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冷知微,冷墨寒没印象,也没任何感觉。

  不过,他是知道冷知微跟冷家之间的事的。

  不自觉看了看童心颜,询问她意见,“太太觉得如何?”

  当初冷知微也没伤害童心颜,但到底,她是洛枭的妹妹,他担心童心颜心里不舒服。

  她却笑笑,“我没任何意见。”

  冷墨寒这才转身,回了句“我知道了,明天我让陈利去办。”

  便离开了。

  倒是冷母有些许不自在。

  当初,她是把冷知微当成亲生女儿养的。

  可最后,她却背弃了冷家,毅然决然为了洛枭而锒铛入狱。

  多多少少,她是失望的。

  “冷哥,微微她会接受我们的好意吗?”

  冷父摇头,“估计不会,那丫头倔得很,最多就是让她提前出来,至于她愿不愿意回家,就随她吧。”

  他眸子里染上一丝不舍,脑海里又浮现当年把她抱回来的情景。

  那是一个大雪天,她小小的,站在车站,都要被雪给覆盖了。

  他把她抱在怀里,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像是星辰,对着他笑了笑。

  而后,他把所有的父爱都给了她,把她当做掌上明珠。

  可惜,最后,她却还是离开了他们的世界。

  也许这就是命运,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于冷知微是如此,于冷家夫妇俩,亦是如此。

  *

  翌日上午,等他们下来,冷父冷母都不在。

  佣人张妈过来,“少爷少奶奶早上好!早餐已经备好了,请过去慢用。”

  “我爸妈呢?”

  “先生和太太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去寺里祈福,顺便请大师给少爷少奶奶挑选良辰吉日。”

  童心颜有些感动,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这会不会太麻烦了?伯父伯母也太辛苦了吧!要不,咱们找婚庆公司算了。”

  冷墨寒无奈轻笑,给她夹了个煎蛋,“爸妈乐得自在呢,你要把这事给推了,妈该不高兴了,觉得是我们嫌弃她做的不好。”

  “别担心,就这样挺好。我打小不在他们身边,这回他们难得有机会表达父母的爱意,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他这么宽慰她,张妈也连忙附和“是啊,少奶奶您就等着做一个漂亮的新娘就好,太太很高兴能亲自帮你们筹备婚礼。”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不再乱想,倒是期待不已,巴不得很快就到婚礼当天。

  不是等不及嫁给他,而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婚礼现场。

  要是冷墨寒知道她这小心思,肯定要狠狠惩罚她。

  早餐后,陈利过来接他们,先把她送到店里。

  她开门就要下车,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不解回头,“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没说吗?”

  “太太是不是忘了什么?”

  童心颜疑惑,仔细想了想,脱口而出“没有啊。”

  “再好好想想。”他声音更沉了几分,似乎有些不开心。

  她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她自觉没惹他呀,怎么一下子就闹情绪了呢?

  “什么啊?你直说吧,我不像你心细如尘。有什么就直……唔~”

  话语皆被他吞没。

  他似惩罚一般,咬了她嘴唇,很久才松开她。

  慌忙抬手摸刚刚被他咬的地方,还好没破。

  不悦瞪他“冷墨寒你是属狗的吗?”

  要是咬破了,待会她怎么见人?

  他却冷着脸,严肃交代“待会见了白钰,要保持距离,不能跟他太近。”

  童心颜:……

  他这是醋坛子打翻了?

  她莫名有些开心。

  “那我问你,若是微微上来抱你,缠着你撒娇,你会恶狠狠推开么?”

  “所以你还想跟他撒娇卖萌?”

  童心颜:……

  怎么觉得他不按套路接话?不是该回答是或不是么?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

  “对我而言,这是重中之重。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但作为已婚妇女,请冷太太上点心,照顾一下你家冷先生的感受。”

  童心颜在心里翻了一连串白眼,她觉得跟他掰扯不清。

  索性妥协,“好,冷先生怎么说都对,我照做就行。我先下去了,快去上班吧!”

  在他伸出“魔爪”抓她之前,她就成功开溜了。

  她突然觉得,吃醋的已婚男人很可怕。

  不禁摇了摇头,赶跑了脑海里各种他秋后算账的残暴画面。

  小心脏一颤一颤地进了店里。

  刚进去,就被一句呵斥震了震,愣在原地。

  “童博远!你再撒尿浇老子一次试试?”

  白钰米色休闲裤上,印着一朵不规则的花,那是童博远的杰作。

  童心颜捂嘴轻笑,摇头走过去,“小阿远被人嫌弃了呢。要不要踢了你家凶残老爹,跟小姨走啊?”

  说着,蹲下身,抱起了委屈巴巴的童博远。

  小人儿刚刚还皱着小脸,一副要大哭一场的架势。

  可被她抱起来后,胖呼呼的脸笑得跟夺舒展开的云似的,软软的,让人忍不住去摸。

  “白钰哥,你去换衣服吧!我来看着他。”

  白钰点头,故作凶狠瞅了小人儿一眼,去换衣服了。

  童心颜抱着小阿远,玩得不亦乐乎。

  连白钰什么时候出现在一旁的,都没有察觉。

  “心颜,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童心颜头也不抬,淡淡问“什么事啊?”

  “关于阿远的。”

  她摇着拨浪鼓的动作猛地顿住,微微蹙眉,抬头看他,“白钰哥,你该知道,我只是受童婉婉委托,照顾阿远。”

  她没把话说得太直白。

  不过他们都清楚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说,对于童博远的任何事,她没有决定权。

  “我知道,可又有什么区别?跟着我姓,不是挺好?”

  “但童婉婉不觉得。白钰哥,除非哪天她回来了,愿意给阿远改姓,不然他永远只能姓童。”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在她说出“除非童婉婉回来”时,他的眼神暗了暗,而手也不自觉攥紧。

  沉默良久,他终究还是开了口。

  “可她,已经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