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卷着庭前梨花扑簌簌地落在原内的石阶上。小琉璃攥着扫帚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院内的落花。
听说司南溪又要出去一段时间,关键是还不带她,小琉璃自然而然地把不开心挂在了脸上。后面听说少爷走之前还要去一趟言府看言瑾夫子,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司南多种竹,司南溪也喜欢竹子这种植物,柳清瑶住到这里来没多久就发现了这件事。
司南溪从白鹤城回临安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多了一小片竹叶林,老吴是个粗人,小琉璃小丫头片子一个,哪会有这种精力跟功夫做这些事,不用想,这片院子里的竹林指定是柳清瑶的杰作了。
此刻院子里的竹影正透过木窗在司南溪外衣上摇曳,司南溪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个东西,忽听得身后传来几声冷哼。
见司南溪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小琉璃没好气地朝他呛道:“别人都要嫁人了,你还去找她干嘛?要是真想见还不如去院里。”
话音未落,小琉璃自己反倒先红了脸,气嘟嘟地背过身去。
小琉璃突如其来的这番话惹得司南溪直挠头,其实他一直搞不懂为什么小琉璃可以跟柳清瑶处得那么好,偏偏跟言瑾就对不上眼。难不成就因为那次喝醉了,自己连哄带骗地让她在小琉璃房间里睡了一晚?
这小妮子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洁癖?之前她还小的时候跟自己睡一个房间两张床不也睡得挺香的?
不对啊,那也不应该啊,如果说不喜欢别人睡她房间,那她干嘛没事老拖着柳清瑶一起聊天睡觉?
走南闯北这几年,司南溪跟老吴算得上小琉璃的半个爹妈了。在中原异荒这个环境下长大的小姑娘,三纲五常的思维早就固化,可小琉璃不一样,司南溪从来不给她灌输那套古板的东西。
小时候还看不出什么,时间一长,小琉璃这个年纪,正是自我意思快速成长的时候,换句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叛逆期”到了。
小琉璃说言夫子回鉴灵院已经有好几天了,看着有说有笑的,完全没有司南溪所说的什么......什么......“抑郁”的表现。
司南溪起初不信,直到他抽空亲自去了趟言府,亲眼看到言瑾跟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在说说笑笑地品茶读书下棋,他才知道小琉璃并没有说谎。
莫道可在临安城名气不小,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修灵院之中最出名的一个。家族显赫,出手阔绰,人又高大威猛,坊间关于他的传闻不少。
但凡提起“莫道可”这三个字,临安城的男女老少总是会忍不住的说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
当然,这句话可以从很多方面去理解。
尽管莫道可在须臾内峰实力垫底,但在临安城的普通人眼里,他已经是极厉害的大人物了。在这种没有官府背景的地方,莫家能成为临安城里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家族,只靠“中原莫家”的名声是做不到的。
乱世之下,拳头跟钱都重要。莫道可他爹莫丹扬就是靠着拳头在临安城站稳了脚跟。
莫丹扬行事霸道干练说一不二,这一点,莫道可大多都继承了,所以坊间才会评价他们“有其父必有其子”。
论武道,论修为,不管是莫丹扬还是莫道可,跟须臾内峰里的人比起来都不够看。
临安虽小,但足够安定,中原异荒近些年战乱不断,这里也躲了一批隐姓埋名的高手,段心安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所以仅仅靠拳头,是没办法镇住临安城里这么多商贾大家的。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司南溪这种级别的怪物自降身份来临安混日子。
外通人脉,内治家事,事无巨细全都到了莫家那位夫人手上。
按常理来说,富贵人家的主母,特别是生儿育女以后,基本不会在外抛头露面,言瑾的母亲就是这样。
言慎行太宠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小时候给她看的都是些男子该读的该看的东西,这也导致成年以后的言瑾立志要成为一名鉴灵院的教书女夫子。
对于这一点,言瑾母亲自然是嗤之以鼻,甚至说是早就看不惯了。如今莫家放低姿态三番五次地过来只为自己女儿嫁过去当少夫人。
又是救命恩人,又是青梅竹马,好不容易攀上了莫家这根高枝儿,她哪能轻言放弃?这才有了后来言瑾被关在家里,不得外出半步的事情发生。
言瑾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你越是强迫她做一件自己不喜欢的事,她就越不愿意做。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这娶亲嫁人也讲究个你情我愿。临安莫家虽说是积年的望族,若真仗着对言家有几分恩情就强逼着言瑾嫁进莫府,传出去怕是要被同道狠狠笑话一番。
莫道可这浑小子不要脸面,莫丹扬这个当爹的还要在各大家族里走动,他娘白若清更是个精明的生意人。眼见着儿子闹得满城风雨,常年在外经商的当家主母只得快马加鞭赶回来收拾残局。
回府后的白若清捏着青瓷茶盏,氤氲茶雾后透出双看透世情的利眼。她一眼就看穿了此事的症结所在。
那言瑾姑娘既不是嫌莫家门槛低,也不是完全看不上自己这个儿子,只是怕当了莫府的少夫人就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逼着当一辈子笼里的金丝雀。
这事若是换了别家夫人定要犯愁,可白家世代行商,最讲究个因势利导。白若清当下便拍板道:“想去鉴灵院就去鉴灵院,想要经营铺子便经营铺子,绝不干涉她任何私下生活,只要每月初一十五记得回府上香敬茶,其余时候随你在哪住着,甚至住鉴灵院校舍都行。”
白若清的出现,可算是把言瑾从无尽的烦闷中带出来了一点。
若要问为何白夫人这么开明?那自然是因为白家世代经商,且不分男女的家风了。
莫家后宅正厅挂着"商通四海"的牌匾,书房里摞着的账本更是比半人还高,跟着白夫人办事的仆妇不管年龄大小,高低都能拨两下算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莫道可母亲过的正是言瑾理想中的生活。
只是一个心思在商,一个心思在学而已。
反正白夫人也不催着完婚,更不会将她禁足,一来二去,自然就容易接受一点了。
这就好比有个混蛋想要把家里的窗子全拆了,换任何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接受不了。但他先提出要把房子屋顶掀了,再退而求其次地说拆窗,这种要求就显得“合理”点了。
言瑾遇到的情况跟这有些像,反正三十六计拖为上计,能拖三月拖三月,能拖一年拖一年,拖到莫家里对自己实在是烦了直接退婚最好。
望着一路跟白夫人说说笑笑的言瑾,司南溪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是自己古板了还是现在的人变化太快了?大半个月前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言大小姐,这么快就认命了?还是真的跟老人家说的一样,感情是真的可以培养的?
他不想去思考这么多,也不想过多地参与进去,走之前司南溪让老吴也顺带关照下言瑾这丫头,如果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莫家逼婚成亲,老吴一定一定要想办法去见一次言瑾,问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愿意。
当时老吴顺口就问了句,“要是不愿意呢?”
司南溪扬了扬下巴,“那就把她给抢了!”
听到司南溪这豪气凛然的话,老吴一口酒差点给喷出来。
“抢亲啊?”
“不然呢?”
老吴扯下鸡腿抢过话头,油乎乎的指头在衣襟上蹭出片黄渍,“莫家在临安城的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当然,光说打架,咱俩联手能打他们一百个,可是小琉璃怎么办?柳姑娘怎么办?咱们总不能日日夜夜守在她们身边寸步不离把?”
“这不是开个玩笑,以你老吴的本事,不让他们成亲还不是小菜一碟?”
“比如呢?”
“比如?你半夜往他们祠堂泼狗血,叫那黄道吉日变忌日!”
老吴蹲在炉灶旁啃着烧鸡,用他油乎乎的手指着司南溪鼻尖骂道:“你小子最好给我死江风别回来了,尽让老子干这种缺德事,老子还想多活两年呢,积点阳德行不?”
提及江风二字,司南溪神色陡然一变,老吴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举起酒碗岔开话题。
“那什么......前日听茶楼说书的讲,司南洲近来风调雨顺......”
“你这话题转得还真他娘的硬。”司南溪抓起酒坛仰头灌了两口,喉结滚动时带起颈侧凸起的青筋。m.sttgxcl.com
灶膛里爆开个火星子,老吴拿烧鸡腿敲着陶碗沿:“昨儿城南王铁匠他娘过世,今晨码头刘寡妇难产血崩,这世道哪天不死人?至于司南洲的事,你也别那么放心上,各人自有各人命,恶人自有恶人磨,每一天每一个时辰,甚至咱们喝酒说话的功夫,这个世界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人,你救不过来的。”
司南溪抿嘴摇头,“他们不一样,白翊部两千多名兄弟的命我救不了,可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孩子大多都在江风青湖。如果真的有难,我得替白翊部的那帮兄弟照顾他们的父母孩子。况且我在雪地里发过誓!哪怕是拼了我自己这条命,也要将青城山那个老道士的狗头挂在北阳城头!”
老吴撇撇嘴无奈道:“你口中的臭道士可是异荒罕见的玄真阶,仅次于四大天人的顶级高手,诺,那天晚上你也见识过了,抬手便能摧山断河,凭你?怎么杀?”
“强攻不行,那就智取!”
老吴朝他忒了口唾沫没好气道:“你小子身上这股能屈能伸的劲头倒是越来越像我了。”
“滚你丫的,别占老子便宜。”
老吴脸上的肥肉一抖憨厚笑道:“江风北阳城东有个阿弥寺,要是方便帮我跑一趟带个东西。”
“和尚庙里能有啥好东西值得你惦记的?总不可能那里有你的老相好吧?”
司南溪屈指弹飞扑向酒坛的苍蝇,老吴臊得满面通红,抄起烧鸡屁股就要砸人。
“去去去去,老子取向正常得很,不跟你一样,有色心没色力。”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有色心没色力?”
老吴凑到司南溪耳边,坏笑道:“都是男人,这种事不丢脸,我认识个专门治你这病的老蛊医,你要是不好开口,我帮你把他带到临安城来?”
砰......啪......突如其来的两声撞击声应声响起。
话音未落,老吴整个人已如断线纸鸢般撞开木门,四仰八叉摔在院中青石板上。
“好心帮你治病,还......还......恩将仇报上了,不就戳到你痛处上了吗?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木门外四脚朝天的老吴揉着自己脆弱的老腰正破口大骂着,司南溪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从后院牵着‘风驰’扬长而去。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老吴揉着生疼的腰眼啐了口,转头却见炉灰里还埋着司南溪特意给他留的半只烧鸡,脸上表情瞬间由阴转晴,眉开眼笑地哼起了小调。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放心去办事。”
望着司南溪离去的背影,老吴耸耸肩,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些个江湖恩怨、儿女情长,倒不如手中油亮亮的鸡腿实在。”
马蹄声已踏碎流花街口的雾气,老吴吮着手指上的酱汁眯起眼,随后冲着空荡荡的院门举起酒碗:“活着回来啊混小子。”
临安城东,司南溪策马疾驰朝渡口赶去,一群身着黑袍的人正朝着他相反的方向步行入城。领头的人阴着眼睛回望司南溪胯下的那匹西域马,低声呢喃道。
“还真是一匹好马。”
身后随从握紧剑柄的手背青筋暴起,却见那匹西域良驹早已绝尘而去。
没有人知道这次擦肩而过意味着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临安城的太平,这次是真的到头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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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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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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