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你就别玩了,再把命丢了,谁去伺候圣上啊?”赵居倚靠在沙场围栏上,嘴里衔着根草疖杆儿。身后将士们也因午休停了操练,齐刷刷的趴在围栏上看热闹。
姜临驻足凝视那良驹片刻,朝赵居道:“赵参将,是否用什么方法都行?”
“随你。”赵居有意让姜临难堪,料定他也折腾不出什么新花样。
姜临会心一笑,伸手猛拍了一下马屁股,那马受到拍击便扬踢撒欢的向前跑去。这沙场不小,马足足绕着跑了三圈才停下来。一旦它缓下了脚步,姜临再次重重拍了一下,马驹又逐日追风般的跑了出去。
双子实在不解,姜临跟这马从日头高照耗到了太阳偏西,足足一个多时辰,不愧是良驹,愣是没歇过,连赵参将也看不下去回屋了。终于,良驹的喘息声沉重了,脚步也慢下来,似乎欲休。姜临随手抽出双子腰间的佩剑,扎向马屁股,那马嘶吼一声又飞尘奔去。
“喂!你干什么!”赵居怒了。
姜临挑眉一笑:“驯马。”
双子逐渐看明白了,按照姜临的个性,是绝不会允许自己败在一条牲畜身上的,他是在耗尽马的力气,直到筋疲力尽时再骑。
果不其然,再过了一个时辰,奈是良驹也撑不过不断有人刺自己的臀,叫自己飞奔不停。见它没了正午的倔劲儿已然打蔫儿了,姜临趁热打铁,提前蹲到木围栏上,等它溜达着走来,一把薅住缰绳跃到马背上。
防不胜防,马驹又欲故技重施甩头摆尾,姜临将整个身子压低,双臂绕在马脖子上,死死的贴于马背,人马一体,任它如何撒泼也不放手。
“双子,再刺它!”姜临喊了一声。此时的马屁股已伤痕累累,几道血口子混着汗滴在沙地上砸开了花。马驹飞驰在沙场上,姜临直起腰板,两腿轻夹马肚呼吁。
赵居眯眼望着那少年策马奔来,泻出一声鼻音。
“赵参将,实在不好意思,把你的良驹弄成这样。”姜临用手摸了摸马鬃,“这马多少钱,我照数赔您。”
“算了,我赵居说话算数,做你想做的吧!”赵居漠视,正欲转身,却听身后悲鸣一声,脖后洒来一阵滚烫黏热。
他猛然回头,那拳毛驹侧倒在地上,四肢抽搐,项上那道深壑还不断涌喷出热血,晕染在黄沙上泛起猩红片片。姜临就静立于马尸旁,眸中肃杀之意弥漫,剑还垂在手里滴着血,落在地上宛如朵朵红梅。
“你......你......”赵居嘴唇发紫,坦然失色的拔出剑冲上前来,架在姜临脖颈上吼道:“混帐!为什么杀我的马?!”
姜临坦夷的挑挑唇角,“赵参将,良驹一怕跟错了主,二怕性子太烈太倔,这世道要想安稳活下去,被人所用才是最有价值的。”
赵居眉梢一抖,这话是在暗指自己站错了队,不服朝廷管束。他手中的剑柄微颤,与姜临如炬的目光对视片刻。
姜临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与其说他是天子的爪牙,仗着绝对的皇权天不怕地不怕,倒不如说他是一颗包着剧毒的糖。你尽可以欺辱他戏谑他咀嚼他,待外层糖衣化了,才露出里心见血封喉的毒来。眼前少年那狠戾乖张的脸让他这久经沙场之人也不敢轻易造次。
少顷,收剑离去。
没有了赵居的阻拦,姜临顺利将兵部近三分之一的将士和武库司的武器都调去了枢密院。看今日的情形,兵部尚书已变成了纸老虎,方才闹出这么大动静都没能将他这个顶头长官给唤出来,想必赵居占山为王也是全德贵的杰作。圣上为了防止全德贵借赵居之手牢牢掌控兵部这么大的筹码,才有意分散兵部的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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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洒雨露,会入天地春。
宫中的西府海棠是最早迎着春风盛开的。树态峭立,未开时花蕾红艳,似点点胭脂,待盛开后则变得妃红密集,如远空明霞。
圣上挽着皇贵妃同愿久坐在海棠树下看宫女们收集朵朵海棠。皇贵妃的小腹因月份不大还未显露孕态,依旧苗条聘婷。姜临刚处理完刑部的案子,得知圣上正在这赏花,便前来伺候。
打眼望去,这花海下的三人看似和谐温馨,实则各揣心思。就拿愿久说吧,他固之前是稳坐太子之位,无奈老天爷不想叫他独享龙恩,非要皇贵妃给他送来个弟妹。若是个妹妹也无妨,可怕就怕是个生龙活虎的弟弟,那以后晏朝的天儿可就免不了腥风血雨、乌烟瘴气了。现在朝中已站成两派:芮派,全派,再来个小皇子,还是亲子,不知要如何争抢。
再看向皇贵妃姚氏,她母家曾经荣光显赫,父亲是前朝一品武将大员,战场上护驾先帝落得个马革裹尸的下场,母亲因思虑过度不久后也追随其夫归西了。她嫁给圣上时才十五岁,现如今也不过三十出头。圣上疼她也是因有愧于姚氏母家,况且她入宫时还是个无亲无故的小女孩,有孕后又连丧两女,如何能补偿呢?只能在身份恩宠上多加照拂罢了。
皇贵妃心机不深,就是爱闹小性子,喜怒哀乐都挂在明面上,不过越是这样性情外露的人越容易被人当枪使。芮氏一派已经有了扶持对象,全氏一派因手里没有皇子,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肚里的孩子,就等这孩子是否是颗妙棋了。对于这些权谋党派圣上目前还处于静摄状态,先观其变,到时候有哪个敢起茬的,再枪打出头鸟,一举歼灭。
“奴拜见陛下、殿下、娘娘。”姜临跪安,将手里的托盘呈上,“请陛下尝尝刚做好的山茶海棠砂饼。”
“朕正馋这口儿呢!!”陛下解颐,指向海棠树下的宫人道:“料膳房刚派人在那边拾花,该是还没做呢,你如何提前得了这点心?”
姜临一笑:“奴清晨出宫时见西府海棠和山茶都开了,自作主张拣了第一批先送去料房烹制,因此才早得了几块砂饼来给陛下解馋。”
圣上欢悦,拿起一块亲手搁到皇贵妃嘴边。皇贵妃好不惊喜,原是姜临有心,特命料房在原有粉砂绿沫的花饼上用流糖勾勒了一对金童玉女的简像。
皇贵妃瞧了姜临一眼,轻咬一口朝圣上娇嗔道:“有姜公公在您身边伺候,倒显得臣妾们无用了,竟不知陛下好什么不好什么。”
圣上宠溺笑着,“姜临,你有孝心,倒没枉朕疼你。”
这样的花香鸟语显得愿久有些多余,他闷头啃着花饼,不曾言语。圣上看出了他的心思,将他搂近些,带着逗人开心的意味温声说:“以后这机灵崽子是要到你身边辅佐伺候你的,他做大事妥当,细节上也留心。你是太子,一国储君,不能觉得朕用他信他,就猜忌他。”
姜临不知愿久此刻作何感想,只觉自个儿鼻头一酸。圣上一边是稳固太子之心,怕他心生怨怼猜忌,对皇贵妃腹中胎儿不利;一边在给自己铺平后路,他怕百年后自己没了靠山会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到这,一丝咸苦顺着脸颊滑落唇边,姜临微微仰头看向天空,深吸欲止。
一场春雨洋洋洒洒,万物复苏,窗外鸟鸣婉转。这日,姜临要去刑部审案,早朝便叫侍郎薛子林代理了。恁时却听闻院外叒子喊:“姜爷,户部裴尚书被弹劾贬官了!”
也难怪叒子一早得到消息,薛子林替他上朝,那可不是俩耳朵塞上棉花充当摆设的,有了什么风吹草动自然第一时间派人回了姜临。
姜临先是眼神一滞,旋即咬牙切齿道:“被谁?”
“据说是主使的是吏部尚书。”
吏部在六部中权威很重,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现在全德贵如日中天,虽不久前刚斩断他翰林院和太师这两只羽翼,无奈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吏兵两部收于盔下。基于户部一直不买账,老跟他作对,此时人便张罗吏部贬斥裴水。
裴水办事不利,前些日子用于灾区贫老的抚恤救济的银两被当地豪绅兼并,他没作出个成果,这回是任人拖着走了。
“爷,咱要不要帮裴大人啊?”双子替姜临系好绦环。
姜临思忖:“我现在手头什么都没有,没法帮。对了,上次让你查全德贵身边的那位少妇,可有线索了?”
姜临说的这名少妇正是新年时在东长安街上和全德贵拜年的戴着海獭卧兔儿,身裹昭君套的美艳女子。全德贵好财好权,但并不好色,只娶了一位发妻,这么些年也没传出花柳之事。而那日却携一美人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姜临心生疑惑,遂命双子去暗查,都是事务繁忙将这事抛诸脑后了,直至今日才想起来。
双子点头:“那女子名叫霓儿,是醉花荫的歌姬。据说去岁她于楼台上唱了一首曲儿,吸引了全德贵的注意,被买了下来。不过不是纳妾,只是时不时的入府唱曲。”
姜临眸中闪过一抹玩味笑意,看向双子:“想听曲儿吗?”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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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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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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