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近日有些烦躁。
往日谢行湛只是每日她下了学以后来接她,而现在,不到卯时,天还未亮,就亲自驾着马车,要送她去学堂。
生怕她溜之大吉。
这只其一。
其二,崇文馆近日来个位同窗,很是不得了。
有三个不得了。
第一个,高得不得了,立在人群里,很是鹤立鸡群。
第二个,俊得不得了,丢在人群里,很是出类拔萃。
第三个,黏她得不得了,她去哪,她就去哪儿。
她提筷,她便夹菜给她,她提笔,她便研磨给她,那叫一个殷殷切切,周到细致。
这一日,她实在受不住了。
步子一挪,面色一沉,将人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后院的一颗春柳下,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这位殷切周到的“女郎”。
“南安王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滑稽,实在滑稽。
她与这位南安王,可谓不死不休。
他想杀她,她更想一刀捅死他,好解决了后顾之忧,也为谢行湛报一报蛇窟之仇。
可他现今,竟着的是一袭碧竹湘水裙,用的是上安坊价值千金的蕊霞细粉,梳的是临松少女最火热的垂耳双环髻。
姿态不得不说,还有些曼妙,加之他本身眉目俊朗,又多了些飒爽英气。
薛雅之很是诧异,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的小铜镜,上下左看了看自己的面容,摸了摸鼻子,有些难为情问:
“昭雪教我这易容术,是假的?”
到底是个王爷,还是个声名赫赫的王爷,就是瞒了身份混进来,也要易容,实属正常。
“假倒是不假。”陆温十分平静,“就是您这脚跛得有些明显。”
尴尬是必然的。
只是她不明白,此人好好一个王爷,不上朝,不参政,怎么改了性子,日日穿着女郎的服饰来崇文馆。
还跟在她背后,鬼鬼祟祟的,指不定心里藏了什么奸。
若非她认出了此人是谁,知道轻易得罪不得,早已将人捆了送去馆长面前了。
他十分坦然的叹了叹:“你知道本王为何是个跛脚么?”
她自然是猜的出来的,但猜出来了,也不能说。
陆温面色如常,恭谨答:“还请殿下赐教。”
他掩唇咳了咳,面色掠过一丝酡红:
“本王幼时想做女子,父王不让,非要本王做个男儿身,本王想反抗,所以在十岁那年,预备切了底下的孽根。”
陆温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成了吗?”
这话实在大胆,但薛雅之来了崇文馆多日,除了烦她,倒也没做什么对不住她的恶事。
“没成。”
他微微一笑:“快成了。”
陆温挑眉,斟酌了半晌,缓缓问:“这么……私隐的事情,您为何,要告诉我?”
几个月前,他还恨不得弄死她,再弄死谢行湛。
何况,切下孽根这事儿,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
他如此好面还嗜杀之人,竟一夕之间,转了性子,肯拉下面子同她说自己身缺私隐。
实在太过诡异,实在不得不防。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神色略有犹疑,半晌后,正色道:
“昭雪说,待我求得了你的原谅,他有法子,为我医治,让我做回正常人。”
他顿了顿,神色微暗,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你知道,一句做回常人,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陆温心下一怔,才发觉他背负的秘密,实在是太多。
来自身体的异样,旁人不知,他却日日如履薄冰,既要掩盖,又要承受。
燕王为他铺平道路,给了他最好的身份。
可身份,却是桎梏他的关键。
因为薛灵安之子,自幼便要背负其父统一南北的遗志。
除了父辈的桎梏,太多太多的北弥百姓,将他奉作北弥战神,自然也期盼着,他能够叫这天下永无战火。
因为他的身份,因为百姓的期盼。
他必须高大,必须挺拔,必须狠辣。
必须扮演一个让人安心,战无不胜的将军,一个铁面无私,冷血无情的嗜杀之人。
可没有人问,真正的他,喜欢怎么样的自己。
此刻,他着的是女装,虽然有些怪异,但细细看,神情平静,语调轻缓,一双幽邃暗眸带着几分释然。
陆温心境也开阔了许多,她朝薛雅之拱手作揖:
“先前,我与王爷有些隔阂,以至于有些话,我是本着气死你去说的,并非我的本意。”
她顿了顿,轻声补充道:“我从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堪的隐秘,做男子也好,做女子也好,本就应该一切随心。”
他眉头一动:“燕王妃这是原谅我了?”
陆温点头:“请王爷安心便是。”
她先前那一出从南朝编排薛雅之,狸猫换了太子的折子戏。
自薛雅之南北一统后,山河一统的荣耀,就彻彻底底将那些个人私隐,掩盖了过去。
如今的薛灵安之子,依旧是那个风光霁月,承父遗志,为生民请命的儒将。
那些不堪的传闻,只是南朝拼死挣扎,给英勇伟岸的大将军,泼的一出脏水罢了。
而他为了做回常人,宁愿放下一切荣光,一切富贵,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应下呢。
他终于可以了了日夜夙愿。
而昭雪,也以最好,最温和的法子,将与南安王的针锋相对,扭转局面,化解了一场兵戈,也再次挽救了数万人的性命。
陆温默默叹息,谋臣不愧为谋臣,最擅攻克人心,思虑高瞻远瞩。
又或许,他入崇文馆,如今殷切对她,亦是昭雪布局之中的一环。
毕竟,在崇文馆内,民女,商女,官女,读同一诗书,习同一经略,无论是粗布衣衫,还是锦衣华服,所学之用,皆为报效家国。
他即便想要做回常人,也不想放弃权利,因而,崇文馆是他再次入仕的契机。
以及,她至少不用想着,阴谋与诡计,何时到来了。
她如此想,时间如白驹过隙,下了学,同窗熙熙攘攘出了馆。
她也起身,向薛雅之行礼告退。
谢行湛依然守在门口接她,只是二人将将上了马车,有位小童送来一封书信。通天阁小说
陆温将之打开,果不其然,是熟人相邀。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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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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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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