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了心,会原谅他吗?”我沉静地看着她。
她敛眸,抬手按上胸口,“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我有些怅然,为何总是要在伤害了彼此之后,才晓得情根深种?这般的情爱,结局太过于沉重。
既然你不晓得会不会,那我便成全你,给你一颗鲜活的心,让你去寻一段隔了近千年的答案。
浮云缭绕的九天之上,在那一方极西的净土上,便是生灵向往的赎罪之地。
宽恕的金光洒下万丈光芒,有些刺眼——都说我佛慈悲,可若是苍天肯怜,那便洪荒为鉴,此生初心不负。
我跪于那扇紧闭的佛门之下,耳畔似是隐隐颂祝着超度的梵音,宽容而慈悲,而后金钟回鸣,不觉于耳。
“何人在此?诵经的箴言在此刻戛然而止,偌大空寂的浮沉中,一个不喜不悲的声音响起。
似远似近,飘忽不定。
我伏下身子,虔诚叩首,“弟子鬼使七叶,有求于吾祖。”
万丈高的金门缓缓打开,里面香雾缭绕,干净神圣的气息,让人无端生出一阵自卑感,好像只是站在这片土地上,便是亵渎了圣地。
我虔诚地跪于原地,双手合十,“只求佛祖慈悲,给他们一次机会。”
“世事皆有因果,他们得此果,那便事出有因,所以你求不得。”不悲不喜的声音,毫无七情六欲。
“他们有恶因,才有恶果,可我愿意替他们求此善因,那日后便会有善果。”
我双手虔诚向上,匍匐一叩首,“我愿磕此长头,直至佛前,若佛祖尚有一丝悲悯之心,便让他们修得此世。”
神殿的香雾依旧缭绕,真真切切、假假真真见,似有超度的梵音响起,渡了一个又一个万恶的灵魂。
我感觉体力渐渐有些不支,都说佛祖悲悯,普度众生,可却不愿显出真身,让我磕至跟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畔的声音依旧在,香雾也一直缭绕,看不真切。
额上开始渗出丝丝殷红,眼前开始恍恍惚惚,似是出现了幻觉。
我撑起眼皮,身子僵硬而麻木,仿若一只提线的木偶,不断地磕头,匍匐,抬头,再磕头,一遍又一遍。
眼前金光若隐若现,“既是因果,你为他们求得善因,也是你的果,那你便要为此付出才是,即使是这样,也要执着于此吗?”
我跪在地上,动作不减,“弟子执迷于此,绝不悔悟。”
“好一个执迷不悟。”淡淡的声音里,依旧没有喜怒,大彻大悟的通透间,仿若一潭死水,已经难起波澜。
“你想求什么?”他问。
我单手撑地,身子有些不支,“弟子只求一颗心,一颗爱憎分明的心。”
层层的烟雾间甚是朦胧,便是连那本该耀眼的金光,也柔和了不少。
“铸就一颗心,便要用心头血来养,这样会折了你一半的阴寿,所以,你还是不愿回头吗?”
我双手合十,伏地磕了三个响头,神色寂寂,虔诚而真挚,“多谢我佛慈悲。”
“你走吧,因果轮回,你今日来是因,日后会有何果,全由缘分,不可强求。”
我转身,缭绕的神殿里还回荡着空寂的声音,渐行渐远。
身后的万丈佛门轰然紧闭,从门里又隐隐传来颂祝梵唱的声音,佛铃响起,诵经的箴言又开始超度着每一个亡灵。
最后的最后,我也会在此终结吗?
回到地府的时候,天色有些晚了,我四处瞅了瞅,没有发现筠书,便悄悄猫进了小船里。
因为长时间叩拜,膝盖处已然破烂了,连额上也青紫着渗出血来,全然一副狼狈之相。
刚到船里,我燃了一只蜡烛,待烛影闪动,我方看见四方的小桌前,静静地坐着一袭藕色。
“你......你怎么在这?来了很久了吗?”我被唬了一跳,有些心虚。
她幽幽开口,“你去哪了?”
“去......去找南邢耍了一天。”我将蜡烛放在桌上,若无其事地坐下来。
“去长生大帝那弄一身伤吗?”她目光空然,似是在自言自语。
我干笑两声,兀自倒了杯茶灌进肚中,不敢去看那双眼,“那什么......回来的路上不小心磕到了,嘶,磕的疼着呢。”
她眼里继续空洞,有些茫然,可眼泪却止不住簌簌往下掉,“你骗我。”
看着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心里蓦地难过了一下,两侧的手,不自觉攥得紧了些,我一定给你一颗如斯的心。
养心是个甚为艰难的过程,单说我第一次剜开胸膛取心头血时,便已疼得要厥过去,更遑论每日都要重复着这同样的事情。
每颗心的养成,都是要用新鲜的心头血来喂养,一直到百日终结方行。
每次取血时,着实是件痛苦的事情,但凡割开了伤口,便要防止它愈合了,从割开到结痂,再割开。
我这些时日,感觉头有些昏,总觉浑身乏力的很,明显不若从前欢快。
我也晓得,这和每日取的心头血有关。
心尖上的血,总不若其他的地方,少些便少些了,它是心脉集中的地方,少一点,寿命也跟着少一些。
虽说我是一只鬼,可尚且也有阴寿,那时佛祖也曾说过,但凡我得了所求,便要付出一半的阴寿,这是因果的始然。
莫说是一半的阴寿,便是所有,我也但且去试上一番,所有的起因,都是我承了别人的情。
我没有害她,她却因我而受伤。
时间飞快,转眼已过了九十九天,今日已然是最后一日。
可从早上开始,心里便开始异常难过,像是刚刚受了一场酷刑,疼得厉害。
我喘息着伏在方桌上,试图缓解一下,可一双手脚开始泛起冰凉,而后蔓延到全身。
船一角的透明容器里,一颗鲜红至极的心,在铿锵有力地跳动着,它已然成型,只要过了今日,便会是一颗真正的心——它将会在一个人的胸腔里,陪她开心,陪她难过。
我挣扎着起身,最后时刻,我不想功亏一篑。
尖锐的刀刚要刺穿皮肤没进胸腔里,船外便响起了清冽的声音。
我将手里的刀顿住,用布遮住那方透明的器皿,缓缓走至船外。
“什么事?”我皱着眉头,半眯着眼,着实不是我态度不好,今日本就难过的要命,尚且也有顶顶要紧的事情要做,他这时候来,确实不是时候。
他前些日子,来得也不怎么勤快,自那晚从那什么界出来后,他似是生了心事,每每面对我时,都有些不怎么自在。
“浮桑,你这些时日面色越来越不怎么好,是不是病了?”他有些担忧,三两步并过来,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怎么这么冰?”他皱了皱眉头,尚未知会我一声,便将我抱紧了船里。
“你是不是不舒服?”他有些紧张,环视了一下四周,有些烦躁,“我带你回岸上的房里,这里太简陋了!”
我慌忙拉住他,故意咳了两声,“咳咳......那个,可能是我昨晚伤了风寒,现在难受的很,想休息一会儿,你先回去吧。咳咳咳......”
他静静地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异常平静,“浮桑,鬼是不会风寒的。”
甚是直接,甚是残忍,却一语道破。
我尴尬地笑了两声,心里越发的疼了,有种窒息的感觉。
我大口大口喘息着,手紧紧地攥着南邢的衣袖,连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浮......桑。”他有些愣,在触及到我浑身的冰凉时,便彻底慌乱了起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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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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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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