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说了一个我字,就停下来了。

  她觉得和帝君说这些真的很祸水,也比较刺激,说不好就会掉脑袋,还被株连那种,她娘家人少,除去兄长,白泽是一根独苗,受不起株连。

  她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变着法逼她惹她,就好像需要点动力似的,但是她潜意识里觉得不能和皇帝主子说这些话了,她马上将自己蒙在被子中,惜命道:“晚了。快休息吧。”

  帝千傲见她最后又退缩不肯说了,于是就将她面上的被褥拉了下来,他竟开始软磨硬泡了,在她耳根子边上宝贝心肝乖乖地说了很多好听的话,还把她搂在怀里哄了很久,把她颈子都亲了许多印子。

  最后他又软声道:“只是夫妻之间的悄悄话,朕分得清轻重。不会乱来的。朕哪里是爱做惊天动地之事的人呢。"

  洛长安:“......”噢,真的吗。我怎么这么不安呢。

  “说一次,让朕心里舒服些。这些日子,你冷落朕,冷落到家了。朕看着你就像看见我母亲似的,特烦闷。就咱二人,没别人,做你自己吧。你都不和我交心,我可孤单了。”

  洛长安被他求得心软了,也知道他顾全大局,倒不会把卧房里的话当真,见他满眼希冀,也有些不忍,叹口气,却仍没松口。

  帝千傲将面颊偎在她心口,可怜兮兮道:“我娘打我,脸好疼,好乖乖,说一次,当安慰一下朕,也不可以吗。朕心里…难受。为了你,娘也不要了。”

  洛长安见他形容可怜,又真的心疼他面颊,于是彻底心软了,摸着他被太后打红的面颊,轻声道:“好人,你只听听就好,万万不可胡闹。我...我可生怕给你惹麻烦了。虽是夫妻,到底与旁人不同。话不能乱说呢。今儿我已经...过分了。”

  帝千傲抚着她发丝,轻笑道:“自然只是听听。当情话。”

  洛长安深深吸了口气,他则将膝盖跪在她跟前,两手放在他膝上,正经八百的听着,给她整的挺紧张。

  于是她也跪了起来,就差给他磕头了,她也把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咽了咽口水,就跟犯大罪似的,最后还是磕了下去,将额头抵着被褥,小心翼翼说道:“我…我想您只属于我一个人。”

  帝千傲听完就安静了,手收紧。

  洛长安心里没底,挠了挠自己的鼻尖,心想他这么安静,是我说得不好吗,于是她又提着脑袋补充道:“我不想和别人分享您。”

  帝千傲仍安静着,心脏狂跳着。

  洛长安觉得大言不惭挺过瘾的,清清嗓子又道:“我甚至不想您和别人说话。您看别人也会令我不如意。”

  帝千傲仍安静,脑热。

  洛长安心里越发没底了,心想是不是说得不令他满意,继续:“我不想别人给您生宝宝。我想...您只是我一个人帝君啊。”

  帝千傲终于将她扶了起来,将她小嘴掩住,“宝贝,你得停了,再说下去,朕就死了。”

  洛长安一怔,这才看见他表情,好像…挺喜?也似得到莫大的动因?“我说的是不是不好?”

  “没有不好。方才少说一个字。朕就乐死了。”

  帝千傲拿起她的手,洛长安只觉腕上一凉,她低头看过去,见他将一枚手镯戴在她的腕子上。

  这是他母亲腕子上的那个终极凤权的象征,她心头一惊,他真把这镯子扒下来了…,这人说话从不说虚的。

  “太后她……?!”

  “不提她。只提你。”

  “帝君...”洛长安摸着手腕里的主母镯,心中五味杂陈。她并不愿见他为她而与母亲决裂。她此时也无法和老人家全无芥蒂,也并未多言。冷冷再说吧。

  “主母大人。我的主母大人。”帝千傲抱着她在硕大的龙床上转着圈,又如孩子般心情大好:“为你这席话,干什么都值了!”

  洛长安心想虽然他城府深,但在她面前他挺好哄的,说几句这样的悄悄话就哄好了。

  如果这样可以令他开心,以后回屋了,避着人就说给他听听也可以呢,她抱着小腹嗔道:“快别胡闹,肚子里有宝宝。”

  帝千傲将她放下来后,就跟宽她心似的说着:“主母大人,这才可爱,真正在乎的,怎么会和旁人分享。大人寡淡,朕终日可太缺了。”

  洛长安眼眶一红,“缺?提这个。您真烦。”

  “实际最缺被幸的是朕啊。她们都说错了。明明主母娘娘端庄大方,克制矜持,朕不求都不肯赐恩的,是朕给你招致非议。”帝千傲拿鼻尖动着她的面颊,“最希望媳妇儿幸我。我一点不怕旁人背后非议我。委屈你了,媳妇儿。都怨我。”

  “旁人说我带着身子还缺…缺…,你真的不会觉得我不好…”

  “开什么玩笑。朕巴不得你缺一些。朕可太难了。动辄半年一年被冷宫伺候…”

  洛长安竟被他逗笑了,他总是可以将所有骂名拦在他自己的身上,以减轻她的心里负担,后来她又不笑了,偎在他怀里眼眶热热的。

  “相公,往后不可任性气我,儿子都渐渐大了,你再如此黏着我,不好。日子得平淡才真。总是气我又这样借机费时耽搁,到底…过分了。”

  “你如天天这般乖,嘴上抹蜜了似的哄我。我气你做甚。你一不在乎我,居然还想和人分享我,我就气…疯了,谁也拦不住我,就想…为难你。”

  “唉,不分享了。不分享了。把你挂腰上,行了吧。”

  “朕是谁的!看看朕的腕子吧洛长安!”帝千傲把自己手腕上朱砂亮了出来,显然这些日子是被妻子的大度压抑疯了,他希望她小气,甚至吝啬。

  “我的,我的。”

  帝千傲这才吁口气,“真挂腰上?可以把朕的玉玺玉坠子给你随身挂着。”

  “……”洛长安莞尔,只问,“你脸还疼不疼。”

  “不疼了。”

  “想给你揉揉呢。”

  “那你打一下,再给揉揉。”

  “……”

  洛长安没有说话了,不过,有后宫在,她跟自己丈夫好,就有种偷情的感觉。唉。也挺好,挺好了。就这样吧。

  他后面直说没有睡意,突然就说:“长安,你每次哭的时候,我都特别想要你。”

  洛长安眸子雾意朦胧,眼睛又红了。

  他彻底乱了,要和她秉烛咬文嚼字,扶字和推字,都要摊开细谈,提手旁,一撇一捺,终于得逞一回,俩字都被他嚼明白了,她手和胸口也磨红了,她长了大见识,大抵以后不敢轻易和他咬文嚼字了,毕竟他又说荷花池内坐莲好赏之类。

  待她睡下,帝千傲摸了摸她面颊,便披衣起身,出了屋子,步入了御书房。

  海胤正待要随驾离开。

  通房里嬷嬷穿过了几道门帘,来到主卧这边的入门廊子,对海胤行了礼,声音小之又小,“海公公,海公公啊,帝君说了叫青蛮小主回去等着,这都三更了......”

  海胤恐怕惊动内里主子休息,于是将嬷嬷带到边上,轻声道:“怎么个意思?教等着,就一定能等到吗?谁是主子?你啊?”

  嬷嬷吓得变色,“当然不是,不是。只是问问,问问您。”

  海胤微微冷笑,“回吧,能在龙寝通房歇一夜,就是造化了。”不是拿她激娘娘吐露心事,一夜也难得。

  说着拂袖就跟着帝君去了。

  帝千傲在书房中翻看着百官的档案簿。

  海胤俯身轻声道:“太后留下的摊子,佳丽三千。”

  帝千傲一怔,面有恐色,“三千?到底几个?”

  “七十二个。”海胤认真回答着。

  帝千傲松了口气,“不要乱说话。三千和七十二差很多好吧。吓朕?”

  “佳丽三千,是个概述。”海胤解释。

  帝千傲剑眉微蹙,“这时候你就别概述了!你得精确!皇后听见三千,不知大度成什么模样,又把朕送人了!”

  海胤嗤一声笑了,“纵是七十二也不好办。您又要为难了。”

  帝千傲将档案簿合起来,“比天天面对妻子的郁郁寡欢,好办些。海胤,给朕来杯烈酒,壮壮胆!明儿上朝,和爱卿们讨个人情,第二回退货,怂了!”

  海胤嗤的一声笑了,"百官绝对想不到您早朝前喝烈酒壮胆儿。您发怂的样子,少见。娘娘眼圈一红,您就什么都不怕了,世俗纲常全不在乎。"

  帝千傲不言,从玉玺上除下了玉坠子,轻轻捻了捻。

  “那个青蛮?”海胤道,“添堵。”

  “不值一提!她不是症结。后宫才是。朕只除根即可。”帝千傲吸口气,“先传宋相、大理寺卿纳兰修来夜谈喝酒,朝堂上要有个接腔的,这俩大的都怕见朕。”

  “是!”海胤便去了。

  ***

  翌日早

  洛长安起身后,当真在自己凤袍腰封上见着了玉玺的玉坠子,他真给挂腰上了。

  洛长安记挂着白泽,弟弟去边疆,一走将是二年。她实在放不下,送军出行的地方叫:点将台。

  后宫女人不能去点将台,那是君主给大将军们送行的地方,所以她托下人带消息给白泽,让他早些起身,去点将台前拐进宫一趟,以便她亲自相送,主要是想把亲缝的棉衣交给他,然后嘱咐他在边疆要照顾好自己,然后她好好看看弟弟。

  白泽十四了,走两年回来就十六。十一岁开始就跟着将军们在沙场打磨。吃了不少苦头。

  洛长安内心里希望自己白家的独苗可以留在她身边,万一弟弟在边疆有点闪失,她对不起爹娘。

  弟弟被灭门仇人关了数年,救出来后就励志从武,她知道他想变成男子汉守护她。实际挺心疼弟弟的。因为她也想用自己方式把他护在温室里。但,弟弟更坚持。

  等了颇久迟迟不见白泽人。

  青蛮在通房内待了一夜,没有等到帝君的人,好生失落。早起时,进去侍候,帝君已经不见了人,皇后娘娘都有孕了,还和帝君一处歇着,真是没法形容,玉怜说的好像没错,皇后娘娘挺不庄重的。

  她为洛长安奉了茶,捶了会儿腿,揉了会儿肩膀,“娘娘,昨儿帝君说我搬地方认床,让我将家什也搬来。我眼下就去了。”

  洛长安见她心不在焉,知道她在思念谁,也没做声响,默默被此女添堵了二盏茶功夫,她不来早会正好,少添些堵,唉。

  昨夜三人合居第一日,自己就和帝君已经那样撕心裂肺了一通,今儿夜里怎么过啊。轰又轰不得,暗无天日。

  眼尾里,洛长安见外面小桃捧着花篮正来,她便对青蛮道:“昨儿我准过了,你不必今日早会。去吧。”

  青蛮刚走到院里,小桃就左右看她极不顺眼,小桃怀里抱着一篮子花瓣,都是很香的品种,丁香、虎头茉莉、栀子花,都用来给娘娘熏屋子用的,她嫌鲜花香味不够还加了熏香,都是因为这个青蛮,屋子里都有贱人骚味了,希望今天晴空万里下道雷劈死她。

  “小主哪里去,眼看娘娘就开早会了,眼下出去,赶得上回来早会吗?”

  青蛮在龙寝过了一夜,一夜之间成为了后宫里的红人,没人不知青蛮的名讳,眉间已经有几分得色。

  “我自然已经禀了娘娘了,昨日在坤宁宫,帝君心疼我认床,教我连家什被褥一起收拾。娘娘也准我回惜玉阁去收拾家什这些,我得趁帝君落夜回来前将梳妆台这些都搬了来,不然入夜了再搬,岂不是扰了帝君休息?”

  小桃肺都气冒烟了,“哟,不得了,得宠了呢。除了娘娘,就是您了吧!不能叫小主,得叫贵妃?”

  “我自然不与你争辩!”青蛮微微笑道:“你是皇后娘娘身近的人,却一点不似皇后娘娘的性子,皇后娘娘大度,你就仗势欺人了。传出去可不好听了。我自是与他人不同。旁人都敬我几分。你纵是皇后的人,到底是丫鬟,而我是小主,美人!”

  小桃气恼,抬手往青蛮身边的老嬷嬷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贱人,恶心了娘娘一夜了,不打一巴掌,难平心中之愤。

  “啊!”那嬷嬷痛地说道:“姑娘,仔细您的手,如何一清早起来就打人了呢?”

  小桃冷冷笑着道:“老货,天儿冷,小主出门,你不给她拿个手暖,冻着了她,过给了帝君和皇后娘娘,如何是好啊!”

  “今日之事,我会如实告诉娘娘和帝君的。”青蛮一个激灵,莫非皇后娘娘是瞧见小桃,才教我这时出来,故意让我和小桃遇见?不会,不会,皇后娘娘看起来软弱可欺,不会有此等信手就收拾我的手段。但,不由仍打了一个寒噤。莫非真是皇后娘娘借小桃之手口发落我?

  小桃怒道:“随便!你也可以跑到驸马府,告诉太后娘娘去!”

  这时候刘勤来了,洛长安约了他来给兄弟白泽送别,一来就看见帝君的小妾在恶心他妹,这心情简直了!

  帝君把我妹绑回宫来,结果就这么摧残?!

  我受不了啦!

  崩大溃了!!!

  我必须带妹妹离开,不受鸟气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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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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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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