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林连忙揖手,“大人明察,下官......下官没有收。”
姜临往前倾身,笑道:“没收是吧,行。”说着,撤身招呼身后衙役,“你们几个去薛侍郎家里查查,翻出来的赃款都归你们了。”
薛子林一听这话赶快招认,“大人!我错了,我.....我就收了一百两。”他摆出俩手指头晃晃,脸上写满大大的冤枉。
一百两确实不多,说实话倒是太少了。贽敬这东西都是心知肚明的‘潜规则’,外地官员进京头一次面见上司要是不拿出点孝心,以后的官仕鸿途就算玩完了。而上司略收小敬也代表对下属的尊重,您要是楞装清廉,分文不取,下属反而会更胆战心惊。
姜临看他吓得不轻,便也不打趣他了,“薛大人劳苦功高,替我摆平案件无数,也该体恤体恤,拿着吧。”
薛子林擦了一把汗,腹诽这小东西还真精,人不坐堂却能把衙门琐碎饤短了如指掌。
姜临嗦口茶,又问:“那我的呢?”
众官吏愣愕,薛子林也纳闷:“您......您的什么?”
“我的贽敬啊!”姜临一副无辜神情,“怎么,他们觉得我这个顶头上司是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得了家做不了主?”
众官吏迷昏了头,哪有刚才还训诫要办事清廉,眨眼间就伸手要钱的上级?
负责账目的小吏不敢怠慢,上前道:“怎么会呢大人,您当然有贽敬。一共是五万五千石白米,三千石黄米。”
这也是个黑话,官吏必然不会大白话的将上司的贿赂记录在账,白米就是白银,黄米就是黄金。
往年的贽敬不过两万出头,自打姜临升迁为内阁首辅,加上黄金,这回一下高出四倍多,呛得他咳嗽。
姜临:“谁给的最多?”
“回大人,南直隶那边的人给的多。”
姜临旋了旋茶盏,对堂下小吏道:“往年的不必算了,从今年起,我的贽敬都直接上交给户部,让裴大人入国库,不用记账。”
薛子林打心里敬佩,姜临去岁年底奉旨修水利,白白被芮深坑惨了,从户部要的银子被洪水冲的干净,他这是想用自己的私房钱补补亏空,将功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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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景宫,飞檐上的风铃泠泠清响。
皇贵妃扶着小皇子在地毯上学步。小皇子挥舞着小手,走两下就要扑倒,却也不恼,乐吟吟的爬起来继续。
圣上从崇政殿路过,顺道进来看看母子二人。不知怎的,脸上容光焕发,竟像年轻了十岁。
皇贵妃嗔怪着吃飞醋,“陛下,这回后宫可有的让您挑了。臣妾看尤其是那个媛美人,倒把您的魂儿勾了去,十天半个月的都想不起我们娘儿俩了。”
一旁的大宫女笑着为她捶腿,“娘娘,依奴婢瞧,媛美人想必真衬陛下心意,您看,陛下更显英武了。”
圣上被这对儿主仆调侃的报赧,岔开话题道:“朕看珏儿也能走了,下午天儿阴凉快,朕带他去射场看看。”
射场上的土基、土墙满是坑洼,一排草靶子横在百步开外。
圣上携着小皇子和愿久站在石台上观望士卒发箭。
姜临和鑫子各跟其主,鑫子手擎着拂尘,故意招姜临不痛快,佯作赶蚊子似的挥掸两下,正巧抽到姜临脸上。
姜临瞪他一眼,伸手抓住拂尘扯下几缕毛。
鑫子不乐意的挡在他身前,“姜爷,咱家这个拂尘是兽毛的,可比李公公手里那个丝麻棕的昂贵许多,您给弄坏了我找谁赔?”
姜临没好气儿道:“好狗不挡道,快滚。”
鑫子还欲还嘴,彼时,圣上唤姜临拿着弓箭露两手,姜临心生一计,索性提议让鑫子顶个桃子做靶子,站在百米开外。
这岂非送命?鑫子哭腔抱着愿久大腿,不愿挪步。
愿久本想求情,看圣上也面露喜悦,遂一脚踢开他,叫他架到草靶子下面。
“姜爷!您看准了啊!咱家最起码也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您别手抖了!”
鑫子哭嚎,却惹的小皇子笑开了怀,小胖手指着远处咯咯笑。
“二殿下喜欢看这个,陛下,让姜公公开始吧。”奶娘婆子也跟着看热闹。
圣上摸摸胡须,乐呵道:“光他一个人射没意思,再加上太子,白隽。”圣上二指一点,“你们一起试试。谁要是能射中的最多,朕就将这把弯弓赐给谁。”
愿久心头一凛,圣上手里的可是镶玉雕龙的御弓,说赏就赏了。白隽是白易的儿子,也就算了,可恨的是把自己和阉人放在一起比试。然而,心中不悦不能浮露于面,他强压着摆出个笑脸。
姜临早有意折磨鑫子,拉弓放箭,第一箭‘倏’地射出去,擦伤了鑫子左脸,弹响的钉在草靶子上。
“姜爷!您行行好......您大人有大量!”鑫子哆嗦着吓得尿了裤子,一根头发丝都不敢动。
姜临噙笑,双手贴在嘴边扩音道:“对不住了,鑫爷!我失误了,再来!”
第二箭‘唰’地冲出去,好巧不巧的又蹭了人右脸,极为对称的两道细小擦痕滴下两珠丹血。
圣上弹手敲了姜临脑门一下,“玩够了吗?别再吓他了。”
姜临称是,面色俨然认真起来。他端起弓箭,左眼闭合,濯亮的右眼中映出一颗红桃的照影,撒手弦崩,一道银光笔直的穿破蜜桃,汁液四溅。
鑫子只觉头上留下什么液体,乍一想以为是脑袋破了,直到嘬嘬舌头,舔到甜味儿,才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
不过轮不着他多琢磨,头上又被换上一颗新桃。
这回上场的是白隽,都说虎父无犬子,白隽本领不比白易差,连着射碎七个桃才算告终。
愿久不大踏实,论琴棋书画这俩人比不过自己,可论骑射,他甚至连姜临都比不过。
不容多想,士卒已呈上一把比方才二人用的都更精巧结实的弓箭,愿久硬着头皮架弓,然而力道使小了,一根箭旋转两圈落到中间地上。
“殿下,您的左腿往前些,重心稳才能使出劲道。”白隽指教。
圣上宽慰的看着这群少年郎们相处和睦,刚想抱抱小皇子,却寻觅不到踪影了。
“珏儿呢!”圣上猛然站起,质问身后婆子。
那些婆子的注意力早就被前方吸引了,竟忘了手里领着的小皇子,一时间惊诧慌乱不已,四下寻找。
台前,愿久得了白隽指导,浑身也聚了力,右手将羽尾抻的‘嘎吱’响,待再也拉不动的时候,手一松,脱弦之箭欢脱飚去,与此同时,众人惊叫,一小团鹅黄正跌撞走向鑫子脚下。
姜临这时候正在马场看马,见此情景脑中一嗡,打马扬蹄奔去。
箭速如飞,眼看来不及赶到,他跃起直扑,滚落在小皇子面前。
地上的沙尘迷眼,圣上窸窣领众人拥来一看,姜临怀里护着不明世事的小皇子,孩提无碍还明朗的笑着。
一臂之距,银箭插在地上。
白隽将箭拔出来,他从小习武久经沙场,断然道:“幸好殿下臂力不大,发箭力道软,这才没伤了二位。”
愿久惶蘧赶来请罪,忐忑不安。
圣上面沉如玄铁,当即就将几个疏忽的婆子下令杖毙,对愿久倒也没怪罪,只将令人眼馋的御弓赐给了姜临护主有功。
日暮降雨,窗外的碎雨搅的愿久脑海中有如万千急管繁弦一同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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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七月,阴绵的雨泡着油澄浆泥的砖墁,大臣们于金銮殿广场上候着,已过了卯时,却依旧不见殿前太监来宣旨。
严峻阳见纠察礼仪的御史不在,低声对赵佑铭道:“陛下上回早朝就没来,不会是圣体有恙了吧。”
赵佑铭撇嘴:“听说陛下很宠幸新收的那个媛美人,别是红颜祸水,误政误国。”
话音刚落,鑫子就推开殿门,于偌大广场前高呼道:“传陛下口谕,今日早朝罢免一次,众爱卿请回!”
众臣非窃,纷纭着什么说法都有。
少留,姜临从殿中踏出,夹着一道明黄走近群臣。这是内阁和司礼监领命下发的,大体意思是令白易、白隽父子率三万军马北上讨贼。
待宣读完,群臣也摇头叹息着散了场,各回各衙门去了。
唯独严峻阳没走,他办事不苟,拉住姜临询问。
姜临从那日同舟的黄门嘴里听说的不过是些庸俗之事。也难为了那小子,自古内官不算是男人,君主和嫔妃云雨时也不必避讳。
那黄门转述给姜临的时候,不是媛美人今日的肚兜换了什么花样,或是做了什么艳曲。这种事自然不能挂在嘴边讲给外廷大臣听,于是姜临摆手不言。
严峻阳从他神情中窥得几分,旋即板着脸,道:“姜大人,您实话实说,陛下是不是真的被那妖孽缠住了?您作为陛下的膀臂近臣,切记要多加提醒!”
姜临轻叹:“严阁老,后宫之事你我插不上嘴。陛下最近连清心殿都不怎么去了,我也没办法去后宫找呀,咱们内阁日后有的忙了。”
严峻阳急火攻心,自从圣上于湖心亭邂逅佳人,批阅奏疏几乎都是他们内阁和司礼监的差事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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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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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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