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也不矫情,只点了点头,又对着程广言道了句告辞,这才不疾不徐地进了营帐。

  她甫一掀帘,便看到沈惟弈正半躺在塌上,伤口已被好好处理过,衣裳倒穿得齐整,正挑了军报在看。

  秦良玉走过去,柔声道:“王爷看样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怎么这就开始忙起军务来了?”

  沈惟弈看向进来的女子,紧绷着的唇不由松动了一下,这才沉声答她:“我预备继续攻城,好好挫挫大夏的威风,这事自然要尽快。”

  秦良玉顿了半晌,才想起来这次再见,他言语之间对自己已然没有任何避讳,如此重要的军情打算竟就这样和盘托出。

  她这么想,也就问出了口:“王爷不怀疑良玉?这样重要的事也愿意相告。”

  沈惟弈眼眸沉了一瞬,这才直直地看向她,道:“我说过,要娶你。”

  “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是我慎重考量才说出口的,从说出口的那一刻起,我已然将你当成了自己的妻子,这些事无论如何也该告诉你,而非心存怀疑。”

  “良玉,我相信你。”

  秦良玉的心动了一下。

  她本以为他那日吻过她之后的那一番求娶之言已是极限,却没想到,没过几日,又能听到这么一席话。

  沈惟弈,他就算遇上了真正心仪的女子,一时之间,以他的为人,也不该会这样行事。

  想到最后,秦良玉也说不出究竟是为何,只好归咎于自己从前根本没有了解过他。

  两人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旁的话,秦良玉这才准备出营帐。

  却被沈惟弈叫住,他说:“你便与我一起,住在此处。”

  秦良玉惊了一瞬,反问:“我?住这?”

  沈惟弈点点头,一本正经答她:“不错,你去别处,我不放心。”

  秦良玉静静看他片刻,这才笑起来:“良玉也想陪伴王爷左右,只是你这是帅营,我在此处,被旁人知道,只怕不妥。”

  沈惟弈不在乎,只道:“那又怎么样,没人敢说半个字。”

  秦良玉想了片刻,妥协下来。

  留她在身边,总归是他的生命安全没有保障,而非是她的。

  她何乐而不为。

  ……

  从这日过后,秦良玉当真住近了沈惟弈的营帐。

  他用一种不容抗拒又霸道的姿态告诉了所有人,秦良玉是他的人,是他沈惟弈护着的人。

  两国战事果然如沈惟弈所说,打得不可开交。

  沈惟弈亲自到前方作战,江贽随同,一路以势如破竹之势连夺三关。

  他已将近半个月没回过淮谷关,只有捷报不停地往此处传。

  这营帐从始至终也都秦良玉在住而已。

  只是借了他的光,她虽身在疆场,可一应吃穿用度倒从来没有半分被慢待过。

  程广言没跟着一道去,留在淮谷关守城,这日,又有捷报传来,他当即便命人在外头摆了烤肉的地方庆祝。

  更是亲自去寻了秦良玉,让她跟着一道去,也算是透透气。

  毕竟她这些时日算得上乖巧万分,除却必要外,都从没主动出过营帐半步。

  久而久之,程广言也没了戒心。

  到了夜间,篝火摆上。

  将士们都聚在一起,饮酒炙肉,好不快活。

  秦良玉在一旁,也沉默地撕着烤焦的羊肉吃。

  程广言注意到她,走过来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想让你也放松些,旁的倒没考虑,你毕竟是个闺阁女子,和这帮人待在一处,只怕会很不自在。”

  秦良玉愣了一下,这才摇了下头。

  “没有,接连大捷,我也高兴万分,能和大家一道分享这样的喜悦,也只有高兴的份,断没旁的。”

  程广言将信将疑,只是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便又被人叫走。

  秦良玉看了眼手里头的肉炙,轻轻呼了口气。

  她方才说的都是真话。

  从前秦家军在的时候,父兄每每打了胜仗,他们便都会这样坐在一处庆贺,也没避讳的时候,如今再置身于这样的旧地旧景之中,她也只不过,有些想他们,想从前罢了。

  只是,这样的光景,到底被那个人害得再也不会有了。

  不知不觉间,她依着从前的习性,竟从手边拿过酒饮了两大口。

  等被呛得咳起来,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已经不是从前那副千杯不醉的身躯,只是酒已下肚,到底已经晚了,也不知这副身躯喝醉了会有什么反应没有,她从前没喝醉过,还没体会过这样的滋味。

  一时间颇有些难言的意味。

  她这样,算不算自己坑了自己?

  于是只好趁着自己还算清醒,简单跟不远处的程广言说了两句,便疾步回了营帐。

  酒意上头,这才沉沉睡了过去。

  睡之前还隐隐约约冒了个想法出来,好在她醉酒后不闹腾,否则一个不慎,自己那些深藏于心的秘密被抖落出来,她岂不是连哭都没地方哭。

  谁知,睡到半夜,却模模糊糊感觉到营帐里头进来了个人。

  只是她浑身无力,只空有些短暂的意识,没过多久,便又没了知觉。

  沈惟弈挥退门口行礼的人,进了营帐,这才看到被子鼓起来,营帐里头还有些烈酒的味道,他犹豫片刻,又看到床旁的鞋子,这才松了口气。

  于是喊了她一声:“秦良玉。”

  只是不知为何,反复几次都没人应,沈惟弈又耐心喊了一遍,才听得鼓起的被子里头传出一道轻微又惑人的声音,她说:“我在。”

  沈惟弈的心一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可又觉得她这样,再过些时候,只怕要被闷得透不了气,于是走上前,将被子轻轻掀起来,温声开口,带着些循循善诱的意味:“你不舒服,将头伸出来。”

  可秦良玉只颤了颤睫毛,显然沉睡之中半点没听到他的话。

  沈惟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倾身,而后伸出手,环住女子柔软的身躯,将她往外头带了带。

  她温热的呼吸洒到他脸上,不自觉地,沈惟弈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些。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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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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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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