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天,王彪半睁着眼,望着床顶,有气无力地道,“我还没死,小喜子,你带着这么多人,是来给奔丧了吧。”
刘二喜以前是王彪的小跟班,可以说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是王彪一手提起来的。
刘二喜哭诉道,“大人千岁,这东厂里不知有多少事情都等着你啊,小喜子笨手笨脚,东厂还是需要大人啊!我每天拜观音求菩萨,望大人能早日康复,就是东厂之福,国家之福了,我怎么敢希望你死呢?”
王彪冷笑一声,“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哼,赶明儿,我双腿一蹬,这东厂就由你来摆布,我可在西天等着你。你现在虽然大权独揽了,不过,我在皇上面前还是说的上话儿的。”
刘二喜吓得腿一软,双腿都跪在了地上,“奴才不敢!”
“皇上的心儿就像那镜子一样明,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儿能瞒得住他,一个东厂还不够,还想控制锦衣卫,我看啊,善恶到头终有报,事事如梦一场空!”
“奴才不敢!”刘二喜头上流出了冷汗,他连声“不敢不敢!”
王彪眼一闭,叫道,“三保子,送客!”
站在右侧的三保子高声喝道,“送客!”
声音宏亮,中气充沛,刘二喜心中一惊,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由多看了三保子一眼,见他一脸的英凛之色,不由留下了心。
他吩咐留下礼品,灰溜溜地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走了半里多路,刘二喜突然伸出手中马鞭对着路上民众一顿狂抽,他脸色发青,双眼射出恶毒的光。
刘飞虎一看大惊,却是不敢吭声,丰功成与万达基相视一眼,俱是低头走路,不敢说话。
抽了十几个百姓,刘二喜这才停了下来,他的脸色恢复了往日的阴冷之色,尖声道,“去死牢!”
一行人由王府井折转而西,途中丰功成与万达基等说了一备托词,带着属下半途离去。
死牢位于东安门西侧,离东厂胡同有一里路的距离。
死牢的所有墙壁都被黑漆涂成黑色,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氛,它处在地下室中,门前有众兵守护,是东厂刑讯逼供之所。
被带进这里的人,顾名思义,只有一个死字,极少有人能够活着离开。一座座仅容一人之身的牢房顺溜排开,共有一百零一座。按照牢犯的危险程度,分为天字号牢房,地字号牢房,人字号牢房。
天字号牢房中的囚犯关押的是最危险的人物,进而其刑供手段也最为酷烈,关押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去,他们会受尽折磨而死。
刑讯室在地下室的另一侧,与囚牢分开,中间隔着一道厚厚的围墙。
在刑讯室大厅的中间摆放一个终日熊熊大火的巨大火炉,整个房间因为火炉的烈火而温度很高,七八个壮汉赤着上身,露出了强壮的胸肌,目光中俱是蛮横之色,他们手中拿着烙具,火炉中的烙铁已经被烧得通红。
一股股刺鼻的气味在室中弥漫,火炉三米远处是一口巨大的水缸,里面颜色斑斓,泡着辣椒、石粉,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刺激物,两个人拿着木棍在搅动。在水缸旁边是几条又长又宽的板凳,板凳一头高一头矮,其中有三四条在尾处设置一木桩,木桩上有暗红的血迹,刘二喜看到这,眼睛不由一亮。
靠着墙根处放置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有尖钩,有鬼头刀,有刺鞭等等,但这些刑具无一不是带着血迹的,死亡的恐怖气息会让看到这些刑具的人身体颤抖。在刑具两丈远的墙壁上挂着几百条绞索,绞索下面有钉桩,可以将犯人牢牢地绑定。
刘二喜冷冷地扫视了这些刑具,满意地点了点头,死牢狱长也是东厂的番子,他是一个干瘦的中年人,头上只有几根稀拉的头发,一双三角眼总会不由自主地抽动,也许是杀人杀得太多了。
他带领众多狱卒早早跪在了地上,口呼千岁,静等刘二喜发话。
刘二喜绕着场子看了半天,这才点头道,“你们起来吧,剐子起来吧,你干得不错,把上午关进来的人犯给带上来。”
剐子眼角抽动,谄笑道,“大人,给他们安上什么罪名?”
刘二喜冷哼一声,眼中尽是杀意,尖声道,“逆谋造反!”
剐子对着身边管文办的一个狱卒吩咐了一声,那名狱卒飞快地从最尽头的刑桌上拿来一叠文件。
此时提囚犯的狱卒正好带来了一个侍讲学士,剐子眼角抽动地告诉了刘二喜此人的名字,官职,籍贯及现居地址。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剐子竟然已经摸清犯人的底细,刘二喜满意地点了点头。
刘二喜坐在狱卒搬来的一张太师椅上,阴冷着看着这个年轻人,他尖声尖气道,“你叫谭天民吧,从五品侍讲,祖籍云南昆阳。嗯!我给你一个求生的机会,你给我磕一百个响头,再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饶了你!”
谭天民虽然弱不禁风,却极为刚强,他大骂道,“阉狗,想要我跪下来求你,除非你喊我一声爷爷,你这阉狗做尽伤天害理之事,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
“拿刺鞭来。”
听到厂督吩咐,一干狱卒将谭天民绑在了绞索上,下面钉桩已牢牢掐紧了他的双腿,他整个人斜吊在墙壁中,谭天民愤怒地瞪着刘二喜,眼中尽是怨恨之色,两个狱卒唬唬喝喝,手脚麻利地扯破了他一身衣服,只留下一条短裤。刘二喜猛地站起,一条布满荆刺的钢鞭送到了他手里。
刘二喜不怒反笑,“好,好,很好,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他跟随王彪之时,就曾练过功夫,二三十人要想对付他都靠不了他的身体,手中劲力端的很大。只听刺鞭在空中炸响,就如晴天一个霹雳,鞭子起处带着丝丝血花,而谭天民自右脸至左肋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有三寸深。
“你这个阉狗,我恨不得杀你千刀方泄我心头之眼,喝喝!”
可这里哪得由他大骂,刘二喜手中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就如狂风暴雨一样打在他身上,每一鞭都带起了血花,细看钢鞭倒刺,已有一片片肉星。
刘二喜一口气挥了一百零五鞭,可是谭天民却在第八鞭时就晕了过去。
刘二喜丢掉鞭子,叫道,“拿水泼醒他!”
“好戏,还是刚刚开始!”
刘飞虎与剐子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知道刺鞭长达一丈,但是却有二十多斤,一个人一口气能挥出上百鞭,其功力自然不弱,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贵为厂督的刘大人竟然也有如此功力。
剐子上前讨好道,“大人,要不要灌辣椒水?”
见刘二喜似不感兴趣,又媚笑道,“烙胸好了,那炉温恐怕也有几百度了。”
剐子突然感觉脸上一阵风来,啪地一声,他的脸上肿了起来。
刘二喜阴笑道,“你们这些小狗崽子,懂得个屁,老子三十年前干这事时,恐怕你们还在吸鼻涕玩泥巴吧,掌嘴一百!”
剐子没想到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他不由原地怔住。
“怎么了,还要我亲自动手吗?嗯?”
刘二喜的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剐子狠命地扇起巴掌,他知道若稍微轻了一下,可能会有更大的惩罚在等待自己。
只听室中,啪啪啪啪不停地响。
众狱卒,众番子都是心惊胆跳,剐子给他们做出了最好的榜样,以后在厂督大人面前,没自己说话的份,千万不能乱说话!
“哗”地一声响,谭万民从冰水中悠悠醒来,他全身似着满了火,火一样的痛,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头抬起来,眼睛睁开来的力气都没有,他的身上就如被耕牛犁过了几十遍,到处都是血肉模糊,脸上纵横着六十多条血痕,除了一双眼睛还是相对完好,其它部位已看不清哪是哪了,他已被毁容!
而他的胸部至大腿,就仿佛有人在上面开了六七十条沟渠,沟渠很深,鲜血在里面流淌,最后泻之于地下。
这时他听到啪啪声,突然觉得回到了小时候,在老家,他与家乡的小伙伴在拍手嬉戏,那段日子是如此美好,他不由微笑起来,他轻轻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残酷的现实。
他看到刘二喜阴冷地盯着他,而他身边的一个干瘦的小头头在自己掌嘴!
“哈哈哈!”谭万民不由狂笑起来。
但是他的嘴巴已经完全不成样子,笑,让他的嘴巴更加痛,更加痛,痛得他浑身打颤。
也许,世上之事都是这样,笑,是要付出疼痛和代价的!
这笑声在刘二喜听来,却仿如夜鬼的厉啸,他那恶毒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缠遍了谭万民全身。
“狗腿子马屁高,狗腿子谄媚笑,狗腿子掌嘴哇哇叫!”
声音很微弱,但是剐子心中却涌起万丈恶浪,他心中暗想,厂督大人即使没处死他,他也要一刀一刀地听那人的鬼叫声。想是归想,可那一百个巴掌他还是要打的。
“啪啪啪啪……”
没想到风劲树如此年轻,竟然也是大宗师五级,而且还是帝旺期。
灭魔和尚感受到这年轻人如此强大的气息,脸上不由变色。
而伏虎和尚与斩妖和尚也是心中吃惊。
风劲树微笑道,“请大师赐招!”
灭魔和尚道,“你是东海蓬莱岛的门下?”
风劲树眼中精光迸射,道,“正是。”
“敢问蓬莱岛岛主风裂石是你什么人?”
风劲树淡淡道,“正是家父。”
灭魔和尚哈哈大笑,道,“果然虎父无犬子,蓬莱岛独居海滨,近三十年都未涉足中原,没想到啊,哈哈……老衲就来领教你们的风起云涌!”
说完,灭魔大师长袖一挥,软软的袍袖抖得笔直,里面有无尽的真气从里涌了出来,真气成风,风成气剑,一条条,一缕缕,就像暗器一般疾速射向风劲树。
风劲树心中冷冷一笑,我们蓬莱岛就是以风见长,以速度取胜,你这老和尚竟然班门弄斧。
只见风劲树双手连挥,在胸前抡成一个圆,当即出现了一个以风与真气为元素的旋涡,这个旋涡变成一面厚实的盾牌,那一条条气剑被吸入其中,不见踪影。
这一次两人交手均是试探,但明显灭魔和尚稍逊一筹。
伏虎和尚微微一笑,在两人交战的方圆三丈范围内加了防护禁制,以免两人的大战将宝刹院全毁了。但是这样,也阻滞了风劲树的速度优势。
灭魔和尚大喝一声,“流云广袖!”
两条长袖突然暴长,就如两只手一般抓向风劲树,风劲树缓缓踏出一步,就闪避过去,每次长袖都只抓住他的残影,风劲树的身法端的诡异迅疾。风劲树就这样缓缓地走,就如在沙滩上漫步一般,灭魔和尚则是长袖连挥。
小斯通过神识道,“看这少年的身法,倒与我的鬼魅迷步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比我的步法更快更微妙。”
王天赐则是凝神细看,他体内的死丹散发开来,感觉到了风劲树的每一次步法,笑道,“别看他走轻描淡写,走的步子却是先天八卦罡步,然后正转,反转,太乙八卦罡步……没想到这些罡步竟然有如此威力!”
接着不再说话,而是散发死丹死气紧紧地贴紧风劲树的步法,心中却在临摹这每一步的衔接转折,腾挪变化。
只觉身体中的灵魂之珠竟然动了起来,绕着他的周身大穴走个不停,而生丹中的真气跟着灵魂之珠不停地走动,快得让王天赐心血搅动,过了好半天,这种不适感才慢慢停了下来,灵魂之珠在他血脉各处轻描淡写地走,而他的真气也是闲庭漫步,过了半刻钟,王天赐只觉脚下生风,就如要飞起来一般。
众人只是看灭魔和尚与风劲树的交战,完全没有注意到王天赐的身体中出现的变化。
风劲树一边走,还一边笑呵呵地看着灭魔和尚与众人,神情极是闲适,这三丈的范围竟然没有限制住他的速度,伏虎和尚脸上变色,心想,蓬莱岛自成一派,果然有独特之处。
罗长青等人只是看到风劲树会突然瞬移,他们都惊得大张嘴巴。
这时风劲树笑嘻嘻道,“和尚,我这一身风驰电掣怎么样,你困不住我吧。”
灭魔和尚暴喝一声,“流云广袖!”
风劲树听到,不由哑然失笑,“你这和尚,跟你说你这不行了,怎么还使出这一招,你要找人陪你玩藏猫猫,我可不奉……”
“陪”字还未说完,风劲树眼睛睁大了起来,只见灭魔和尚的袖子突然变宽,变长,已变成一丈宽,两丈长,而且袖子还在变宽,变长。
如果没有防护禁制,无论灭魔和尚袖子变多宽都不要紧,可是只有方圆三丈的禁制,只要灭魔和尚的长袖变成一丈半宽,两只袖子就刚好三丈,塞满了整个空间,风劲树再想施展风驰电掣就难了。sttgxcl.com
小斯不由指着伏虎和尚,怒叫道,“你这秃驴使诈!为什么把防护禁制的范围弄得这么小!”
伏虎和尚微微合什,微笑道,“施主为何血口喷人,老衲是为了防止争斗毁坏了这宝刹院。”
小斯气得脑袋一热,就要召出骷髅,王天赐赶紧道,“乖徒儿,风兄弟有法子破解呢,不用为他操心。”
小斯心中一想,我自己怎么忘了,风劲树修为比那老秃驴高,不可能惧于他那什么破袖的。
他回头对王天赐微笑,无意中神识一探,竟然发现少爷体内充满着风,疾驰的风,不由怔怔望着王天赐。
用神识道,“少爷,你在干什么,你体内怎么这么多风?”
王天赐神识道,“呵呵,那风驰电掣果然是神妙的步法,我照着学,竟然脚下生风感觉身体轻飘飘的。”
小斯道,“不会吧,那么快的步法你也看得清,我只看得见三四步,再看下去,头就要晕了。”
王天赐道,“那步法虽然快,却是有章可循,他现在走的后天八卦罡步,你只要记住先坎一,再离九,再震三,再……”
小斯神识大叫道,“快打住!你再念,我的脑袋又要昏了。不过说实话,少爷,你真是一个怪胎,我真是服了你,这么难懂的东西你也知道!”
王天赐呵呵一笑,对小斯说他是怪胎毫不以为意。
伏虎和尚却注意到两人神色变化,一人无缘无故笑呵呵,一人没来由的摇头皱眉。他只知道大宗师五级可以神识交流,却想不到,小斯的鬼魂曾经在王天赐脑中呆过,只要二人达到大宗师一级就可以神识交流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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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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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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