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险境之时,谁人不怕?燕归南亦不例外,饶是他心智坚毅,可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刚过及冠之年的小子罢了,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又哪里会经历这些一般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之事。
燕归南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夹杂的竹香与泥土芬芳沁人心脾,又望了一眼静静躺在床头的仙剑白虎,淡淡一笑。
燕归南轻轻摇摇头,似笑非笑。
有些事,即使是怕,也得去做,做了,即无悔无怨。
轻轻迈出一步,跨过门槛,有些灰蒙的天空却让燕归南心头多了几分异样的感觉。如今安然无恙,危局已解,燕归南入江南一事也再无其他阻碍。
江陵城外,道门死去两尊执事殿真人,朝廷折损五万水师,一位人仙境的水师将军。这一战,终是剑门胜了。
剑门少年剑仙剑斩真人,风姿宛若谪仙,已为江陵城中众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之事。
司马云长与大通时一剑败酆都大帝,剑门势起,燕归南于江陵城外所行之事,更让剑门声威达到一个恐怖的境地。
不需多少时日,天下皆知,剑门之人,携剑归来。
似乎只觉一切还有些不真实,燕归南轻轻摇摇头,又自嘲一笑,诸事已了,却又仿佛还置身云端,道人犹存。
燕归南眸子一瞥,见院内小亭中一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木椅之上,似在小憩,只觉老者似乎与凡俗老人无异,可又觉老者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让燕归南有些捉摸不定。
世间有太多高人隐士,燕归南不知老者是否就是传闻中的隐世之人,只因自己修为太低而无法看出老者深浅。
在苏醒之前,燕归南一直处于昏厥之中,对发生之事一无所知,故也不知归海铭身份。
剑六几人携剑而至,燕归南心知几人定是为自己而来,又岂会将自己置身险境,故也知归海铭是友非敌,心中并没有多少戒备。
燕归南连忙迈出步子,无论老者是隐士高人还是凡俗老人,燕归南都当执晚辈之礼,这是司马云长教的,也是老先生教的。
似乎是因为燕归南的脚步声惊动了归海铭,归海铭已缓缓睁开双眼,眸子依旧十分浑浊。
归海铭也算睁眼睁得正是时候,不然燕归南还不知该如何是好,行礼又恐惊扰老人,不行礼又显得没有礼数。
见归海铭目光移向自己,燕归南连忙躬身,拱手行礼,道,“晚辈燕归南,见过老先生。”
归海铭淡淡摆摆手,轻轻笑了笑,道,“醒了,云天昨日替你拔毒之后,还说或许你还需两日才可醒来,不曾你竟醒得如此之快,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好啊。”
燕归南微微皱眉,满脸疑惑,道,“云天?”
燕归南一直以为自己是剑六几人所救,可醒来五识惧开却未见几人踪影,心中正疑惑不解,又闻归海铭之言,心中更是惊异。
云天,上官欣的舅舅,江南水师之主,地仙境的大修士,燕归南自是知晓。可却不知归海铭说的云天拔毒是何意?
燕归南不知在之后还发生太多的事,若无云天,剑六几位剑门之人此刻早已灰飞烟灭,他也早已身亡。
归海铭见燕归南满脸疑惑,一捋胡须,笑道,“老夫倒是忘了,你已昏厥许久,对外界发生之事一无所知。”
燕归南躬身,道,“还请前辈替小子解惑。”
归海铭呵呵一笑,道,“老夫如今可算不得什么前辈,只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罢了,不必如此多礼。”
“前辈说笑了,晚辈岂敢。”
归海铭摇摇头,道,“和司马云长那个死老头脾性倒是有些相像。”
“前辈认得家师?”
“何止认得,还……罢了,不说也罢,都过去了,过去了……”归海铭呵呵笑道,未曾将是挚友,还交手数次之事道出,归海铭已不愿再去想当年之事,容易勾起那段让他痛不欲生的记忆。
燕归南面色肃然,归海铭虽未说,燕归南却也能揣测出一二,这须发皆白的老者,与司马云长必为熟识。
“老夫复姓归海,单名一个铭字。”
“晚辈燕归南,见过归海前辈。”
归海铭摆摆手,一指身前的木椅,道,“坐下说话吧,你大伤未愈,若被司马云长那个老鬼知晓自己的重伤未愈弟子在我府中竟连一个坐处都没有,岂不要找我麻烦,以前就打不过他,现在更不不是他的对手了,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他折腾。”
燕归南淡淡一笑,也不矫情,坐在木椅之上。
见此,归海铭一笑,道,“倒是不像你师尊那般迂腐。”
燕归南不敢搭话,有些话归海铭说得,他却说不得,只讪讪一笑。
“你可知姜明?”
归海铭轻声问到。
燕归南点头,道,“江北水师之帅,地仙境界,曾听家师说起过。”
归海铭一撇燕归南,道,“你这小子修为不高,引起的动静可不小,道门执事殿,地府,江北水师,五万铁甲,最后更是连姜明,云天这两尊大佛都来到这江陵城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对付哪个大人物,却未想到是对付你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小子。”
燕归南苦笑,道,“若可以选,谁又愿意闹出这么大动静,在鬼门关前走一遭……”
归海铭哈哈大笑,道,“不过说起来你也算是大人物了,剑门门主亲传,剑门未来之主,若放在百年前,纵是王公贵族谁又敢在你面前放肆,而今虽剑门已没落,可有司马云长在,谁又敢有丁点小觑?能闹出这么大动静虽在意料之中,却也在情理之中。”
似乎是太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已有些舌燥,归海铭抬起小茶壶,喝了口茶水,又咂咂嘴,道,“老夫虽久居这陋室之中,远离江湖之事,可也知司马云长有了一个亲传弟子名曰燕归南,及冠之年入人仙,天资可称前无古人,也知道你这小子与道门之事,本也想去瞧一瞧那老东西的弟子究竟是何模样,奈何实在是年纪大了,担心那人山人海将老夫这把老骨头挤散架了,故而未去观你与执事殿真人一战。诸事也是昨夜才听云天说起,云天这个眼高于顶的老顽固,对你可是欣赏得紧呀,若有闺女,恐要和司马云长结成亲家了。”sttgxcl.com
燕归南尴尬一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道,“前辈谬赞了。”
见燕归南窘迫,归海铭笑道,“以一敌二,斩两位同境之人,纵是当年的司马云长也未曾做到过,司马云长倒是收了个好徒弟,云天与我,都是羡慕得很啊。”
一人说,一人听。
或是因燕归南入了归海铭之眼,又或是因归海铭从燕归南身上看到了那十几年未曾见过的挚友的影子,又或是因为若未出当年的变故,归海铭的孙子也不过比燕归南大上两岁…
这个老人不止与燕归南说了昏厥之后的许多事,也说起了诸多往事,与司马云长,云天二人是如何不打不相识,那时的江湖是什么模样,七十载岁月见过的有趣的人,经历的有趣的事……
燕归南听得很认真,能听一个历经世事的老人,一个智者说往事是一件值得让人开心的事。
有些路自己未曾走过,可却有人走过,有些人自己未曾见过,可却有人见过,有些事自己未曾做过,可却有人做过。
多听一听,多看一看,多做一做,总是好的。
不知过了多久,潮湿的地面已干,天已有晴意,似乎,春天快要到了。
归海铭离开了小院,燕归南与剑八还要在此待上一段时日,老人说要去买一些米,买一些油。
燕归南盯着归海铭佝偻的背影,眸子闪烁。
归海铭与他说了很多很多,却对自己为何会一身修为尽失之事未曾提起,老人不说,燕归南也不好去问,燕归南知道,有些事不与外人说,或是因不愿勾起那段尘封的痛苦记忆。
坐在小亭子内,燕归南楞楞出神,心头思绪万千。
都道世事如常,想来也却是如此,归海铭一个昔日能与司马云长,云天争锋之人,而今却沦落至此,行将就木,怎能让人不叹息。
对昏厥之后发生之事,燕归南想想也是一阵后怕。
燕归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人仙之境,竟能惹出姜明这个地仙境界的大修士,若非云天亲至,那不仅自己性命难保,剑六几人亦会陨落于此。自己死则死矣,可若是连累剑六几人……
燕归南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望了望天,只轻声道,“还好,还好。”
想到上官欣燕归南不禁摇头一笑,这个聪颖至极的小丫头总会让他想起那一夜,望月楼中,那个宛如仙子的女子。
对上官月,燕归南不知是一种什么感觉,他读过很多书,看到过很多故事,也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对仅有一面之缘的上官月,燕归南却不知那是不是书中所说的爱。
是爱么?可二人仅一面之缘。
不是么?可上官月却总会出现燕归南脑海中。
天下皆知的少年剑仙,也不过是个及冠之年的小子罢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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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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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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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也不过是个小子罢了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