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间,金身观音下的暗处窸窣一动,走出一位着红金袈裟的老僧。他双目泛白,连半点黑瞳仁都看不见,似乎是一位盲僧。
姜临正在调侃双子,经他这一吓,险些跌倒。
“你......”姜临定睛一看,讶然道:“我们见过,是不是?”
盲僧长眉一锁,鱼肚白的眼球上下一转,旋即用双手抱住头颅,表情扭曲,似头疼欲裂之感。
“我想起来了,他是之前鲍宵家开的那个满愿寺里的老住持!”见他此状,姜临猛然一拍脑门。
“对!是他!鲍公子还说这位是开过天眼的,无所不知。”双子被他提醒,也想起来了。当年他们和朝鲜奸细金白一同南下苏州,确实曾到过满愿寺中,那老住持当日也是这副痛苦模样。
“喂,住持?你没事吧?”姜临靠近老僧,欲搀他。
老僧不等他靠近,伸手一把握住姜临,用那双煞白的眼球盯着他,急声道:“九重之主,北望天门,虽长非嫡,谨奉宗社!”
姜临惊怕的甩开他的手,朝双子道:“这老住持还是当年那般疯癫,咱们还是走吧,否则若待会儿碰见了他的弟子,没准要以为我们欺负他。”
双子赞同,正当二人转身要走,老僧却浑运了一掌击拍在地,整个庙堂便宛如地震般崩裂了一刹,墙壁的漆皮碎屑全震落下来,届时,金身观音后面的一块透雕华丽的匾额砸了下来,将砖地生生凿出一道深壑。
“住持,你......你这是干嘛?!”双子腿肚子转筋,害怕的抓紧姜临。
“住持,你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可我们什么也没干啊!”姜临也紧张万分,不过当他望向砸落的匾额时,眼底霎时灵烁一现。
那透雕匾额的边框是由花梨木制的,看老化程度该有个二十年了,不过能窥出一定被寺庙中的人保养的很好,连积尘也没有,上面用黑金闪粉写着四个大字——占祥拂天。
“等等!”姜临撇开双子的手臂,从衣领口拽出一块羊脂玉锁,对照那匾额上的字一看,竟然一模一样,同是‘占祥拂天’四个字!通天阁小说
姜临不可思议的走近那块匾额,反复对照。这黑金大字字体迥劲,和圣上的字体相差无几。
“住持,这块扁是谁题的?”姜临急迫问道。
老僧已然入定,纹丝不动的盘坐在地。
姜临摇晃他的肩膀,“住持,你说话啊!”
人闭合双目,面无神情。
“姜爷,怎么了?”双子纳闷。
姜临将自己的玉锁解下来,“这玉锁是我娘给我的,她告诉我我周岁就戴着它,可这字和匾上题的一样,而匾上的字......”他惶惶道:“是圣上写的。”
“还真是!”双子对照一看,诧异道。
“你们是什么人!放开住持!”庙口外闯进几名小僧,呵斥一声,上前查看老僧状况。
双子解释:“诸位误会了,我们是无意间游玩到这里的。”
小僧双手合十,“二位施主,我家住持是满愿寺的大师父,今早打坐后便消失了,所以我们师兄弟才寻到此处来。”
姜临焦躁道:“那你们可知道这匾额是谁题的?”
小僧摇头:“施主勿怪,小衲虽并不知是何人题写,但此庙名叫‘狮子庙’,据说是很多年前,一对恩爱的夫妻前来此处求送子观音,那丈夫诚意至深,为狮子庙捐赠了许多香火钱,当时此庙的住持为了感激他,特意让他题写了四个字。”
“夫妻?”姜临的神色缓和了点,“那应该不是了。”
双子见他还盯着匾额不放,于是宽慰道:“姜爷,书法大家都擅于模仿字迹,想必是哪个名家的作品,也不奇怪。”
姜临望了望依旧双目紧闭的老僧,犹疑的问他的弟子们:“你家住持是满愿寺的僧侣,为何今日会出现在狮子寺呢?”
小僧答:“我家住持昨晚一直念叨有贵客要到访了,或许是因为这个。”
双子迷茫,与姜临对视,“难不成我们就是他要等的贵客?”
姜临抱臂,“我们和他不认不识,他等我们干嘛?再者,他疯疯癫癫的故弄玄虚,怕是什么贵客也都要吓跑了。”
“疯癫?”这次轮到小僧满腹疑团,“我家住持虽眼盲,却并不疯癫啊。”
“啊?这......”姜临和双子异口同声,“他都把匾额震下来了,还不疯癫?!”
小僧狐疑的瞅他们一眼,吩咐其他人将老住持抬走,再次合十道:“施主见谅,许是家师练功走火,惊扰了二位,这就告辞了。”话毕,人离去。
“你等等......”
姜临欲拦他,却被双子阻止,“姜爷,可能真是他走火入魔了,这地方阴森,咱们也走吧,还是找炼铜的作坊要紧。”
姜临轻叹一声,最后回首看了一眼那透雕大匾,迈出庙外。
方才下过微雨,竹林的小径萦着水雾,湿了人的衣袂,却不掩梨花的枝撑如伞,淡淡清香。林间人经过方才的系列怪事,都垂头耷脑,提不起精神。然而很快,二人便扯住了这桩案子的小小线头。
正值晌午,江南小村各户都升起炊烟,街上并无星点闲人。这时,迎面走来一队面容狠煞的太监,个个佩刀,刀柄上挂有响铃,还有两人斜跨竹筐。街里邻坊闻听铃响都像得令似的将自家刚做好还冒着热气的菜和筷子摆出来,供他们享用。
姜临放眼看去,大多是些家常小菜,虽无大鱼大肉,也不难看出是费尽心思摆了盘的。
这些太监贯是挑拣,将每道菜挨个尝遍,又把剩余的菜叶子通通一股脑儿的倒进斜跨的竹筐里。
为首的矮个儿拿着筷子在一道蒸鱼上翻拨两下,大骂道:“这鱼都臭了,是谁做的!给我滚出来!”
一名农妇应声出来,惊恐的赔礼道歉,“公公们息怒,民妇家只有这些能吃了。”
矮个儿太监呸了一口,“骗傻子不成?你们难道不吃饭了,要吃这臭鱼吗!”
农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那矮个儿又道:“好,那你就把这道臭鱼吃下去,我就饶了你!”
姜临在一旁观看,本以为农妇会难以下咽,谁知她竟高兴的再三多谢那太监,捧起盘子狼吞虎咽,倒似好几天没吃过饱饭。
那矮个儿捏鼻嫌弃一挥手,“晦气,叫你们每天做顿饭就这么难吗!这些菜我们吃完后剩下的是要拿给你们丈夫儿子吃的,做好做坏,自己掂量去吧!”他一刻也不想多呆,领着那些酒足饭饱后的小太监们大摇大摆的走了。
姜临简直没见过这么无语的事,忙上前问那农妇,农妇啼哭着讲述了来龙去脉。
原来早在两江总督换人前,苏州一带便出现了多起男丁失踪案,家人报遍了官府也无处查询,更无人受理。有的一家老小皆是妇孺病老,全指着唯一的男人谋生,他们走投无路只能求当地知府鲍德永做主。而之后的事就如同鲍宵所言,鲍德永去追查无果,反被司马烨倒打一耙,关进大牢。
“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此案是鲍老爷做的,当时还一力推举司马烨。”农妇泣哭不止,“司马烨拿着我们群民的举荐信投给了京师那边,坐上了两江总督的位置。开始他还对我们很好,后来可能是他觉得我们一群妇孺造也不成什么势,连编谎也不编了,干脆将实情告诉了我们,说官府需要工匠熬丝,用我们的丈夫和儿子去做织造局做活。”
双子瞧她哭的接不上气,递给她一条巾帕擦泪,问道:“那方才的太监就是织造局的?”
农妇点头道:“是的,他们每日都要来这里要饭,美曰其名说我们是给自己家人做的,实际却是将他们吃剩的倒到竹筐里,带回去给我们儿子丈夫!”
双子想起方才倒菜的那一幕,直犯恶心。把自己吃剩的饭菜给别人吃,那不就是泔水吗!
姜临听她讲完,乍然心念电转,朝双子道:“我知道作坊在哪了。”
双子微微蹙眉,半刻后亦然明朗,“织造局!”
姜临咬的牙根直响,“这群挨千刀的,熬丝有衣娘,扛丝有太监,用什么男丁?分明是困了这些人去私铸铜币!”
双子捉急:“姜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无官无职,根本奈何不了洪繁啊!”
姜临刚查清真相,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于是便想先回安府,待琢磨出法子再行动。可当他们原路返回安府,却瞧见一路上撒着蔷薇金粉,甚至还有红枣花生,再抬眼遥望,安府大门口聚集了一众锦绣华仪的迎亲团。
“哇!这阵仗!”双子惊叹:“不会是司马烨又来求亲了吧?”
还真被他猜中了,这回司马烨备足厚礼,连迎亲团都请来了,扛的是八抬大轿,那大红喜轿布置的富丽结彩,轿帏上绣有丹凤朝阳、麒麟送子的图案,极为奢华。
姜临暗道:这哪里是娶亲,分明是逼亲。这样盛大的阵仗,恨不得闹得整个苏州城人尽皆知,摆明了告诉别人,他司马烨看上的女人你们谁也不许动心思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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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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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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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盲僧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