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对盛飞鸾的评价竟然是这样的吗?
说到底,还是她给盛飞鸾拖了后腿。
陆温心虚的又往后挪了挪。
前头还说要学昭惠妃娘娘当个红颜祸水的姑娘,捋了捋自己的发丝,嘟囔着:
“狐媚子是天生的,我学不来,我准备换一换。”
“要学就学玉章郡主,有了钱,有了权,找他十个八个男宠,然后瞧着他们扮可怜,天天来勾引我。”
几人连连点头,连陆温也疯狂点头,她点头点着感觉不对,又摇了摇头。
她入了几次梨园府,去一次就被里头的伶人烦个半死。
一个嫉妒心极强,还有点变态的谢行湛已经够她头疼了。
再多,实在无福消受。
想起谢行湛,她的心又开始突突跳了。
几个姑娘天南地北的又聊了聊,从乡里的稻谷聊到了临松的锦缎,从田里的泥巴聊到梵星阁新出的首饰。
不知过了多久,姑娘又各自回了房间,沉沉睡了。
胸口闷闷的,她继续坐在檐下发呆,那个素裙的姑娘也陪着她坐在檐下。
“有心事?”
陆温也纳闷为什么心里能这么烦躁,很郁闷的点了点头,又问:“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该怎么称呼呢。”
“我就是颗没名没姓的小草,你叫我阿荷吧。”
陆温眼皮一跳,深深望了她一眼。
姑娘反应过来,垂下眼尾:“哦,我叫乔荷,是蘅沅人士。”
陆温问:“蘅沅?初次入女学,只在临松范围推行,也只有临松籍贯的女子,才符合资格应试吧。”
她面色一沉,额头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姑娘有所不知,我虽是临松籍,但自幼是长在蘅沅老家的。”
陆温淡淡道:“原来如此。”
算了,她一个南凉苏凌郡人士,也能借之籍贯不全混进来应试,人家正儿八经的北弥人,怎么就不行了?
她管得着吗?
乔荷抬眼,凝眸看她:“那姑娘呢?又是哪里人士?”
陆温直视着她,一双灵动鹿眸漆黑幽邃:
“我啊,本是灵台人士,姓盛,家里也有个不成器的哥哥,被乡绅打断了腿,为了保我这哥哥的命,被乡绅讨去做了个便宜姨娘。”
“现在,跟着夫家,也成了临松籍了。”
乔荷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之前听姑娘说夫家不允姑娘应试,所以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么?”
陆温点头。
“姑娘不怕被抓回去么?”
陆温摇头:“我跟他提了和离。”
乔荷又惊了:“一个妾,居然能提出想跟主君和离这么离谱的想法?”
陆温怔了怔,忽然想起来妾室没有和离这一说,只有被休弃后送去佛堂,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便补充道:
“哦,我在等他在给我休书。”
哪怕时代在进步,这个过程中,百姓的思想仍会发生碰撞。
面前的女郎已经逃出了家庭的桎梏与牢笼,却依旧难以撅弃,女子只能成为男子附属的古旧思想。
她想起那句。
“那个世界,没有奴隶,没有饥寒交迫,没有一夫多妻,更没有一言定人生死的皇权。”
突然觉得,他想象的世界,实在很不错。
乔荷迟疑半晌,还是指着她手里的荷包问:“可姑娘已经捏着这个看了许久了,是真的想与夫家和离么?”
陆温又怔了怔。
可能因为开始的开始,就知道他是自己不共戴天的死仇,他送什么,她就丢什么。
她也不允许他保管她的所有物。
所以他送给她的东西,实在屈指可数。
其中一大半儿,都是贴身穿的衣物。
这厮,就是算准了,她再气,也不能将身上的衣服扒了扔他脸上,故意的。
连她的月事带,都是他亲手缝的,棉麻的料子,里头塞了厚棉花,又干净又暖和,还在背面绣了几朵小花。
她还笑他,为什么要在月事带上绣花?
如金坠玉般泠泠的声音也传入她的脑海。
“万物皆可绣花,月事带也不能免俗。”
她阖目,酸涩齐齐涌入心脏。
西屏郡,梧桐巷,谢府。
他坐在床边,拿着绣绷,捻着长针,清瘦的身影隐在暮日溶金下,看不清眉眼。
耐心又专注着替她裁布,绣着带子。
“姑娘?”
乔荷拉了拉她的衣袖。
陆温怔了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睫毛湿湿凉凉的,揪在一起都有些不成体统了。
原是她在哭。
她将绣着老虎的荷包攥的紧紧的,抱着膝盖,睁着薄红的双眸,嗓音细细弱弱的,很没底气:
“我也……不知道。”
就是很混乱,很难过。
陆温其实是个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开心与不开心也没那么重要,可这会儿的功夫,她就是难受得紧。
越难受,脑子越混乱,越混乱,就越控制不住了。m.sttgxcl.com
谢行湛是太会演,但他从不压抑自己的情绪。
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开心的时候面无表情,不开心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像地狱里的恶鬼。
导致别人都觉得他不好相处。
其实只有陆温知道,他在扮演一个严肃的老古板,好巩固他百官之首的尊严和气度。
一只骄傲的小猫,一直张着爪子,呲着牙,兢兢业业的扮演着一只孤傲深沉的狼。
但其实揪一揪尾巴,就能叫他原形毕露。
他其实听话得很呢,哪怕她脑子抽抽了,想吃莲子,也能跑大半个北弥,去给她寻来。
还大半夜揪着她不让走,硬要让她吃上新鲜的莲子羹。
他怎么能那么听话呢。
以前她感觉这样不仅变态还特偏执。
但她现在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可爱啊。
她的嘴角不由得往下咧了咧,连带着耳根也热起来了,快乐的浪潮一波又一波的在她脑子里打着转儿。
乔荷瞧着她的样子,啧啧叹了叹,知道不必劝了,径直回了屋。
可快乐归快乐,一想起他们是生死血仇,她又闷了下去,反复念叨着“坏人。”
陆温就这么念叨着“坏人”,倚在檐下的廊柱上,歪着头,就这么睡了过去。
梦乡里还是他。
还是在琅琊郡的官驿。
他,宋兰亭,还有她,一块坐在餐桌上。
他递了蟹,宋兰亭递了虾,她紧张得不知所以,不敢接虾,也不敢接蟹。
生怕自己选了一个,另一个就要拖她出去五马分尸。
那时她没什么心肝儿,反正一个都罪不起,干脆就都不要,全扔了。
后来梦里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的,朦朦胧胧的,她也忘了。
起来时,她的衣领被眼泪濡湿了一大片。
不知不觉中,哭个什么劲儿呢?
她坐起身子,努力回忆了一下梦境里的内容。
好像有个身影,不知是谁的,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她追上前,面前是一片浓雾,论她怎么挥都挥不开。
那人只能离她越来越远。
她得出去,不能再等了。
她拔下头顶的流苏金簪,将流苏镶嵌的那颗碎金抠了出来,仰头服下。
不一会儿便有了症状,脸色发白,胸痛难忍,急急咳嗽。
乔荷起的早,此刻正在庭院里浇花儿,见她面色不佳,扶着她大喊:
“军爷!军爷,有人病了!”
房间里的姑娘们统统围了出来,有人去唤了军爷,有人领了医士过来。
医士诊脉:“姑娘可是吃了什么?”
陆温痛的实在说不出话,只能不停的摇头。
医士叹了口气,吩咐旁边的将士:
“还是送医馆吧,估计是吃坏了东西,咱们这儿没药,还是送去医馆,抓了药,回去好好调理个把月。”
“多谢先生。”陆温咳了咳,面颊病弱酡红更甚。
她的簪子是经过冶炼后提纯的黄金,其中毒素成分大约已经去的七七八八,形状又小,不会划破肠道。
只是到底金属淬了毒,医士来验,症状是真实的,不会扣她一个不尊礼数,不顾参考形制的帽子。
听了医士这么说,金吾卫也没法子,只能将她送去了就近的医坊。
待人一走,陆温忍着腹痛和背部的刑伤,迅速飞奔回了燕王府。
院落很大,晴光璨璨,满地白雪,空无一人。
她站在二人昨日的喜房看了很久。
锦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地面上的血痕一直延伸到了庭院外,直到被白雪掩盖。
她似乎看见了他,无法消解身上的血气浮躁后,只能用自毁的伤痛,去消解在四肢百骸中奔涌而流的那股浪潮。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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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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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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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吞金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