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敏自顾自的说话,看见云月一脸思索的样子,笑着说:“就知道柳伯父总不让你出来,你又不喜欢这些事情,翰林院陈编修三年前来这里,被扮小生的迷住,此后每个月都来捧场,京城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云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一下呛了出来,杯子里的竟然不是茶而是酒,秦敏看见她这副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云月,这是酒楼,自然就是酒没有茶了,不过柳伯父不让你喝酒也是对的,你啊,稍微喝一点点就醉了。”

  说着云月招来伙计,让他换了一壶茶,云月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想不到这具身体和自己在现代社会一样,稍微喝一点就醉,不过,云月突然转而看向秦敏,她怎么知道自己稍微喝一点就醉呢?难道她带着自己来过这?

  秦敏才不管云月的疑问,眉毛已经挑起来,半闭着眼睛随着戏台上戏子的举动微点起头来,云月知道问她是问不出来,跟着转头去看。

  戏台中央已经有戏子扮上在唱戏了,没有用锣鼓,只有笛子和箫,戏子的妆扮的也不是很浓,自然也没有现代人戏称的铜钱头了,唱的什么?云月听不出来,只是能看到那扮小生的少年不过二十出头,一双桃花眼满是含情,和旦角的一举一动也满含深情,竟不知是在唱戏还是真的在戏中?

  云月听了几句,还是没听出来,哎,这几天看这里的史书,发现自己很熟悉的宋以后的史书就没有了,而资治通鉴的记载也和自己曾看过的有些不同,如果说出错的话,应该是从五胡乱华时候稍有不同,但是之后的南北朝,隋唐又和自己看过的历史是一样的。

  到了宋就更是一模一样了,同样有司马光,同样是奉旨修纂资治通鉴,看着戏台上唱着的不知道是哪的戏曲,云月暗自思忖,看来历史的时空是在宋朝灭亡时候出的茬子,不然也不会冒出个历史上没听过的大秦,而且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个。

  云月往台下看了一眼,旦角正期期艾艾接过老艾手里的一根金簪,做出磨簪的动作,看见这个,云月的杯子都差点打了,还说不知道这是什么戏呢?不就是墙头马上吗?

  秦敏的手已经握成拳在手心里捶了一下:“这是什么公婆,私奔不行吗?还要这样戏耍?哪听过金簪磨成针呢?又不是李白。”云月镇定的喝了口茶,秦敏的性格果然有几分侠气。

  此时台上已经唱到生角中了举,夫妻团圆了,秦敏趴在桌子上评论:“你看,非要等到男人中举了才一家团圆,女儿家若真有志气的,又何苦要仰仗男子?”

  云月眉一挑,没想到古代女人还有这样的,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官服,顿时哑然失笑,这是女子可以做官的地方,不是那个恪守三从四德的时空。

  台下的陈编修自从戏开场,眼就没离开过小生身上,眼里的柔情都能滴出水来,伙计和周围的人想必已经看惯了,没遇到什么异样的眼光。

  云月看见这一幕,想起秦敏方才说的话,小声的问云月:“陈编修的俸禄也不低,省着点的话,三年下来百把两银子还是攒的出的,怎么就赎不了心上人的身?”秦敏这下是喷酒出来了,用手捶着她的肩膀:“云月,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买一个小厮不过十多两银子,但是给戏子赎身就不同了,再说这些年。”

  秦敏压低声音:“你也是知道的,女官是不能嫁人的,自然就有那变通的法子,生生把戏子赎身的价钱弄高许多。”变通的法子,想起裘侍郎府上的玖郎,看来这里对女官包养小白脸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难怪陈编修月月光顾这里没人觉得大惊小怪,穿到这里来,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过比起穿成小妾,妃子,下堂妇等等,这个翰林院的女修撰是最好的选择了,不用守在后院里。

  云月想起那个替戏子赎身的价格,轻声问道:“再高,总不会要数千两吧?”秦敏一拍桌子:“云月你真聪明,就是要三千两。”三千两,云月顿时被吓住了。

  大秦朝的俸禄比起云月曾看过的历朝俸禄已经高了许多,但一品官不过一千两,那老板一口就出一品大员的三年俸禄,难怪对年俸不过一百八十两的编修来说,已经是天价了,不吃不喝也要快二十年的俸禄。

  台上的戏已经散了,台下的却还刚开始,小生雾郎已经跳下台站到陈编修桌前,陈编修早准备好了一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递到雾郎的唇边,雾郎看着陈编修的眼里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是感动还是什么?

  云月正在思索,就听到不知什么地方传来女子不屑的声音:“一个丑女,侥幸中了进士入了翰林就该安分守己,还学人捧什么戏子,也不知那点俸禄够捧几次。”秦敏的眉紧紧皱了起来,嘴里嘟囔了一句:“怎么走哪都能遇到她?”

  伙计此时又上来换茶,秦敏叫住他:“隔壁是什么人?”伙计恭敬垂手:“隔壁是楚编修,秦编修,是否要过去打声招呼?”秦敏摇头示意不必了,伙计下去了,云月看一眼隔断,不过是些竹子做的,难怪听的清清楚楚,云月心里不由鄙视老板,也不知道把这屋子做的隔音一些,这样的话说什么两间屋子都听的清清楚楚。

  隔壁又有声音传来:“是啊,要像表姐这样才貌双全才可以捧戏子。”秦敏已经气的不行了,站起身就想出去,云月忙拉住她:“子婉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人。”秦敏虽然坐下,故意高声的道:“这个世道也不知是什么世道,后辈竟然都不尊重前辈了。”

  她这话一说,隔壁本来传的沸沸扬扬的声音顿时停歇了,秦敏对着云月得意的一笑,云月垂下眼帘,照道理说,楚首辅身为首辅,家教不会这么差吧?但是这几日接触的楚双岚怎么整个给人自命不凡,目中无人的样子?

  秦敏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伙计进来点上蜡烛,秦敏吩咐他送上一些饭菜才笑着对云月道:“好了,快些吃吧,不然你回家的太晚,柳伯父是会说我的。“

  看见云月不大动筷子,秦敏叹气说:“我就知道你肯定在想陈编修的事情,不过御史台那边,早对女官在府内养戏子这些事情有所不满了,陈编修又这样,瞧来。”说着秦敏抬头:“快些吃吧,好早点回家。”

  那是,现代男人还只许自己花擦擦,不许女人在外面彩旗飘飘,更何况御史台那些深受古代思想熏陶的男人呢?这样一想,云月越发佩服起来当初开女科的人了,能有勇气开风气之先,当初是受了多大的非议?

  可惜这个年代还没有报纸,不然翻下旧报纸就可以知道了,该怎么说服秦敏,让她给自己找些市面上的小说看看呢,要了解一个年代,最好的方式就是看同时代的小说,当然,是好小说。

  结账时候,云月看到秦敏拿出五两银子递给伙计就出了门,心里不由暗暗吐了下舌头,还在奇怪为什么陈编修只是在下面而没上雅间呢,看上面的消费,绝不是陈编修能负担的起的,秦敏的家境看来比起自己不是好了那么一点两点。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有个人从背后冲出来,差点撞到了她们,秦敏急忙拉着云月躲开,那人还转头对着她们说抱歉,身后已经有人怒道:“梅玖,你有什么好怕见人的,既然敢做就要敢当?”

  这是什么?情敌相见还是仇家寻仇,玖郎已经转身对着那个冲下来的人笑着说:“梁公子,在下和裘侍郎不过是师徒罢了,再说世上有儿子骂自己的母亲不守妇道吗?”

  那个冲下来的人满脸通红,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气的,听到玖郎这样说,他的眼神里面更加喷出火来,见有热闹看,本来已经走开的人又聚拢来。

  梅玖脸上的笑还是那样斯文,微微欠身道:“梁公子,令尊令堂都是朝中大臣,梁公子又何必如此动火惹人议论?”云月不由暗自叫好,难怪这个正身会倾慕梅玖,这几句话说的真是滴水不漏,而被自己附身前的云月明显口才不好,会倾慕他也是正常的。

  秦敏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还在奇怪云月怎么不叫自己走,就听到楚双岚的声音传来:“梅公子,难道没听过下堂不为母吗?裘侍郎当时已经自请下堂,现时的梁夫人是我的姑母,怎么梅公子此时又口口声声令尊令堂?”

  裘侍郎自请下堂,那照梅玖说的,梁公子的父亲也是朝中大臣,那这以前的两口子在朝堂上遇见了,会不会当着皇帝的面掐啊,真想看看。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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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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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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