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年关已到。京城上下张灯结彩,爆竹声没一刻消停。
坤宁宫里,几名宫女领着一名穿素色披风的男子匆匆从后院小门入内,待人进去,宫女们左探右察,好像是在盯梢。
“贾泉,事情可办妥了?”皇后不紧不慢的啜着果汤。
那名叫贾泉的将软帽摘下,方见是一位目函金铁,样貌甚佳的男子。人跪礼道:“回娘娘,草民暗中派人将姚老将军的坟墓捣毁,确实发现了先帝御赐的尚方剑,已被我取走。”
“好。”皇后称心的颔首:“姚氏母家当年立下汗马功劳,又有救驾恩德,先帝遂赐她父亲一柄尚方剑。姚老将军重伤过世后,便将此物带到了地底下。不过我朝向来忌讳陪葬的御赐品被窃,视为是天将降灾于新主,不利于国。也正因为这点,历代皇帝极少允准御品陪葬,只因姚老将军有不世之功,才破例一回。”
贾泉埋着头,闷声道:“草民但听娘娘吩咐。”
皇后拈指一笑:“你和姚氏青梅竹马,她对你不会心生猜忌。你就将这个消息散布给她,看她怎么闹腾吧。”
贾泉叩首:“娘娘在我家贫困潦倒,衾冷床寒时赠银千两,使我妻儿得以苟活下来,大恩难报。如今娘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贾泉愿为娘娘肝脑涂地!”
果不其然,皇贵妃得知此消息顿感唇焦口燥,连着几日都吃不下饭。自己亡父的墓地被挖,陪葬御品被盗,这可是天大的屈辱!又得知是贾泉上坟时发现的,遂命人暗暗于宫外辟出个地方私下会见贾泉。
“小泉,我爹的墓究竟是被哪个鼠辈所掘?!是谁黑了心断了手要去挖他老人家的墓?”皇贵妃见到贾泉的第一眼便流下了泪。
“娘娘别动气,听我慢慢道来。”贾泉搀她坐下,“因前些日子是伯父的祭日,我就想着去上坟。谁知一到山上便看到看守的侍卫们都倒下了,而且是死了有些时日的。墓中陪葬之物也所剩不多,于是猜测该是出了盗墓贼。”
皇贵妃啼哭不止,握着贾泉手臂求道:“他老人家辛劳了一辈子,长眠后也要被墓贼玷污,女儿怎能放任不管!小泉,你也知道我已经没有亲人了,除去陛下之外,唯一最亲的人只剩下了你。你帮帮我,一定要抓住那些脏贼!”
许是想起了儿时的回忆,贾泉眼里也泛起泪光。“娘娘放心,我一定追查清楚。一旦有新的情报,便在此处等候娘娘。不过娘娘万不能将此事告知圣上,也不能有旁人知道,否则......”
皇贵妃不甚清楚遗失陪葬御品的后果是什么,忙答应下来。
而另一边,被邦媛派去黎景宫的阮儿自当时刻监视着皇贵妃的一举一动。她主子和皇后同气连枝,故自个儿也使出浑身解数帮衬。常提醒皇贵妃让自己带些小食送去清心殿,等到了圣上身边又好生夸赞皇贵妃和小皇子,引得圣上牵挂。
“奴婢阮儿见过陛下圣安,娘娘今日让奴婢带了一道琅琊酥糖来慰问陛下。”阮儿打开屉盖,从里面拿出一碟厚薄均匀,骨薄如纸的糕点。
圣上本正在批阅奏章,见状憨然一笑:“你家娘娘知道朕好甜,这酥糖甜而不腻,酥而不碎,朕极为喜爱。”
阮儿趁机道:“娘娘与二殿下时常惦念陛下,不如陛下得空来黎景宫看看。”
圣上挥笔如龙,“谁说朕没去?年关事多,朕前两次就是听你这么说,所以撇下了政事不管,去找他们娘俩儿,可每回人也不在啊。”
阮儿作礼:“是奴婢疏忽了,娘娘近日常去外面走动,奴婢记错了娘娘的时辰,所以才空让陛下跑了两趟。请陛下恕罪。”
圣上闻言撂笔,抬头问:“怎么,你家娘娘这些日常出宫走动吗?”
后妃出宫本是破矩之事,只因姚氏得宠,故而圣上准她心烦意闷时可以出宫转转。不过皇贵妃在宫外没有亲朋好友,所以也一年到头也都未曾出去。刚才听阮儿所言,似乎是一改常态。
阮儿:“回陛下,我家娘娘许是在宫外遇见了知己友人,洽谈甚欢,因此每次回来都是笑盈盈的。奴婢也为娘娘高兴。”
圣上欣慰一笑:“她性子孤傲,若真有女子能与她聊得来,朕还要赏她们呢。”说罢,人掸手道:“朕去瞧瞧她,听听宫外有何乐呵事。”
打吃声起,黄轿落地。圣上身后跟着阮儿和李华,三人前后入黎景宫暖阁。
皇贵妃此刻见了贾泉刚回宫,听他说尚方剑失窃之事可算是有了眉目,是被河北来的一伙盗墓贼窃了,正派人沿路追寻。心情稍有些宽慰,鼻尖还是红彤彤的,又难过的哭了一场,美目也肿着,人显得憔悴不已。
“爱妃这是怎么了?”圣上一打眼儿就瞧见佳人带泪,忙上去询问。
皇贵妃赶紧擦了擦眼角,强笑道:“陛下驾到怎么没让人知会一声,臣妾失仪了。”
“朕若不是不请自来,还不知你这般。”圣上纳闷:“你宫里的婢女说你近日常常喜笑颜开,怎么一见朕就抹上泪了?”
皇贵妃愣愕:“何人所言?臣妾何时喜笑颜开?”
“你还逗朕玩。”圣上笑笑,将李公公身后的阮儿唤出来。“她是你贴身婢女,怎会骗朕?”
皇贵妃心底一沉,似乎察觉了情形不对,却又一时不知自己究竟被什么套给圈住了,于是选择不作回应。
圣上见她郁郁寡欢,与阮儿所描述的大相径庭,便升起一丝怀疑,试探道:“姚儿,跟朕讲讲,你到宫外都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皇贵妃登时似被雷劈了般浑身颤栗。自己出宫的事只有贴身的几个奴婢知道,莫非是阮儿透露了出去?不行,御品失窃决不能让陛下知晓。她目光飘忽半刻,佯笑道:“陛下国事繁忙,没空陪伴臣妾,于是臣妾就想出去透透气,并没遇到什么趣事。”
圣上陡然色变,肃道:“你可知朕最厌恨撒谎的人?”
“臣妾怎敢欺瞒陛下。”皇贵妃头绪如乱麻,哪里清楚该如何作答。
阮儿见时机已到,便上前一步搭话。“娘娘,您不是遇到了一位相聊甚欢的友人吗?奴婢看那位公子满腹经纶,您何不为陛下引荐人才?”
“公子?”圣上横眉一立,顷刻抓住皇贵妃的嫩手,迫问道:“你究竟见了什么人?”
皇贵妃紧张的朱唇发抖,不知所措。“陛下,臣妾没有......臣妾没有见任何人。”
圣上怒松开她的手,怫然生硬道:“你与那人相聊甚欢,却跟朕无话可说。想必是嫌朕老了,又怕朕处置了那位公子吧?!”sttgxcl.com
皇贵妃扑跪在地,不断摇头,含泪道:“陛下明察,臣妾并未与人纠缠,臣妾没有。”
“朕看你就是这么想的!”圣上看也不看一眼,负手背对过去,“你既然与那公子情投意合,还三天两头跑出去与他幽会,是否腻了与朕的情分?”
人声线凌冽,皇贵妃失声痛哭。她这是有一万个委屈也吐不出来呀!
“李华!”圣上召唤。
“老奴在!”李公公急忙赶来。他在外头听着屋里动静,大概齐也猜到了圣上的决定。
“皇贵妃姚氏水性扬花,愧负朕望,着降为贵妃,收回协理六宫之权。自今日启禁足,无诏不得出行!”
赫然的君威,比冰雪还寒的旨意。皇贵妃微喘两息,倏然倒地。
黄河北去,天高云淡;连山似龛,苍茫辽远。京城春节的繁华似乎与这里毫无关联,一切都如贺兰山间那皑皑银蛇一般静谧,莽莽。
白家军营中,将士们照常操练,嘴里不断呼出白汽。
“真难啊!”廖槱同白隽站在帐外感慨,“冬天打仗,角弓难控,铁衣寒彻,辛苦他们了。”
白隽赞同,“今晚给弟兄们热热当地的马奶酒,再杀几头羊补补。”他话锋一转,对廖槱道:“对了,廖大人早年与家父一同征战沙场,你们拼杀至今,不知挨过多少边疆战壕的寒冬?可曾遭遇什么奇事?”
廖槱捋捋胡子,望向山尖。
“二十五年前,也是在这贺兰山下,我与令尊都刚入兵部,还是小卒。那时的兵部尚书对待属下甚是严苛,我们冬天征战,手指头都僵的握不住刀枪,别的将领都分发了毡片皮子护手,他不肯。我们之中谁若是不慎掉落了武器,便一盆冷水泼来,再抓起戟时,掌心就和那冰杆子牢牢贴黏实了。”
白隽讶然,不曾想父辈竟受过这般酸苦。
廖槱无奈耸耸肩,继续道:“后来那个兵部尚书被敌军头目所杀,当场毙命。你父亲白易当时年轻气盛,被激的硬是扛起了重达百斤的铁戟,使出浑身的劲儿投掷过去,我们都看着那长杆子将那头目穿身而过。那一场仗反败而胜。”
这白隽知道,他爹正是因此一步登天,跳到了侍郎的位置,成了玄上年间最年轻的兵部侍郎。之后便平步青云,领封号,加俸禄,直到如今成为了兵部尚书。
“妙哉!”姜临抚掌,从帐后面走出,拍拍白隽肩头,“没成想白大都督英年之时竟有如此气魄。”
白隽听得起劲儿,一手推开姜临又问:“廖大人,依您之见,当时的鞑靼头目和今日特囚相比,谁更胜一筹?我们胜算几何?”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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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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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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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陷阱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