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总是这么频繁,早上还是艳阳高照,午后却是渐渐变了天,贺庭歌轻车熟路的将院子里的的药材搬到屋中,看到正在翻书的傅清城,终究还是问了一句:“你晒这些东西做什么?也没见你用。”
“不一定有用才去做,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没用。”傅清城头也不抬。
贺庭歌微不可查的撇撇嘴,懒得和他计较,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道:“有皮革吗?”
“什么?”傅清城抬头投来询问的目光。
贺庭歌换了个方式问道:“有不漏水的的软布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
“算了。”贺庭歌不再问,反身出了门。
“你去哪儿?”傅清城看着少年背影,询问道。
“玩。”
傅清城看着门外的少年从屋外墙上取下弓箭,便向着竹楼后的山林走去,也没有再问什么,回头将手上的书,放在一边,湛了墨汁的笔握在手里,略一思索便在纸上写起来。
傍晚时分,一声闷雷在主楼外响起,随着一丝冷风窜入竹楼,傅清城抬头看了一眼阴沉下来的天气,眉头微皱,怎么出去快两个时辰了,还不见回来,也不知倒是做什么去了。
终于,耳边响起雨点打落在竹板上的声音,傅清城起身来到窗前,但视野之内并没有那熟悉的身影,哪怕半分。看着满眼的空旷,突然之间,似乎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一个人。一种孤寂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傅清城手下紧握着窗柩,脸上淡漠的看不出一点神情。
真是可笑,孤寂感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他是天狼宿主,本就注定孤独一人,又何来孤寂一说。真是讽刺!
天色在厚厚的乌云遮盖下,很快便暗下来,傅清城终究是取下一边的油纸伞,出了门去。
雨点打在脸上,顺着脸庞滑落下来,很快变成了混着泥水的暗红色。一种来自神经的疲惫感狠狠的蹂躏着他的身体,眼皮很沉,总是想闭上,可是他不能。
抬起还能动的右手将脸上的雨水抹了一把,贺庭歌靠着离身边最近的一棵树沉沉坐下去,一时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的他狠狠吸了一口凉气,低声暗骂一句:“卧槽!”这么一疼,顿时又清醒几分。
身上已经没有几处完好,胸口的布料也被扯破,几道狰狞的伤口还在向外渗着血,大腿上也是好些伤口,好在不深,只是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而不远处的草地上躺着两只身形如正在成长期的狼一般的生物,奄奄一息。细看之下,其毛色亮泽,却是两只猞猁。雨水冲刷下,草地上渐渐汇聚出一条红色的小溪,地上还插着一根断开的木棍,那断裂处的木刺上还挂着鲜红的肉丝。
贺庭歌背靠着树干,深深吸了一口含着大量雨水的湿气,干涸的喉口突然被冰凉的水渍刺激,一时间一阵干疼,忍不住咳嗽起来。
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啐出一口含血丝的雨水。累!除了这个字,他还真没有其他感觉,身上的痛感早已麻木了,试着扶住树干站起来,却是脚下一滑,沉沉的再次坐倒在地,这一下,却是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
一个人,一个只是少年的人,与两只与其个头相当的猞猁,若不是这些日子以来没有松懈手上功夫,还真是怕会交代在这里。贺庭歌抬起眼皮却又被雨水打的再次低下头来。
还真是倒霉啊,本来只是要猎只兔子什么的,结果,谁知道居然会碰到这种东西。
突然,眼角瞥到地上一页纸张,溅上了雨水,贺庭歌眉头微皱,伸手捡起来,一看之下,却是忍不住苦笑一声。
原来是那张傅清城画的地图,
“呵.....”贺庭歌看了一眼手中的图纸,苦笑着勾了勾唇角,怎么这东西还在自己身上,想着手下不停,单手将纸张折好,塞进怀里。随后自言自语道:“傅清城,你他妈不是要做我的神吗?老子都快死了,你在哪啊?”
“看到你这样子,突然感觉做你的神,压力还是蛮大的。”熟悉的声音,在这清冷的雨中突然响起。
贺庭歌偏了偏头,苦笑一声,似乎紧绷着的那根神经突然放松,整个人便如同坠入深渊,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傅清城天青色的衣衫上,沾上了点点春泥,手里拿着几绿色植物,一手捏住贺庭歌的下巴,将那植物的叶子塞进对方嘴里:“咬碎,含着。”
迷迷糊糊的贺庭歌咬着叶子,突然眉头一皱:“呸!傅清城,你他妈要毒死我啊!这么苦!”声音虽然微弱,但也清晰入耳。
傅清城面不改色,将那植物上的叶子再次撕下来:“能知道苦,你就还死不了。”说完将那些叶子再次塞进贺庭歌嘴里:“不许吐。”
贺庭歌抗拒的躲开头,却被按回来,那东西却是苦,你想想,连昏过去的人都被刺激醒来,光是想想就觉得舌头发麻。
而贺庭歌也不知是怎么的,一反常态耍起脾气,将那些叶子再次一一吐出来。
傅清城俊眉一皱:“你想死吗?”
贺庭歌却是眼睛都不睁一下,傅清城无奈,拿起手中的叶子咬了一口,果然!苦到家了!但他也就微微皱了皱眉,继而咬碎,一手掰过贺庭歌的脸,对着他紧闭的唇轻轻贴上去。
贺庭歌原本怕傅清城再喂他吃那些苦叶子,特意抿紧了了唇。突然一阵淡淡的冷意传来,下一秒,唇上便覆上一片清凉。指尖一下子神经反射的紧紧绷住,双眼猛地睁开,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张俊秀的脸,对上那双清亮的双眼,贺庭歌一惊之下,微微张开嘴,下一刻,眼睛被一只冰凉的手遮住,口中被送进一团苦涩的东西,而这一次,贺庭歌忘记了将那东西吐出来。
“含着,不许再吐。”傅清城另一只手堵在贺庭歌嘴边,遮住他眼睛的那只手心传来被睫毛刮刀的感觉,痒痒的:“闭上,睡觉。”
贺庭歌下意识的闭上眼,出奇的乖,在没有将那些叶子吐出来。
傅清城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伞搭在贺庭歌头顶,遮不住自己太多,半个身子已经被淋湿。不过,只用内力一烘,瞬间就干燥如初了。
手脚麻利的将贺庭歌身上比较严重的伤口包扎了一下,便将人从地上拉起来,沉的要死,原来,是真的昏睡过去。
将人背起来,傅清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叹了口气:“真是欠你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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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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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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