有时候我越看越像一只小雪貂。臭狼说,孩子的内丹暂时存在我体内,等她承受得住这灵气就将内丹还给她。所以,臭狼是在劝我好吃好睡,也养养孩子的内丹。
天色尚早,晚秋却已经带来初冬的凉意。我给溯儿加了一件柔软的嫩黄色纯棉开衫,左襟勾着一朵白色五瓣花,花蕊一点粉红,腹中间两条系带,看着可爱又活泼,有个女娃娃的安静模样。
但现实往往不如人意,走至院子里,溯儿摘起一颗小番茄就吃进嘴里了,我生怕她噎着,掰开嘴什么也看不到,臭狼却继续牵她去菜地边,笑我养她养得娇贵。也不多久,溯儿就从菜叶上抓了虫子好一顿甩,臭狼这才后悔,拔起插地瓜的竿子就往她手心挑虫。我一边好笑,一边将溯儿牵回去洗手,臭狼看着断了的绿色小藤发愣,不一会儿又抓起竿子过来要打溯儿。
崽子也不知道虫子不能抓,躲躲藏藏抱着我的大腿偷偷地盯着臭狼,小脸紧张得红扑扑一大片,我再看手,那手上竟然起了一片红疹。
“臭狼,你看看,手红成这样!”
我急得将她抱过去了,臭狼忙用碱给她洗了一遍手,又道:
“没事儿没事儿,去拿那个石粉水来。”
我想了想,用药酒刺激,忙拿来了。
“这溯儿,什么都不怕,以后也不抱来院子里了,看见什么就抓,也不怕脏。”
我一边骂她一边给她把沾了虫子肉浆的衣裳换下来了,她听了教训不高兴,身上又痒,不一会儿就在水池坐下哭得大声起来,惹得臭狼也骂她:
“活该!让你抓虫子玩儿,不要你了,你自己坐在这里,我去喝茶了!”
我这个人也怕起疹子,看她这样被骂得委屈也不想去抱她,从肚子里挖出来一年,从来没这样嫌弃过她。臭狼更甚,拿了块鸡蛋糕在一边吃给她看,馋得她又生气又挥手讨吃的,臭狼偏不给,又往我嘴里塞一口,说道:
“你看,你爹爹也吃,不够吃了。”
我猛地哽住了,忙跑去喝了口水,回来时臭狼仍在水池边看着她,溯儿却把才穿好的鞋子袜子脱了,半只袜子扯不出来,气得把鞋子扔到了地上。我再不哄她恐怕要哭到晚上了,忙抱到了手里,顿时安静了许多,知道双臂要抱着我的胳膊。
这崽儿是快哄好了,臭狼却没完没了地说起来:
“岐儿,你把溯儿放池子里,咱回屋里去,等到天黑了让她自己在外面!”
我正想说他几句,溯儿就又把穿好的鞋子踢掉了,两只脚来回地蹬我的肚子,我忙将她抱正了,比出来打臭狼的手势,溯儿意会得快,一巴掌往人家面中拍了过去,臭狼不甘心,哭道:
“明明你先抓虫子的,等着,等你睡着了,我抓好多虫子扔到你被子里,我也不和岐儿睡一张床了,让你们都欺负我。”
“这个家是不太欢迎我们,溯儿,咱们走,爹爹带你收拾衣服去,快入冬了,爹爹带你去岐山住上个几百年。”
我道,直抱着溯儿往房里走,顺道拿了溯儿的小背包,听臭狼越来越急的脚步声,我已经快破功了,憋笑憋得肚子疼。眼看臭狼就要伤心难过,我忙收住了,将溯儿放到床上空出来两只手装作擦泪。
“岐儿,别演了,把溯儿抱来把袜子换了。”
不妙,还是被点破。
“袜子很干净,怎么要换?”
我问,抱起溯儿一看,这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了鸡屎,好在溯儿只是坐在床边,没有弄脏被褥。
“我看现在还热着,就光脚在家里走走好了,这样袜子鞋子捂着小心脚臭。”
“都听你的。”
我道,把溯儿给他照顾了。昨儿收了好些干净衣服堆在小床上,再不整理就要落灰了。溯儿出生前,我总以为我会好好带她,而今只觉得家务杂事比她轻松。
晚饭吃了臭狼煮的一锅大杂烩,利尿的冰糖雪梨,到了夜里难免腹胀,起夜时窗边明晃晃一坨白色,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只白猫,额头上是三花纹。我顿时吓得不敢动了,臭狼被我的动静惊醒,揉揉眼吼了声那猫还是没走,只能用了术法将猫催走,我怕得大叫,忙也将溯儿护着,臭狼又用了灵法那猫才从窗台跳下去。
咚的一声,臭狼终于将窗关上了,一边将我抱在怀里安抚一边想起来白日的玩笑,直问我: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和小时候一样怕猫,真的敢自己住吗?晚上我要是不在家,岐儿怎么办?我可和你说,岐山的猫可比巽风泽的吓人,还有…”
我霎时间哭得更猛,呜咽地说不出来话,身子憋得快尿床,却还是很害怕抬头看见一只什么。尴尬的是,臭狼察觉到了,立马掀开被子拿了痰盂到床边,我忙挪了出去,好畅快。
“好了,可以闭嘴了。”
我说,臭狼开始有些犯困,放好后又洗了把手才回来,直笑:
“岐儿,没事儿的,那些个猫也不伤人。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就快把我摇起来,我应付。”
我心想怎么好意思把人吵醒,转瞬又点头了,警告他:
“我记住了,臭狼,以后你就为了我和溯儿活着好不好?这样很好,我需要你在身边。”
我以为臭狼听了这样的话会高兴,不想他直拧眉头,也不躺下了,一个人看着紧闭的窗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后才重新将我抱到身上躺着,抱怨起来:
“岐儿貌似忘了谁是泽主,忘了谁是狼王,我只是比你出面少,为了照顾你的女儿,为了少点儿闲话,我也不常去别人家坐坐了,我怎么不去吃吃酒下下棋呢?非要做什么好人。你现在要我只为了你和女儿活着,我不能答应,我不甘心,我一旦答应了你就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巽风泽。
“你能听明白,我若只是夜子郎,那我千分万分愿意,溯儿这孩子你怀得不容易,我愿意喂她,愿意给她做各式各样的东西吃,愿意给你们洗衣裳,我都是心甘情愿的,至少是你希望我在你身边。”
“可是我不能答应你以后我就只做这些了,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想和你一块儿煮一壶好多好多的茶那样高兴,我要欢乐,我答应了你,我就不是一个好玩的人了。”
“等我习惯了你说的那种日子,你会抢着做泽主,你会认识比我好千百倍的人,你会厌弃我的。看那些孩子都说你有趣,连狼亲都熟悉你了,我其实并不欢喜,你最多写写账,堂里有事去帮忙就好了,本来也就是泽主该做的事,只是为了你不被轻视,我都告诉他们你和我一样。岐儿,你太能干,我不能把这个位置让给你。你不知道,那我现在告诉你,下堂妻多是这样来的,一旦你的权势压过了我,你必定会找更好的人同你一块儿养溯儿,说不定你会很喜欢那个人呢?你不是说别人很漂亮吗,你不是喜欢那种弱不禁风的人吗?”
臭狼一口气讲了许多,又生气又不安,一只手按着我的脑袋不让起来,只见老泪纵横。
我学尽了他的坏,调笑着掐了把他的腿,听他哀嚎,我连连逼问:
“我想到做什么你能答应我了,臭狼,我们再要一只好不好?你不是喜欢女儿吗?如果有一只黑色的小狼崽儿成天围着你转多好,一小团黑毛球和溯儿这只白狐狸一起,是不是很好?你想想,她们会扯着你的后背玩儿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就像溯儿这么活泼,好不好?这你就心甘情愿了。”
我发誓,我是为了开他的玩笑才说这样的话,不想臭狼听得耳朵都直了,猛地与我相拥,看起来高兴了许多。
“真的吗?她们会比玉儿喜欢我吧?我好羡慕,玉儿一回来抱的人是你,如果她们还会捏着我的衣服玩儿老鹰捉小鸡…那我考虑好了,现在就要。”他道,人已经没骨头似的躺在我的怀里。
“好,臭狼去烧热水,我把溯儿挪个地方睡就过去。”
我忍不住发笑,臭狼见了忙答应,可是怎么也不下床。我忙催了催:
“快去?不去我把你的毛全拔了。”
臭狼又答了声:
“好。”话音刚落,他立即躺下休息了,只伸手抓紧了我,失声笑了。
“我的岐儿一点都不傻,欺负人的功夫一套一套的。”
没等我回他的话,他就睡过去了,从不打鼾的人,因为嗓子眼堵着泪呼噜得急促又沉重。我不忍心再叫他起来去洗脸,抱着溯儿到小床睡了。
一夜过去,没想到天亮臭狼又发疯,蓬头垢面地在找溯儿,两只手摸了摸床板摸不到,下了床直来问我:
“岐儿!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我不吃早饭了!”
我替他夜巡后睡得不深,一醒来听到人吼我肯定是一肚子不舒服,直说他:
“鼾声那么大,谁睡得着?而且你还忘了起来夜巡,我不去,你等着被戳脊梁骨吧!”
“好好好,溯儿呢?我一醒来找不到她,有些吓着了。”
我忙将被子掀开想给他看溯儿,没想到一掀开只看到两团反着面儿的小袜子。
“完了完了…”
我不住地大喊起来,同臭狼一块儿往外头跑,一个找楼上一个找楼下,楼上空着,我快疯了,忙得跑了下去,忽然就听到臭狼大声的训斥。
“你这崽子,怎么自己爬到这里的?你这样,我要去拿棍子来打你!”
听到溯儿的哭声,我终于放心,一到灶房才见她整张脸白花花的坐在地上吃地瓜粉,凑近了要抱她,只见她一双胳膊一双小腿儿都沾了黑炭!那新衣裳才穿过两次,我霎时也生气,将她整只抓到澡盆里去了。臭狼已经气得发笑,直问我:
“岐儿,咱把她扔了吧?”
溯儿这时还扶着盆沿笑得像只花猫,我看了火气大,又庆幸她不是跑出去外头,忙将她抓起来洗了。臭狼擦地擦得脑热,一过来便道:
“我一会儿就把那张小床拆了,免费麻烦。”
“留着吧,玉儿回来能睡。”
我说,想了想还是自己不好,那床太低,溯儿已经长高了,爬下去轻轻松松,只是面前的她见了我还笑得出来就知道她的胆儿肥,忙吩咐臭狼:
“门口这些小栅门你会做吧?往房门装一个,不然以后都不用睡了。”
“岐儿,你往后别教她开门,真的会跑出去的。”
好了,这下我更内疚,看着溯儿都舍不得训了。臭狼趁她玩水玩得开心直拿了牙签扎了下她的手指,惹得她哭了许久。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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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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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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