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前一个踉跄。

  裴如衍眼疾手快地一揽,扣住她的腰,防止她摔倒。

  沈桑宁的后背贴在他怀中。

  他声如玉磬,“夫人,我伤好了。”

  “好了?”她不太信,“我看看。”

  哪有这么快。

  两人走入房中,坐到床榻边,开始检查伤处。

  微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那厢。

  负气离去的裴彻并未放弃,转而去找宁国公说理。

  哪知,宁国公在正事上根本不听他的。

  裴彻愈发气结,想到将来二皇子会登基,国公府却还在和二皇子作对,忧愁得连饭都吃不下。

  重生一世,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国公府自取灭亡?

  正郁闷着,素云来了。

  裴彻不待见沈妙仪,自然也不待见素云,“你来做什么?”

  素云不敢直视,“二公子,您是不是掉了一把梳子?”

  裴彻一听,脸色黑下,“你拿了?!”

  素云委婉道:“少夫人请您过去,亲自将梳子还给您。”

  “呵。”裴彻冷嗤,心道这女人又在搞什么把戏。

  但那把梳子,是他想要送给央央的,即便央央不要,他也要留着,才不能给别人染指。

  裴彻推开素云,眼中溢出怒火,一副干仗的气势朝福华园而去。

  房中,沈妙仪穿着轻薄纱裙,腰身纤细盈盈一握,她画着妩媚妆容,等待着裴彻来临。

  若是从前,裴彻见到恐怕是被迷得不行。

  可现在。

  裴彻走进屋内,看到沈妙仪这明摆着勾引人的模样,不客气地讽刺道——

  “要不是天还没黑透,我都以为我是进了什么秦楼楚馆呢。”

  沈妙仪被羞辱得脸色一白,却还是忍辱负重地迎了上去,“不管怎么说,你我都是夫妻,贬低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二郎……”

  “闭嘴!”裴彻拧眉,“我们不是已经撕破脸了吗?你别这么喊我,恶心。”

  沈妙仪嘴角抽动,强忍着,“好,那就喊你夫君。”

  完蛋,更恶心了。

  裴彻眉头皱得更紧,甚至不想和她共处一个屋檐下,开门见山地伸手,“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她装傻。

  “别装!”裴彻怒目而视。

  沈妙仪施施然从身后拿出金色梳子,“是这个?”

  裴彻见状就要伸手去拿。

  她拿着梳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想躲,梳子就被男人一把夺走。

  裴彻握着梳子,左右看看没有异常,才收入怀中,却没留意到若有若无的香气随着梳子,进入到他周身空气里。

  他转身就要走,却发现门窗从外头锁住了。

  “沈妙仪!你这是做什么?!”裴彻脸色铁青,同时感觉身体燃起些不寻常的热感。

  沈妙仪看着曾经与自己甜蜜恩爱的男人,如今对自己弃如敝履,忍不住悲凉一笑,看着他道——

  “你我是夫妻,我想留你过一夜,也是情理之中吧。”

  裴彻厌恶至极,“你以为,锁了门窗能留得住我?”

  听闻,沈妙仪粲然一笑,“我自然是留了后手,你没觉得此刻身上燥热难耐,有些冲动吗?”

  说着,她从一旁拿出小包药粉。

  这玩意,在秦楼楚馆盛行,裴彻就算自己没用过,也见别人用过。

  他瞳孔一震,“拂春粉?你疯了!”

  这粉末药效很快,不过这么几句话功夫,他已经起了身汗。

  沈妙仪扭着身子靠近,柔美的身段一览无余,裴彻却抵触她,克制着自己,将她推开,“滚!”

  她摔在地上,撕了假面,挑衅道:“裴彻,你不会还有为沈桑宁守身如玉的想法吧?”

  “与你何关!”裴彻猛地往喉咙里灌水,让自己冷静。

  可眼下,却连站立都难受至极,浑身燥热不受控制。

  沈妙仪悠哉笑道:“喝水有用的话,谁还用药啊。”

  裴彻眸光一冷,手中一紧,将茶盏硬生生捏碎。

  “啪”的一声,瓷器碎裂。

  他捏着一片锋利瓷器,朝下刺去,快准狠地在腿侧划开一道口子。

  血的颜色,在黑色裤摆晕染开,并不明显。

  沈妙仪被他的举动惊住,失声道:“你以为,这样可以解药吗?你情愿刺伤自己,也不愿碰我?”

  裴彻眉眼覆上戾色,同时清明不少,他扔掉瓷器,一脚猛力踹开房门,大步离去。

  房中,沈妙仪怔怔地看着,不甘地落下屈辱的泪。

  两世,两世啊!

  她竟都是被丈夫厌恶的存在……

  *

  腿上的伤,只能暂时转移注意力,无法真正控制住欲望。

  拂春粉这种东西,始于勾栏,没有解药。

  因为用这东西的男人,都不需要解药。

  他意识清醒,却又不受控地想要沉沦。

  不知不觉地,朝着青云院靠近。

  他想,想央央。

  想看看她,只要看看她就好。

  转眼间夜幕已经降临,他一身黑色融于黑暗,未多作思考,用轻功飞上了房梁。

  他武艺出众,轻巧地落在青云院主屋上,很难被人发现。

  *

  主屋内。

  沈桑宁已经帮裴如衍检查过伤口了,她的评价是,还没好,不适合做那事。

  又考虑到裴如衍年轻气盛,她干脆和衣而眠,穿得严严实实,深怕引起他欲念。

  房中烛光微暗,他穿着白色亵衣,再看向来怕热的妻子,穿的就跟房里有采花贼似的,心里很不舒服。

  他眸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失落,低头看看自己的伤处,郁闷地皱眉。

  直到她浅睡时,他忍不住朝她靠近,再靠近些……

  沈桑宁皱着眉,梦里仿佛坐在小船上,随着海浪的波动,一会上,一会儿下,心情压抑又澎湃。

  说不出来的难受。

  直到醒来,才发现裴如衍贴在她身后,呼吸沉重。

  “怎么醒了?”他第一时间,发现。

  沈桑宁幽怨地看他一眼,“不要贴我那么近。”

  说了话,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

  都怪他。

  裴如衍摸摸她热乎乎的脸颊,“要不——”

  “不行,你伤还没好。”她义正言辞拒绝。

  他沉默半晌,思忖着小声试探道:“那我帮你。”

  这火本就是裴如衍挑起来的,害得她难受。

  沈桑宁犹豫着,没有拒绝。

  只听他的声音逐渐遥远,变得沉闷,“稍微等等。”仿佛在做什么心理建设。

  这个时间,青云院内,除了主屋燃着昏暗的光外,只剩下小厨房灯火通明。

  今早采摘的蜂蜜要做花蜜饼,紫灵陪着刘妈妈赶工呢,明天世子和少夫人都等着吃的。

  篮子里放着各种花的花瓣,紫灵取出那朵洁白无瑕的栀子花,将蜂蜜浇在栀子花上,刘妈妈拿来肉料,搅拌进去,糊成馅料。

  油面粉已经发酵好了,刘妈妈揉成团,再摊开,把刚才的馅料放了进去,再包成饼。

  可是紫灵觉得不美观,重新取出一朵小花,贴在了花饼上,见贴不住,就拍了拍。www.sttgxcl.com

  这一拍,馅料爆炸了一般,粘稠的蜂蜜溅出来了,打湿了花瓣不说,还糊了紫灵一手心。

  “呀!”由于紫灵凑得太近,脸上也有,她下意识地将唇瓣上的吃掉,擦了擦脸,然后道:“刘妈妈,这个饼被我弄坏了。”

  刘妈妈很忙,抬头看一眼,“你这个丫头怎么下手这么重?浪费食材可耻的。”

  紫灵被骂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想要补救。

  刘妈妈拧眉,“你不会放糖了吧?蜂蜜不要放那么多,你是不是第一次做饼啊!蜂蜜那么多,你还放糖,世子最讨厌吃甜了。”

  紫灵更不敢说话了,伸出食指沾了些溢出的蜂蜜,尝了尝,咽了下去,“好像确实太甜了。”

  刘妈妈皱眉,感觉紫灵是来帮倒忙的——

  “哎呀,蜂蜜放太多了,你让世子怎么吃?世子吃不了这么甜的,要重做。”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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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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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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